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警花愛人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生有幸
    間事錯綜複雜,絕非對錯兩字所能概之,太多事只能做,究其對錯毫無意義,一如小老虎必須清白,無論任何方式。郭軍或許卑鄙,但又何嘗不是在為妹妹選擇?所以玉瑕千般不平、不忍、不甘,但仍義無反顧。

    離開瑩火蟲咖啡屋,玉瑕回單位打個轉,便匆匆返回醫院。病房靜悄悄的,郭獨坐在床,鏡片後是她純真的眼睛,身後的陽光照著她嬌美圓潤的身姿。

    「他們輸完液出去了,徐燕在陪他們,我在這等你。」見玉瑕進門,郭如是說。她猜不到玉瑕要說什麼,但知道一定很重要。

    玉瑕強笑了下坐到她身邊,眼光憐惜而痛楚。郭嬌軀微側,迎著她目光道:「你要說什麼說吧,沒關係。」

    玉瑕望著女孩兒,暗暗一歎道:「你還不知道,芳襲撞那個人,凶器始終沒找到,死者家屬一直在鬧,她可能會被反控故意殺人或嚴重交通肇事。」

    郭立時睜大眼睛,露出驚駭之色,勉強按捺情緒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玉瑕眼中掠過一絲痛苦,無力地道:「我剛剛去見你哥了,他答應幫忙,不過有條件。」說完望著郭眼睛。

    郭意識到了,怔了下猛然背過身,連推小眼鏡,臉上滿是激色,心臟突突亂跳。玉瑕眼眸微動,接著道:「沒錯,他要劉憬和芳襲分手,並要先見到你和劉憬結婚證。」

    玉瑕說的沒錯,這是郭軍原話,可郭卻悟到另一層意思。她緩緩轉頭,望著玉瑕說:「你想讓我結婚再離婚。對嗎?」

    或許是過於疲憊,或者是著實不忍,玉瑕避開她目光,歎氣說:「我不知道,可芳襲總不能不管,結婚還是離婚,是你們之間的事,你們自己商量辦吧。」

    玉瑕說完,無助地別過頭。她確實這麼想了,也相信驕傲的郭能答應。可真正面對,卻違心地說謊了。郭已承受太多感情委屈,結婚再離婚,無疑是個殘酷結果。

    郭笑了,有些淒涼,眼中卻綻著激彩之色:「沒關係,不就離婚嘛。我答應。」

    玉瑕能讀懂她淒涼,卻悟不透那份激彩,不解而為難地打量她。這樣做固然對郭殘酷,但反之對芳襲卻更殘酷。離婚非一人說了算,以小老虎的秉性,寧願進監獄讓劉憬等,也絕不願看到愛人和別人結婚,玉瑕不可能不擔心。

    郭看穿她想什麼,輕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反悔。我要真想和他結婚不分開,根本不會允許你存在。」

    郭笑容像在嘲弄,又像自嘲,卻透著無可侵犯地悲壯。玉瑕心內翻攪不休。五內俱焚,終於忍不住拉過她手:「真對不起,妹妹,太委屈你了。」

    「沒有啊。」郭睫毛一陣撲閃,把手抽回,頭昂向窗外,「你不懂,這是注定的,我早就知道。」

    郭說得輕鬆,眼中卻閃著堅強的悲愴和不屈。沒錯。她是早知道,也一直在等。等芳襲和劉憬出事,等宿命的姻緣。可絕沒想到是這結果。三生有幸,一世姻緣,原來這就是牽了三世手換來的姻緣,不能相守的姻緣。

    郭表情如常,卻分明透著骨子裡的倔強,玉瑕動容感動,眼圈暗暗熱。她不想追究對錯,此刻卻覺得犯了彌天大錯;她想還芳襲清白,卻欠下一筆還不清的債。

    玉瑕心痛,卻無從安慰,只有空氣在上午的陽光裡無聲纏繞。

    「玉瑕,你回來了?」劉憬忽從外面走進。

    兩女相互一望,郭忙推著眼鏡低頭。玉瑕道:「你怎麼回來了,芳襲呢?」

    「和徐燕在小花園呢,她們要打撲克,我回來取。」兩女明顯神色有異,劉憬回應一句,打量著問,「你們怎麼了?」

    郭偷偷看他一眼,低頭不說話。玉瑕歎了一聲道:「先坐下吧,我們有話跟你說。」言罷指了指床邊椅子。

    「到底怎麼了?」劉憬左右看了看,茫然坐下。

    玉瑕再歎,看了看郭說:「老公,我怕影響你和芳襲養傷,一直沒告訴你,殺手那把刀始終沒找到……」

    「什麼?」劉憬大驚,矍然而起。那把刀意味什麼,他當然明白。

    「你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玉瑕凝著神,安撫道,「事情還沒你想那麼嚴重。」

    劉憬看了看郭,揣著一顆心,惴惴不安坐下。

    玉瑕耐住情緒道:「那刀應該是被沙正彪拿走,鄭雷在沒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當晚就把他抓了,已經關了快半個月,可沙正彪鐵了心要為張建光報仇,一字不招,另外死者家屬一直在鬧,老鄭壓力很大,好在——」玉瑕目光移到郭身上,「好在郭他哥答應幫忙把事擺平,只是讓你和芳襲分手,和郭結婚……」

