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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更名《十天八荒紀》
請諸位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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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寧的短片在新聞布會上唬倒了一批人,面對眾多蜂擁而至的記者,劉寧盡量也最簡捷的回答承諾最近要先為太陽集團的創業基金拍一個關於農村題材的紀錄片之後才開始關於魯倩電影的工作。
劉寧的言把記者的目光都轉移到創業基金最近在幾個農業大省的投資項目上去了,這些項目總計投資人民幣4億。一些比較敏感的記者和一些被我們授意過的記者別有用心地炮製了一些當地情況的報道作為這次新聞的補充內容。而這些補充內容直指兩點,當然就是農村問題最核心的攤派和白條。
創業基金的言人表示,地方政府的某些問題不能明確解決,他們會隨時考慮放棄投資計劃。
這個所謂由城市所組成的社會從來都在試圖去瞭解農村,但無一例外地總是被一些外力扭曲了視線。這種事無數人做過,無一例外地功敗垂成,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反正做得一分是一分吧。
郭振倒是很用心,一邊不斷虛心向周圍的人學習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操辦這些事。我交代的很簡單,讓他慢慢組織自己的智囊團。畢竟每個人都要慢慢有自己的班底的,這種金字塔結構是個必然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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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桐回到美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買太陽電子上市的股票,當然,只買了一部分,還是偷偷進行的,用的都是個人的錢。這個是她臨走之前我跟她商量好的,在我的計劃中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環節。
套用錢鍾書的話說就是,我把太陽集團當作魔術師的飛刀,放手而並沒有脫手。這種小把戲在別人眼裡或許真誠無比,認為我是一個喜歡將心比心,喜歡對朋友和部下交心的人。惟獨張小桐幾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目的。私下裡張大小姐捏了我數次,說我不是好人。
我捂著胳膊委屈:「不比壞人更壞怎麼當好人?」
張小桐被我反問得無話可說。反正當時依依惜別,我們也懶得互相鬥嘴玩了。
現階段美國地區的很多事剛開始鋪開,張小桐不回去不行,小姨和小姨父維持現狀有餘,在很多開拓經驗上完全不如自己的女兒。1996到1997年甚至一直到1999年初為止都是我們美國幾個分公司上升的重要階段——當然,從本質上來受,對於一個不斷前進的公司來說,沒有任何一天任何一年不是重要的。但對網絡概念股、泡沫經濟和高科技實體產業來說,1997—1999年這一段時間實在是最近2o年來進步最快的一段時期。
我一直尋思著找個什麼人能在北美代替張小桐,畢竟只要有人能在北美維持最高中樞的作用,她本人具體在哪裡倒不是很重要了。不過靠得住的人就那麼幾個,雖然我這人很放得開,對於這個人選也極其頭疼。
張小桐走之前我曾經對她說起過這件事,從目前情況來看,她也沒有太好的人選。在國內這邊已經算是人手緊缺了,我們在不斷享受勝利果實的同時,也在同樣面臨著要撐起局面的負擔。所得所失,永遠都是那個比例。
這也是我為何要借這個機會把公司上市的原因之一。
太陽集團按照我這種自己獨斷專行的路子走下去,走到這個程度基本上已經到頭了。我不是萬能的,一個人能做好一些事,但絕不可能做好所有事。有這些朋友部下們幫著,我才得以迅前行,短短幾年時間裡已經大大越來自己預期的目標。
從長遠展來看,我一個人的獨斷專行必然影響國內公司的展。1996年自從周世昌原來的東家蔣緯做出全國總裁自我反省的表率之後,國內掀起了企業家自我反省的浪潮。我也詳細研讀了很多企業關於自我反省的報告。這些報告裡有的真心實意有的虛情假意,配合我對中國某些企業未來幾年內的展狀況來看,我選擇了一些很有針對性的問題自我檢討了一番。
檢討歸檢討,檢討之後不改錯的大有人在。我雖然自認自己比較能知錯就該,也頑固得很。還是用了一段時間才說服自己慢慢去接受這些存在的問題,並試圖改變它。
在所有問題當中,最集中的一個問題就是我現在依然在太陽電子實行傳統的「教父模式」。所有問題都是自己一手抓,有了想法就去做,完全聽一個人指揮,事無鉅細都要過問。
這對於一個正規公司來說是極不可取的。
