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東西雖然可靠,不過錢莊票號未必可靠,開錢莊必上有背景,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說不準什麼時候,錢莊就被官府抄沒了。至於珠寶,往往一小件上面都有偌大的價值,可是這些東西需要懂行的人才能收購,而且只是在太平年景才有最大的作用,而且上好的珠寶往往在做工上容易辨識,太不方便。
至於地契之類更是不用提了,世上人幾千年,不管誰都認識金子,這個東西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有用,而且相同重量體積的黃金要比白銀貴重許多,自然成為太監們窩藏財寶的最佳選擇。
像樣的人家自然不會去做太監,作太監的人雖然做了多年也有大家氣度,不過還是有些局限在其中。
比如江峰現在掀開第二層的石板之後,饒是在剿滅董家的時候看過那種驚人駭目的銀磚,現在看到了則全部是黃金,巨量的黃金。
想必當時劉瑾被滅族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張永則是覺得自己做到這麼高的位置沒有必要再需要這些錢財。
湯伯爵一家趴在床上擔驚受怕了整整一晚上,現在的伯爵已經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現在心裡面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只求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當日跟著劉瑾風光無比,可是轉瞬間身邊的同伴們紛紛的掉了腦袋,有的人是滿門抄斬。湯伯爵早就是嚇破了膽子,沒有什麼心思了。
今晚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的人,他的想法就是難道有人動手滅門,賊人的相貌他沒有看到,倒是清楚的看到了劈開了粗門閘的哪一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也算是年老成精,知道若是不看到匪徒相貌,可能有一線生機,索性是安排所有的人家都是呆在房子裡面不得外出。
聽到外面的挖掘和小聲的議論聲音,但是也不敢伸頭去看,能看到那些在幹什麼的屋子窗前,都是站著一名匪徒,仔細的盯著面前的窗戶,若是有人偷看,恐怕立刻就是刀子上來了,好在沒有人想要看什麼,就這麼折騰到了天明。
到了白天的時候,院子裡面已經是悄無聲息,大家戰戰兢兢的出去一看,院子裡面的有幾塊石板看起來被人翻動過,有那好奇的就準備動手看看,難道下面有什麼東西不成,結果拿著鐵掀挖開石板,卻發現下面是正常的細土。然後大家想著肯定不會就是這個細土,藉著朝下面挖掘的時候,發現也沒有什麼異常了。
大家都是悻然的放棄了,這也是當初存儲這些黃金的人的想法,大凡人撬開了第一層石板看到下面的細土之後,總覺得細土下面會有東西,必然還會繼續的挖掘,但是挖開這些之後若是沒有東西,也就不會繼續了。
當然,主要是江峰沒有給他們留出太多的時間,時間到了中午的時候,來了兩個錦衣衛打扮的人,說是要買下這個莊子。
現在的湯伯爵有個風吹草動的就是害怕的要命,看到錦衣衛來,那裡還敢說什麼別的,這兩個錦衣衛倒也並不佔他們的便宜,反倒是按照公道的價錢買了這個莊子,然後又是加上了三成的價錢,條件很簡單,現在這些人立刻搬家,什麼東西都用帶走了,裡面不管有什麼,儘管作價,一概的買下來。
大家心裡面倒是有些聯想,這事情搞不好和昨天黑夜的異常響動有關,可是對方給的價錢頗為的優渥,而且加價三成加上把屋子裡面那些破爛都是買了下來,這下子可以找個不錯的地方安家了。
還有湯伯爵看到了錦衣衛的人,就好像是老鼠看見貓一樣,甚至還有所不如,不管對方說些什麼,他那裡儘管答應下來。
這樣的搬家速度可以說得上是飛快了,午飯之前,莊子裡面就是一個原來的住戶也沒有了。
江峰帶來十五個衛兵,十個人進入了院子裡面,五個人呆在外面,王啟年還帶著車馬行的三四輛大車在那裡等待著。江峰跟著裡面的十個人人開口說道:
「從今以後,進入這個院子裡面的人吃喝拉撒都在裡面解決,裡面的十個人只管朝著外面搬運,所有的給養和要求都向外面提出要求,外面的人幫著解決。若是沒有我的命令,不管是誰,進去或者出來都是立刻被殺頭。」
