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法卡的生意（下）
「可是，你追隨我，就等於墮落啊。」薩林用平淡的語氣詢問道。
「殿下，在我看來，背叛光輝之主，不算墮落，而且法卡大人，已經將救贖之書上書寫了我的名字。」畢加索誠懇的回答。
「救贖之書是什麼意思？」
「一件神器，可以使人免受墮落之苦。」畢加索回答。
「當初迪尼西奧，知道有這種裝備嗎？」
「這是法卡大人的秘密。」
「你怎麼肯說與我聽？」
「法卡大人說，您要是問起，就直說了。法卡大人還請殿下代為保密。」
薩林點了點頭，道：「我會和法卡提一下，要你過來幫我。我這自然神教，現在缺乏人手。如果你不喜歡宗教，你可以不必信仰……我會在自然神教中，成立第四樞機，讓你領導。」
「第四樞機是什麼？」
「自然神教中有神殿騎士團，神殿樞機，神使殿，這三樣，都是信徒所在，你的第四樞機，就當是類似裁判所一樣的存在吧，替神教解決一些不好處理的人或者事情。」
「我的手下，會有多少信徒？」
「一個都沒有，第四樞機，最終是歸於我的領導，自然教宗也不能指揮你。」
畢加索很聰明，頓時明白，這是薩林試圖長期控制自然神教的舉措。對於畢加索來說，這反而是好事情。信仰神靈極其麻煩，他已經看穿了弊端。法卡肯把他撈出來，是因為薩林的緣故。
「多謝殿下了，要是法卡大人肯放我過來，我會盡力。」
「你現在離開樞機院，算是什麼？」
「墮落之書，為我在信徒中除名，我的神術仍在，只是趨向於黑暗。現在，我是黑暗神術師。」畢加索回答。
「光輝之主，還挺有意思的。」薩林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說了。畢加索似乎也早就有準備，也不和薩林交談，行了個禮，退出了馬車。
混亂沼澤的面積不算大，這馬車在沼澤之中如履平地，什麼泥沼都可以平穩的駛過。行駛了幾百里的距離，馬車就帶著薩林，來到了一座高塔之前。
薩林下車，看到高塔，不覺失笑。法卡乾脆將魔法塔重建，這裡原本可能是第二王朝的一個強師修建的魔法塔，已經損毀。
顯然法卡沒有去尋找自己得到奈麗絲的神殿，這魔法塔後，有一座小城。小城通體白色，由巨石搭建。這巨石原本材質不一，是靠神術煉製，變成同一質地，同一顏色。
這小小的白城後面是一座岩石山，挺拔陡峭，兩側是有毒的泥沼，泥沼中，顯然還佈置了龐大的神文符陣。魔法塔的後面，白石城的前方，是一個大地的裂縫，上面架設了鐵索橋。
這白城修建的毫無新意，四平八穩。薩林略微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大車繞過魔法塔，從鐵索橋上進入白城。經過鐵索橋的時候，薩林探查了一下橋下的大地裂縫，裂縫下，有空間斷裂的痕跡。這裂縫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強者施展技能，強行打出來的。
薩林過了橋，才發現，這裂縫之內，彷彿有千萬個世界一般。無窮無盡的力量規則，混亂無序，無法探查。這是兩個強者施展了不知道什麼技能對沖的結果。
馬車行走的很慢，薩林盡量的記憶，這是法卡給他看的，也是一種禮遇。別的人，自然不會隨意的讓他過橋。在這橋上，以一定的速度前進，就可以趁機揣摩裂縫中的力量規則。
法卡的格局，要比迪尼西奧大啊
薩林有了一些憂慮，不過隨即放下，不能指望未來的敵人一個個弱的可憐，想要完成自己的事業，那是需要自身力量提升到別人無法企及的程度，這才是正途。
法卡現在也沒有抹殺自己的想法，而是任憑自己發展。這是法卡有信心，成神。
否則大陸上天才無數，你挨個去殺，時間早就消耗乾淨了，哪還有精力去做該做的事情。
進入白石城，城中沒有普通城市的佈局，整個城市，像是一個工廠。薩林也看不到教堂，反而有高大的祭壇，上面立著無數的神像。這些神像，卻是用石化神族的碎片打造的，具有神性。
看來法卡和樞機院或者裁判所有佈置，否則這樣的材料，也不可能落入他的大梁城，神使團是沒有派遣什麼力量的。
薩林警醒，原來那個時候，法卡就已經打算與自己暫時談判了。看來法卡對命運的理解，也是十分深刻。對於命運，有時候一味抗爭也是不對的，因為命運不含任何感情因素，冥冥中的力量，和生命之間，彷彿是毫不相干的。
