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風在無意中試驗了一次魔法元素的轉換後,已經明白到魔法師想要從支系魔法上獲得突破,根本就是走入了歧途,就像卡諾爾從羅雲風這裡學到道術後,將突破的方式轉向魔法控制上一樣,難怪卡諾爾早在認識羅雲風之前就已經達到了禁咒法師的巔峰,卻遲遲無法成為元素使。
問題的癥結就在於,想要突破禁咒法師的境界,只能從魔法的本質上入手,只有從主修魔法認識到魔法本質的轉換,才能成為僅次於天使的魔法元素使,想要從一系魔法的控制方式和支系魔法上,突破魔法師這最關鍵的一個瓶頸,完全是隔靴搔癢。
雖然羅雲風知道亞諾蘭已經走入了歧途,但卻絲毫沒有指點他的意思,甚至連一點兒口風都不敢露,一個剛剛十幾歲的初級魔法師,指點一位禁咒法師突破瓶頸,也實在是聳人聽聞了一些,除了神明轉世,恐怕很難找到第二個解釋。
亞諾蘭卻根本就不接受羅雲風的解釋,有些不高興的說:「羅勳爵,我不否認埃奧莉婭的性格確實衝動了一些,這與她的魔法屬性有關,不過你若是認為她對音樂接觸很少就錯了,做為一個風系魔法師,我的愛好也直接影響到了我的家族,儘管埃奧莉婭因為魔法屬性的關係,不能修煉風系魔法,但她對音樂的理解,絕對不在宮廷樂師之下,魔法師研究音樂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羅雲風裝作有些惶恐地回答:「尊敬的亞諾蘭大師。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只是跟尼奧溫先生的朋友水先生學了幾首曲子,根本說不上懂得音樂,只知道按照水先生所教的方式吹奏,做為一個業餘愛好而已,我可從來不敢認為我懂得音樂。」
亞諾蘭露出一絲老奸巨猾的笑容道:「就算你不懂音樂,那我今天就聽聽你這個不懂得音樂。卻能夠製作樂器的人。所吹奏的曲子如何,我想你不會再找其他理由來拒絕一個老人地請求吧?」
羅雲風看到亞諾蘭地笑意後頓時暗叫不妙,原本他只是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解釋中,出現了一個很大的語病,反而將亞諾蘭的好奇心給勾了出來,一個懂得製作樂器,怎麼可能會不懂得音樂呢?只好無奈的取出葫蘆絲道:
「既然大師您對這首曲子很感興趣。那我就再獻醜一次,如果出現不合音律的地方,還請大師您多包涵一下。」
「不不不……!小伙子,音樂是高尚的,怎麼能夠這麼隨意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晚飯前請到我地別院裡去一次吧!我剛剛聽埃奧莉婭模仿了一遍你的曲調,讓我感到非常新奇,按照我的理解。這首曲子應該最適合在月光下演奏,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不知你是否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呢?當然,布萊恩大師肯定也是要請的。」
「我可以說不嗎?」
亞諾蘭狡黠的一笑:「恐怕不能,如果你不想讓布萊恩大師為難的話。我親愛地小朋友,到時候我不僅想聽到埃奧莉婭描繪的那首奇妙樂曲,也想聽聽你其他的樂器演奏,我想你不會拒絕一個老人家的請求吧?」
望著亞諾蘭那老奸巨猾的笑容,羅雲風在暗中歎了口氣後只能自認倒霉。這個老魔法師看樣子是吃定他了。甚至察覺到了他和布萊恩之間地異常,如果他不答應的話。恐怕亞諾蘭也不會放過他的。
布萊恩的表現也確實有問題,以亞諾蘭的身份,親自來請他地學徒,竟然連句痛快話也不敢說,哪裡還像個大魔導師,別說是老奸巨猾地亞諾蘭,就是一個普通人都可以看出異常來,只不過在伊西斯學院除了亞諾蘭,還真沒有另外一個人敢直接向布萊恩要人。
送走亞諾蘭後,布萊恩難為情的說:「老師,我……!亞諾蘭大師似乎看出了點兒什麼!」
羅雲風哭笑不得地說:「別說是像亞諾蘭這種人老成精的傢伙,就算是沒見過世面的年輕人,也能看出問題來,一個火系大魔導師竟然不敢替自己的學生做主,這也太反常了吧!以後再遇到世面事情,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你這樣畏畏縮縮的,只能更讓人懷疑。」
布萊恩苦笑著回答:「其實我自己也知道這樣肯定會引人懷疑,可是一想到老師的身份,就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摩斯德在上,一個人類居然要一位主神去為他演奏樂曲,這也實在太……!」
羅雲風毫不在意的說:「布萊恩,你別把神明想得太高了,即使是神明,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我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能力,只要能讓我獲得恢復實力的時間,即使受再大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布萊恩小心翼翼的說:「老師,亞諾蘭大師會不會……!」
羅雲風搖頭一笑:「亞諾蘭確實看出了一點兒破綻,但也沒有什麼,以後他問你我的情況時,你就告訴他卡諾爾發明了幾種新的魔法理論,可能會幫你在火系魔法上獲得突破,而我這些年來一直跟卡諾爾在一起,知道這些魔法的秘密,既然你想從我這裡得到這些魔法資料,患得患失就很正常了,我估計亞諾蘭只是看中了我在音樂方面的造詣,如果他僅僅是想從我這裡學習音樂,就是滿足他也沒有什麼的。」
