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蘇方便來到了城外,卻見城門口攔了一眾的兵甲,槍械整齊,盤查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在幹什麼。
蘇方策馬來到門口,奇怪的看著,看了一會兒才鬧明白,原來是抓捕齊恆餘孽,怪不得見其中還有數個先天期的高手。
正欲進去,卻被他們攔下了。
「下馬!」那頭領摸樣的人朝蘇方喝道。
蘇方倒也不想多生事端,便順從的下了馬,那兵甲對著數十張畫像,看著蘇方,左看右看,覺得不像,再才說道:
「行了,沒事,進去吧--」
蘇方有了些笑意,如果功夫真到了先天期,容貌大幅度的雖然改不了,但還是能稍微改變一些的,再施以高明的化妝術,又怎麼能辨別出來。
但是蘇方也沒有更好的方法,無所謂的笑了笑,便牽著馬,朝城裡慢慢的走去。
這時,突然一道金色的影子撲向了蘇方,蘇方看得分明,是小金,昨天自己看書的時候,小金嫌無聊便獨自出去了,大半天都沒見影,現在倒急急忙忙的衝過來,看來肯定沒幹什麼好事兒,只要別傷著人便萬事大吉了。
小金跳上蘇方的肩膀後,兀自的梳理著自己那順的不能再順的?毛,很是愜意,完全不看蘇方那看向它的詢問的眼神。
「說吧--剛剛幹嘛了?」蘇方只得揪起小金的脖子,悶悶的問道。
只聽小金一陣的吱吱唧唧,蘇方也沒有鬧明白,正欲再問的時候,忽見一大群人呼呼拉拉的跑了過來。
「你們快看--那只該死的猴子在那兒呢--」
這時,其中一個人指著蘇方肩上的小金大聲的叫道。
「嗯?」蘇方疑惑的盯著小金,卻見小金笑嘻嘻的變戲法似的摸出了一幅畫--竟是蘇家酒樓中蘇方畫的那副!
這時,那群人將蘇方兩人團團圍住,一臉的不善。
「這是你的猴子?」其中一個公子哥兒指著小金對蘇方問道。
蘇方沒有說話,畢竟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便點了點頭。
「你的猴子拿了我們少爺的畫,快將畫還回來!」
那公子哥兒邊上一個家僕囂張的喝道,完全無視蘇方兩人的感受,因為在他看來,少爺肯跟這兩人說一番話已經是很看得起他們了,自家的權勢又何曾讓他們怕過誰,少爺的姑姑可是當今的皇太后,一貫以來,只要一報出家門,哪個不是規規矩矩的聽話,因此也養成了他目中無人的性格。
況且,蘇方那一身衣服也並不是多華貴,仍是六扇門中隨便找的一件長衫,看起來倒像個讀書人,這家僕更是不放在眼裡了。
「我為什麼要給你--這是你們的嗎?」蘇方有些不高興了,看著那群家奴和那少爺摸樣的人,蘇方就覺得跟他們沒什麼共同語言。
「別給你臉不要臉啊,小三兒,搶過來--」
那公子哥兒更是一臉的不耐,想想剛剛在蘇家酒樓那店裡見到的那位姑娘,那可真是溫婉動人,國色天香啊,自己可是盯了老半天的,好不容易看到有一個她喜歡的東西,當然要買下來了。
誰知那店老闆竟是那麼的不識抬舉,說什麼自家物品,概不出售,可把他氣得夠嗆,什麼時候自己買東西那店家都一副巴結的嘴臉,這家店雖聽說跟不少權貴有些關係,但自己要真搶了他們還能放出個屁來。
但那位姑娘面前他又不好強搶,正纏著的時候,卻橫空的冒出了一隻猴子,眼前一花,那幅畫竟到了那猴子的手中,在店裡一閃,便奔出門去了,他這個氣啊--
不得已,只得帶著手下一路跟了過來,幸好那猴子一身金色,極易辨認,路上不停地問,倒也沒有追錯方向。
這小子竟也是這般的不識抬舉,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有地方發洩了,便著手下去搶過來,再打他個半身不遂,看他還敢跟自己頂嘴,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只見那叫小三兒的家僕得了令便撲了過來,一副貓捉耗子的玩味表情。
蘇方見到這樣當街強搶,還說的那麼理所應當,也不由有了一絲怒氣,瞅著地上有些石子,一抬腳,便踢了過去,石子準準的撞在了那小三兒的膝蓋上,只見那小三兒臉上再也不復剛剛的囂張,立刻換上了痛苦的表情,身子軟倒了下來,癱在地上大聲的哼哼。
「?--會兩手啊--既然這麼不識抬舉,爺今天給你來狠的,殘廢了可別怪爺沒有提醒你--」那公子哥兒一臉的煞氣,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掠自己的風頭,感情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們一起給我上--」那公子哥手一指,一圈的七八個人都衝向蘇方,其中還有幾個後天初期的,看這樣子,今天是不能罷了了,不過蘇方也沒有什麼畏懼的,到了他這一步,也知道了修真是逆天行事,本身的那份桀驁不馴便顯現了出來,況且這也是人本身的自尊!
