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王 第四集 第三百十七章 水行
    一天下午的鏡湖,最忙碌最緊張的要數天食小島上的廚。這是大王熊望第一次品嚐眾人烹調的美食,並且還要宴請客人,如果不能讓大王滿意,龍顏大怒,自己極可能會被拖出去砍了。

    誰也不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個個使出渾身解數,不敢有一絲懈怠。

    日薄西山時分,楚剛、諾依莎娃、母蛇妖小美終於涉水飄然登上了天食小島。

    等到楚剛與客人在「天食殿」坐定,小美轉身來到廚房,張口嬌呼:大王口喻,即刻傳膳。

    於是乎,一道道精心調製的美食,被眾侍女流水般的端進天食殿。

    天食殿,名字聽起來相當拉風,事實上就是一座寬敞的洞窟,開鑿於山壁,下臨湖水,采光與通風都很不錯,桌椅茶几全是用最普通的青石切割而成,還切割的相當粗糙,與名貴、精緻沾不上一點邊。但桌椅擺放的位置很講究,看似零亂,實則井井有條,與整個原始的石窟相得益彰,有著一種古樸、粗獷的氣息。

    青石地面被打磨得光潔如鏡,中間空出一大塊地方,專門用來欣賞歌舞。

    「小朋友,鏡湖窮山惡水,條件比較艱苦,比不上你在家裡,就湊合一下吧。」楚剛握住壺把,親自給諾依莎娃斟了一杯「百花釀」。

    百花釀口感綿長,清香撲鼻,還帶著絲絲甜味,對於猛男浪女來說,這酒得扔,但對一般女孩子來說,這酒不錯,喝它幾杯也不會醉得媚眼亂飛,要當場大跳脫衣舞。

    這酒搶自萬禽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鏡湖根基淺薄,還沒有時間形成自己獨特的美食文化。吃的喝的用的,幾乎全是搶來的。

    「不不不,很好很好,就應該是這樣的,跟我想像中的一樣,詩日:靈溪宴清宇,傍倚枯松根;四氣閉炎熱,山島改明昏;夜深月暫皎。亭午朝始;信是天人居,幽幽寂無喧。」諾依莎娃搖頭晃腦地吟誦道.

    「你鍾意就好…就好……」

    楚剛大感鬱悶,舉起酒觴遮住半張臉,打架鬥毆自己還馬馬虎虎。但要是吟風詠月,賣弄風騷,得找肖百川那小白臉。

    這時,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大廚支使著兩名智妖。躡手躡腳地抬進來了一頭烤全牛。這是一頭奔狼大草原上特有地「牛」,普通的成年牛跟驢子差不多大小,但結了內丹的牛,體重怕是有好幾噸。只看這頭牛的體長與肩高,就可以確實,這是一頭結了內丹的丹獸。給予它足夠時間就可以化形成為小妖。

    食用這種烤牛。也有講究。需要在餐桌旁架上火盆現烤現割,不然牛肉就涼了。也需要有廚師或者是夥計在一旁侍候著,畢竟有些客人喜歡食用三成熟的牛肉,有些則喜食六成熟、七成熟,這麼大一頭牛,只有燒製的廚師才知道哪些部位烤了幾成熟。

    「這是……給我吃的……」抬進這麼一頭大象般大小地牛,諾依莎娃嚇了一跳,傳說妖族與巫族最是熱情好客,酒是一桶一桶的上,還動不動就給客人整上全牛全羊,你要是不吃,還會惹得主人不高興。

    楚剛放下酒觴,也是一臉鬱悶,這他娘的搞個整牛,到底是給人吃的,還是抬出來嚇人地?

    看看瞠目結舌的諾依莎娃,再臉哭笑不得的楚剛,大廚渾身一哆嗦,雙膝跪地,磕頭如搗蒜,連連告饒:「大王饒命,小人有罪,有人有罪……」

    他還沒有弄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裡,為了這道菜,從中午一直忙到現在,一刻不敢怠慢,選牛,宰殺放血,剝皮,去蹄,去內臟,選配佐料,親力親為,使出渾身解數,結果還沒有開始品嚐,一抬上來大王就黑了臉。

    估計他做夢也想不到,楚剛與諾依莎娃會嫌烤全牛太誇張。在他的想像中,楚剛是一位「妖聖」,一頓就算是食用四五頭牛,也只能吃個半飽。

    「你起來吧,不關你地事。」楚剛擺擺手。

    「謝…謝大王……」就這麼一會工夫,大廚就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險死還生,兩腿發軟。

    「給我們來兩塊牛肉。」楚剛向廚師含笑道。

    「上小塊的啊,多了吃不完。」諾依莎娃趕忙補充。

    於是乎,偌大的一頭牛,只割了兩塊巴掌大小的牛肉,倒是五行靈禾燉大刀魚,吃地諾依莎娃讚不絕口。

    不過烤牛與其它上百道菜餚也沒有浪費,等到諾依莎娃吃完後,被楚剛賞給了豹子巖與天食小島上居住的眾人。

    也就是這一次,楚剛親自作陪,接下來的時間裡,楚剛把諾依莎娃交給了小美,諾依莎娃也沒有意見,萬禽山、桐公嶺、沙田渡、青牙城,整天拉著小美在鹿泯江南北亂轉,重點參觀了妖族居住地山洞。

