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與聚軒城一樣,也是隸屬於領主聯盟名下的一個市,並不屬於哪一位領主,只不過一個地處中行域西南,一個地處中行域正南。
昌平城與聚軒城一樣,店舖林立,車水馬龍,行行色色的路人中也有在南疆很少見到的外星智慧種族。
楚剛三人進入城中後,也沒有刻意為之,興之所至,踏進了一家臨街的小酒館。
酒館不大,大堂也沒有設置須彌陣,只擺了十來張桌子。
此時早過了午餐的時間,因此大堂裡用餐的客人不多。楚剛三人的到來,引來了眾食客的注目禮,畢竟玄松那性感的一字眉並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外星人金魁到現在還光著身子,渾身一絲不掛,楚剛甚至懷疑他那個種族根本沒有穿衣服的說法,他那鐵青色的光滑如鏡的肌膚就是最好的衣裳。
面對眾人看小丑一般的注目視,脾氣暴躁的玄松不禁冷哼一聲,哼聲一起,震得整個酒館輕晃,個個氣血翻騰,頭昏腦漲,眾人這才知道眼前的一字眉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趕忙別過目光,埋頭用餐,連咀嚼食物的聲音都小了許多。一時間,整個大堂靜得像個圖書館。
「三位尊客吃些什麼?」
待楚剛與玄松挑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矮胖的掌櫃不敢怠慢,親自上前招呼,肥嘟嘟地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哈著腰小心翼翼地問道。
「揀拿手地上。如果能讓道爺滿意少不了你的好處。」玄松大大咧咧地擺擺手。
掌櫃施禮退下後,玄松伸手一拍鐵魁地肩膀。大著嗓門道:「別站著,坐吧。」
「晚輩不敢,晚輩站著就好。」鐵魁一臉謙恭,連稱不敢。
「廢什麼話,貧道讓你坐你就坐!」玄松瞪眼道。
「多謝恩公賜坐,前輩,那晚輩簪越了。」鐵魁謝過玄松。再向楚剛一拱手,這才唯唯諾諾地落座。
須臾,酒菜上桌,菜餚雖然無法同大酒樓相比,但上來的靈酒卻不錯,據說是酒樓珍藏的佳釀。比將星酒要強許多。
話又說回來,在金兔星系首屈一指的將星酒,到了領主界雖說不上是劣酒,但也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鐵魁能否跟貧道說說,你是何方人士?為何惹上了那些紅衣劍衛?」
玄松故態復萌,又開始迫不及待地「審問」鐵魁的族人,楚剛不禁暗暗罵娘,但也沒有說什麼,手托著酒杯,饒有興趣地透過窗口。打量著街上行色匆匆地路人。
與楚剛猜測的一樣。鐵魁確實是一年前從奧利維納星系飛昇上來的新進領主,飛昇上來後。他也同楚剛當初地選擇一樣。既沒有為領主聯盟工作,也沒有加入哪一位領主。而是選擇了成為受封的領主,自己單干。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跟楚剛一樣,鐵魁飛昇後也有一枚人人垂涎的「空間舍利」,因此這一年來,鐵魁都是在逃躥中度過,楚剛與玄松看到的紅衣劍衛,就是垂涎鐵魁空間舍利的其中一撥人。
「空間舍利為何物?能否讓貧道一開眼界。」玄松裝作好奇道。
「是晚輩飛昇時突破空間自然產生的寶物,搭成界橋後,能去往晚輩地祖地奧利維納。可惜晚輩那顆被晚輩毀了。」面對玄松期待的目光,鐵魁歉然道。
「毀了?」玄松一字眉一跳,臉色一沉,舍利被毀,還怎麼去抓鐵魁的族人?
