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飛的很快,也就是十幾分鐘的功夫,便又回到了那地洞處,看來他始終還是喜歡那地洞,畢竟它在那地洞生活的時間太久了。
仇氏姐妹見面自然是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哭,可是哭著哭著,她們竟然同時向楚憐花看去似乎是同時提到了楚憐花,臉上竟然都帶著羞意,儘管記憶未曾恢復,但這些天來的生死經歷,卻使得他們的心仍是走到了一起。
司徒南仍然沒有清醒過來,但看他的面色,明顯是好了許多,幾個人實在是太累了,誰也顧不得多說什麼,倒下便睡。
黎明的到來總是伴隨著黑暗,楚憐花在夢中似乎又夢到了許許多多可怕的場景,他甚至夢到了龍俠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對著自己哭,而流出來的淚水竟然全是血色的。
從噩夢中驚醒,楚憐花睜開了眼睛,入眼處是一片血紅,他以為自己仍然在做夢,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來,這次他看清楚了,他已經不在地洞中了,而是身處與一個陌生的地方。
楚憐花大驚,這一切未免太突然了,他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可是身體剛剛移動,便又被拉了回來,原來自己的身體上竟然上了一條大大的鎖鏈,他整個腰部、大腿以及臂膀全部都被這鎖鏈給鎖起來了。
楚憐花反應不過來這究竟是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要面臨危險了,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一定是有那個環節生了問題,否則絕對不會生這個突然的變故。
答案很快就清晰了,這個時候,這片血紅的房間外走進了一個人,紅光之下,楚憐花一開始並不能看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誰,待那人走近之後,楚憐花這才看清楚了那個人的樣貌,這一下楚憐花真是驚訝到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此人正是那司徒南,也就是那司徒依然的父親,那個讓楚憐花費了很大勁才救出來的那個司徒南。
楚憐花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司徒南桀桀一笑,道:「怎麼了,沒想到麼?還是不認識我了呢?」
楚憐花驚道:「你……你究竟是誰。」
司徒南道:「我是誰,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對你來說,的確是一個陌生的人,不過我也是一個與你有關係的人,因為司徒依然的緣故,我們注定要糾纏到一起了。」
楚憐花到:「你到底是誰,到了這個時候,你不必再與我拐彎抹角,你既然能騙的了我,自然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了。」
司徒南突然仰天狂笑,到:「那是自然,我從來都是一個不甘於平庸的人,即便現在這個世界是黑龍國的天下,但是我從來都不甘於平庸,我照樣能夠打出一片天地來。」
說到此處,司徒南用手撕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展現在楚憐花面前的是一張年輕英俊的臉孔,雖然陌生,但是楚憐花卻從他的眼神裡面,看到了嫉妒和憤恨。
司徒南狂笑道:「本來到手的獵物,竟然生生被你給搶走了,我不得不佩服你對女人的吸引力,可是,你別忘了,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實力說了算,你還是不夠陰險和狠毒,你還是比不過我的,你終於還是落在了我的手上,包括你的女人們。」
楚憐花心裡一股子毛,在現時世界之時,他就曾經在上官雲身上領略過這種瘋狂,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他仍然能再次遇到這樣的人。
那人陰笑道:「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必再隱瞞你了,我就是那司徒依然最初喜歡的人,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楚憐花道:「你是那個叫胡不忘的人。」
