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哥拉要塞,是安東尼帝國西北方最重要的防線。
培哥拉要塞對面不到二百里的地方,就是天翔星上的另一大帝國——凱撒帝國的邊防重鎮「瓦倫城」。
近六十年來,安東尼帝國與凱撒帝國磨擦不斷,雙方都在邊境駐紮了二十多萬的重兵。大大小小的戰役不停,但雙方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
戰奴營也叫地獄營。
組成戰奴營的不是奴隸就是死囚。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送死,只要進入戰奴營的,就等於宣判了死刑,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戰奴營。
戰奴營地就像個豬圈,四面是高高地木柵欄,五千平方米的營地上卻擠著兩千多人,人均使用面積還不到三個平方米,又髒又亂,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戰奴營裡一眼望過去,有些人神情緊張,有些人面如死灰,有些人手上連把水果刀都沒有,這些都是新丁。那些懶洋洋地躺在地上休息的,都是身經百戰,漠視生死的老兵。
戰奴營裡的年齡跨步相當大,有些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連毛都沒有長齊,有些則是白髮蒼蒼的老人,毛都快掉光了。
安吉普今年只有十九歲,但他卻已經在戰奴營裡整整渡過了一年。絕對算得上是老兵了,在偌大的戰奴營裡有一年兵齡的絕對不會超出兩百名,有些倒霉的傢伙上午剛進戰奴營,中午就上了戰場,敵人一個衝鋒過來,就死翹翹了,兵齡連一天都不到。
身邊的同伴來了一批,又死了一批,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的自己還活著。
安吉普有時候自己都會覺得奇怪,同伴一個個在自己身邊倒下後,自己為什麼還能活著。
像往常一樣,今天戰奴營裡又補充了三十多名戰奴,這並不出奇,但其中兩個人卻引起了安吉普的注意。
其中一個傢伙長得細皮嫩肉,雖然也是衣衫襤褸,臉上還故意摸了層灰,但依然無法掩蓋他那英俊的相貌。安吉普雖然不是萬中無一的適合修煉凝源功法的「武者」,但直感告訴他,這人相當危險,如果他是敵人,自己最好有多遠逃多遠。
另外一個更誇張,一到戰奴營,非但沒有一絲緊張與恐懼,就跟進了皇宮一樣,一雙賊眼四處好奇地亂瞄,嘴裡還發出一陣陣原來如此的讚歎。
這是個神經病!安吉普頭枕的戰刀懶洋洋地躺在地上,心裡暗想。
那「神經病」轉了一圈後,最後將目光投到羅默身上。
在自己這一群人中冷若寒冰,渾身帶著一股死亡氣息的羅默實在是太顯眼了。
羅默表面上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從一些老兵中安吉普瞭解到他有著十四五年的恐怖戰奴兵齡,都成精了。據說他殺過的人多得連他自己都記不清,如果他的身份不是戰奴,而是普通士兵的話,以他的軍功,足以從一名小兵升到統領幾萬人的先鋒將官。
羅默是戰奴營特殊的存在,永遠都是孤傲得讓人難以親近,休息時手裡總是拿著一塊油布,不緊不慢,仔仔細細地摸擦著手裡的戰刀,一遍又一遍,彷彿這個世上除了手裡的戰刀,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引起他的興趣。