見人撲上來了,蘇方也沒客氣,身子一繞,單腿一旋,使了個再平常不過的連環腿,只不過卻是那麼的隨意,那份威力也不是一般的武者所能比擬的,一圈過後,場中站著的,也便只剩滿面寒霜的蘇方和呆呆的公子哥兒了。
那一眾的手下,竟被蘇方踢飛了數丈,掠過了街邊的攤子,倒在一邊,沒有撞到一個攤子,也沒有撞住一個行人,蘇方這點兒分寸還是能把握住的。
看著那滿地的哼哼,蘇方這才看向了那公子哥兒,寒聲道:
「這幅畫怎麼來的?那蘇家酒樓的店主呢?」
在蘇方看來,一定是他從蘇家酒樓搶的,再不知怎麼回事兒到了小金手中。因為自己的畫沒有允許,店主是絕對不敢賣的,因此蘇方以為他們是搶的,依蘇家人的規矩肯定不能賣,而他們說是他們的,那店主還不知道被他們怎麼著了,想想就有些怒火中燒。
那公子哥兒正慄慄發顫間,聽到蘇方這聲,心中更慌,左顧右盼間,突地眼睛一亮,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捨了蘇方,沒命的向那邊兒跑去,生怕跑的晚了便會被蘇方給卡嚓了。
蘇方抬眼一看,卻看到了汪海遠遠的奔了過來,旁邊竟然還有齊柔,而兩人也發現了蘇方,頓時一陣笑意,汪海大聲道:
「哈--你這傢伙,可害得我一陣好找,要是再找不到你,爺爺便該跟我發脾氣啦--」
而那公子哥兒看到了汪海身邊的齊柔,一雙眼睛更亮了--這不就是剛剛那姑娘嗎,看樣子她跟這汪兄應該挺熟的,這下有戲啦,心中不免得意了起來,但心中還是顧忌這蘇方,腳下也沒停下,撲到汪海身邊,一副哭腔道:
「汪兄啊,你可得救命吶,那邊有個賊子要害我--」說著惡狠狠的看著蘇方,有汪海壯膽,況且那麼漂亮的小姐也在,這會兒他倒不怕了。
汪海一直盯著蘇方,卻突地一個人影竄了過來,倒還嚇了他一跳,扶起了人,再才認出是那當今劉國舅家的公子,叫劉賦,這傢伙汪海倒是經常聽說他的一些『事跡』,而且也一塊兒吃過幾次飯,但對這樣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他還是很不感冒的,所以也就沒當一回事。
但他現在指著的人是自己的表弟,汪海可不能不問了,忙道:
「劉兄這是怎麼了?」
一邊說著,一邊還向蘇方那邊走去,而這劉賦有汪海跟在身邊,自然也壯了些膽子,蘇方的功夫他不知道,但這位他口中的汪兄在這京城的少年權貴中可是翹楚之輩,極為了得,,畢竟這劉賦功力低微,自然分不出兩人誰強誰若,因此他自然是很放心的,聽到汪海的話,又看了看齊柔,再才說道:
「我剛剛在蘇家酒樓,看到了這位姑娘,一時很是投緣,見她看牆上掛的一幅畫怔怔出神,便想把那幅畫買下來送給這位姑娘,誰知一隻猴子突然竄了出來,把那副畫給搶了,諾--就是那傢伙肩膀上的那隻,我們找他要他不禁口出不遜,還將我的一種手下給打傷了,汪兄,你可得給我討回些公道啊,肯定是那小子指使那猴子干的--」
「行了,我已經知道了--」
劉賦正說的起勁兒,卻不料直接被汪海打斷了,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而齊柔見這劉斌這麼個德行,說話好沒由頭,誰跟他投緣了,便氣呼呼扭過頭去不看他,要是齊倩早就一頓拳腳了。
卻見蘇方迎了過來,笑道:
「表哥,怎麼,你們認識?」
「表……表哥……」劉賦聽到蘇方的話,一下子懵了,腦袋半天沒回過神來。
「哈哈,哪裡……」說著,汪海將嘴附到蘇方耳邊小聲道:「頂多算個點頭之交,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一會兒你就別說了,我打發他便行了--」
蘇方忙點了點頭,笑著對齊柔道:「柔姐怎麼也來了?」
「這兒只許你來得,我便不能來嗎?」齊柔笑著反問道。
「呃--」蘇方一時啞口無言,吃吃艾艾的說不出話來了,而齊柔見到蘇方又是這幅傻傻的樣子,不由想起了兩人剛見面那會兒,也是這般,頓時樂不可支起來。
旁邊的劉賦見了齊柔這副『嬌顏掩口輕淺笑』樣子,眼睛中一時再也沒有別的,只覺得一陣春風佛面,整個人暖洋洋的,在這寒冷的冬天,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妙的景象了。
劉賦正癡呆狀的時候,卻被汪海一下子從美夢中搖醒,頓時打了個激靈,看了看汪海,又看了看齊柔,再才把目光定格在蘇方臉上,卻見蘇方正和齊柔說的不亦樂乎,心中頓時火冒三丈,但他也自知不敵,便沒有去做傻事,看著汪海,說道:
「汪兄,他是你表弟?」
「不錯,而且還是很好的那種--」汪海淡淡的說道。
「那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這次不跟他計較了,但那幅畫--我必須要!」劉賦盯著汪海,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在才說出這一番話。
「你說什麼?」蘇方頓時怒不可遏!
