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樓502教室裡,只有賀明和艷陽兩個人,也落得個清淨。
艷陽把賀明的十張鋼筆書法作品在桌子上攤開,一張一張仔細看著,比較著,嘴角總是掛著動人的微笑,那微笑如晨露般沁人心脾。
在艷陽用心品味賀明書法作品的時候,賀明也在用心品味著艷陽的微笑,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擁有如此動人的微笑,只有艷陽了。
艷陽的目光一直盯在賀明的書法作品上,但卻能感覺到賀明灼熱的目光,終於忍不住回頭朝賀明看去,微笑更燦爛了幾分:「你總是看我做什麼?」
賀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什麼?」心裡說,我在品味過去的記憶中,那個神秘身影的美麗。
又看了一會兒,艷陽說:「賀明,我覺得這張楷書還有這張行楷是最好的,不如你就用這兩張來參加全市的比賽吧!」
賀明不吃驚都是不可能的,艷陽的選擇和小丫頭不是相似,而是完全相同。賀明知道,兩個女孩子在選擇的時候都是很用心的,而她們用心的結果卻是相同的。
「你知道嗎?」賀明少不了有幾分興奮,微笑著說。
「知道什麼?」艷陽溫柔的聲音,目光在賀明的臉上掃了一下趕緊移開了,她也承認,這是一張很男人的臉。
「你的選擇和我女朋友的選擇是一樣地。」賀明笑著說。
「開什麼玩笑,每個人的眼光都不同,我的選擇怎麼可能和你地女朋友一樣呢?」艷陽並不相信賀明的話:「更何況。你這裡可是十張書法作品。」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是真的。」賀明的目光落在艷陽白皙而漂亮地臉上。
艷陽從賀明的眼神裡讀出了真誠,感覺到。賀明不應該是撒謊,那麼十選二,自己做出的選擇居然是和張曉敏一樣。
這可不是簡單的巧合,已經足夠能說明,自己和張曉敏那個女孩子。心靈有相通地地方,在看待事物方面也有相同地地方。
「是嗎……那真是太巧了。」艷陽咯咯笑了起來。
開心的笑起來,艷陽的臉就更動人了,柔嫩的感覺彷彿是有水要滴落下來。賀明想。如果艷陽在笑的時候。臉上有露珠掉下來,他會用手接住的。
這是一種童話般的感覺,也是一種真實的感覺。
「我打算用這張楷書還有這張行草參加全市的書法大賽。」賀明說。
「為什麼不是我和曉敏共同看好地行楷?」艷陽說。
「楷書那張是你和曉敏共同看好的,而行楷和楷書相似的地方太多,不如選一張行草。」賀明有點不敢正視艷陽的臉。
「有道理。」艷陽說。
作品選好了,賀明和艷陽都開始了沉默。
要知道,兩個原來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兩個人,已經冷戰了有一些日子了,原因呢。就是衛軍地事了,賀明那一拳,修掉了衛軍地一顆門牙,而且當艷陽指責賀明的時候,賀明很不以為然。
「以後還一起上晚自習吧。」賀明輕聲說。
「我不。」艷陽地聲音比賀明更小。
「為什麼?怕我對你圖謀不軌?」賀明笑看著艷陽說。
「我還真有點怕。我啊……戒備心理是很強的。」艷陽有些得意說。
「你好像很神秘的樣子。」賀明說。
賀明隨口說出的「神秘」卻讓艷陽著實的緊張了一下。艷陽頓時就朝賀明看去,蹦豆般說:「我有什麼神秘的?」
「我是隨便說的。那以後還是各忙各的,不過也要經常聯繫的。」賀明說:「畢竟我們是朋友。」
艷陽柔聲一歎,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你是個很不聽話的男孩子,我本來都不打算和你做朋友了,但是看你這麼優秀,還這麼有誠心,那以後還是朋友,最普通的朋友。」
賀明有些無奈的笑臉:「聽你的話,我心裡怎麼就有點不舒服呢?交朋友其實是彼此的事,就好像我在求你似的。」
艷陽心裡說,知道本小姐身份的人,求著想跟我做普通朋友,本小姐還不樂意呢,爸爸從小就教育我,擇友要謹慎,雖說你是全國理科第一,但不就是一次考試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賀明分明是很優秀的,艷陽的思緒翻來覆去了一會兒說:「那你自己決定好了,不想做就不要做了。」
賀明心裡說,我都是重來一次的人了,面對你這個貌似很成熟的女孩子,我能有那麼小氣嗎?說白了你不就是個毛丫頭嗎?