那人,也就是胡不忘笑道:「嗯,你很聰明啊,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必再與你廢話,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那份藏寶圖,那個死谷的具體位置,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楚憐花道:「你說什麼藏寶圖呢,什麼死谷,我根本不知道。」
胡不忘臉色一沉,道:「你還要嘴癮麼?你的女人可都在我的手上,我雖然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可是我並不敢保證我大哥也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啊,他的脾氣可是怪的很,我怕你沒有多少時間來與他談條件了。」
楚憐花道:「我的確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死谷這個名字。」
胡不忘陰森森一笑,道:「不急,你還有半天的功夫,還可以再好好考慮一會兒,不過現在已經是三更了,過了今夜,你倘若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哼哼,到時候,你的女人們可就要遭罪受了,她們一個個都那麼漂亮,錯過了怪可惜的」
楚憐花大怒,罵道:「奶奶個熊的,你要敢動她們一下,我一定活剮了你。」
胡不忘卻是不搭理楚憐花的憤怒,嘿嘿淫笑幾聲,走出了那間紅屋子。
楚憐花心焦如焚,卻是無可奈何,此時他是一個沒有了能量和武功的人,根本就無法掙開這鎖鏈。
就在這個時候,楚憐花的衣服裡面一陣抖動,那可愛的小白爬了出來,他跳到了地面之上,便成了一個怪物的模樣,張開嘴巴,用裡面的利齒咬斷了楚憐花的鎖鏈、
楚憐花喜出望外,他差點忘了還有小白這個級幫手寵物。小白嘎嘎怪笑兩聲,跳到了楚憐花的懷裡,楚憐花看到自己的衣服慢慢的淡了下去,終於消失不見,他知道(,),小白又讓自己再次隱形了,胡不忘雖然見過自己的隱形,但是他絕對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隱形,他很可能會認為自己隱形是因為有那小白所幻化的飛行器的緣故,自己離開了那飛行器,便無法再隱形了。
楚憐花迅走出了那紅屋子,看到胡不忘,輕輕的跟了過去。
胡不忘走到了一處磚瓦房子前,在門口喊了一聲,走了進去,楚憐花尾隨而入,見到胡不忘在一個男人面前行了個禮,那個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與胡不忘打了個招呼,楚憐花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差點沒有驚呼出聲來。
那個男人楚憐花再也熟悉不過了,正是他鳳凰城之中的那個大仇人,也就是秦斯斯的父親秦四海。
秦四海看了一眼胡不忘,打了個手勢,轉身走到屏風後的一處木架之前,伸手在木架的花盆左右搖了幾下,只聽「支嘎」幾聲,花盆一側的牆壁上開了一道門,竟是一處暗室。秦四海朝胡不忘使了個眼色,閃身走了進去,胡不忘緊跟而入,又聽得「支嘎」兩聲,那暗室的門又閉了起來,與那牆壁嚴絲合縫,僅從外表望去,絲毫看不出這裡會有一道門。
楚憐花知道這暗室關住了就不會再被輕易打開,所以他便在秦四海開門的那一霎那,輕輕地衝了進去,提前二人進了那暗室。
這暗室內卻燈火通明,想必秦四海也是時常在此獨處,暗室內別無他物,一桌、一椅、一床,其餘便只有一個櫥架,上面擺滿了大小不一的陶罐。
秦四海從中取出一紅色陶罐,倒出一顆丸藥,遞與胡不忘,道:「兄弟,這丸藥已所剩不多,看來你我不免又要受那大法師老賊的一番折磨了。「說到此處,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可怕之事,雙手竟抖了起來。
胡不忘也是顫聲道:「大哥,你我二人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如今真的可以翻身了麼?」說話間已是接過了藥丸,吞了下去。
秦四海也吞了顆藥丸,臉上神情似笑非笑,道:「上天眷顧你我,雖然找不到柳飛星,雖然司徒南那老傢伙自殺了,可我們卻找到了那老傢伙的女兒,柳飛星與司徒南當初所生的那個嬰孩,其實就是這司徒依然,如今我們知道了那小子可以從司徒依然身上得到那藏寶圖,那麼進入死谷的方法,我們也就指日可待了。而且如今在這世上,唯一可以叫柳飛星說出死谷之謎的便只有這個嬰孩了。」
胡不忘道:「大哥,難道這司徒依然真的與柳飛星是這種關係不成。」
