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王 第四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守護者
    步踱入村莊,楚剛這樣一個陌生人的到來,並沒有引的恐慌,反倒還禮貌地跟楚剛點頭微笑,楚剛雖然聽不懂馬頭人的語言,但也能感受到馬頭人的純樸與友善。

    馬頭人跟人類一樣,也是雜食智慧種族,肉類他們也食用,但主食還是植物的葉莖。馬頭人身形跟人類相近,背有點駝,上身長,下身短,脖子上頂著的是一個馬腦袋,有四根粗短的手指。

    特別是馬頭人婦女,胸口鼓起一個大球,楚剛好奇之下,運用靈識偷偷一掃,駭然發現馬頭人婦女與人類婦女很不一樣,就長一個乳球,但乳球上卻有兩個奶頭,很是搞怪,嘖嘖,果然不愧是外星人!

    追尋著那絲若有若無的天雷心經氣息,漫步穿過村莊,楚剛最後停在了村尾的一家石屋前。

    石屋分三間,以茅草作頂,有一圈竹籬笆圍成的院子,院子裡曬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在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正有三個人坐在石桌邊,其中兩個是馬頭人,像是來求醫的,另一個給馬頭人切脈的是一個人類,滿頭白髮,臉上皺紋纍纍,但身材卻很魁梧,手掌又寬又大,就算是坐著也比那兩個馬頭人高出半個頭。與馬頭人一樣,魁梧老者身上也穿著一件皂白色的粗布麻衣。

    楚剛就這麼靜靜地站在籬笆門外,仔細地打量著魁梧老者,沒錯,若有若無的天雷心經氣息,就是來自魁梧老者身上。黃金家族的人發瘋似的在找他老兄,他倒好,在這鬼地方老神在在的給馬頭人看起病來了。

    「這老頭搞什麼鬼,怎麼還不『來電』?!」楚剛暗運內息,身上同樣散發出一股天雷心經的氣息,提醒老者有客人來了,但發現老者依然無動於衷,還是半瞇著眼睛,靜靜地為馬頭人切脈。

    「這老頭會不會反應太遲鈍,自己都已經這樣了,他怎麼還不來電,難道非要讓本少爺給他飛媚眼不成。」楚剛無奈地撓撓後腦勺,放出靈識一察,心裡不禁大吃一驚,這老頭好像被人散功的,現在跟一個普通的人類老者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由於長年習武,身體比較硬朗罷了。難怪感應不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天雷心經氣息。

    想到這裡,楚剛緩緩地輕頌道:「十月懷胎生雷刀,望鄉雷宗化神道。」

    傳說中,化神刀是天雷心經的最高境界。

    十月懷胎生雷刀,望鄉雷宗化神道。人道是古求何求,古求又豈能無求!

    這是古求留在天雷靈刀譜裡的原話。

    果然,楚剛剛將古求的話念完,那老者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向楚剛,眼神中有激動,也有欣慰、神傷與緬懷。

    也不知道魁梧老者對那兩個馬頭人說了什麼,那兩個馬頭人聞言扭頭看了一眼,站在籬笆門外的楚剛,起身對魁梧老者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小院。從中也可以看出魁梧老者很受馬頭人尊敬。

    送走兩個馬頭人後,魁梧老者向楚剛點點頭,示意楚剛進屋裡說話。

    屋裡擺設很簡單,但楚剛發現傢俱都摸擦的一塵不染,而且傢俱也很舊,起碼有幾十年的歷史,從中也可以看出魁梧老者居住在此已經有不少時間,看來,自己猜的並沒有錯,冒牌黑刀客就是躍馬行星的居民。

    魁梧老者給楚剛倒了杯淡水,坐下後仔細打量楚剛半晌,顫抖著聲音難掩激動道:「你終於來了。」

    「嗯,我就是斬殺飛天雪蟒王的黑刀客,前輩為什麼要這麼做?」楚剛輕聲問道。問得當然是為什麼老者會假扮黑刀客,肆虐躍馬行星,將黃金家族常駐躍馬的弟子斬殺個一乾二淨,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我在等你來,確切的說,我在等雷宗的傳人來,我已經等了快兩百年了。」老者苦笑道。

    楚剛聽得也苦笑不已,老者這麼一鬧,搞得滿城風雨,如果是雷宗的傳人發覺又有一個修煉天雷心經的人,出現在金兔星系,必定會跑來看個究竟,就像自己現在這樣,眼巴巴地跑來見他。這方法見效是很快,但也太極端了吧,想見自己還是有很多途徑的嘛,沒必要搞得這麼誇張吧。

    「前輩跟古求師祖是什麼關係?」楚剛接著問道。

    老者聞言露出緬懷的神色,緩緩道:「那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我跟你一樣年輕,學刀十二年,自認為刀術已成,每日裡與一幫狐朋狗友到處惹事生非,結果有一次被七八個對頭堵在一條暗巷裡,弄的傷痕纍纍,眼看就快不行了,古師突然從天而降,以傲絕當世的功力,揮手間對頭吐血拋跌。」說到這裡,老者頓了頓,接著苦笑,「傷好後,我打聽出古師就住在一家客棧裡,因此我上門求他老人家收我為徒,哪料到古師連理都不理我。」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救我的就是名動金兔的古師,我一連在他老人家房門外跪了五天五夜,最後古師對我說:你還不配成為我的弟子。我不死心,又跪在那不走,後來古師說,去帶十顆人頭回來。」

    楚剛在腦海中勾畫出古求當時說話的孤傲與冷酷,古求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楚剛倒一點也不感到意外,雷宗弟子的刀煉,是上冷兵器戰場廝殺,比割十顆人頭的難

