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聚散為常為上,之所以這個成為對古代兵馬的考核為控制部隊,特別是控制行進中的部隊,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如果是在另一個沒有江峰的時空中,軍事家戚繼光在兵書上,對於行軍有特別的要求,就是說戰場上對陣的時候,行進要緩步,每十步要一停頓,彼此對齊矯正隊列後繼續前進,要不然陣型就會潰散。
威武大營的明軍軍官做得比戚繼光要求的還要好些,士兵們可以連續走三十步才停下糾正隊列,當然這也是火炮的度快不起來的原因。
可看到華州軍的四個步兵團,在一聲令下之後,開始是邁著大步朝前衝來,始終沒有紛亂,也沒有停止下來整隊,就這麼穩穩的保持著,可想而知給明軍多大的震撼。
不過震撼不僅僅如此,華州軍的鼓聲迅急促起來,四個步兵團開始小跑著迅接近,依舊是不需要整隊對齊,度更快了。
從一開始就保持穩定的威武大營的軍陣,看這對方迅壓過來的步兵陣,開始有些騷動,威武大營的兵丁也都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老兵,也見過漫山遍野的白蓮教徒衝過來的情景,可那些儘管聲勢浩大,卻沒有什麼讓人恐懼的地方。
但是看著華州軍衝鋒,卻是人人色變,對方的奔跑的度不如那些狂奔的教民,可是方陣不散,隊列整齊,就這麼突了過來。
小跑前進的時候。保持隊伍不亂。放到今天來看是個很簡單的事情,拿到中世紀左右,這可是精兵地代名詞。甚至很多名副其實地精兵都做不到這一點,這個時代,只有歐洲的西班牙王國開始類似的訓練,而且範圍不大,在這之前,只有瑞士地步兵做到了這一點。但僅僅是那個時代的瑞士步兵。
要做到快行進依然保持隊形,就需要在日常的訓練中進行隊列練習,比如說,對齊,向左轉,向右轉等等事項。
江峰在登州練兵的時候,就開始進行的這樣的訓練,當時許多人甚至包括來自歐洲地傑森霍根都是不理解。傑森霍根在西班牙的時候,隊列練習僅僅是在軍隊中剛剛開始,還說不上普及。
而且許多的士兵連左右都分不清,甚至有些教官都是如此。訓練隊列被認為是耽誤了許多時間,有這個時間不如讓士兵們去練習搏鬥的技藝和技巧。但是和華州的很多事情一樣,江峰堅持要做,並做下來了。
江峰對於隊列練習的重要性並沒有什麼理論的支持,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穿越之前,學生的軍訓也要有隊列練習,體育課上要有隊列練習,新兵入伍地第一個訓練還是隊列練習,自己的智慧,自然比不了千百年的積累,用這個總是對的。
事實上,十五十六世紀在歐洲軍隊進行地隊列練習,大部分國家的士兵可以在隊形不亂地情況下,小跑著前進衝鋒,是被軍事史學家們認為古代軍隊朝著近代軍隊過渡的一個重要的標誌。
華州軍主動進攻,威武大營的遠程火力正是揮的最好時機,威武大營的軍官們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連連的令,讓隊伍止住。
這時候就顯示出和華州軍素質的高下分別,本來他們就是以陣線中央火炮運動的度為基準,可以說是非常的慢了,但在對方壓過來,軍官突然喝令停止的情況下,依舊是生了混亂。
架起火炮,裝填彈藥,這些動作做起來都是顯得有些混亂,弓箭手和火鐃兵也是在那裡手忙腳亂的準備。
在華州軍急促響起的鼓聲伴隨下,華州軍的方陣靠的越來越近,而明軍陣中的那些人就越的混亂。
但威武大營的士兵畢竟是久經訓練,這時候儘管慌亂,可還是把火炮裝填完畢,看著對面華州軍的軍陣就是在面前,也不需要什麼瞄準和矯正了,直接點火射就是,轟轟轟一片大響,幾十個或大或小的金屬球橫飛出去,有的打偏了,更多的卻是準確的落在了華州軍的陣中。
被這個彈丸掃中的人,都是血肉橫飛,這一輪炮擊下去,華州軍立刻出現了不少於三百人的傷亡,對這個時代的炮彈來說,算是揮足夠大的威力了,效果很不錯。
可是華州軍的衝鋒腳步沒有慢下來,確實是有傷亡,但所有的華州士兵沒有回頭去看,也沒有陣型散亂,甚至沒有被同僚的陣亡激起同仇敵愾的氣勢,只是冷靜的保持著陣型衝鋒,看到對方的這個樣子,威武大營的明軍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要緊迫許多,有些慌張,動作都是僵硬緩慢。
威武大營的火銃還是打響了,弓箭手也是開始射,戰爭開始以來,華州衝擊對方的陣型,明軍火器射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沖在第一排的華州士兵很多都是身體一震,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華州軍的第一排幾乎瞬間空下來,殺傷不小,不過後面的士兵依舊是不停,鼓聲節奏依舊,士兵們的表情都很冷漠的繼續衝鋒。
火炮,火銃在緊張和慌亂之中都不能迅的打出第二輪了,只有弓箭手顫抖著手射出了第二輪箭。
華州軍和明軍終於碰撞在一起,一直是安靜的華州軍士兵這時候終於爆出來了,瞬時間殺聲震天,威武大營的士兵也許是這個時代正常軍隊中的強軍,可是對面的華州軍隊是越這個時代的。
這不是軍力,裝備的差距,這實際上是時代的差距,這個差距無法彌補,是勝負的最大關鍵。
嘉靖二十三年臘月,華州五千兵自大同入山西,此訊傳遞神,旦夕至京師薊縣,山陝兵馬思鄉心切驚惶不安,三日後大潰,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