    雲默那小子計劃著刺殺這個,暗殺

    卻沒有想過人家也可以跑到鏡湖領來刺殺自己,因此樓裡參悟五行法則,哪裡也沒有去,算是親自坐鎮鏡湖,震懾宵小。

    目下火、土兩行入化境,金行木行大成,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入化境,楚剛猶豫躊躇了幾天,一咬牙一跺腳終於下定決心激發水行元珠,正式涉足水行領域。

    之所以會如此慎重,是因為水行是五行之首,也是最接近於時間法則地存在。參悟水行法則地難度有多高,只看楚剛所遇到的人中,沒有一人是水行化境地就知道了,水行最是不可捉摸,這是領主界公認的。

    道祖曾云: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乍一聽,還以為道祖是在指點「上善之心」,平平常常,無好無惡,浩浩蕩蕩,無無仿,極其和柔。而事實上卻不是那麼回事,道祖只是在闡述「道」。借水行來闡述道,算是以物喻意,並不是勸人向善,或者是什麼上善慈悲。

    「幾於道」意指水行最接近於道。

    還有,子曾經在川上日過: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時光如流水,一去不返回,日夜不停。時間從不停留自己的腳步,你憂傷也好。歡喜也罷,時間從不曾停下來,等待任何人。時間沖淡了一切,也悄無聲息地改變了一切。

    涉足了水行領域。楚剛才算朦朦朧朧地「看」到了一絲時間法則的影子,完全可以想像十八大領主的恐怖,時間法則是高級法則,還真不是五行法則可以抗衡的。看來現在還不是搶劫十八大領主的時候,低調,盡量低調。

    讓楚剛鬱悶的是,這水行法則滑溜的像條游魚。經過幾個月的探索分析與總結,明明已經透析完了20%的水行法則鏈條,心裡正得意著。什麼五行之首。最是不可捉摸。全他娘地一派胡言,這透析起來可比其它四行容易太多了。結果。停下來回頭一看,頓時為之傻眼,碎魂刀裡那原本透析完成的,已經變得清晰通明的20%法則鏈條,不知在什麼時候,又是一片混沌,朦朦朧朧,還原了。

    換言之,這幾個月楚剛是在做無用功,還是在原地踏步。

    這感覺有點像「抽刀斷河水」,自以為已經將水流截斷,而事實上,卻不是那麼回事。

    要搞定河水,最好的辦法是讓整條河流乾涸。如此看來,要透析水行法則,絕對不能再像其它四行一樣,一段一段,一點一點地透析,要透析就整條鏈條一起透析。難度超高。

    有鑒於此,楚剛也不再在竹樓裡枯坐,開始滿鏡湖的亂逛,有時佇立於碧波之上,閉目沉吟;有時又蹲在溪邊,皺眉苦思;有時看著一杯水,怔怔出神;有時望著飛流直下的瀑布,駐足良久。

    豹子巖發現大熊最近有點不大對勁,像是腦袋被石頭砸了,好幾天了,大熊什麼都不幹,光傻乎乎地站在一旁,看自己劈瀑布,看得豹子巖心裡發毛,忍不住出言相問,楚剛的回答說:自己是在悟道,干正經事!讓豹子巖繼續,不要打擾他。但豹子巖總覺得,大熊不像是在干正經事,倒像是在發神經。

    鏡湖封山謝客,老羅滔也知道大王是在修煉神功,極力約束下人,讓他們待在天食小島上,不得隨意走動、喧嘩,甚至還約束他們不得點明火,為大王創造一個寧靜的環境。因此楚剛在那發神經,一發就是七個月,期間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

    七個月後地某一天,木輕塵來到了境湖,她這次是親自來給鏡湖送種馬,奔狼大草原水草豐茂,很適合開闢牧場,不過,與雲默交接完成後,她跑來向楚剛興師問罪,老羅滔也很無奈,木輕塵是大王的貴賓,自己想阻止她上山,根本辦不到。

    楚剛也同羅滔一樣無奈,木輕塵擼起袖子,氣急敗壞地殺上山來,還不是為了艾娜公主那點事,而楚剛愣是裝傻,木輕塵一提起艾娜,楚剛就說:今天天氣真好,風和日麗。

    在楚剛想來,那窩克妞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最多只是個點頭之交,僅此而已。結果,第二天木輕塵就被楚剛氣走了。鏡湖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楚剛又開始「發神經」。

    木輕塵離開鏡湖還沒有兩個月,安吉普來報,白雲山傳人塞爾特到了獅子嶺小城,目下正往鏡湖趕來。

    塞爾特既然自稱「白雲山傳人」,那他代表的就是白雲山,並不是以楚剛好友地身份進入鏡湖。楚剛也不敢怠慢,通知雲默擺開儀仗,騎上火鳴親自出城六百里相迎。

    這面子是要給的,楚剛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慧明聖母為什麼會這麼看得起自己,把自己的名字刻上了崢嶸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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