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考試終於結束了,一直到急躁的鈴聲響起的時候,賀明還在冥思苦想倒數第三道題,但已經是來不及了。
如此一來,賀明就有20多分的題沒做,長出一口氣,一臉的惘然,不知道自己強勁的對手劉冉怎麼樣。
第一考場裡,劉冉的情況看上去要比賀明好一些,當鈴聲響起的時候,劉冉正在做倒數第二道題,而且是做了一半。
但具體誰的分數更高還要看正確率。
小丫頭做了大概有60多分的題,還不知道對錯,想必獲得名次是沒戲的。
衛小欣這個初選時候的全市第二,這次做了也不過是90分的題,而且她感覺,很多都是瞎做的,鈴聲響起的時候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做,大概是因為不會吧!
和賀明、小丫頭一起來的嶺源二中的范海,做了不過是70分不到的題,對錯也說不清楚。
就這樣的,全市物理競賽決賽的考試結束了。
出了考場,全市的選手們都到了教學樓前,找到了自己的輔導老師。
此時也真正到了輔導老師緊張的時刻,彷彿是比自己帶的選手正在考試的時候還緊張。
「怎麼樣?」
「太難了!沒做多少!」
「沒關係的,只是一次競賽!」「你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估計得不了多少分,好多題都不知道說地什麼意思。」一張張焦急的臉,微笑的臉,惘然的臉堆在了一起。
賀明和小丫頭到了劉貴興身邊。此時的劉貴興相比較其他的輔導老師要平靜地多,不是說他爭對這次競賽根本沒輔導賀明和小丫頭什麼而平靜,而是他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可以說是木已成舟,到底是大船還是小船。等分出來就知道了。
雖然相對平和,但還是會問的,劉貴興微笑著說:「賀明,曉敏。你們兩個答的怎麼樣?」
賀明笑著說:「還行,做了120多分的題,到底能考多少就不知道了。」
小丫頭的嘴角扭了一下,難為情說:「老師,我只做了一點點。」
劉貴興連連說:「沒關係的……真地是沒關係的。」
這個時候,劉冉走了過來,微笑看著賀明,感覺賀明考得應該不怎麼樣,此時,遠遠超過賀明就成了能讓劉冉很爽的事。
根據自己在考場上答題的情況和其他選手考完議論地情況。劉冉感覺自己考得相當不錯。
「賀明,怎麼樣?」劉冉笑著說。
「還不錯。」賀明的笑臉比劉冉還要陽光幾分。
「做了多少?」劉冉依然是微笑,心裡卻有些擔心。
「基本上都做了。」賀明說。
很快的。賀明幾人朝市教委招待所走去。
分數等明天上午就知道了,按照日程安排,明天下午三點還要在市教委的會議廳裡舉行頒獎典禮!
頒獎典禮的時候,不管是獲獎還是沒獲獎的選手還有輔導老師都是要參加的,所以即便是沒什麼希望的人也不能離開。
此時的賀明。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昨天一不留心和劉冉來了那麼一出。只要自己考不過劉冉,即便是全市第二都是很丟人地事。
於是。明天就會出來的成績對賀明成了一種莫大的期待,讓賀明地心沉甸甸的,小學考初中,初中考高中賀明都沒有過現在這種感覺,不知道這是一種享受還是一種折磨。
坐在麵包車裡,小丫頭給了賀明一個甜美的笑臉:「明明,別想了,明天成績就出來啦!」
賀明笑看著小丫頭,雖然心情有些沉重,但還是發出了輕快的聲音:「知道了。」
劉貴興微笑著說:「就是啊,賀明,別想了,放鬆一些,不管成績怎麼樣,盡力了就是最好的。」
賀明笑著說:「知道了,老師。」
對於盡力了就是最好地,其實完全是人在很無奈地時候對自己的一種讓步,因為安慰獎畢竟很少見,而優秀獎倒是很常見。
盡力了,但結果是什麼都不得到,即便是最好地也免不了失去,而失去分明就是一種遺憾,怎麼會是最好的呢!
