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上兩天就要開學了,寒假就算是過去了。
在這個寒假裡,賀明體味到了做生意賺錢的喜悅,也體會到了朋友之間的真情,當然了,賀明還看到了一枝梅的褲襠,那個為了一個月的50塊錢非要脫的女人。
不過,賀明並不看重一枝梅的褲襠,在賀明看來,那根本就不是褲襠。賀明希望,自己甩出去那100錢能給一枝梅買來一片晴朗的天空。
吃過了中午飯,賀大山和張桂芬都出去溜躂了,賀大山要買一雙新皮鞋,張桂芬跟著去參謀了。
此時,賀明的小房間裡已經添置了一個米黃色的寫字檯。寫字檯是前幾天從傢俱店買來的,上面擺著一個檯燈還有一些書。
賀明在寫字檯邊上坐下了,攤開了紙寫鋼筆字,獨自一人靜靜的感覺,很是不錯。
安靜而愜意的感覺讓賀明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書法中,寫出來的楷書很有感覺,前些天看過了盧中南的楷書,賀明想給自己的字裡加入一些盧中南的味道。
即使是想獨樹一幟,別人的長處也是要吸取的,哪怕是潛移默化。賀明向來都這麼認為。
「賀明!你在家嗎?」院子裡傳來了白伶清脆的喊聲。
「在呢!來吧!」賀明輕快的喊了一聲。
一身粉色毛衫和天藍色牛仔褲的白伶走了進來,烏黑的秀髮飄在身後,在客廳裡看不到賀明。嬌聲說:「賀明,你跑哪裡去了?」
「在我的小房間呢!」賀明把小房間地門打開,露出了腦袋。
白伶手裡拿著一本書走進了賀明的小房間,漂亮的瓜子臉蛋兒上滿是得意,像是在對著賀明炫耀她的書,又像是想證明點什麼,還扭扭捏捏的,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書的封面讓白伶纖細的小手擋住了,賀明只能看清楚書的厚度。卻不知道是什麼書:「白伶,你拿的誰地書?讓我看看!」
「不給看。」白伶輕盈的身體在賀明眼前跳了跳,把書藏到了身後。
賀明來了精神,笑呵呵看著白伶。朝白伶靠近,企圖把白伶手裡的書給搶過來。
賀明在面積不是很大的小房間裡追白伶,白伶咯咯笑著,小步子跑著。胳膊很快就讓賀明給拽住了。
「別碰我,大討厭!」白伶笑嘻嘻說。
「把你手裡地書給我看看。」賀明笑呵呵說。
「還是給你看看吧,是我昨天從新華書店買的,汪國真的詩歌。」白伶輕快的聲音。
賀明做了個要親白伶地假動作。嘴巴最終沒落到白伶的臉上,倒是把白伶嚇得啊的一聲大叫,而後對著賀明的後背就是兩拳。撓癢癢地力道。
賀明坐在椅子上看汪國真的詩。白伶從外面搬進來一個椅子。坐到了賀明的身邊:「賀明,我可喜歡上面地詩歌了。覺得寫地很好。」
「我也很喜歡,裡面地詩歌很美!」賀明說。
賀明想,或許在過去的記憶中,白伶並沒有喜歡過汪國真地詩,因為初一的時候沒有過,到後來白伶就毀了。
賀明的目光落在詩歌上,腦海裡卻是過去的記憶中白伶的影像,巨大的反差讓賀明渾身發抖。
「賀明,你冷嗎?」白伶說。
「哦,是啊,有點兒。」賀明趕緊說,知道了自己的失態。
「你個大討厭是不是感冒了,我怎麼覺得你家裡比我家熱多了,火牆那麼熱,我都快要流汗了。」白伶嬌聲說。
「可能是我有點感冒了吧。」賀明笑著說。
白伶沉默了片刻,從賀明手裡把詩歌拿了過來,微笑著說:「賀明,我來給你讀上面的詩歌吧!」
「好啊!」賀明說。
白伶抿嘴的時候,那對醉人的酒窩更加明顯,把詩歌翻到新的一頁,櫻桃小嘴巴張開了:「他長大了,認識了一個,喜歡疊紙船的女孩,那個女孩喜歡海,喜歡海岸金黃的沙灘,喜歡在黃昏裡的沙灘漫步,:不是有個女孩子來過了,他回答說,沒有,沒有呵,紙船是誰疊的……」
賀明靜靜的坐在那裡,傾聽著白伶用她清脆而甘甜的聲音朗誦詩歌。
賀明想,如果能把這一切都拍攝下來該多好!那麼就不如用自己的記憶把這一切都拍攝下來吧!