    「這怎麼行!」劉憬再度站起。

    「你先別急!」玉瑕沉聲一喝,急忙說道,「郭已經答應,你們先結婚,然後再離婚,芳襲會理解地!」

    劉憬愕住,慢慢轉頭向郭望去。郭俏靨半暈,酒窩微漾,羞赧而得意地望著他,眼中融融的情意好像在說,你現在該信了吧,我早說過我們會做夫妻?

    說服從郭容易,說服劉憬卻不同,玉瑕怕劉憬犯倔拒絕,擔憂地望著兩人。劉憬深望著郭眼睛,緩緩點頭說:「好,我答應,先結婚,再離婚。」

    玉瑕愕然,驚奇不解,因為想不到劉憬會答應得如此痛快。她當然不明白,因為不知道那句話:三生有幸,一世姻緣。

    結婚再離婚或許荒謬殘酷,但劉憬和郭感受相似,吃驚但不意外,震驚卻更震憾。他不會捨棄小老虎,現在或以後都不會。但如果一切真的注定,如果真能給郭一份姻緣,哪怕只有一天,他也願意,因為郭喜歡,他自己也想。

    郭眼中溢著甜甜的溫柔,輕輕上前牽住他手。兩人執手相望,從眼裡到心底。

    玉瑕稍稍寬慰,笑了下說:「老公,芳襲我會跟她解釋。你明天來接她出院就行。」為什麼是明天?婚姻雖假,感情卻真,既然夫妻一場,總要留下完美一夜。

    劉憬感激地點頭,玉瑕飄然而去,把空間和不多的時間留給兩個即將結婚的新人。

    兩人深深凝視,郭牽著他手退到床邊坐下。病室氣氛很美。完全沒有應有地悲慼。郭俏眸微嗔,低低道:「劉憬,我們終於要做夫妻了,那句話是不是很準?」

    能否相守意義完全不同,劉憬百感交集,點頭說:「只要你喜歡,別委屈,怎麼都行。」

    「我不委屈!」郭仰著面,激動萬分。「劉憬,能和你做夫妻,就算一天,我也願意!」

    —

    「我也是。」劉憬眼睛熱。緊緊握住她雙手。

    郭熱切地投入他懷。劉憬擁住,又貼著她鬢邊說:「郭,我沒辦法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但也想和你做一回夫妻。我不騙你,我不全是為了芳襲。」

    「就知道你壞!」郭嗔怪一句,悄悄移頭,櫻口覓上他嘴唇。

    兩人出,依舊是郭騎車,劉憬在後摟她蠻腰。電動車在街上歡快飛馳,風吹得郭短呼呼搖擺。也吹著她開心地心情,好像以前的日子。劉憬歡喜卻多惆悵,這樣和郭在大街小巷飛揚。可能是最後一次,這條通向婚姻登記處的路,開始也意味著結束。

    婚姻登記很快捷,不用婚檢,也沒有繁瑣的手續,只須照張合影,出示身份證,很快,兩本紅紅的結婚證就擺在面前。

    登記處門前,兩人各自拿著自己的結婚證。劉憬翻著手裡的小本,激動又難以置信,原來神聖的婚姻也可以如此簡單,這麼一會,他已告別單身成已婚男人,而郭,這個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兒,第一個生第一次地女孩兒,又第一個成為他妻子。

    郭低頭望著證書,忽地哭了,嬌軀劇烈顫抖,眼淚簌簌而落。淚水模糊視線,浸濕鏡片,一搭一搭,沿鏡片邊緣不斷垂落,砸著結婚證紅艷喜慶的表面。

    「郭,別、別哭!」劉憬兩眼一熱,忙把女孩兒攬住。

    郭抬起溢滿淚水的臉,哭訴道:「為什麼?為什麼三輩子換來的卻是這樣一次?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

    劉憬無言,無言而心酸,心酸而心碎,熱熱地眼淚抑不住湧出。

    這天天氣很好,像個吉祥的日子,可這對新人卻在登記後流淚。佳期如夢,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人世間愛情悲歡離合,終為一份相守的團圓,可這時刻他們卻飽嘗黯然銷魂滋味。

