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紅破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瑪沁
    醒來以後,我很努力地多吃了些東西,希望自己能快點好起來,這樣就可以早點去瑪沁找舞寒了。到了晚上,燕舞揚過來了,但並非一個人。他身後跟著的是個一身青衣的僧人,我認出他正是那日在「三和廟」遇見的那個和尚。

    見我一臉驚訝與防備地看著他,青衣僧人雙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彌陀佛,雲施主可覺得好些了。」

    我見他竟然能知道我的身份,更是疑惑,一雙眼睛不由自主地朝燕舞揚望去。燕舞揚柔聲道:「這位是一嗔大師,乃是我北燕的國手,幸虧這次他隨我來了漢中,不然還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所用的全部藥物都是由一嗔大師親自打理的。」

    我心中雖有疑問,此時也只能朝他微微頷首,表示感謝。反正他一時也不會走,總有機會問清楚。

    一嗔走到我床前,輕聲問道:「雲施主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答道:「多謝大師關心,我已經好了很多了,只是精神不濟,可能是失血過多導致的體虛。過段時間好好補一補就會慢慢好的。」

    一嗔微笑道:「雲施主乃是杏林奇才,小僧真是班門弄斧了。」

    「大師說得哪裡話,雲雨這條命是大師救的,可見大師醫術高明,又何來班門弄斧之說。雲雨對醫術也只是略知一二,哪裡當得上杏林奇才之稱,大師切莫如此誇獎,會折煞雲雨的。」

    一嗔不說話,只是笑著看了燕舞揚一眼,然後繼續道:「既然雲施主並無其他症狀,那小僧就去開些補氣養血的藥物,回頭再請雲施主看看是否合適。」

    「一切由大師做主便是。」

    「那小僧就先告辭了。」他又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轉身便出了門。

    屋裡一時只剩燕舞揚和我二人,氣氛有些尷尬。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索性裝作累不可支,不時地閉上眼睛。只聽到他微微歎息,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說罷起身離去。我聽見他的腳步漸漸遠去,聲音很沉重,一步步如同踏在我的心上。

    之後他盡量避免單獨來見我,這讓我放鬆不少。我想,其實不敢面對這種尷尬狀況的人不只是我一人吧。最起碼,我們兩人中,選擇首先離開的人不是我。

    至於一嗔,他竟然是北燕國師元無計的師弟,那就是舞寒的師叔了,原來他的師叔還不止小氣的岳重天一個啊。只是我對於那日在三和廟中的見面十分不解,那天在三和廟後堂的莫非是燕舞揚?那麼,李家兄弟的事跟他們是不是有關呢?

    一嗔見我眼神怪異,便解釋道:「當日小僧見那兩位施主被楚人所擒,一時技癢便出手將他二人帶了回來,雲施主定是為此事而疑惑吧。當日在三和廟,確有不方便之處,若言辭有所得罪,還請女施主見諒。」

    我聽到這裡已是哭笑不得,再一次為自己的聰明反被聰明誤而懺悔。當時一切只往複雜處想,哪裡知道這其中竟是有「貴人」相助,結果竟使自己陷入了這場變故中,落得個負傷臥床的下場,而雲簫和「刻」的少年更是被羈留在匈奴,還不知如何才能救出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身體好轉些後,我開始向燕舞揚打聽雲簫的消息,他只說不知。我心中生疑,隱覺不安,也不知忽葉離回去之後是如何跟雲簫解釋的,但我當時的情形十分危險,在她看來只怕以為我死在那裡了。若真是如此,雲簫還不知要鬧出多大的事來,他們人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好手,且都隨身攜帶有炸藥,真要鬧起來還真是不好收場。

    至於舞寒那邊,我也不好直接問燕舞揚,只是拐彎抹角地向他說明自己想去瑪沁。他哪裡會不明白我的意思,沉默了許久,這才低聲道:「等你身體再好些,我就送你去。」

    這樣一等又是半月,直到我能自己起身到院子裡走走,他才特製了一輛大馬車,派了好幾百人護送我,自己卻沒有再跟來。我想,他也不願見到我跟舞寒兩人如膠似漆的幸福模樣吧。

    只是這段路實在難走,雖然馬車已經極盡豪華舒適,但我還是被顛得七葷八素,臉色一直蒼白得像張白紙。由於身體實在吃不消,我們一路走得很慢,等望見瑪沁的城牆時,天氣已經很熱了。