「啊--」劉賦嚇了一跳,忙躲到汪海身後,再才探出頭,畏畏縮縮的道:「你要是不給--哼哼……」
「又便怎的!」蘇方上前一步,雙目盯著劉賦,那劉賦竟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覺一陣寒意上湧,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恐慌,直覺告訴他,即使是躲在汪海身後,但他覺得並不是那麼安全,這小子隨時便能殺了自己。
這樣想著,劉賦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在蘇方的威壓下,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竟有些站立不穩了,畢竟他連後天初期都沒達到,如何能抵擋先天大圓滿超級高手的氣勢。
「小方--」汪海拍了拍蘇方的肩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蘇方知道表哥必有緣由,便也就收了氣勢,側立一旁,不再看劉賦了。
汪海扶住驚魂未定的劉賦,面無表情的看著劉賦,說道:「劉兄,不是我說你,你幹什麼不好,偏偏往刀口上撞,你知不知道那幅畫是誰的?」
劉賦漸漸的平息了下來,腦袋再才靈光了起來,他本也不笨,這麼一想,頓時知道了那幅畫應該便是那小子的,要不然他不會那麼在意,頓時有些後悔了,不過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卻也不會走另一條路跟蘇方善罷的,畢竟他本性便是如此的張揚跋扈。
汪海看到劉賦那後悔的眼神,便知道他已經明瞭了,便道:「既然明白了,你便也該清楚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吧--」
劉賦茫然的點了點頭。
汪海微微一笑,隨後轉身,對著那群在地上唧唧哼哼的劉賦的手下喝道:「還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護著你們主子回去,還想再挨一次?」
「是……是……汪大爺說的是……」那群奴才忙不迭的答應,忍著痛,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扶著仍有些發楚的劉賦向回走去,不過劉賦走之前還沒忘了再看齊柔一眼,惹得齊柔又是一陣的氣急,但卻又不好意思叱喝他,只得輕哼了一聲,扭過臉去,但仍讓劉賦看的兩眼發光--連生氣都是這麼美!
蘇方三人見劉賦一眾人走了,再才互相看了看,再才一陣捧腹大笑,惹得路人紛紛側目,齊柔臉薄,忙扯了扯兩人,兩人也會意,便停了笑,勾肩搭背的向回走去,而那匹馬竟兀自的跟在後面,沒有亂跑。
路上,蘇方再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又忍不住對那劉賦一陣鄙視,自己的畫也豈是能賣給他的。
忽然,蘇方想了想,問道:
「柔姐,你喜歡這幅畫?」
齊柔跟蘇方倒沒有什麼規矩,自那次落崖回來之後,兩人關係更好了,便想也沒想的道:
「那是啊,我們的小方的畫畫的很不一般呢--」
「呵呵,那柔姐,這幅畫便給你了啊,你可得愛惜啊--」蘇方將畫遞到了齊柔的手中,一臉的鄭重其事。
「嘿嘿……看你還弄得這麼鄭重其事的,那我便偏不聽你的,我要拿回去掛在我家的廚房裡,呵呵--」
齊柔忍不住打趣道,把蘇方可鬱悶的夠嗆。
蘇方昨天進了城之後,不喜歡熱鬧,便隱在士卒中間偷偷的跑掉了,昨天晚上一直待在六扇門自己住過的那間屋子裡,看了一夜的書。
「呵呵,我剛剛去把我的馬牽回來了,這馬真是不錯,不錯--」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你不會先去我家啊,再隨便遣一個人去把馬取回來不就行了,行了行了,走吧--」汪海有些無奈道。
三人一邊在路上走著,一邊聊著他們家裡的情況,汪海也是昨天回去了才知道蘇方竟然才十四歲,對這個表弟越發的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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