在過去的記憶中,賀明沒有享受過這種浪漫,同樣的,白伶更是沒有。
賀明灼熱的目光落在白伶的臉上,用心體會著這個純真的少女:「白伶,到後來你哪去了?」
白伶頓時就停了下來,目光從書上轉移到賀明的臉上,吃驚說:「賀明,我就在這裡啊!我在給你讀詩歌呢!」
賀明知道是自己失態了,剛才在記憶翻轉的時候,居然是想問白伶,在她的臉受傷退學之後跑到哪裡去了,於是呵呵笑了起來,笑的時候是一臉的惘然。
白伶讓賀明笑得是一頭霧水,小拳頭朝賀明打了一下:「賀明,大討厭,不許笑了!我剛才讀的不好嗎?」
「讀的很好啊,要不我怎麼也想作詩了呢?我剛才那句『白伶,到後來你哪去了』就是一句詩啊!」賀明笑呵呵說。
「去你的吧!真是討厭!你還想聽不想聽了!」白伶又一次把詩歌藏到了身後,用此來要挾賀明,讓賀明老實點兒。
賀明連連說:「還想聽,快讀吧!你讀的可好了!」
白伶很開心的笑了,繼續給賀明讀詩歌
花是陽光給予的風情,人生是青春長成地風景……沒方是荒原。沒有熱情的地方是孤漠……」
白伶連連給賀明讀了幾首詩,賀明靜靜的聽著,沒有再打斷白伶,白伶很投入很動情。
白伶讀過癮了,笑嘻嘻的把詩歌合上,放到賀明的寫字檯上:「大討厭,想讓你幫個忙!」
「想讓我做什麼?」白伶笑看著白伶。
「你能買個好看的本子把汪國真的詩歌用鋼筆字抄上給我嗎?」白伶平靜中滿是希冀的目光落在賀明地臉上。
「可以,不過有個條件。」賀明笑著說。
「什麼條件?」白伶清脆的聲音。
「你讓我抱抱。」賀明說。
白伶輕聲啊的叫了一聲,兩個小拳頭連連朝賀明進行攻擊。打了賀明幾拳停了下來:「大討厭,我剛才都給你讀了那麼多詩歌了,讓你抄幾首給我都不行!」
「我是逗你的,給你抄還不行嗎?」賀明說。
白伶這下開心了:「那你抄好了給我吧!」
「好地。」賀明說。
白伶把賀明剛才寫的那張鋼筆字拿了起來。靜靜的看,臉上時而洋溢出淡淡的微笑:「賀明,你地字真好!」
「只要練習就能寫好了。」賀明說。
「可是我也試圖練過,怎麼就寫不好呢?」白伶滿是疑惑說。
「因為你天生就是畫家。而不是書法家。」賀明說。
「你不是和我說過,畫畫和寫字是相通的嗎?」白伶疑惑說。
「是相通的藝術,但不一定同時讓一個人具備。」賀明說:「白伶,你只要努力。將來就一定能上美術學院。」
白伶又一次靜了下來,腦海裡勾畫著自己的未來,未來裡充滿斑斕地顏色。這讓少女無比興奮。
想法從未來回到現實。想到馬上就開學了。白伶笑呵呵說:「賀明,這次你考的好嗎?」
「我不是都和你說過了嗎?我考的很好。」賀明笑著說。
「說過了就不許人家再問了啊!」白伶朝賀明吐了吐舌頭:「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超過你呢!」
「只要你用心學就能地。」賀明說。
白伶忽然想到了什麼:「賀明。你和別人說過你親過我沒有?」
賀明搖搖頭說:「沒有。」
白伶有些神秘說:「真地沒有嗎?」
賀明點頭說:「真地沒有。」
玩了一會兒,白伶走了,留下了一本汪國真的詩歌,留給了賀明一份浪漫。賀明看著白伶地背影消失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又一次在椅子上坐下來之後,賀明感覺自己很充實,也感覺自己很寂寞,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
今天是一中開學的時候,二中是明天開學。
上午的時間,小丫頭到了賀明的家裡,在賀明面前又蹦又跳,和賀明說她在寒假裡都做什麼了。
賀明把小丫頭領到了她的小房間,小丫頭看到賀明漂亮的寫字檯就滿是欣喜:「明明,這個寫字檯什麼時候買的?」
「前幾天買的。」賀明笑著說。
「真好看。」小丫頭笑嘻嘻說:「明明,你猜我給你帶什麼禮品了?」
賀明想,小丫頭帶給她的禮品一定是很小很珍貴的禮品,小丫頭手裡並沒有拿著,或許是一顆心吧!
「星星。」賀明笑著說。
「猜對了!」小丫頭歡快的叫了一聲,小手伸進了兜裡,掏出來一顆粉顏色的星星放到了賀明的手心:「明明,你把這顆星星放到以前我給你的小瓶子裡吧,那樣就有15顆了,我們兩個都15了!」
「好啊!」賀明說著,就把小瓶子拿了出來,當著小丫頭的面把粉色的星星放到了小瓶子裡:「曉敏,你真好。」
「明明,你也真好!」小丫頭看著賀明的目光還是那麼清澈,那是一種無所求的目光。
傍晚的時候,賀明把小丫頭送到了一中,回家的路上一路飛奔,一直到滿頭大汗,發洩的感覺真是不錯。
明天二中也要開學了,自己又要迎來新的生活。
新的一天。
今天是二中開學的日子,賀明並沒有早早就到學校裡去,相信李先鋒和令小雷過上一會兒就要來找他,這是兩個非常積極的小子!
賀明已經從自己家的商店裡拿回來一個很漂亮的本子,就用這個本子給白伶抄寫汪國真的詩歌。
上午的時候,賀明在自己的小房間裡,把漂亮的本子在寫字檯上攤開了,用心寫著書上的詩歌。
一行行的楷體字在漂亮的本子上呈現,賀明多麼希望,這是永遠都褪不去的顏色。
寫到真切的地方,賀明由不得去想,再過上五年,這個本子會在哪裡呢?
一定是還在白伶的手上,如果這個本子沒有消失的話。
「賀明!」院子裡傳來女孩子的喊聲。
賀明沒想到,今天不是李先鋒和令小雷先來找他的,而是曾愛。
賀明嘴裡答應著,已經是起身迎了出去,看到曾愛的手裡提著兩個塑料袋子,裡面放的是吃的東西。
曾愛笑著說:「賀明,這裡是我家做的棗雲糕和醃肉,我帶了一些給你。」
賀明把兩個塑料袋接了過來:「謝謝你,曾愛。」曾愛甜甜的笑聲:「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