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還記的老山貓嗎?」田螺精羅滔一臉悲愴道。
楚剛點點頭,那頭老山貓就是原鏡湖島的妖王。
見楚剛點頭,田螺精羅滔老淚縱橫地講出了事情的的來龍去脈,早在太乎還沒有安家鏡湖,羅滔一家就生活在鏡湖了。老山貓與獨眼狼妖他們不一樣。老山貓並不是鏡湖山脈土生土長的妖族,他是太子的隨從,與太乎一起到的鏡湖,屬於外來妖族。
鏡湖底水道複雜,羅滔這老傢伙有一個嗜好,喜歡到處探察水道,搞得跟探險家一樣,有時候一探就是幾個月。」那一次,羅滔跟往常探察一條早就看中的水道,一去就是大半年,等他探完水道回到位於淺水區的自己家洞穴時,老伴被人吃的只剩下一隻田螺殼。
問過湖中的小妖,羅滔才知道,幾個月前鏡湖來了幾百頭外來地妖族,領頭的是一頭水蛇妖,就是後來的太子。而羅滔的老伴。就是被太乎的隨從老山貓給吃了。
為了給老伴報仇,羅滔主動投奔太子,成為太子的手下。羅滔對鏡湖水道可以說走瞭如指掌,當然知道鏡湖裡有螢光石礦,把螢光石礦上報給太子。被太子重獎,很快就爬到了太子府總管的位置。」可惜太子對老山貓很信任,羅滔一直沒有找到報復老山貓的機會。
現在好了,老山貓被豹子巖一斧給劈了,羅滔大仇得報。
「老朽拜謝大王與子巖將軍。」說到最後。羅滔收起眼淚,一臉感激地離座而起,柞勢就要跪謝。」
楚州見狀,趕忙伸手虛托」,老人家不必多禮,我們也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楚州手一伸,羅滔只覺被一股無形有質的柔和力量托著,怎麼都無法下跪,只得深深一鞠躬。」
「老人家能不能介紹一下這太子府。」「楚州一副請教的口吻。表面上看起來,楚州彷彿是被羅滔的一番說詞給打動了,一下子與羅滔的關係近了不少。」但楚州心底裡究竟是怎麼想地,只有楚剛自己才知道。」
「太子府原本有一千三百多名成員,其中五百名是妖兵。四個月前,五百妖兵隨太子去了沙田渡祝壽。熊望大王來到鏡湖島,殺了那頭老山貓後,餘下八百多頭小妖分成了兩派。一派與老朽一樣,投奔大王您。另一派死忠太子。多虧了保河,才得以擊敗死忠太子那一派。」羅滔言下不勝噓唏。」
聽到羅滔這樣說,殭屍一樣挺立在楚剛身後的獨眼狼妖等人,不禁臉色大變,自己等人還指望著太子回來主持公道,現在倒好,總管羅滔與二先鐸解保河已經造了太子地反了。
「哦?不知道保河先生現在在哪裡?」楚州一副大感興趣地模樣。
「保河,你進來吧。」羅滔聞言。扭頭對著通往偏殿的那扇石門。揚言道。
石門後人影一閃,出來的正是太子府二先鐸解保河。
這解保河是一頭河蟹精,手裡拿著一柄胳膊粗的鋼矛,身高近兩米,渾身肌肉虯結,膚色呈青藍,上身赤裸。」腰間圍著塊獸皮,楚州注意到解保河手指間與腳趾之間,還長著利於刮水的蹼。不過,長地最有特色地還是解保河的腦袋,那腦袋就是一隻碩大的河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河蟹安放在人類的軀體上,長的相當有個性。
「某解保河,見過熊望大王。」解保河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帶著點蟹嘴吹泡沫的」滋滋「聲,但舉手投足間。」一臉嚴肅。不亢不卑,腰背挺的筆直。讓楚州不自禁地聯想起了一絲不芶地軍人。
「解先生客氣,我們坐下聊。」楚剛站起身,親切地拍拍解保河的肩膀,拉著解保河的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地空位上。」
一上來楚剛就表現得如此親熱,反倒解保河有些不習慣,身子有些僵硬,但楚剛好像對解保河的尷尬,渾然未覺。
「保河與保慶都是老朽看著化形的。都是好孩子。可惜保慶那孩子被太乎給生吞了,唉,都是太子作的孽啊。這次多虧了保河,才得以擊敗死忠太子的那一派。」羅滔歎息道。解保慶就是解保河的弟弟,也是鏡湖土生土長的河蟹精。
「保河不敢居功,如果沒有羅老的安排,保河絕對不會贏得如此輕鬆。」解保河說的是實話,羅滔對鏡湖底複雜的水道瞭如指掌,死忠太乎那一派。就是被解保河與羅滔配合著騙進一條水道,然後毀掉水道,生生給活埋了。
「熊望大王,如果能讓保河手刃太子。為弟弟報得血仇,保河這條命就是大王的了!」解保河沉聲道。」
楚州發現妖族的報復心還是蠻強的。」不過說又回來。這只是羅滔與解保河地一面之詞,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編造出一堆托詞,假裝投奔自己,弄什麼緩兵之計,等太子回來主持大局。」不過,他們倆最好不要跟自己玩什麼花樣,自己有幾十種辦法,考驗他們是不是真心的。心裡雖然這樣想,表面上,楚剛卻是一臉嚴肅:「半年之內,要是我熊望不能讓保河得嘗所願,我熊望自碎內丹。」
「大王言重了!屬下解保河拜見我王!」解保河站起身子,深深地鞠躬。