「願意,為什麼不願意?」賀明笑著說。
「那以後還是朋友,遇到重要的事可以一起商量,平常偶爾聯繫一下。」艷陽說:「不過你有你的處事方式,我有我的處事方式,誰都不要勉強誰。」
「說的在理。」賀明說。
「有時候你說話帶著方言,真難聽。」艷陽有幾分嬌氣說。
「我覺得很美好。」賀明說。
艷陽皺著眉頭看了賀明一會兒,感覺賀明頭一次讓她有了想打人的衝動,這個傢伙剛才的表情太討打了。
「好了,我要回宿舍了。」艷陽說。
「我也回去,一起走。」賀明說。
跟艷陽在教室裡相處的一個多小時,讓賀明很開心。這也讓賀明發現了艷陽性格上更為可貴的地方。
那麼是什麼讓艷陽的想法和小丫頭那麼相似呢?賀明想了很久,歸根為兩個字,那就是善良。
其他地呢?艷陽和小丫頭相似的地方幾乎就沒有了。兩個女孩子是在不同的家庭背景下長大地,一個是從小吃苦,一個是從小被嬌慣。
值得慶幸的是。艷陽這個在蜜罐裡長大的女孩子,還算是很出色很成熟的,雖說她的成熟可能是假地,不堪一擊。
一些日子過去了。
這段時間裡,每隔兩天。賀明就會到師範大學去看小丫頭,小丫頭很真切的感受到了賀明對她的愛。
賀明又收到了白伶的一封信,並給白伶寫了回信。白伶地信,賀明很好地珍藏了起來。
而一直到今天。賀明並沒有收到肖菲的來信。
通了一次電話。肖菲說話還是以前的風格,大大拉拉的,完全是大姐和小弟說話的口氣。
即便是賀明偶爾挑逗肖菲一句,肖菲也不當一回事,就好像她比賀明大很多,完全把賀明當成孩子。
對於肖菲的態度,賀明很無語,也不清楚,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將來自己和這個大姐大肖菲,到底是個什麼結果。
想的多了,賀明就會很懷念以前的日子,懷念白伶為了得到山地車站在路邊哭鼻子,懷念大姐大肖菲身穿迷彩服。跨在山地車上威風凜凜的樣子。
可是他已經重來了一次。不可能再有機會重來。
抓住一切,賀明在心裡對自己說……
中午地時候。賀明宿舍的幾個兄弟都在。
此時的劉少強,雖說心裡還很愛趙欣楠,那是一種沒有經過多長時間的培養就形成的愛,但他已經接受了跟趙欣楠「分手」地事實,一心在充實自己,完善自己。
程光明幾乎是一個沒什麼心事地男孩子,經歷了期中考試的打擊,雖說學習比以前用心了一些,但還是很留戀他地床,身上的肉,彷彿是更多了一些。他還是很喜歡議論其他的女孩子,而自己卻沒什麼實際的行動。
如此一來,范大同就成了幾個人裡最鬱悶的一個,原因就是,他給《美文》刊物投去的散文詩,已經超過一個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刊物徵稿啟示裡說的很明白,如果一個月之內沒有回復,那就是稿子沒被選用,請另行處理。
鬱悶之中,范大同捏著底稿朝賀明走了過去,拍了拍賀明的肩膀,卻沒說什麼。
賀明朝范大同手裡的稿子看去,笑著說:「不就是一次投稿失敗了嗎?你一個大男孩子,都是大學生了,不用這麼憂鬱吧?」
范大同滿是怨念說:「我感覺那些人很沒眼光。」
賀明說:「可能是你寫的東西太自我了,他們看不懂!太自我的東西,只能留給自己看。」
說到這裡,賀明也感覺,其實自己很多時候也很自我,自我有好處,也有壞事……但人卻很難做到十全十美。
劉少強忍不住了,來了一句:「你寫的東西不行,慢慢學習吧。」
范大同正是鬱悶之時,讓劉少強冷不防來了一句,頓時就朝劉少強看去:「你知道什麼是散文詩嗎?」
劉少強倒吸了一口氣:「我說你以為別人叫你詩人,你就真是詩人了,你寫的東西差遠了。」
范大同還是個脾氣很不錯的人:「行了,不和你吵了,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已經決定,再找一個刊物,把散文詩投過去,而自己,是必須要學習的,還要多想,創造出更有代表性的東西。
又是一些日子過去了,過上兩天就是元旦了。
上賓的冬天也是很冷的,而且風很大,大概是靠海的原因。
前些日子,賀明帶著小丫頭到了繁華的商業街,給小丫頭買了質量上乘的防寒服,這就讓小丫頭身心都暖洋洋的。
賀明在冬天穿衣服雖說沒有王承昊誇張,但也不喜歡穿太厚,他喜歡運動。
這個元旦,對於賀明來說就顯得很特別了。
首先,元旦的時候班裡要找個地方樂呵一下,就當是聯歡了。
其次,全市大中院校書法比賽的評選,元旦的時候也要開始了,結果馬上就會揭曉。
過去的記憶中,梁遷是班長。
元旦聯歡選在了雲天酒店,這個酒店二層就是旱冰、檯球和卡拉OK一體的雲天俱樂部。
吃過東西之後剛好上去樂呵,還挺合適的,那一次,班裡的學生玩的很開心,這一次,賀明還打算選那個地方。
至於過去的記憶中那次書法大賽,賀明只是得了個小獎,那麼這一次,自己對書法的領悟和功夫更深了,會不會得特等獎或者一等獎?
對此,賀明很是期盼。
上午課結束的時候,賀明剛走出主樓,就碰到了正朝主樓裡走的輔導員陳華,陳華微笑看著賀明,很直接的說:「中午到我家吃飯去,我有話對你說。」
賀明還想著問候陳華一句,不曾想到,不等他開口,陳華就對他提出了這樣的邀請,輔導員邀請,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好的,謝謝老師。」
陳華沒和賀明多說別的,就匆匆朝主樓裡走去,賀明回頭的瞬間,看到的是陳華修長的身影和翹臀……這個身影很迷人,但賀明並不想對這個身影做什麼……
快到中午的時候,賀明朝陳華的單身宿舍走去,一邊走一邊想,陳華今天中午會跟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