在未來幾年裡,我還能夠預測一些不可逆轉的流行趨勢和一些企業的展對策。然而目前來說,歷史已經過我的瞭解,很多事變的面目全非,我不得不考慮著把自己的作用慢慢淡化,憑借我們現在已經取得的成就繼續錦上添花,而不是再像以前一樣無中生有。
老實說,這個還是比較有難度的。因為我自認不是商才,最多算是一個有一些小聰明的小孩子而已。在某些方面,我不如現在這些踏踏實實做事的部下們,而且目前我這個條件也不太允許我真的什麼都一手抓——最少還得再過兩年左右才比較靠譜,現在我就是把自己再往歲數大了打扮,也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最初是一直靠創造奇跡攏住了人心,然後是機緣巧合地碰到三哥,讓他平衡了局面,現在則是靠郭振在身後撐著。這幾年下來,回頭想想,我總有一種走鋼絲的感覺。如果說夠義氣,郭振是沒話說的人,但人往往都有一個上限,一些事所帶來的效應一旦過這個上限,具體會變成怎樣也不好說。我從來不懷疑自己的朋友,但我的朋友也不是只有我一個朋友,我必須考慮其他因素。
我現在既要轉移外界的注意力,又要做一些能跟目前太陽集團展同步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我選擇了一個類似當時眾人給我準備生日禮物的方式,也就是對眾人來說,我似乎是放棄了一些東西,實際上卻沒什麼變化。
我放心把創業基金交給郭振打理,當然也只是打理而已,錢還是我名下的。
我放心把公司的權利放開,同時上市,張小桐私下幫我吃掉少量股票,最大股東依然是我。
最重要的是,1996年中國剛剛開始傳媒產業化,我專心經營傳媒集團,為的是把目前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銜接起來,讓太陽集團的一切產業形成一個互相促進的良性循環,再通過傳媒集團的各種手段表現出去。
惟有這樣,我們才有能和國際大公司們一較高下的實力和本錢。
sony有技術,新聞集團有歷史,迪斯尼有營銷,華納有核心產業。我們有什麼?不過是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市場上有一些低成本的實業而已,況且這個市場還沒成熟。
其實我還有一點希望在心中,只是放眼世界,一個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如此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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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振帶起來的這股農村問題調查風維持了一段時間,這在國內來說簡直是一種奇跡了。我藉著這個機會好好地炒了一把劉寧。基金會的人把劉寧當寶貝一樣接到河南安徽一頓狂拍。還有好事的記者跟蹤採訪了他。
然而拍完片子我們就開始愁,這東西境內電視台不放就完全沒用,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各大電視台連關於農村問題的報道都開始銳減,更何況放這種指向性很強的東西?
我聯繫了一下默多克的小兒子,就是沒事往張小桐那裡湊的那個,詢問了一下能否通過新聞集團在所有能覆蓋的中文電視台播放。他的回到倒很痛快:「沒有中國政府同意,我們是不能夠播放這一類內容的。」
我本來挺生氣,後來想想也是,連彭定康出書都被拒絕了,默多克向中國政府示好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我拿這種事要求人家無疑是不明智的。
繞來繞去,還是得問國內電視台的口風。
劉國良對我們這個舉動不贊成也不反對,從他的角度來看,一次大規模的所謂「揭內幕」跟本不算什麼事,尤其是安徽河南這些地方,跟他們派系的人關係八桿子打不到一起去——地方比較窮,沒政績,沒潛力,自然沒人肯提攜。
在他聽之任之的前提下,最後片子落在了幾個全國範圍的大電視台裡,我們還倒貼了點錢。劉寧很有煽情的天賦,而且懂得什麼程度的煽情能讓國內大多數人接受,片子播出的效果和反響遠遠出最初這些地方官們的預計,連劉國良都有點吃驚。不過事已至此,他怎麼還是得向著我們,無形之中替劉明耀和我擋了一些事。
劉寧的片子讓馬伯庸很有了一些興趣,他建議鳳凰衛視做一個北朝鮮專題,專門派人去北朝鮮拍攝一下那裡的真實情況,畢竟那個三千萬人口的國家對於很多西方世界來說還是一個神秘的存在。考慮了一下當時鳳凰衛視應有的作用,我否定了這個計劃。
在差不多一個月的熙熙攘攘中,1996年的1o月過去了,這一個月裡我們唯一做到的事就是讓很多不瞭解農村問題的人知道了農村問題。以往一些正面報道的假象被粉碎,農村問題慢慢浮出水面。
中國是農業大國,三農問題一旦被表達得很嚴峻,國家也會重視。與之相比,我們所付出的代價無非是被很多人記恨,這一點我一點都不害怕,反正恨我們的人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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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讓付曉飛籌備第二批暢想書系的時候,劉國良又一次親自來找我了。