亞諾蘭的邀請雖然為羅雲風帶來了一定困擾,但音樂並沒有觸及羅雲風的底線,只不過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而已,這個世界精通音樂的人多了,而且民間地音樂種類和樂器也很繁雜。亞諾蘭雖然是風系魔法師,卻未必見識過所有的音樂和樂器,畢竟這個世界的文明只相當與地球中世紀,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手段極為單一,即使這個世界沒有葫蘆絲,現在出現也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為了不至於留下後患,羅雲風又專門回到圖書館研究了一下這個世界的音樂和樂器。如果他只會吹葫蘆絲。卻對這個世界的音樂一無所知的話,實在不像是音樂愛好者地作風,幸好這個世界地音樂同樣源於地球,雖然經過兩千多年的演變,已經形成了一個比較繁雜的體系,但與地球比起來還是大為不如,以羅雲風的見識,在晚上赴宴之前。足夠他學會幾首這個世界的曲子了。
幾個小時之後,羅雲風信心十足的離開了圖書館,在墮落天使向這個世界遷移人口的時候,中國人至少佔了一半左右的數量,這是路西法特意規定地,中西方文化的全面融合交匯比地球上要早很多,中國古代樂器和樂曲,也同樣傳到了這個世界。甚至是這個世界音樂的源頭和基礎。
可惜在路西法自爆後,墮落天使軍團的新領袖艾斯洛特,卻違背了路西法的遺願,指示神界在人間的代言人教廷,從各個方面對中國人進行打壓。甚至不允許中國人成為貴族,像羅家這樣特殊的情況極為罕見,如果不是察諾拉大帝對教廷極為反感,根本就不將教廷的禁令放在眼裡,無論羅家地功勞有多大。也絕對不會獲得封地和貴族封號。
儘管教廷對中國人的打壓不遺餘力。但古代中國文化實在比西方高明太多,東西方文化在這個世界融合後。仍是以中國文化為主體,西方文化只能做為陪襯而存在,在音樂方面同樣如此。
沒辦法,在墮落天使軍團離開地球的時候,西方文明不過失剛剛脫離了蒙昧時代,文明體系尚未完全形成,與中國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想要取代消除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為了徹底否定中國人在文化方面地成就,這個世界在形成最初的國家之後,還沒等這兩種文化完全融合,就在教廷的引導下,開始了篡改和剽竊,將所有原本起源於中國的文化,逐步劃歸到教廷和魔法師的名下,同時對中國人進行全面打壓,幾百年之後,謊言就成了真理。
在音樂這個領域內,古代中國地樂器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只不過形式和外觀都有了一些變化,樂曲也同樣如此,只是在教廷地干預和修改下,加入了不少西方元素和樂器,很多曲子的神韻大失,未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出於對西方文化地需要和推崇,教廷在打壓中國文化的同時,也在中國文化的基礎上,大力發展和完善西方的文化體系,經過兩千多年的時間後,總算消化融合了東方文化,發展出了一種與地球上風格大不相同的文化體系。
羅雲風的前身岳楓在逃離天庭後,在地球上生活了幾十年的時間,絕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西方國家,對西方文化自然並不陌生,僅僅幾個小時,就足以讓羅雲風基本瞭解這個世界的音樂了。
離開圖書館之後,羅雲風又專門到奧羅拉的魔法塔,熟悉了一下這個世界的樂器,奧羅拉的愛好相當廣泛,儘管對音樂並不精通,但樂器還是有一些的,為了避免在晚上露出破綻,羅雲風乾脆從奧羅拉那裡借了幾件樂器,這樣的安排應該足以過這一關了。
黃昏時分,羅雲風換上一件布萊恩借來的貴族禮服,獨自前往亞諾蘭所居住的別院赴約,做為一個剛剛獲得封號的貴族,即使處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學校內,一些必不可少的應酬也是難以避免的。
羅雲風原本打算在賜封後去神殿參加魔法師測試,獲得魔法師資格後,就不用再參加無聊的貴族宴會了,即使推脫不開,在赴宴時也可以穿魔法服,所以在來到崗比斯後定做禮服,誰知道計劃跟不上變化,既然無法成為正式的魔法師,只能暫時借一件禮服去參加宴會了。
幸好羅君乾以前那件貴族禮服仍在羅雲風的個人空間內,不用專門再去定做家族徽章,否則羅雲風就是借到了禮服,家族徽章的問題也沒辦法解決,到時候肯定會淪為被取笑的對象。
考慮到布萊恩的演技實在是不敢恭維,羅雲風最終還是決定不讓布萊恩跟著去湊熱鬧了,直接步行去亞諾蘭的別院赴約,如果他連布萊恩的馬車也敢徵用,當著亞諾蘭的眾多家族成員,若是布萊恩在言語和行動上再露出一些破綻,羅雲風很快就會成為整個伊西斯學院的焦點人物,到時候麻煩更多。
由於身份的關係,亞諾蘭的別院規格,佔地規模比布萊恩和奧羅拉的別院至少要大上一倍,雖然亞諾蘭很少在這裡居住,但安第諾斯家族在伊西斯學院上學的子弟,也大半都住在這裡,莫裡亞特國王重新掌握朝政後,亞諾蘭因為局勢不得不坐鎮伊西斯學院,他的別院更是成了學院內最熱鬧的地方。
望著遠處***通明的別院,以及路上不斷經過的馬車,羅雲風心中不禁有些膽怯,看這樣子,這次的約會好像不那麼簡單啊!不過現在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樣子亞諾蘭已經交代過了,羅雲風在對看門的護衛報上名字後,隨即就被客客氣氣的迎了進去,而那些聞訊而來的貴族子弟,卻基本都被隔到了外面,看見羅雲風雖然兩手空空,但卻絲毫沒受阻礙的被請了進去,引得那些被擋在外面的貴族子弟一陣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