秦四海沉默片刻,才道:「這司徒依然的身世其實是個大秘密,其中牽涉許多,我們今後成敗與否,也要全賴於他。「胡不忘道:「一個小小女子,對我們又能有何幫助。」
秦四海又笑了一聲,一字一句的道:「只因這個司徒依然是柳飛星與司徒南的兒子,柳老賊的親外孫女兒,你不知道,柳老賊其實又三個女兒,大女兒是柳奇星,二女兒是柳飛星,小女兒就是那黑龍國的席女法師柳飛絮。」
胡不忘「啊」的一聲,驚道:「這怎麼可能,柳飛星竟然與司徒南有一個女兒。」
秦四海道:「她有女兒的事情,除她之外,如今便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或許便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的孩子還存活於世吧。」
胡不忘臉上也慢慢露出喜色,道:「正是,有了這個司徒依然,母子連心,她心裡縱有再多秘密,為了自己的孩兒,也得一併說出來,即便那小子不肯將從司徒依然那裡得到的藏寶圖給我們,可是有了司徒依然的這個秘密,我們就可以威脅道柳飛星了……」。
秦四海道:「不錯,任誰也想不到這司徒依然便是司徒南與柳飛星所生的孩子,只因就連司徒南自己,到死也不知自己與柳飛星那一夜情竟然會讓柳飛星生下了司徒依然,正如你所說,這孩子在我們手中,柳飛星無論藏了多少秘密,也得全部說出來,旁人或許不知,她能撐到今日,苟活於世,裝瘋賣傻,多半是因為牽念這個孩子。」
胡不忘道:「大哥,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這個變化,也實在是太過叫我即驚又喜了。」
秦四海緩緩坐到椅子上,說道:「兄弟,你也坐下,此事說起,話便長了。」見胡不忘坐了下來,才又續道:「當年柳飛星與柳奇星姐妹倆被柳老賊安排去接近流花國王爺司徒南,便是為了能套出那個能左右老賊性命的死谷之謎,可老賊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上官姐妹倆竟然在與司徒南接觸的一年多之後,同時愛上了比她們大上許多歲的司徒南,皆不願做出欺騙與傷害司徒南的事情。」
胡不忘聽到此處,笑了幾聲,道:「這老賊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那司徒南倒也真是個多情種子,採了兩朵姐妹花。」
秦四海冷笑了一聲,續道:「司徒南當年還不到四十歲,樣貌十分年輕俊美,兩姐妹迷戀上他,也是情理中事,哼哼,只是那老賊的如意算盤雖打的好,卻想不到會橫生出這許多枝節來,他擔心時日久了,司徒南會覺察出他的意圖,終於將錯就錯,使出那最後一招來。」
胡不忘道:「我只知司徒南最後被迫逃出了流花國,卻不知這其中的究竟。」
秦四海道:「當年柳家姐妹同時愛上了司徒南,可司徒南卻只選擇了柳飛星,柳奇星苦求無果,加之她性格本就十分怪戾,索愛不成,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誘騙司徒南的目的,想借此離間柳飛星與司徒南的關係,可司徒南非但沒有怪罪柳飛星,反而將柳奇星趕出了流花國。
柳奇星因愛生恨,從此變得更加顛狂,終日口口聲聲說要殺掉司徒南那個負心漢,可她卻不明白,司徒南從未對她動過心,又哪裡談得上負心二字。」講到此處,秦四海停頓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眼中透出些許失意之色。
胡不忘見他久不說話,便輕聲叫道:「大哥,大哥,後來又如何?」
秦四海身子抖了一抖,乾咳兩聲,接著道:「柳奇星雖變得似顛似狂,柳老賊卻正因此生出那一計來,他借口身體不適找人反覆去流花國喚回柳飛星,司徒南雖明知這借口是假,柳飛星只要一走,便可能永遠回不來了,可柳飛星終究是老賊的親身女兒,他也阻攔不得,無奈之下,也只得任由上柳飛星離去。」
「可是沒過幾天,柳奇星突然又回到了司徒南身邊,只是此時的柳奇星已是面目全非,她被柳老賊挖了一隻眼珠,割了一隻耳朵,傷了喉嚨,身上還連帶十幾處刀傷。」
胡不忘「啊」的驚叫一聲,道:「這老賊狠毒到如此地步,竟連自己的親身女兒都殘害若此。」
秦四海卻連聲冷笑,哼道:「回時是飛星,去時是奇星,這便是老賊的計謀了,姐妹倆相貌生的一模一樣,老賊叫姐姐自殘其身假扮妹妹回到司徒南身邊,如此而來,柳奇星便可長久呆在司徒南身邊,年長日久,自然會套出那死谷之謎來,因為老賊心裡明白,司徒南即便瞞了所有人,可在柳飛星那裡,他卻是毫不設防的,柳奇星想要永遠留在司徒南身邊,唯一的交換條件,便是想方設法從司徒南口中得到那死谷之謎。」
胡不忘道:「老賊這一招真是陰險毒辣,他就不怕司徒南認出這個柳飛星是假的麼?」
