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轆轆,遠離打劫的那段官道後,葛賓沮喪的問道。至於官道上暈迷著一地人馬,會發生什麼事,楚剛並不感興趣。
「大俠?挺別緻的稱謂,小子你不要緊張,其實我是好人。」楚剛呵呵一笑,接著悠然道:「剛才被你們打劫的周府車隊是什麼來路?」
「格魯方國國王的小舅子。」葛賓嗡聲道。這不是還沒有動劫,就被你黑吃黑了嗎。
「哦?」楚剛有些驚訝,本來還以為只是某個富商的車隊,還真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國舅,這星球上到底是什麼體制,一個國舅就這種護衛水平,就連山賊都比不上,未免太寒磣了吧。
事實上,在這座星球上,大大小小的「方國」林立。
大的方國有幾十萬平方公里,而小的方國只有方圓幾百里,更小的方國甚至連人口都不到十萬,說是國家其實跟一個小鎮差不多。
當然了,在這個星球上除了眾多方國,還有三十幾個帝國,帝國與方國完全是兩個概念,帝國疆土遼闊,人口眾多,雄厚的國力根本不是一些小方國可以比擬的。方國要想在眾多實力雄厚的大帝國中生存下去,很不容易。不過方國一般都在偏遠地區,遠離帝國疆土,不然的話,難逃被帝國吞併的命運。
那個被打劫地國舅。自然是一個小方國的國舅。但這些都不是楚剛最關心的,楚剛關心的是這個星球上的「武修文明」。
聽葛賓的話語,這星球上有一類人被稱為「驅獸士」。驅獸士之所以有這麼高的地位,是因為他們豢養了元精獸或者是丹獸。剛才被打劫的國舅就是驅獸士,那只白色巨型蜘蛛就是他地「獸寵」。
驅獸士其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說白了,就是人工孵化獸卵,完成孵化後。跟幼獸同吃同睡,用驅獸士的鮮血餵養,說是簽訂什麼神秘的契約,以後獸寵就聽一個人的命令。說起來,楚芳也算是半個驅獸士,「丹獸豆漿」就是她的獸寵。少的無非就是故弄玄虛地契約。
至少楚剛認為這個用鮮血餵養的契約,就是在故弄玄虛,讓普通老百姓聽著覺得驅獸士很神聖,給驅獸士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當然了,元精獸的攻擊力並不是普通人可以匹敵的,是方國與帝國的武力象徵,像那些大帝國隨便派出幾十個驅獸士,在獸寵的幫助下,他們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拿下一個方國。
事實上,那座野廟裡供奉著的巨猿怪獸。也是獸寵。
「你們山寨有多少驅獸士?」楚剛斜依著車廂懶洋洋地問道,草鳳吃飽喝足後乖乖地靠在楚剛大腿上打盹。讓楚剛心中大起憐意的是,就算是打盹。草鳳也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褲子,擔怕自己會丟下她。
「大俠!要是我們臥虎山有許多驅獸士,我們就不是山賊了,而是臥虎方國了。」葛賓還真地懷疑楚剛是不是外星人,怎麼一點常識都不懂。獸卵是這麼容易得到的嗎?那種寶貝就是有錢也買不到,也只有那些帝國與知名地方國才擁有獸寵繁殖基地,但人工繁殖的獸寵不但質量比不上野生地,而且數量也不是很多。自己都不夠分配,絕對是非賣品。
平民要想得到獸卵。只有一條途徑,就是去野外捕捉,但是元精獸與丹獸的攻擊力強悍到極點,成年元精獸殺上百八十個人就跟玩似的,更不要說丹獸。要不是周府那頭「白蛛獸寵」還在幼生期,攻擊力大打折扣,臥虎山寨還真不敢動心思打劫周府的車隊。
「你們怎麼混的這麼衰?你們那隊騎士訓練有素,個個是劫道的行家,應該是屬於經營比較成功的黑社會團隊……這樣吧,你小子駕完車後,回趟山賽,通知你那些同夥,幫本大爺找一下鳳家村,找到鳳家村後問一下村裡的人,草鳳地姐姐在哪個城市打工。幫我辦好了這件事,說不定本大爺一高興就送你百八十頭獸寵玩玩。」楚剛準備先幫草鳳完成尋找姐姐的心願。
葛賓大感無奈,剛開始是真被楚剛地詭異手段嚇著了,但回頭仔細一想,也覺得楚剛並沒有什麼好怕的。這裸男也只是個玩玩什麼迷藥的角色,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玩迷藥毒藥什麼的,玩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迷藥並不是萬能的,有些獸寵還以毒草為食,豈是小小地迷藥能湊效的?這麼一想,葛賓鎮定了不少。