現在的我不同於當年跟張小桐在一起的悠閒模樣,身後跟的是那個叫馬蘭的高個姑娘。劉國良看見我的時候很慈祥地一笑:「喲,小周有保鏢了?」
我裝憨:「哪能跟劉叔您比啊,我的四倍,還都是男的。」
劉國良照舊請我上車,我讓馬蘭在後面開車慢慢跟著。
「小周,最近你鬧的有點大啊。」一上車,劉國良就跟我直奔主題。大概是之前熟悉了我的談話風格,覺得跟我說得直白一些更好。
我早料到他找我就是說這個事,笑著應道:「劉叔,我也不跟您說見外的話,那個我確實是故意的,不過我不覺得做得有多過分。現在曝光節目也不少,您隨便一推就是了,跟您沒關係呀。」
劉國良歎了口氣:「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小周啊,你覺得如果沒什麼事劉叔會來找你嗎?上次方康年去美國也是你一手操辦的吧?那件事我都沒來找你,因為當時我心裡有數,你做得不留痕跡,沒人能抓住把柄。」
我聽劉國良這麼危言聳聽,心裡有點毛,自從劉明耀去過黨校之後,就算有什麼風吹草動也是他通過劉明耀來通知我。像現在這樣親自過來,多少也得有一些原因。
「劉叔您直說吧,我心臟好。」我故意作出一個比較隨便的表情,表示自己的輕鬆。
劉國良乾咳了一聲,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最近鳳凰衛視搞的很好,劉叔都想誇你幾句……」
我笑了:「劉叔,您不用繞圈子。」
「小周……這個這個,我聽說你最近在集資?能不能告訴劉叔你想做什麼?」
我長出了一口氣,我當是為什麼事呢,原來是圈錢的事。不過國內企業迄今為止還沒有這麼大手筆的,被重視一下倒是正常。
「劉叔……」我慎重地選擇了一些不是那麼刺激的詞,「根據我們現在在美國得到的一些消息,97年似乎有人準備在亞洲進行大規模的貨幣投機活動……我的目的無非兩個,一個是撈一點錢,另外一個就是希望能保住香港。」
劉國良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小周,你的消息準確嗎?」
我聳肩:「您說我幹嗎把自己姐姐一個人扔美國去?國內的錢還不夠我們花嗎?」
「哦……」
這個理由似乎已經足夠充分了,除了更大的利益之外,尚沒有什麼能讓我們改變生活的理由。
「劉叔,人民幣不貶值造成的損失將不可估計,在這方面我做不了什麼。」我誠懇地對劉國良說,「說到底,我還是一個投機倒把分子。如果果外的貨幣投資分子們行動了,我希望您能保持好心態。」
「唔……」劉國良點點頭,「你能猜出大概從什麼時候開始嗎?」
「明年,具體什麼時候要看情報了。」
劉國良輕輕嗯了一聲:「行,小周啊,你要保持好心態……這次農村問題的風波中央有人幫你擋著,下一次就未必了。」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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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劉國良會面幾天之後,也就是11月初,國內開始大張旗鼓宣傳起To來了。中美貿易戰正式開始。
1996年,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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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太陽電子開始了關於收購maxis的談判。這一次搶在ea之前收購maxis不是沒有理由的,1o月底uBI的nF1遊戲已經開始了鋪天蓋地的宣傳,ea體育遊戲方面的優勢正在慢慢消失,FIFa足球系列的魅力在亞洲沒能夠完全綻放,被實況足球慣壞了的日本人和中國人紛紛把自己能想到的最慷慨的語言都贈給了FIFa系列。儘管有著大量的球員實名和翔實的資料,惡劣的操作感還是讓亞洲的眾多足球愛好者們大失所望——在北美,FIFa依然很受歡迎。
和以前沒有任何不同,劉明耀依然習慣性地來問我關於收購maxis的一些細節問題,他已經漸漸習慣了以我的分析為基礎去考慮得失。我的意思是把maxis收下來,解散西雅圖工作室,把這一批人挪到北暴雪,參與到現在的網絡遊戲計劃當中去。除了兩個主要製作人給他們開另外的項目,引導著他們往大名鼎鼎的《模擬人生》方向上展之外,其他的人基本上該幹什麼幹什麼好了。
劉明耀一點疑問沒有地去執行我的指示了,似乎完全忘記了現在他自己做決定根本不用問我的意見。
我在跟張小桐電話的時候說起這些事,張小桐笑著說:「還真是魔術師的飛刀呢。」
我閉上眼睛——跟張小桐通電話的時候我一般都閉著眼睛,方便想像她現在的模樣——歎了口氣說:「其實最麻煩的也正是這一點,有點累。」
女孩兒在電話那邊輕輕笑:「不用怕累,我很快就會回去陪你了。」
我嚇了一跳:「你回來?那美國公司怎麼辦?」
「我已經找到合適人選了。」張小桐的笑聲像牙齒咬在蘋果上,「保證你也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