不論你是反抗還是順從，命運都會像是大河一樣，向遠方流逝。
占星師懂得命運，卻也無法避免消亡。這個職業甚至還不如法師，法師畢竟傳下來了大量知識。而且現在法師的力量增長的如此迅速，恐怕梅爾斯大陸每次提升階位，都會有法師在最高峰站立。
占星師勸說別人順從命運，可是自己，卻總是選擇抗爭。
法卡的住所，是一幢三層的樓房。沒有任何的防衛，門口只有兩個等候薩林的騎士，沒有穿著正式的鎧甲，也沒有攜帶武器。
薩林等人被請進了小樓之中，法卡正在客廳內，研究一個金屬機械，看到薩林進來，法卡微笑著行了個禮，薩林還禮，法卡才道：「薩林殿下，幫我看看，這東西，是哪裡出了問題？」
法卡一副和氣的樣子，彷彿是薩林多年的老朋友。
奈麗絲撇撇嘴，跟在薩林身後，手中卻多了一把規則之劍，隨時準備對付這個傢伙。
薩林沒有這麼緊張，對於法卡來說，兩個十二級的神使壓力太大，他需要自己這個盟友。儘管自己不願意做他的盟友，卻能在短時間內，共同對付神使。
左拉等人也是緊張，尼古拉斯更是對法卡十分提防。他手中的墮落權杖握得緊緊的，隨時準備爆發出最猛烈的攻擊。
艾琳諾卻站在門口，也不跟上來。
法卡似乎全沒看到這些，只是招呼薩林。
薩林來到桌子前，桌子上擺放的是一件複雜的金屬機械。這金屬機械看上去像是一個大蟲子，有十多條金屬足，背後還有長長的折疊翅膀，呈半透明狀。這半透明的翅膀完全張開，金屬蟲子的頭部，有兩個複雜的眼睛。
這眼睛中佈滿了神文，層層疊疊，薩林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昆蟲是比較低級的生物，但是一雙眼睛生得巧奪天工。很多昆蟲眼睛的複雜程度，魔法師也研究不了。
現在法卡給薩林看的這金屬昆蟲，竟然模擬出了昆蟲的複眼，而且明顯的顯示出了複眼的屬性。
法師一直希望能製造出這種複眼，用在戰鬥傀儡上。普通的傀儡，用水晶製造眼睛就可以，但是戰鬥傀儡，需要觀察的方位複雜，要應對戰鬥時候的所有角度。
不過這不是重點，金屬昆蟲的複眼沒問題，出問題的是內部的結構。自然界的昆蟲內部，以為主。這金屬昆蟲，卻沒有完全模擬，身體內部是複雜的機械。不過這些機械是一個個的小金屬球，相互關聯，也可以獨立運轉。
問題出現在這些金屬小球上，本來損失大概一半的金屬小球，這機械還能正常的運作，現在卻卡住了。
想要修復，對於薩林來說也不難，他的計算能力，在十級法師中，也很難再找到一個與其媲美的。
「法卡，不會是送給我這麼一份大禮吧？」薩林看著法卡道。再麻煩的計算，薩林都有把握解決，畢竟他的身後，是龐大的法師群體。
「算是吧。」法卡從容道：「你為我提供類似的幫助，我可以給你這複眼的詳細圖紙，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製造出合乎法師操縱的東西來。」
「這樣的合作，至於你吧我叫過來嗎？」
「當然至於，哎，我現在缺乏法師的幫助，和煉金城之間，又沒什麼好談的，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你了。」法卡無比真誠的回答。
「先說最重要的交易吧。」薩林不為所動，如果法卡最想做的事情無法做到，那小問題就沒有必要談了。
「不，先不說交易，薩林，我想與你取消契約。」法卡語出驚人。
薩林卻是楞了，那契約，對法卡是有好處的。
「當初強迫你簽訂了那個契約，是我不對。還有雷克斯殿下的，咱們都解除了吧。」法卡微笑著對薩林道。
「你是擔心，我的級別超過你？」
「不，薩林，我是擔心，你不和我誠心合作。你看，我當初隨時都可以要你的命，但是我沒有這麼做，因為我覺得，你是命運眷顧的人，成長起來，將是梅爾斯大陸的福氣。」
「這是什麼話你是神術師」
「神術師也是人啊，薩林，既然解除契約對你沒壞處，何樂而不為？」
薩林想了想，笑了，道：「好吧，我們來解除契約。不過，契約解除了，不等於我答應你接下來的事情。」
「你要不要畢加索？」
「要」
「那就有的談了。」法卡說著，取出了一張古怪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