    馬車行至城門外,早有人在迎著,我心裡一陣激動,舞寒,你終於來了麼?侍衛將馬車門簾拉起,我顧不上矜持迫不及待地從裡面鑽出來。

    跳下車,我睜大眼睛在人群中搜索。領頭的是燕舞行,穿著身將軍鎧甲,威風凜凜的,煞是好看。只是表情卻沒有那麼嚴肅,撇著個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圍著我打轉,又不時地故意現出不屑。

    沒有舞寒,我心中失望到極點,同時心中的不安更甚。他出事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我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燕舞行面前,急切地問道:「他呢?」燕舞行的臉上稍稍變色,既而又作出若無其事的表情,「三弟剛領兵往甘德去了,過些日子就回來。我們先回城吧。」

    我心裡一沉,哪裡還不知燕舞行這話是在敷衍我,不由得一陣揪心,舞寒果然出事了。早在杭州我一直沒收到他的消息的時候就該預料得到,可是——。心中波濤洶湧,腦裡千回百轉,一時間只覺得呼吸急促,胸口悶得慌,本來就已經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在我暈倒之前燕舞行扶住了我,隱約聽到他高聲地喚大夫,然後把我抱上馬車疾弛。再次醒來已經在瑪沁城裡了,我看了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這一睡竟然就是好幾個時辰。正撐著起身準備去找燕舞行問清楚,門開了,他換了灰色長衫矗立在門口,面色卻猶豫不定。

    我眼淚馬上落下來,滴在衣襟。「你告訴我吧,他到底怎麼樣了,我撐得住。」

    燕舞行見我落淚,一時手足無措,連話都忘了回。「你別這樣,別哭啊……」他從來沒有見過我在他面前這樣軟弱過。

    我見他不回話,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哭得更厲害了。抽泣地問道:「他——他是不是死了?他死了嗎?」

    「誰說他死了?」燕舞行一臉莫名其妙,「你聽誰說那小子死了。他好得很,生龍活虎的,一人能抵十個。」

    「真的」我馬上破涕為笑,但還是懷疑地問著。「他真的沒事?那是不是受傷了?他怎麼一直都沒有給我寫信,都半年了,一點點消息都沒有。」

    燕舞行無奈地笑道:「我的大小姐,你這麼多問題讓我一下怎麼回答得過來。」

    「那你就慢慢來,首先告訴我他是不是受傷了,傷得重不重?」我不管他臉上無可奈何的表情,硬拉了他坐在房裡的蹋前。

    「三弟是受過傷,不過那是去年年末的事了,現在已經好了。那段時間就沒給你寫信。好了以後再寫給你,杭州那邊的人卻說你來了這裡,他差點沒擔心死。一天到晚都在打聽你們。後來得到消息說你們到了天水,他就馬上趕了過去,結果又不見你們。」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眼睛有些賊賊的,我不解地望著他,「幹嗎?然後呢,他怎麼樣了?」

    燕舞行撇撇嘴,道:「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聽到這裡不是應該感動得痛哭流涕嗎?」我沒好氣地看著他,怒道:「你快點說他然後怎麼樣了,不然我——你給我小心點。」

    燕舞行臉色變了變,不由自主地朝周圍看了看,嘴上強道:「別以為我怕你,你現在就跟只病貓差不多,連個心腹都沒有,還能把我怎麼樣?」

    我很溫柔地朝他笑著說道:「是啊,我現在是虛弱得很,又沒人可以幫我。不過,」說我臉色一變,「你也知道我的師傅是鄭夫年,我其他的本事沒有,下下毒藥啊什麼的還是很在行的,燕帥好像沒有注意到剛才我好像不小心拉了你一把,呵呵……」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盯著他上瞧下看,直到他臉色變得鐵青。

    「你這個妖女!」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我,卻又不敢把我怎麼樣。「那小子到匈奴去找你了,快點把解藥給我。」

    呵呵,可憐的小寒,各位表打我,抱頭溜走先~~~~

    等文章寫完後,該有的番外統統都會有的,歡迎各位讀者幫忙執筆,不勝感激,至於怎麼感謝先讓我想想^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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