對在外面的五個人說道:
「每天都會有運送出來的東西,但這些東西都是被包起來的,不管是誰想看裡面是什麼,都立刻殺了他。「
接下來跟著王啟年吩咐了幾句,無非是安排車馬之類和人
的事情,江峰看了一眼這個院子,儘管心中有很多的但是卻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裡太多的時間,現在的京師對他來說就是險地。
安排好了這些人,馬上和張亮兩個人去天津衛。
鐵蛋現在可不是在人市上糾集潑皮無賴訛詐那些僱用人手的混混了,現在他可是本地出名的大商賈,而且和本地的錦衣衛總旗馬老大的關係頗為的融洽,市井間還有這樣的傳言,說是他和馬老二還是拜把的兄弟。
這幾年來,也是有不少的匠戶子弟因為被鐵蛋招工或者招兵,全家都是從半奴隸的匠戶籍中脫身出來,那些人在本地都是有親戚,往來之間都是把在登州的種種好處回來傳揚,有些人已經是發了大財。
江峰給鐵蛋的命令頗為的簡單,就是青壯還有那些有技術的工匠,登州始終是歡迎的,現在鐵蛋和本地匠戶營的軍官還有管事已經有了默契,某人或者某人全家脫籍需要多少銀兩都有定價,皆大歡喜。
馬家兄弟到天津衛所的事情,江峰沒有出面,只是吩咐馬家兄弟打通關節的銀兩,用多少,王啟年那裡給出多少就是了。從京師調到天津衛所,這可是屬於和常理不合,大凡是當官都願意在繁華的京師之中,誰願意去天津衛所這種地方。所以調動頗為的方面,他們兩個走了正好給別人空出缺額。
不光是痛痛快快的放行,而且還按照常例提了兩級,馬家兄弟來到京天津衛所之後,自然是知道自己有這一天都是誰的功勞,王啟年給他們的銀子每月那麼多,肯定不是讓他們兄弟兩個安穩當官用的。何況現在兩個人都是上了江峰這條船,下不來了。所以鐵蛋的生意他們都是一路放行,而且還提供若干的方便。
江峰出現在天津的時候,鐵蛋惶恐異常還以為自己出了什麼岔子,沒有想到江峰僅僅是路過這裡,鐵蛋記得前一段時間聽到的消息自己的主人還是在杭州府,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天津衛所。
鐵蛋知道自己的主人這些年肯定不是安分的在登州做官,但是知道的太多,對自己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還是死心塌地的跟著干就是了,反正虧待不了自己。
他們並沒有在天津呆時間太長,第三天就是乘坐鐵蛋安排的海船離開天津,返回登州。
在私港上岸之後,跟著手下的兵丁將官們打聽了一下,知道內眷們還在浙江並未返回,江峰算計一下時間,現在的蘇家姐妹還有劉芳蕊應該是踏上返程的路了,在煙台山千戶所稍作休整。
看看時間倒也充沛,也不在山上過夜,直接乘馬朝府城而去,沒有想到的是,江峰進府之後,劉十二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神色焦急,見到江峰就是在木輪椅上欠身簡單的施禮,就把推著木輪椅的僕人打發了出去。
平日裡面一幅溫文爾雅模樣的劉十二絕少有這樣的神色,江峰也顧不得旅途勞累,開口說道:
「到底是什麼事情,用不用我把張亮喊來共同商議?」
劉十二眼神閃動,還是緩慢的搖搖頭,遞給江峰幾個紙片,平穩了一下情緒開口說道:
「給大人送的加急的信箋已經是去往杭州府了,沒有想到大人這麼快就回來了。」
江峰那邊看著劉十二遞過來的紙條,看到上面寫著『衛輝府有一個衛調到歸德,汝寧府調兵三千至大名府,真定府調五千兵至廣平,懷慶府調兵四千到徐州』都是些各省兵馬調動的記錄。
「各省兵馬調動也是正常啊,這裡有什麼文章?」
明朝的地理名詞和現代相差太遠,江峰現在對山東和北直隸還算是熟悉,其餘的地方就有些糊塗了,所以現在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身邊的人常常是奇怪,心想這麼強的武將居然對山川地理如此的糊塗,劉十二也是知道江峰的毛病,自己把木輪椅朝著江峰跟著搖動幾步,吃力的在茶几上攤開地圖,那上面最起碼地名都有標注。
按照劉十二給自己的那些條子和地圖一一對照,漸漸的神色凝重了起來,劉十二邊上補充說道:
「大人,這些兵馬都是在今年調撥換防……」
「你是說朝廷在調兵圍住山東嗎?」
江峰低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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