秦四海道:「老賊叫柳奇星如此自殘身體,就是為了令司徒南確信無疑,兩姐妹身材樣貌雖相同,可性格卻千差萬別,於是老賊便弄瞎柳奇星一隻眼,裹上紗布,令司徒南無法從眼神中辨別出真假來,割一隻耳朵,則是讓柳奇星聽覺受損,與人相處遇到難處時,便可裝聾不答,免得會錯意,答錯話,露出馬腳來,而弄傷她喉嚨,則是叫柳奇星少言少語,言多則必失,身上再割個十七八刀,這種傷雖不致命,好起來卻極慢,時間拖得越久,司徒南陪在她身旁的時日便越長,那死谷之謎,便越有可能會透露出來。」
胡不忘越聽越奇,又問道:「可那真正的柳飛星又到了哪裡?」秦四海道:「柳飛星回來後,老賊軟硬兼施,卻始終問不出什麼來,一怒之下,挑斷了她的腳筋,將她關在了一處隱秘的地牢之中,終日不見天日,任其自生自滅。」
胡不忘歎道:「那老賊可真夠狠毒的,竟這樣對待自己的親身女兒。」
秦四海又是冷笑了幾聲,道:「這又算得了什麼,你還不知那老賊麼,他的毒辣之處,又何止這些。」胡不忘點了點頭,道:「也是,在我心裡,那老賊實在是比惡鬼還要可怕百倍。」
秦四海續道:「之後哪一年,老賊從未去看過柳飛星一次,似乎她的死活,對他已經沒有絲毫意義,他的心思和希望,已然全部放在了柳奇星身上,也幸虧如此,才給了我機會,叫我從柳飛星哪裡套出許多秘密來。」
「老賊當時怕她自盡,從此少了一個對付司徒南的籌碼,又怕人多口雜,便只派了我一個人去看守柳飛星。起初幾個月,她對我不理不睬,冷面相向,我也不在意,只是好言相勸,以禮相待,希望多博得她一些好感,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給我等到了機會。」
胡不忘道:「她可是說了些什麼?」秦四海道:「那倒沒有,只不過就在那段時日,我慢慢現了她的一個秘密,她開始還想處處隱瞞躲避我,可是這種事豈是躲得了的,她的肚子逐漸變大,我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我旁敲側擊之下,她也隱瞞不住,只得承認了,並央求我不要將此事告訴老賊,我心裡明白,她是怕那老賊知道後,以此來要脅司徒南。」
「於是我便答應了她,之後還常常給她帶些補品、補藥,組她安胎,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對我的戒備之心也越來越小,一個女人若懷了孩子,她的心便會變得溫軟許多,許多事物在她眼裡也會慢慢變得美好起來。終於有一日,她與我說了一句話,令我欣喜不已。」
胡不忘道:「她與你說了什麼?」
秦四海臉上浮起一絲笑容,道:「她與我說『秦大哥,你是個好人,跟著我爹爹,只怕沒什麼好前途,還是早日離開他為好。』我心中大喜,可是還是裝著糊塗,道『柳大法師可是個大英雄、大豪傑,他待我不薄,我又怎能離他而去。』她臉色一急,明顯看出對我有一絲擔憂之意,道『你不知道,我爹爹他……他並不是什麼好人。』我吃了一驚,問道『你為何如此說自己的親身父親,此番他如此待你,也是因為你背叛鑽石門而轉投了流花國司徒南的緣故。』她突然急了,高聲叫道『他是我親身父親,我又怎會無緣無故誣陷與他,你實在是不知道,他……他與司徒大哥原本是一起的夥伴,可是他為了一己私慾,殘殺好多自己的夥伴,偷了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叛逃了出來,自立門派,改名易姓,成了一門之主,他已經不再滿足自己原來的身份,他想得到整個天下,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是他的女兒。』我當時聽完她的話,心裡當真是驚異無比。」
胡不忘也是臉色大變,道:「原來那老賊與司徒南本來就是一夥的,同出一門,可是他卻為了什麼重要的物事,做了叛徒,大哥,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竟會讓老賊不惜聲譽性命,殺人越貨。」
秦四海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當時柳飛星說得又急又快,有許多話,我根本聽不懂,直到現在也是不明白,她當時說道:『我爹爹原本以為那件東西會讓他飛黃騰達,無敵於天下,卻不知道那東西只是件防護開啟程序,司徒大哥已經在死谷之中開啟了控制裝置,我雖不明白那裝置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我知道那裝置一旦開啟,我爹爹便受到了控制,許多能力便受到了限制,可惜……可惜司徒大哥和言平大哥始終沒有辦法親自到那谷裡,不能讓我爹爹那可怕的能力完全消失,他的能力雖受到了限制,可是在這風雲族世界中,他仍是最厲害、最可怕的一個人,除非……。』說到此處,她突然停了下來,看了我兩眼,便不再說話。