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舞寒上了馬,我們一揚鞭,馬兒又歡快地邁開了步子。那兩個侍衛仍合騎了一匹,拉雷一個人獨自騎了一匹。我心情好,把馬兒趕得飛快,兩人遠遠地衝在最前頭。
舞寒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我住韁繩,頭靠在我的肩上,在我耳邊輕輕磨著。我此時心中只有甜蜜,周圍的一切都已離我們遠去,眼睛裡也只有他一個人。四目相對,只覺得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哪裡說起,只能這樣對視著,默默地表達自己的情意。
甜蜜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短暫,我連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跟他說,我們竟然就已經到了匈奴人的營帳。遠遠地就有人迎了上來,親切地跟舞寒打招呼,待看到我,均呆了一呆。
舞寒攬住我的肩膀,像向眾人宣告一般地湊到我耳邊低語,「他們都看著你,看得我都吃醋了。」
我笑道:「現在知道我的魅力大吧,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不然我可是有很多選擇的。」調皮地衝著他眨眨眼睛,他應該不會生氣的。
果然,他只是寵溺地摸摸我的腦袋,沒有說話。身後拉雷他們也下了馬,在眾人的簇擁下朝我們走來。
「師兄,你身上的傷口得重新處理一下,要不要先找大夫來瞧瞧。」舞寒跟拉雷的感情還真的不錯呢,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我對拉雷所犯下的「錯誤」。
「我沒事了,傷口不礙事,你先帶林姑娘去休息吧。」拉雷的臉色並不好,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肯叫大夫。我有心想將功贖罪,便上前道:「不然讓我來好了,叫人拿些紗布和清水來就是了。」我懷裡還揣著些藥,應該比他們的大夫不會差。
舞寒見我居然主動幫忙,很是欣喜,馬上就吩咐了人去準備。拉雷則表情有些複雜,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好像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我也睜大眼睛看著他,我是真的想贖罪,你可別錯過機會啊。他這樣瞧了我半晌,直到大家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收回眼神,道:「那就麻煩你了。」
我長噓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他這樣應該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吧。跟著去了他的營帳,舞寒也跟在我身後。我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把解藥給拉雷,只好想個法子先把他支開。「舞寒,我肚子好餓哦,現在還有吃的嗎?」
他摸摸我的腦袋,笑道:「我去幫你找找看,想吃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不過如果有桂花糕就更好了,最好還有點小酒。」我仰著腦袋看著他,原來他真的比我高許多呢,好像只到他的下巴而已。
「酒倒是有的,但是不及樓外樓的品質,桂花糕麼,我盡量去找找看。」他握了握我的手,有些不捨地出了。
等他走了,我這才轉身,才發現拉雷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我看。想到剛才跟舞寒的難捨難分,我臉上一紅,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從荷包裡掏出一顆藥扔給他,「給你。」
他接過了,問道:「是什麼?」
「解藥。」我低聲道:「對不起了,我承認我做得有些過分,不過你也不能怪我啊,我射你一箭是因為你準備拉弓射我,我點你穴道,餵你毒藥都是為了自保。你們幾個大男人把我一個弱女子拐走,我當然要採取一些措施保護自己,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壞人呢……」我細碎碎地叨念著,看到拉雷的臉上現出又好氣又好笑的神色,心想,這傢伙到底是在生氣呢還是已經沒事了。
「丫頭,你平時也這麼說話嗎,在我師弟面前也這樣?還是裝成一副淑女的模樣?我實在不信他會喜歡你這樣粗魯的女人,除了長得漂亮,還有什麼優點。」他斜著眼睛盯著我,讓我相信他的確討打。
我瞇起眼睛,「沒錯,我就是又粗魯又做作又沒教養,而且我這人還壞得很,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手段狠毒,機關算盡,所以,你最好每天燒香拜佛,祈求不要再落在我的手裡。這次看在無炎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馬,不過以後你就沒這麼幸運了。至於我跟無炎的感情問題,還不勞您老人家費心,我就是又騙又搶也會把他抓得牢牢的,不管你找誰來破壞都無濟於事。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說謊騙人、掉眼淚博人同情的事情卻如家常便飯,日逐王若非得跟我過不去,我也只好見招拆招了。」說罷,我笑瞇瞇地看著他,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小心翼翼地給他拆繃帶。