「大熊以前對獅子妖那混蛋說過,大熊的手下弟兄,不彎腰,不下跪,就用手敲一下胸口,算是行禮。」豹子力入浩嗡聲嗡氣道,他還在生卡昆的氣,他到現在還認為卡昆凹甲月小妖逃跑了,是個叛徒。弄不好解保河也跟獅子妖一樣,背叛大熊,有卡昆這「前車之鑒」,對於解保河地投奔,豹子巖心裡有些不痛快。
「呵呵,子巖將軍一斧揮斷十五妖王,威名赫赫,保河這孩子以後還望乎巖將軍多多指教。」羅滔人老成精。當然看出了妁子巖好像對解保河抱有什麼成見,因此笑呵呵地抱拳道。
「俺不是將軍,獅子妖才是先鋒。大熊沒有讓俺當將軍,光讓俺劈瀑布了。」豹乎巖捏著手指,低著腦袋,有些委屈嘀咕道。
羅滔與解保河聞言一怔,皆把目光投向楚州。妖族崇拜強者,以妁乎巖一斧劈十五妖王地功勳。怎麼說也要比那獅子妖卡昆強多了。
兩人還不知道,豹子巖之所以如此威風,全是楚州暗中出手幫地忙。光憑豹乎巖自己,就是那十五位妖王地一盤烤肉。
「子巖的武藝嘛,還馬馬虎虎,但閱歷還差了一些,我讓他再跟在我身邊一段時間。」說到這裡,楚州話鐸一轉。」接著道:「羅老德高望重,我想邀請羅老擔任我的客卿,保河少年才俊,擔任鏡湖水軍先鋒,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羅解兩人聞言,相對一眼,正容道:「全憑大王吩咐。」
接下來,羅滔與解保河很快就進入了各自的角色,領著楚州等人進入了直通沙田渡的那條水道。
水道很長,參差不平。岔道數不勝數。直通地下河。以前螢光石礦就是藉著這條水道運送往沙田渡。要是沒有嚮導領著走,很容易迷路。
「大王,為了防止沙田渡借用水道攻入我們鏡湖,老朽已經讓保河帶領小妖對這水道進行了一番佈置,現在除了老朽,想必沒有人能走出這水道。」在黑漆漆地的水道中,楚州一行人用來照明地。」是羅滔背上的田螺殼。那殼上發出白色的光芒,就跟造形別緻的能源燈一般。
聽羅滔這樣說,多疑地獨眼狼妖臉色不禁一變。第一個反應就是,羅滔這老傢伙把自己等人與熊妖望帶進這複雜池水道。」是想把自己等人與熊妖望困死在水道裡。因為照羅滔的說法,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走出這水道。
讓獨眼狼妖急的眼珠子亂轉的是。熊妖望像是個傻子一樣,毫無所覺。連連點頭贊同:「羅老未雨綢繆。所慮極是。」
看楚州的神色不像是做柞,羅滔心下暗服,老實說,自己將楚州帶進水道,確實是有試探楚州的意思。」現在看來,這熊妖望胸懷坦蕩,用人不疑。羅滔也許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太低估了楚州的修為,以楚剛地修為,就算是在這水道裡迷路了。直接就能破開土層,來到地面上。」楚州老兄是有恃無恐。
「大王,還要往裡面再看看嗎?」羅滔道。
「不用了。羅老辦事,我放心,呵呵。」楚州言罷。微一沉吟,接著道:「時候也不早了。上我那竹樓,一起用個晚餐,我們邊吃邊聊如何?對於這鏡湖底的水道。還要羅老多多指教才行。」
「一切任憑大王做主,呵呵。鏡湖地小妖都在傳說,竹樓靈酒飄香。」對於大王的靈酒與筍燉肉,老朽可走嚮往許久了。」羅滔撫鬚打趣道。
「那俺們還等什麼,馬上回竹樓吃美舅。」一聽說要喝靈酒,豹子巖眼睛大亮。」
羅滔與楚州相視一眼,默然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經過羅滔的這一次「水道試探」。兩人的關係似乎是近了不少。
一行人浮出湖面,踏水而行,狀如神仙中人,有說有笑地走向湖心島。」
至於,十五位妖王被豹子巖切菜斬瓜般幹掉的那片湖灘上。」現在很熱鬧,原本被群妖嚇走的丹獸群又回來了,正忙著分食十五位妖王的屍體。」要知道,經過多年地淬煉,那些妖王的屍體靈氣十足,丹獸群會放過才怪。不過,那十五位妖王的內丹,早就被楚州神不知鬼不覺地收進了乾坤戒。也算是楚州吃肉,丹獸群喝湯。
讓獨眼狼妖等五位妖王鬱悶的是,楚州、豹子巖、羅滔、解保河四人,在竹樓前的涼亭裡又是燉肉,又是享用靈酒。而自己五人就像木樁一樣,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不要說邀請自己等人喝酒,四人就連正眼都沒有打量自己等人一眼。感覺起來,自己等人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一頓酒,一直喝到明月高昇,羅滔與解保河這才告辭回「水府」,而豹乎巖也離開涼亭去吞吐內丹。
涼亭裡只剩下楚州一個人時。獨眼狼妖五人只感渾身一軟,施放在自己等人身上地「妖法」,終於被熊妖望給解了。
施放在身上的「妖法」是解除了,但五人心裡依舊惶恐不安,老虎等十五家妖王屍骨末寒,倒斃湖灘被丹獸群分食;太子府管家羅滔與二先鐸解保河背叛太子。這還不知道熊妖望會如何處置自己五人。
月光如水銀瀉地,風吹竹林沙沙作響。心裡七上八下的五人,就這麼站在院子中,連逃跑地勇氣都失去了,驚懼地看著在涼亭裡自飲自酌的楚州,等待著楚州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