「是的……」鐵魁訕訕然,被人搶走空間舍利,去禍害祖地奧利維納,還不如忍痛毀去,一了百了。
「真毀了?舍利都沒了,紅衣劍衛為什麼還要圍攻你?」玄松半信半疑,盯著鐵魁的眼睛,沉聲問道。
楚剛無奈地撇撇嘴,鐵魁的身體就是一件靈寶,縱然沒有空間舍利,他依然會霉運連連,放下酒杯,向鐵魁問道:「不知奧利維納是一個什麼樣的星球?那裡的生物都跟你一樣嗎?」
「回稟前輩,奧利維納是一個金屬世界……」鐵魁臉上露出緬懷的神色。
舍利被毀,如果不出意外,鐵魁這一輩子都無緣再回奧利維納,在奧利維納的鐵魁說一不二,他就是奧利維納地武神,誰敢不敬?飛昇領主界後他就什麼都不是,巨大地反差,也使得鐵魁很懷念在奧利維納的日子。但也談不上什麼後悔,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只有渡劫飛昇才有可能突破瓶頸,捨此一途,別無它法。
「奧利維納地河流是乳白色地,
也是泛著各種色澤的金屬,樹上結出地果食也是金屬
就在鐵魁說話期間,酒館裡進來了兩個滿身煞氣,身披血色斗蓬的身影,兩人斗蓬上還鑲著醒目的金絲。瞟了楚剛三人一眼,兩人也沒有說話,施施然地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紅衣大統領?!」
幾個食客,包括夥計與矮胖掌櫃在內頓時色變,諾依拉斯領地就在昌平城附近,大名鼎鼎地諾依拉斯紅衣劍衛眾人豈會不知,特別是那兩頂鑲著金絲的血鬥蓬,這是紅衣劍衛大統領的標誌,傳說每一位大統領都是領域大成的超一流好手,距離大圓滿的化境只有一步之遙,平時想見到一個都難,現在卻一下子出現了兩位。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幾個食客最先作出反應,飯也不吃了,膽戰心驚地放下幾塊靈幣,躡手躡腳地起身出了酒館。出了酒館剛想長出口氣,駭然發現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靜如鬼域,附近的房頂上、街道口全是一個個血色的身影,劍拔弩張,一片肅殺。小酒館被紅衣劍衛包圍了。
酒館內,掌櫃的戰戰兢兢地縮在櫃檯後,也不敢上前問兩人要吃些什麼,顫聲吩咐夥計儘管挑好酒好菜上。
「除了金屬就沒有其它元素了嗎?」楚剛像是渾然末覺酒館已經被紅衣劍衛包圍了,輕呷一口靈酒,饒有興趣地向鐵魁問道。而玄松也沒有發作,輕蔑抽抽嘴角,把玩著手中的玉質酒杯,他還沒有死心,指望楚剛能從鐵魁身上挖出點好處來。
「回稟前輩,確…確實是這樣,我們奧利維納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稀有金屬。」紅衣劍衛的鋒芒,鐵魁早已領教,此刻被一群劍衛包圍,鐵魁的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要不是發現楚剛與玄松根本沒有將劍衛放在心上,他早就跳起來突圍。
「啪!」
鐵魁話音方落,那位身材嬌小的鑲金大統領一拍桌子,嬌叱道:「胡說八道!全是金疙瘩,你們吃什麼?」
「你們就喝水嗎?」楚剛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向鐵魁接著問道。
「回稟前輩,草木有汁液,走獸有血液,晚輩等就是飲用血液為生。」鐵魁解釋道。
「哼,死到臨頭還一派胡言。」見楚剛三人老神在在地,就當自己不存在,身材嬌小的鑲金大統領感覺自己被忽視了,當下惱羞成怒,起身大踏步來到楚剛這一桌,一屁股坐入空位,抬手摘下斗蓬的連帽,露出一張薄嗔的玉臉,鼓著一雙海一樣藍的雙眸,氣呼呼地瞪著楚剛。
這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少女,長長地金髮在腦後紮成一個活潑的馬尾辮,嗓音清脆,神態驕蠻,一看就知道是個被長輩寵壞,滿腦子打抱不平,到處惹是生非的俠女。
眼看著玄松眼睛裡殺機漸漲,馬上就要發作,楚剛不禁微笑道:「小妹妹有何見教?」
「誰是你小妹妹?流氓!死到臨頭還敢調戲本小姐。」少女破口大罵。
楚剛有些鬱悶,好人難做,看在她還是個小屁孩的份上,本想救她一命,結果倒好,不但不領情,還被她定義為流氓。
「臭流氓,你一個外來人也不打聽打聽,居然敢跟諾依拉斯的紅衣作對,這異族矮子我們要了,把你的乾坤戒交出來……死道士你看什麼看?把你的乾坤戒也給本小姐交出來,本小姐要是高興了,說不定會考慮一下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哼哼……」不只是馬尾辮少女,另一位鑲金大統領也認為楚剛與玄松此時插翅難飛,任由少女胡鬧。
玄松豹眼一睜,正想暴起傷人,馬廄那邊突然響起火鳴炸雷般的怒嘯,楚剛不禁臉色一沉。
火鳴的怒嘯聲未歇,一名紅衣劍衛慌慌張張地奔進酒館,驚懼地看了楚剛一眼,旋即快步來到另一位鑲金大統領身邊,耳語一番。
也不知道那紅衣劍衛說了些什麼,鑲金大統領渾身一震,豁地扭頭向楚剛看來,臉色驚疑不定。
好半晌,鑲金大統領方才起身摘下斗蓬連帽,露出一個金髮碧眼的中年人面容,恭恭敬敬地向楚剛撫胸一禮:
「敢問先生可是楚剛楚府君?」
「我是楚剛。」楚剛納悶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拉風,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什麼紅衣都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