其實,這並不是那影子真的不想活了,而是因為在九陰屠狼斬下的人,都會被這刀勢帶出來的幽怨和哀傷深深的震撼。
楊風見影子沒有躲閃,知道這一刀下去了非把他腦袋給削下來不可,楊風手腕一沉穩住刀勢,手掌一翻,將砍向影子脖子的刀鋒換成了刀身。雖然楊風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那刀身還是結結實實地拍在了影子的脖子上。
那些殺手基地的殺手,見楊風一刀砍在自己師父脖子上,那還的了?強壓住內心的震驚,剎那也就是顧不得許多,提了刀就殺將上來。
影子清楚地看見了楊風的一切動作,雖然自己頸上感覺很疼,但他自己自己沒有死,能感覺到疼的,絕對不會是個死人。影子慢慢地揮手當住了身後手下的攻勢,兩眼失神地看著楊風,淡淡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要殺你,我只是說,假如我贏了的話,你們殺手基地的所有人通通跟我混。」楊風微側著腦袋,憂傷的看著身邊飄落的雪花。
「呵呵!我影子的一條命算的了什麼?就算是死,也是不能給你侮辱的,要我殺手基地從此以後姓楊?我做不到。」
「剛剛你為什麼要答應和我的賭約?現在你輸了,你要說話不算話?」
影子心想剛剛算我看走眼了,但嘴上卻倔強道:「沒有為什麼,我願意答應。我說過,就算是死,也不能給你侮辱,我可以以死謝罪,一個死人,又怎麼可以守約?」
「呵呵!」楊風一邊搖頭,一邊不屑的笑了笑,道:「以死謝罪?假如說你殺手基地更姓為楊是我侮辱了你,那麼你寧願自殺也不想面對這事就是你自己在侮辱你自己。一個邊最起碼的賭約都不能履行的人,還談什麼原則?別忘記了,你老婆就是死在你的原則之下!」
影子全身一顫,人如在剎那間蒼老了十年,他微閉著眼睛,彷彿在壓延心中的憤懣。良久,影子終於睜開了失神的雙眼,喃喃道:「風哥,我跟你混!但是我手下的這些弟兄,就得問他們自己是不是願意。」
「當然!」楊風邪氣地笑了笑,殺手基地的殺手,一個個都是響鐺鐺的漢子,在這個時候,他們是萬不會棄師父而去的。
果然,那些殺手,在接受了眼前的事實後,都異口同聲的叫了聲,「風哥!」
殺後基地的殺手,成為了楊風統一黑道的核心力量,也正是由於他們,楊風在日後才能更灑脫的笑傲異國江湖。
楊風見局勢己定,暗奈住內心的欣喜,由於連續混戰,感覺體力透支而且還有點餓,便淡淡道:「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風哥請!」影子不愧是老江湖,這第二聲『風哥』叫的極其自然,要是別人聽了,還真以為這楊風早就是影子的大哥。
楊風轉身沖白狼王笑了笑,揮了揮手,道:「回去吧!你們都是我楊風的朋友,只要我有機會來這越南,一定還要來這裡看你們。」
狼王會意,用兩隻綠色的眼睛默默地盯著楊風,突然有昂起頭,發出一聲悠長的嗚咽。其他的狼,在都學著狼王的樣子,昂頭長呼。
楊風灑脫的轉過身,道:「就連一直被大家認為最無情的狼,在沒有慾望的時候,也有傷別離之意。可見,世間萬物,都是被慾望所左右。」
「哦?」影子皺了皺眉毛。
楊風聳了聳肩,抖落了身上的雪花,邊走邊道:「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一個目對,雖然目對這兩個字被冠於了理想這個高尚的代用名,但他仍然是慾望的表現。」
殺手基地的大屋,就像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難民所,用來構造整個基地的材料,竟然找不到一片磚瓦。楊風不由的搖了搖頭,想影子和他的一干手下,每年殺人的佣金不知道多少,可為什麼?他們這要在這簡陋的地方過簡樸的生活?難道他們覺得很快樂?