    了。

    「當時我就在想,去割普通人的人頭肯定不行,要割也要割武者的人頭,證明自己的勇氣,因此就提刀去斬了十個黃金家族的弟子,反正黃金家族的弟子欺行霸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回想起來,錯有錯著,大該就因為是黃金家族,古師才會讓我跟在他身邊。」

    楚剛聽得直翻白眼,那時候估計古求已經跟黃金家族的人幹上了,你老兄膽敢找黃金家族的麻煩,當然很對古求的胃口。

    「接下來的幾十年,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橫刀睥睨,莫試其鋒,古師從來不會主動教我什麼,只是興致來時隨意指點我修煉,縱然是這樣,也讓我真正體會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刀道。我本來還以為,我這一輩子都會跟在古師身邊,但自從斬殺黃金家族的家主後,古師就不讓我跟了,交給我一個玉匣子,讓我有一天交給雷宗的傳人。從那時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古師,後來聽說古師命喪於三大家族長老團的圍攻。」

    「我想為古師報仇,因此埋頭苦修武藝,但古師說得沒有錯,以我的資質縱然萬般苦修,也難以臻達刀道的極至。因此煉成了不倫不類的黑靈刀。」接下來的事楚剛都知道了,當年的古求跟班放棄了為古求報仇,默默地忍耐下來,守護著古求交給他的玉匣子,等待著雷宗傳人的出現。這一等就是兩百年,聽到楚剛扮演的黑刀客斬殺飛天雪蟒王,老者知道自己要等的人終於出現了,如何不讓他激動。但他又不知道上哪去找楚剛,這才冒充黑刀客,揮刀將躍刀行星上的黃金家族弟子屠戮一空,因為他知道雷宗的傳人,一旦得知這樣的消息肯定會來躍馬行星找自己問個清楚。

    「斬殺那些人,也算是在兩百年後,我為古師討還的一點利息吧。」老者說到這裡眼泛淚光。

    斬殺黃金家族的弟子後,老者知道肯定會惹來黃金家族的報復,結果毫不猶豫地自廢武功,自廢武功後,就算是上將級宗師來了也感應不到他的氣息,但雷宗的傳人,卻能感應到他身上惹有惹無的天雷心經氣息。

    同樣是一個人,對於黃金家族來說,古求是十惡不赦的殺人兇手,但對於眼前的老者來說,古求是救命恩人,是將自己引向武道天空的傳道者。楚剛想到這裡不禁心生苦笑,人真的有很多張面孔。

    看著老者珍而重之,從懷裡掏出一個還帶著他體溫的黑色玉匣子放在桌上,輕輕地推向自己。楚剛將玉匣子收進乾坤戒,抬頭迎上老者的目光,輕聲問道:「我能為前輩做些什麼?」

    「古師曾經說過,雷宗的弟子很少,雷宗每一代的傳人就自動成為雷宗的宗主,我一直想成為古師的弟子,可惜古師……」

    「雷宗第八十六代傳人楚剛拜見師叔祖!」不等老者把話說完,楚剛起身肅容,單膝跪地。此時楚剛自己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自廢武功後,老者已經回天乏術,活不了多久了,對於這樣一個心願,楚剛自然要滿足老人家。

    「孩子,快起來,快起來……要是有酒就好了…….」老人喜極淚流,忙不迭地扶起楚剛。

    「師叔祖猴急了吧,嘿嘿,值此大喜的日子,怎麼可能少得了美酒,不但有最好的『將星酒』,還有來自將武市集的美味。」將武市集弄過來的酒菜現在可派上用場了。

    聽到「猴急」這樣的字眼用楚剛嘴裡說出來,老者不禁一愣,苦笑道:「你跟古師一點都不像,我現在還真懷疑難你到底是不是雷宗的傳人。」

    「如假包換,我已經被譽為雷宗現階段第一帥呆哥,雷宗現在就兩個男的,不對,就三個男的,還有黃大誠那傢伙,一個專門勾引寡婦犯錯誤的禿頭胖子,另外一個是人妖……」為了逗老人開心,楚剛開始向老人描述現在的雷宗。

    這頓酒一直喝了四五個小時,直到喝得老人酪酊大醉,楚剛這才把老人扶上床,順便用靈元為老人疏理了一遍經脈,這樣雖然不讓老人恢復功力,但至少可以讓老人少受一點痛苦。

    自己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天雷心經本來就很霸道,老人修煉黑靈刀時就受了硬傷,現在的情況,縱然是古求親臨也無法讓他恢復功力。

    退出老人的石屋,輕輕掩上門。楚剛深深地看了一石屋,轉身毅然離開,為楚剛送別的,只有村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馬頭琴聲,琴聲悠揚而蒼勁,似在述說著馬頭人不老的傳說。

    「馬頭人還挺有音樂細胞的嘛,***,拉得真好聽,這水平看樣子還在我之上。」楚剛暗暗嘀咕一聲,展開身法,直撲停泊晶源車的海灘,

    夜幕下的海灘,潮聲稀落,晶源車就這麼孤伶伶地臥在海灘上,像一隻爬上海灘的深海怪獸,旁邊早已經沒了傍晚時分圍著晶源車打轉的那群小馬頭人。

    「尾巴兄來了好久了吧。」離晶源車還有十來米時,楚剛停下身影,雙眼精芒電爍,冷哼道。

    「也沒有多久,也就一個多小時吧。」車門推開,露出坐在副駕駛椅位置上的窩克維奇,「楚兄好像早就知道小弟一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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