    郭哭了一通,情緒宣洩不少,抹了抹眼鏡,又為為數劉憬拂去淚水:「劉憬,你別難過,其實我挺開心,就是想不明白。」

    「對不起。」劉憬傷感不已,把女孩兒深擁在懷,「郭,無論以後你在哪,做什麼,我都會記著你,把你當妻。」

    「我也是!」郭大聲說,「我也一輩子把你當老公!一輩子不忘了你!」

    相愛不能相守或許神傷,但一樣可以堅強感情。新婚燕爾,淚水終究淹不沒喜悅。時近中午,兩人恢復心境,手拉手去吃了頓夫妻飯,隨後帶結婚證去找郭軍。

    團市委,書記辦公室。劉憬坐在沙上,平靜地目視眼前地大舅哥;郭抱著愛人手臂,幸福地偎在身側。

    郭大書記不時地抬頭,眼神狐疑,反反覆覆翻著兩本結婚證,很不放心的樣子,就差沒打電話求證。他絕沒想到玉瑕這麼快把兩人說服,還真把結婚證帶來了。

    劉憬不耐煩,苦笑著說:「大哥,這半天你還沒看夠?」

    「看完了,呵呵,這就看完!」郭軍尷尬一笑,從大辦公桌後走出,感慨道,「哎呀。大哥也是為你倆高興,想多看兩眼嘛!」

    兩人都沒說話,柔柔相望。劉憬抓過女孩兒的手,郭綻出幸福羞赧的笑意。

    郭軍坐到劉憬身旁,把結婚證規規整整地擺到兩人面前,拍著劉憬膝頭道:「小劉,別怪大哥,我這都是為了洋洋!」

    劉憬淡淡一笑,反問道:「大哥,你答應我的事呢?」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馬上辦妥。」郭軍滿意地對妹妹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劉憬肩膀,回到桌邊打電話。

    郭軍電話是打給公安局李局長,說什麼按計劃來,劉憬不太明白細節,但聽得出蓄謀已久。憑心而言。劉憬不恨郭軍,也並未因此認定他是壞人,至少救了小老虎,還給了他和郭姻緣的機會,即使沒法在一起,他同樣感激。

    郭軍放下電話,慨然道:「跟大哥走,我讓你們親眼看看,大哥從來說話算數!」

    郭沒好氣瞪了一眼。劉憬啼笑皆非地起身,兩人隨郭大書記出門。郭軍親自開車,截著兩人一路到案現場。時間不大,一連串警車。電台電視台和平面媒體地新聞採訪車駛至,令人驚奇地是,還有一輛火紅的消防車。

    公安局長李中當頭衝下,大群公安、記者、消防警隨後下車,亂七八糟忙碌起來,鄭雷也在其中。李局長對郭軍點了下頭,鄭雷看到劉憬,也擠出一絲笑容。

    郭軍在車裡揮了下手,得意地回頭對劉憬和郭道:「看見沒,這全大哥安排地。萬無一失!」歎了口氣,郭軍又說,「說心裡話。小鄭這姑娘不錯,又是我下屬,我也不忍心!」

    劉憬和郭相對苦笑,沒稀得聽他貓哭老鼠,等著欣賞郭大書記導演這場戲。

    這場面實很大肆,很快聚集無數路人,駐足議論紛紜。記者們準備就緒,消防車上前,在眾目睽睽下開到距現場

    地一顆大樹旁。消防梯節節探出,抵牢樹腰枝杈,和一名刑警順梯子靈活爬上,在枝葉茂盛處翻找起來。

    圍觀群眾新奇不已,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劉憬已明白。果然,不大一會,樹稍上傳來一聲大喊:「找到了!」

    圍觀眾人俱睜大眼睛,李局長率一眾或拿像機,或扛攝像的記者圍上,接著光燈刷刷亂閃,李局長戴著白手套,優雅地從上樹刑警的手裡接過一柄帶血地短刀。

    「哇!是刀!」

    「可不,上邊還有血呢!」

    「會不會是殺人案?」

    「應該是,可怎麼會跑樹上去了?」

    「是不是殺了什麼保護鳥類?」

    「傻帽,樹上根本就沒有鳥巢!」

    「……」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都擠著往前看。厚道的李局長沒讓群眾失望,現場接受了市電視台採訪,說這是一起跟理想集團有關的故意殺人案,目標是理想案件舉報人,一位正直地公民。公民身受重傷,公民的女友急中生智,關鍵時刻開車撞死殺手,刀就飛到樹上去了……