得不到就是得不到,這是很殘酷的事。
但人總不能自己把自己逼死,賀明很早以前就這麼認為,所以很多時候,賀明也會這麼想。
不知道這是人懂得自我解脫的原因還是其他的什麼。
晚上,賀明、小丫頭和劉貴興說了一聲就溜躂到了招待所的外面。
大晚上的,劉貴興有點不放心,本來是想跟出來的,但知道賀明和小丫頭的關係,他也不想自找沒趣,只是告訴賀明和小丫頭,小心一點,玩一會兒就回來。
陣陣冷風中,賀明和小丫頭慢悠悠的走著。
兩人穿的衣服都不是很厚,到市裡來,小丫頭沒帶防寒服。
賀明朝小丫頭看去,看到的是一張微笑著的臉,小丫頭覺得市裡的晚上燈光很明亮,所以微笑。
那一片片的金黃色的燈光,匯成了一片片的遐想,能把人的思維帶到遙遠的地方。
「明明,市裡的晚上真漂亮。」小丫頭動情的聲音。
「是啊。很漂亮。」賀明悵然說,在賀明眼裡,就是五彩霓虹薈萃地夜晚也就是那樣,只不過是一種浮躁,一種尋找而已。
眼前的片片金黃色的燈光,簡直是平凡到了極點。
「明明。我相信你一定是全市第一。」小丫頭一本正經說。
「我也希望我是。」賀明笑著說。
路過一家商店的時候,賀明買了一包雲煙,點燃一根,繼續和小丫頭朝前走。
「明明,你知道我為什麼認為你一定是第一嗎?」小丫頭笑嘻嘻說。
「為什麼呢?曉敏,因為我是你的對象。對嗎?」賀明說。
「就是啊。」小丫頭可愛的樣子。
賀明笑了,把小丫頭摟在了懷裡,知道她有點冷了。
人總會有這樣地想法,認為和自己親近的人是很厲害的。有時候。在沒見過自己的對象打架的女孩子,總認為自己的對象打架是無敵地,就是李連傑、泰森都不是自己對象的對手。
為什麼呢?因為喜愛,所以存在一種嚮往。
讓賀明抱著的小丫頭是很緊張的,要知道,這裡可是市裡,是一個離縣城,離賀明地小房間很遠的地方。
很遠的地方,總是讓小丫頭有一種異常空洞的感覺。
這種空洞的感覺會讓人發虛,如果小丫頭再小一點。是她小學的時候,她會哭的,認為自己找不到媽媽了。
離家越遠。這種感覺就會越強烈。
在過去的記憶中,賀明已經品夠了這種感覺,剛進入大學不久的日子裡,晚上也蒙在被子裡掉過眼淚。
那是一種莫名的悲傷,想家只是一方面。
「明明。你說我們都考上了大學。走得更遠了,會是什麼樣地?」小丫頭有些擔心說。
很害怕失去那種熟悉。
「會換一種方式去生活。」賀明笑著說。
「那就沒意思了吧?」小丫頭說。
「也很有意思的。」賀明把小丫頭摟得更緊了一些:「會遇到很多不同的人和不同地事。」
一種熟悉失去之後。就會建立另一種熟悉。
而當另一種熟悉建立之後,回頭再去看原來的熟悉,已然是成了一種陌生。能把陌生留住,讓陌生依然熟悉,是很費心的事。
想到的人很多,能做好的人卻不多。
如果認為不是這樣地,那麼請問,親愛地你,你對你的小學同學還熟悉嗎?在路上見了面,還有那種熱情和童真嗎?直逛了一個多小時,賀明和小丫頭才朝回走去,當走到招待所門口地時候,兩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劉貴興已經站到了招待所的門口,正在焦急的望。
當賀明和小丫頭並肩走著在劉貴興的視線中出現,他才放下心來。
「賀明,曉敏,你們去哪裡玩兒了,這麼長時間。」劉貴興依然是那熟悉的微笑。
「瞎溜躂了。」賀明笑著說。
「老師,我們就是一直朝前走,然後又走回來了。」小丫頭甜甜的笑臉:「我們看到了很多燈和很多車。」
「是啊,市裡很漂亮的。」劉貴興笑看著小丫頭,覺得這是一個很可愛很有靈性的女孩子。
這個夜晚對於賀明來說是個不眠的夜晚。
躺在床上,賀明並沒有翻來覆去,但就是無法入睡。
賀明有幾次強迫自己入睡,但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醒來,醒來的瞬間,就會覺得一切都離自己很遠。
仔細一想,該擁有的東西還存在呢,就是自己的褲子,也在床邊的椅子上放著呢,於是就踏實了一些。
踏實之後,賀明的心思就回到了這次決賽的成績上,很希望天快點兒亮,成績快點兒揭曉。
是輝煌還是丟人,也不過是一剎那。即便是一兩個小時,在人的記憶中也不過是一剎那。
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還是那個太陽。
快到中午的時候,已經有很多等不及的選手和輔導老師朝市教委趕去,劉貴興本來也想帶著賀明和小丫頭在這個時候過去的,但賀明的意思是,吃了飯再去。
劉貴興真是沒想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賀明反而是不著急了,要知道,現在成績已經出來了!
吃過了飯,賀明幾人坐了一輛麵包車朝市教委趕去。
市教委的招待所和市教委辦公大樓在兩個方向上,中間有不小的距離。
坐在車上,賀明幾人都是面帶微笑,劉貴興說:「賀明,你估計你是多少分!」
賀明有些誇張說:「如果做上的題都對了,就是120多分。」
雖然是有些誇張,但卻是人之常情,人們總希望,所有付出的都能得到回報。
小丫頭笑著說:「明明,也許你做上的就全對了。」
賀明笑呵呵看了小丫頭一眼,沒說什麼。
沒等來賀明的回答,小丫頭想,可能自己說的那種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市教委一樓的大廳裡,很多選手和輔導老師都聚集在這裡。
當賀明幾人到的時候,全市物理競賽決賽的成績已經是貼到了牆上,很多人已經看了無數次了。
賀明的到來,引來了很多人的注意。
頓時,就有很多在賀明看來很是陌生的人圍了過來,各種各樣的笑臉,如同是包圍似的。
雖說賀明還沒看到成績,但已經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劉老師,賀明,恭喜啊!」
「賀明,你太厲害了!全市第一啊!」
「賀明,恭喜你!」
「賀明,等會兒我們兩個照一張相!」視台的幾個記著也扛著攝像機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