那新來的神經病就蹲在羅默身前看著他擦刀。也不知道那神經病對羅默說了些什麼。安吉普瞇著眼睛躺在地上,只見羅默手裡寒光一閃,刀就架到了那神經病的脖子上,嚇得那神經病全身僵硬。
安吉普心裡暗暗發笑,老兵們都知道「寧闖地獄門,莫招羅大叔」,沒有人膽敢打擾羅默擦刀。
安吉普心裡正猜測著,那新來的神經病會不會被「羅大叔」一刀抹掉脖子時,轟隆的戰鼓聲驀地撞入耳膜。
「都給老子出來!動作快點!」高大的木柵門被打開,一隊三十多人的騎兵小隊衝進戰奴營裡,操起馬鞭就狂暴地抽向戰奴。
一時間,戰奴營裡人喊馬嘶亂成一團,這種場面安吉普見多了,並沒有驚慌,而是不慌不忙地抓起戰刀起身,隨著亂哄哄地人流,湧出木柵門。
培哥拉要塞外的草原上,兩支部隊相距三百多米遙遙相對,敵我兩方的人數都在一萬四千左右。就像有默契似的,雙方出動的兵種與人數幾乎一模一樣。
最前排的是兩千多充當炮灰的「戰奴」,然後是兩千名左右的弓步兵,最後面也都是一萬名左右的正規步兵團。
安吉普在戰奴隊中看得暗暗感歎,瞧這架式並不是一場真正的戰爭,反倒像是敵我兩方的貴族大佬喝醉了酒,拉支「小部隊」出來在戰場上表演一場,娛樂娛樂。
隆隆地戰鼓聲響起,敵我兩方的戰奴兵,首先發喊一聲毫無章法地衝向對方。
只衝出幾十米,有些新兵就開始脫離本隊,發瘋似地跑向兩側,擺明是想當逃兵。
但諷刺的是,這些人還沒有跑多遠,就倒在自己弓步兵的箭下,安吉普嘴角浮現一絲苦笑。
敵我兩方的戰奴兵不斷地接近,敵方第一拔箭雨終於到了。漫天的箭雨,就像被捅了土巢的毒蜂,迎面呼嘯而來。
鮮血飛濺,屍體橫呈,還有淒厲的哀嚎聲。
安吉普順手操起身旁一個胸口中箭,倒地身亡的戰奴屍體擋在身前。盡量把身體蹲低,用屍體死死地護住前方,第一波箭雨過後,原本二千多人的戰奴隊,幾乎傷亡了十分之一。
但安吉普知道第一拔箭雨並不算什麼,接下來還有更強勁的第二拔,第三拔。
三拔箭雨過後,二千多人,只剩下八百多名左右。
優勝劣汰。能活下來的大部分都是老兵。
八百多人嚎叫著衝向敵陣。
敵軍弓步兵有條不紊地後撤,身後的步兵團開始衝擊,殺聲震天,掩過了隆隆地戰鼓聲。
安吉普手中的戰刀閃電般的劃過一名敵步兵的脖子,然後連看都不看一眼,一個側步,從背後刺來的長矛險險地穿入腋下,手臂一緊,夾住矛柄,借力一個半旋身,手中的戰刀狠狠地掃向偷襲者的腰眼,在偷襲者震天的慘哀聲中,鮮血噴了安吉普一臉。
同樣的,安吉普再沒有多打量倒地慘嚎的偷襲者一眼。在過往的一年裡,安吉普經歷的太多了,從最初的恐慌,到平靜,再到現在的漠然。
用戰刀再砍翻三名敵步兵後,鐵製的戰刀已經卷刃,身上也出現了七八道輕傷,體力不斷地下降,呼吸也開始急促。
「千人長!殺掉那狗娘養的就有一千個銀幣。兄弟們衝啊!」不知道是哪個步兵團裡的戰士,喊了一嗓子,已方戰士發狂似地湧向敵方千人長。
安吉普心裡冷哼,千人長身邊都是棘手的親衛,衝上去只配送死。
再打量戰場一眼,安吉普發現雙方死亡的人數都達了四五千人,戰場上到處是屍體,差不多是到了自己躺地上裝死屍的時候了。
安吉普身上到處是血,要裝死屍,根本不需要「化裝」,只要往屍堆裡一倒就成了。
「嗨,哥們,把腳抬一下,你壓到我的小弟弟了。」
安吉普往屍堆裡乾淨利落地一倒,身下突然傳來抱怨聲,扭頭一看,發現居然是今天剛進入戰奴營,把戰奴營當皇宮欣賞的那個「神經病」,不但神經病在,那個英俊的小白臉也臥倒在他身邊裝死屍。
(天災的,就灌了幾千字的注水情節,就被大大們飽揍了一頓,看樣子,問題有些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