影子招呼楊風落坐後,給楊風倒了杯農家自釀的米酒,道:「基地一起九十九人,加上纖兒的話,就是一百了。」
楊風夾了口酒,點了點頭,道:「不多不少,永遠是一百人!」
雖然影子很驚訝楊風竟瞭解的如此之多,但這人都成為了自己的大哥,也就沒有必要問的那麼清楚,影子也夾了口酒,淡淡道:「是的,殺手基地每失去一個殺手,我就要尋找一個練武奇才來培養。」
「你怎麼會想到建立殺手基地?別人都是去殺一般的人,可你們卻只是殺殺手,這很有意思。」楊風嘴角一揚,微笑著看影子。
「這就說來話長啊!」影子將杯中的灑一飲而盡,道:「其實,這殺手基地的創始人也不是我,而是名動世界的殺手之王,他認為,要想成為頂尖的殺手,只有不斷地去殺殺手,那樣才能獲取更多的搏殺經驗。殺手之王,一生只有三個徒弟,一個是我,一個是我師弟,還有個師妹,我和師妹用刀,師弟用的是劍。」
「嗯!」楊風點了點頭,示意影子繼續往下說。
「我和師弟同時喜歡上了師妹,後來師妹還是和我在一起。」影子沖楊風無奈地笑了笑,道:「她就是阿水的母親。師弟在我和師妹成親後,一直裝著高興的樣子迎合我們,可他在暗中卻挑撥師妹退出殺手基地,在陰謀得逞後,他也就在師父的酒裡下了毒,把師父毒死後拿了師父的劍就走了。」
影子幽幽吐了口氣,繼續道:「這個師弟有占狠!師妹在退出了殺手基地後,我們的感情依然如故,可師弟卻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指使別人來請我們殺手基地殺我師妹,因為我師妹也是個殺手,為了聲譽,在他們的激怒之下,我就接了這個讓我後悔一生的任務。」
「你兒子阿水就一怒之下離開了你?六年前來找你報仇了?」楊風也抽空問了句。
「是的!」影子點了點頭,慘然一笑,繼續道:「由於師妹嫁給了我,師弟對我的怨恨太深了,他逼我殺了師妹,而後又帶走了我的兒子,教他武功,最後無非是想叫我的兒子來殺了我。」
這個師弟有點狠!
楊風一個局外人,聽到這也是心驚肉跳啊!看來影子的這個師弟真的是有點狠,就為了自己對一個女人的感情,他竟然可以做出此等事情來?楊風皺了皺眉,道:「你師弟叫什麼?既然這樣的話,你為什麼不去殺了他?」
「要是殺的了他,我也就不必等到到今天。」影子歎了口氣,道:「我師父有一把劍,名九陽,劍身上還刻有劍譜,我師弟叫瘋子,他在奪走師父的劍後,勤加苦練,劍法早己大成,他已經成為了當今世界上的殺手之王。」
「那他為什麼不來殺你?」楊風不解。雖然這瘋子的名字很奇怪,但楊風也懶得問,因為他知道,高手都很喜歡裝逼的,向眼前這個傢伙,不就是叫了個影子麼?
「他雖然勝我一籌,卻不見的殺的了我,再說了,就這樣殺了我,豈不是很無趣?要是他能把我兒子教出來殺了我,那才叫痛快!哈哈……」影子昂頭狂笑,道:「六年前阿水來過一次,我被他的劍法震驚,那一劍,真的是鬼哭神驚,只不過由於他當時年幼,還沒有發揮出它的最大威力罷了。」
「哦?」楊風皺了下眉毛。
「雖然知道放了他我日後難免被他所殺,但我卻下不了手。」影子忽然又爽朗地笑了,看著楊風道:「今天能認識風哥,或許是上天的安排,你剛才的那一刀,真的是叫人歎為觀止,就算是九陽劍,也難是你的敵手啊!既然這樣的話,那瘋子要殺我,恐怕是難了啊!」
「嗯!」楊風還是禮節性的點了點頭。
影子沉默了下,突然道:「對了,你在那裡見到啊水的?」
「中原。最繁華的S市。」
「為什麼來找我?」影子問了句,低頭思索。
「你們兩,隨便有一個人殺我就夠我頭疼的了,現在兩個一起殺,我要不找個人談談我就活不下去了。」楊風豪爽地笑道:「感覺告訴我,你比較好說話,所以我才會來這越南找你,幸好你沒有讓我失望。」
「他為什麼殺你?就他一人?」
聽了影子如此一問,楊風笑笑,玩味道:「第一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第二個問題,我則更想知道。」
影子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知道,我很相信我的手下,所以他們萬不可能洩露這殺手基地的地點,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找來的?」
「來這裡的時候我就是在賭運氣,能找到這裡,就說明我運氣確實不錯。」
影子點了點頭,回答的很含蓄,卻給足了自己下台階的理由,這年輕人,真的不錯,「那你現在想我怎麼做?」
「跟我回風心理怨恨這影子為什麼不給自己倒酒?如此甘甜的米酒,和洋酒比起來竟是豪不遜色,他一邊給自己滿上了一碗,一邊道:「雖然這景色不錯,但我保證生活在大都市會比這有趣的多。」
「那倒未必。」影子也給自己滿上一碗,爽朗地笑道:「都市燈紅酒綠,此地鳥語花香。」
「都市,永遠是燈紅酒綠,此地,卻並不是永遠都鳥語花香啊!」楊風用舌頭舔了嘴角的慘酒,繼續道:「假如此地的生活真的很快樂,那麼我們的祖先也就不必建造都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