    群眾恍然大悟,義憤填膺,又開始惡毒咒罵理想集團。記者們紛紛要求警方提供舉報公民姓名,在表示同情和歌愛情的同時,高度讚揚了公安人員的機智勇敢。

    劉憬和郭看著這場鬧劇,都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承認,這樣一來,黑的就白了。

    郭軍嘿嘿一笑,又回過頭道:「小劉,怎麼樣,相信大哥了吧?明天全市都會知道這案子,都會知道你名聲。別說那把真刀沒人敢拿出來,就是拿出來,也必須是假的,因為有全市人民的眼睛做證!」

    劉憬瞥了他一眼,只得道:「謝謝大哥。」

    「哎,一家人說什麼謝?」郭軍滿不在乎地揮了下手,又對郭道:「洋洋,你和小劉已經結婚,該不用出國了吧?」

    郭偎著愛人,紅臉沒說話。

    郭軍笑笑搖頭,又酬躇滿志道:「行了,該帶你們回家了,晚上把好消息告訴爸媽,商量商量怎麼給你們辦喜事!」說完掏出手機,準備給老爹和白小青打電話。

    劉憬忽然道:「大哥,真對不起,我們騙了你。」

    「你說什麼?」郭軍一愣,動作僵住。

    劉憬脹著臉,但很表情認真:「大哥,謝謝你地好意,我不能拋棄芳襲,我和郭確實結婚了,但明天就去離婚。」

    「你、你們瘋了?」郭軍勃然大怒,「哪有你們這麼幹的,婚姻能當兒戲嗎?」

    劉憬看著郭沒說話。郭道:「哥,我的事你別管了,我謝謝你,給我們創造結婚地機會!」說完打開車門,扯著劉憬下車了。

    郭軍急氣敗壞,忙衝下車大喊:「你們往哪去?給我回來!」

    「明天就離婚,今晚當然要洞房!記得不要找我!」郭回應一句,攔下一輛出租車,和劉憬一起鑽了進去。

    郭大書記賠了妹妹又折兵,眼睜睜看著出租車消逝。

    郭軍呆立街頭,李局長屁顛屁顛湊了過來:「怎麼樣,郭書記,事兒辦得還滿意吧?」

    「你……」郭軍差點氣結,硬著頭皮道,「謝謝你李局,你辦事,我哪能不滿意?」

    「哎,這算什麼?都是按你要求做的嘛!」李局長為很可能成省委書記的郭家辦了大事,這個高興,連連擺手表示謙虛。

    郭軍鬱悶,鄭雷同樣在鬱悶。製造偽證的方式不可取,但能伸張正義,他不反對,關鍵是光頭保鏢。現在證據有了,他必須把倒霉的沙正彪釋放,而且即使以後破案,也不能抓。

    鄭雷趕回刑警隊,逕奔偵詢室。小齊受他命令,還在連軸審訊。

    「光!」鄭雷推開偵詢室大門。光頭保鏢正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小齊等無精打采,雙方皆一驚,不自覺坐起。沙正彪滿眼不屑,挑畔地睨鄭雷;小齊半個月沒完成任務,一臉慚愧。

    鄭雷寒著臉,瞅了瞅沙正彪道:「你走吧,不審了。」

    終於脫離苦海,小齊等立時面露喜色。沙正彪閃著賊眼,瞅了一圈道:「你拉倒吧,我才不走呢,反正這裡有吃有喝,呆著挺舒服,也省得你再往回抓。」

    鄭雷忍著笑道:「放心,這回不抓了,只要你別再犯其他事,以後都不抓了?」

    「為啥?」沙正彪不信。

    鄭雷笑道:「因為凶器找著了,這事跟你沒關。」

    沙正彪愣了愣,騰地跳了起來:「不可能!你們一定搞錯了?」

    「我們搞沒搞錯你說了不算,趕緊走人!」鄭雷不耐煩了。

    白關半個月,還不能給張建光報仇,沙正彪急了:「那好,大不了我認罪,那刀我扔河裡了,你們不可能……」

    「你瞎吵吵什麼?」鄭雷不客氣地打斷,「跟你說多少次了?你有沒有罪自己說了不算,得我們調查!」

    不招連軸審,招還必須放,這咋回事?沙正彪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了;小齊等不知情,一個個目瞪口呆。

    鄭雷沒再廢話,對小齊揮了揮手:「把他攆出去!」

    「是!」小齊等早等這天,立馬架光頭往外走。

    沙正彪不甘心,掙扎咆哮:「你們幹嘛?放我回去!」

    「你想都別想!」

    「我要告你們偽造證據!」

    「你能拿出那把刀再說吧!」

    「你、你別得意?我還會回來的!」

    「做夢吧你!」

    「……」

    聲音遠去,鄭雷大搖著頭走出偵詢室。不管怎麼說,案子完結,芳襲清白了,無論方式過程如何,總算皆大歡喜。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