但眼下葛賓也沒有什麼辦法,裸男的迷藥對大部分獸寵沒有影響,但對自己卻很有效。
「大俠啊,你還沒有說到底要去哪裡?」
「隨便,唔,就去最近的城市。」楚剛眼皮也不抬,淡然道。
葛賓暗罵神經病,這裸男原來是個瘋子,連自己要去哪裡都不知道。
最近的城市應該是「周方國」,但剛打劫了周方國舅的車隊,現在這輛馬車還是人家的,自然不能去送死。第二近的是格魯方國。
格魯方國總人口有一百來萬,下轄幾十個村莊。在附近幾個方國中,格魯方國是實力最強大的,據說格魯國王是個初級驅獸師,獸寵是一頭丹獸。
驅獸士有七個級別,分別是初級、中級、高級驅獸士,他們的獸寵是元精獸。
在這之上還有初、中、高三級的驅獸師,他們的獸寵是丹獸。最頂級的驅獸士號稱驅獸王,驅獸王的地位極其崇高,就是帝國國君見到他們也要尊稱一聲先生,好在驅獸王只有十來名,少的可憐。
楚剛三人來到格魯城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格魯城牆高六米多,並沒有護城河,三人也沒有坐馬車,那馬車畢竟是賊髒,而且原主人還是周方國的國舅,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三人騎的是原本拖車的那兩匹馬,而且還沒有馬鞍。
就算三人沒有馬車這個醒目的賊髒,楚剛與草鳳的形象也是不堪入目,一個滿頭亂髮,一身污垢,連鞋子也沒有,另一個滿臉爛瘡,引得人人斜目。最讓葛賓受不了的是,那裸男還昂首挺胸,時不時地向路上的行人含笑點頭,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模樣,實在是丟人,葛賓故意落後七八米,裝作不認識他們。
「小子,你走這麼後面幹什麼?趕緊給本大爺安排住宿。」楚剛大赦赦道。
「我沒錢。」葛賓眉毛一挑,有些幸災樂禍的聳肩道。
「小賓子,做山賊要誠實。快到前面去領路,否則毒藥侍候!」格魯城離臥虎山不遠,臥虎賊眾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堪稱精銳。能訓練出這樣的精銳騎兵,絕對不會是一群普通山賊,因此楚剛猜測格魯城裡肯定有臥虎山寨布下的眼線。
「你不要叫我小賓子好不好,還有,麻煩您老大以後能不能換個威脅的方式,別動不動就『毒藥侍候』.
「哪來這麼多廢話,本大爺估計快一年沒有洗澡了,動作快點,否則毒藥侍候!」楚剛罵娘道。
葛賓聽的啞口無言。
還真像楚剛猜測的那樣,臥虎寨安插在格魯城裡的眼線是一家高級酒樓的老闆,楚剛忙著激活僵體,自然不會去住什麼吵雜的酒樓,結果住進了酒樓老闆的府第裡。
「小賓,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把楚剛與草鳳安排進僻靜的西院後,酒樓老闆把葛賓叫進了書房問話。
「我哪裡知道,李叔你就別問了。天災的,我只知道他是個用毒的高手,好像諢號叫什麼老鼠哥。」葛賓有些不耐煩。事實上楚剛向草鳳自稱的是「老楚哥」。
「老鼠哥?道上好像沒有這麼一號人物。」李建清細長的眉毛皺成一團,葛賓年紀輕輕人生閱歷不夠,但李建清卻是個精明的商人,生平閱人無數,但他到現在還沒有忘了「老鼠哥」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裡既沒有富家子弟的高傲之色,也沒有什麼不屑與藐視,更沒有自卑,目光中更多的是自信,這種淡淡的自信又不同於君王,彷彿他信手就能把一座大山翻轉過來,如此人物,確是怪異無比。
「你跟叔說說,是怎麼遇到他的。」李建清凝重道。
葛賓聞言苦惱地揉揉額角。別看李建清表面上只是臥虎寨安插在格魯城地暗探頭子,事實上他是葛賓父親的結拜兄弟,就是大姐葛靜音見到他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李叔,他是葛賓三兄妹唯一的長輩,臥虎寨的內事由葛靜音負責,李建清主管外事。
葛賓也不敢瞞他,一五一十地說出事情的始末。
李建清越聽臉色越凝重,瞪眼問道:「你是說周府的護衛包括馬匹、獸寵在內全都在一瞬間倒地暈厥?!」
「是啊!」
「小萍與小許也是這樣?」李建清追問道。
「嗯。那裸男使毒的技術很厲害。」
「你這孩子怎麼就會這麼糊塗!?」李建清狠狠地瞪了葛賓一眼,急沖沖地離開書房,趕往楚剛與草鳳所在的西院
「我糊塗?我哪裡糊塗!這不是把他勾引到李叔這進行甕中捉鱉嗎?那裸男跑不了了。只要我們抓住他,那毒藥地配方不就是我們的嗎?」葛賓衝著李建清背影大聲抗議,末了,又想起自己身中七日穿心丸。急忙補充道:「李叔你千萬不要把他弄死了,把他弄死,你侄子也要完蛋。」