他的臉上繃得緊緊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似乎想把我吃掉。我卻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給他清洗傷口,擦上藥膏,然後又重新裹上紗布。
等我把一切做完,舞寒也端了一盤食物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小壺酒。我抬頭朝他笑笑,「來得正好,我剛剛弄完。」在仔細看清盤中的東西,竟然還真的是桂花糕,一時又驚又喜。
舞寒摸著我的頭說道:「我從師傅那裡找來的,他一直喜歡江南的美食,沒想到真的帶了桂花糕在身邊。酒是這裡的羊奶酒,有股子奶香,你試試看,說不定會喜歡。」
我揭開酒壺的蓋子聞了聞,果然有股濃烈的奶香,心滿意足地朝他笑笑。「一看就很喜歡呢。」
「先吃點東西再喝,不然腸胃會受不了。」
我點點頭,偷偷向拉雷使了個得意的眼神。小樣兒,酸死你。
拉雷的臉色果然不好,但語氣還算平和,「師弟,你帶林姑娘先去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跟你商量。」
什麼意思,把我支開要談什麼,告狀嗎?我頓時警覺,瞄了拉雷一眼,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挽著舞寒的胳膊出了他的營帳。
舞寒早已給我準備了一個小營帳,床鋪都已經疊好,只等著我上床睡覺了。他把我一切安置好,才轉身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我也回望著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從他的額頭,到眉毛、眼睛、鼻子、嘴,一樣都不放過。最後,我掂起腳,主動吻向他的唇。他的反應異常激烈,很快便佔據了主動權,我只覺得天懸地轉,幸福縈繞在我的周圍。
纏綿了許久,我才輕輕推開他,道:「你師兄還在等你呢,先過去吧。」他點點頭,柔聲道:「吃了東西好好睡覺,明天早上我帶你去見我師傅。」
「啊?」我一愣,「去見你師傅?元國師?」
「對啊,師傅也想見見你呢。」
「是嗎?」我勉強地笑笑,心裡卻在打鼓,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說道:「舞寒吶,你知道你師叔不大喜歡我,那你師傅他會不會——」
「傻丫頭,放心,師傅他人很好的,不會怪你。我師叔他只是關心我,才會對你無禮,你別怪他。」他拍拍我的臉,愛憐地說道。
「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安,要知道我剛剛又在拉雷面前摞下了狠話,若他也在元無計那裡告狀,我只怕前景不妙。「其實,我還得罪了你師兄。」我低著頭小聲道。
舞寒輕笑出聲,揉揉我的頭髮,笑道:「我就知道你跟師兄有些不對勁,平時那麼懶的人兒,怎麼突然勤快到主動幫師兄清理傷口,原來是做了壞事怕人家告狀。」
我臉上一紅,伸手在他腰上揪了一把。「你還敢笑我,要不是我機靈先發了箭,早就被你師兄一箭送到西天去了,哪裡還能見到你的面。若不是他欺負我,我哪裡會拿藥害他。」
「你呀,」他微笑著,無可奈何。「你不去欺負他就算他萬幸了。不過,雨兒,西天在哪裡。」
我一呆,隨即明白過來,「呵呵」傻笑,道:「這是東越的說法,意思是上天堂,哦,不是,就是丟命的意思。」真是越說越糊塗了。
他的臉色突然一變,手上力道一緊,復又緊緊擁住我。「不准再說這種話,不准再提到死字了。你知不知道我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有多擔心,我真的很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雨兒,答應我,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反手抱住他,想到那些受傷的日子,心裡一陣委屈,不由得大聲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話,「你這壞蛋,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連你的面都沒有見到就差點死了。那支箭射中了我的胸口,我都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好不容易醒來,又不見你,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
他不再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我。
55.開會開到現在才回來,又通知我明天加班,某木瓜淚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