李建清聽的腳下一個踉蹌,還想把人家弄死,人家別把自己弄死已經是獸神保佑了。葛賓是不知道,周府的「白蛛獸寵」經過秘藥餵養,可謂百毒不侵,至少李叔就想不出來這世上還有什麼迷藥能在一瞬間毒倒白蛛,就算那老鼠哥真的用了迷藥,如此霸道的迷藥也不是自己可以招惹地。
當李建清進入西院時。楚剛已經沐浴完畢,正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武士服神清氣爽地坐在院子裡。丫環小秋拿著把剪刀幫楚剛修剪滿頭的亂髮,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西院是一個獨立的小院。院子裡有一棵參天大樹,一張石桌,一座兩層的小樓,還有一個小花園。李建清的家眷都住在東院,平時也不會進入西院,很是清靜。對這樣的安排楚剛很滿意。
「李某見過先生。」李建清拱手道。
楚剛點點頭,大赦赦地坐在石凳上連屁股也沒有抬,一副上司見下屬的姿態。唬得李建清不禁一愣。
「老爺!」見是李建清。丫環小秋趕忙放下剪刀施禮,
「寒舍簡陋。在下倒是怠慢先生了。」李建清揮手示意小秋退下,客套道。
「李老闆過謙了,誰不知道李老闆是附近幾個方國有名的富豪。」楚剛大有深意地瞟了李建清一眼,微笑道。
李建清高高瘦瘦,溫文爾雅,像是個飽學之士,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個經營酒樓的,還真想不到他會是個名震幾個方國地富豪。
富可敵國的超級大款,再加上如狼似虎地臥虎寨精銳騎兵,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這臥虎寨還真是不簡單啊。
「先生見外了,李某年長幾歲,如果先生不介意,就稱李某一聲老李。」李建清籠絡人的水平比葛賓高多了,神態從容而又不失親切,再配上俊雅的容貌,確實能讓人心生好感。
「老李啊,你也不要瞎猜了,說實話,我對你們要幹的事沒有任何興趣,也不會對你們不利。」楚剛好整以暇道。精銳的臥虎賊眾,再加上富可敵國的財富,在這滿地都是方國的星球上,臥虎山寨不是想造反,就是準備建立方國。
「老李啊,我只是到你家借住一段時間,你當我是個局外人就好,你回去吧,沒事不要來打擾我。」楚剛下了逐客令。
李建清仔細打量楚剛半晌,苦笑道:「那李某告退,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還真有一件事要你老李幫忙,老李你名下的酒館與客棧開遍附近幾個方國,商隊也在到處溜躂,幫我找一下鳳家村怎麼樣?越快越好,我不會讓你白幫忙。好了,你下去吧。」楚剛揮揮手,一副我是老大地架式。
事實上,對於楚剛這樣的將武來說,臥虎山賊想造反也好,自立方國也罷,在楚剛眼睛跟小孩子玩過家家沒有什麼區別,楚剛對李建清沒有任何興趣,只不過是想在自己閉關期間,讓草鳳衣食無憂,吃飽穿暖,順便幫自己找到草鳳姐姐,僅此而已。
「先生放心,不出十天,李某一定給先生確切消息。」李建清苦笑不已,這到底是個什麼事兒,本來還想探聽楚剛地來歷,結果倒好,連他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
楚剛給李建清的感覺很怪異,彷彿這裡根本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楚剛的家,自己這主人只不過是給楚剛看守莊園的一個下人,楚剛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怎麼會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李建清自己都想不明白。
李建清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祖墳冒清煙,交大運了,只要把楚剛侍候好了,自己立即就會飛黃騰達。
接下來幾天,楚剛所幹的事讓他在李府的人氣直線飆升,上至李建清下至掃地的小廝,都在談論「老鼠哥」,這都三天了,老鼠哥滴水未進,更不要說像正常人那樣用餐了,老鼠哥整天閉著眼睛傻坐在臥室的地板上,一動不動。這一坐就是三天,要不是老鼠哥事先告訴丫鬟小秋小冬不要大驚小怪,眾人還認為老鼠哥就這麼坐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