我心中雖急於知道她所說的「除非」究竟是什麼,可怕她看出我的意圖,也只能強自忍著,我受了那老賊許多折磨,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了,可是為了那唯一能對付他的死谷之謎,也只得裝傻道:『二小姐,你說的話我實在是一點都聽不明白。』她歎了口氣,道:『你當然不會明白,即便是我,也有許多不明之處,我原本也不相信爹爹會是這樣的人,可是在司徒大哥哪裡看到的電視影像上卻真真切切是他,絕不有假,他殺光了所有的人,正陽哥和言平大哥當時因為不在場,才倖免於難,後來從司徒大哥那裡得知,他偷走了所有的時空數據,偷走了大哥他們費盡一切努力才換回的實驗成果。那時我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何小時候看到娘親那麼痛苦,最後悲慘的死去,原來……原來她一直拿娘親來做試驗品,來修煉自己的法力,他當年不敢讓外人知道這個秘密,便拿身邊的人來做試驗,他好狠啊!我那可憐的娘親!秦大哥,你相信我,他已經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與常人大不一樣,他已經不再是人類。』說到此處,她便一句話也不再說,之後的幾個月內更是很少與我說話,只是常常用手撫著肚子,自言自語一些奇怪的話,說什麼將來要帶著她的孩兒,與司徒南一起到天上去飛翔,去海底賞魚,去走遍世上的每一個角落,踏遍宇宙的每一個空間,她所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明白,只能記在心裡,希望日後能慢慢參透,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始終還是參不透。
胡不忘道:「大哥,柳飛星所說的什麼電視、影像、宇宙、實驗數據我也不明白是何意思,那些話更是聞所未聞,可是她所說的她的娘親被老賊拿來做了什麼實驗品之事,我卻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大哥,你可否記得,曾經有那麼幾年,我們一直沒有見過門主夫人,突然有一日,柳老賊便宣佈柳夫人已死,屍也沒讓我們看,便匆匆下葬了,這其中可有什麼古怪。」
秦四海道:「此事我早已覺得古怪,胡兄弟,我問你,近來你的身體可有什麼變化。」
胡不忘道:「大哥,近來我的武功雖又精進了一些,可是身體的知覺卻越來越差,甚至最近這幾日我連飢渴都不覺了,便是用針刺入肉裡也沒有絲毫痛感,我原本以為是老賊叫我所服藥丸的緣故,可如今想想,又覺得是另有原因。」
秦四海道:「我比你好不到那裡,我曾用刀割下自己腿上一片肉來,即便如此,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尤其是最近在黑龍國聖帝大慶那一次見過那老賊之後,身體的感覺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兄弟,你可知道為何我們每次去向老賊請安之時,總有一兩日會毫無記憶,自己做過什麼,去過那裡,為何會一點都記不起來,可是偏偏身上會多出許多刀口和傷痕來。」
胡不忘臉色大變,突然將上身的衣服扯了開來,燭光照耀之下,只見他從脖頸至小腹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傷痕的正面上覆滿了細小的線痕,如一條巨大的蚯蚓盤在肚皮之上,顯得陰森詭異無比。秦四海驚呼了一聲,顫聲道:「胡兄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胡不忘慘然一笑,道:「大哥,自上次見過柳老賊之後,我身上便多了這條疤痕,仿似我這肚皮被人切開又縫了起來一樣,可是為何我會弄成這樣,我卻毫無印象,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已經死了,變成了鬼而不自知,要不然為何我的胸膛被人切開卻還能活下來,大哥,那老賊究竟對我做了些什麼。」
秦四海沉思了片刻,道:「兄弟,你並不是死了,而是你我都被柳老賊拿來做了試驗品,便如同那柳夫人一樣。」
胡不忘臉色大變,驚道:「若是如此,那還不如死了。」
秦四海道:「我不知那老賊究竟對我們動了什麼手腳,這些年來,我細細思量柳飛星所說的每一句話,終於明白了其中一些原委,我們黑龍國大小法師中,除了被他寄予厚望的小女兒柳飛絮之外,被他動過手腳的弟子不計其數,可是我們這些實驗品卻有優劣好壞之分,其中一些令他滿意的,便委以重任,安排些要職,幫他擴勢,至於那些剩下的劣次品,則是送與死谷之中。」
胡不忘道:「他明知那死谷一入即死,他為何還要叫人冒死而往。」
秦四海冷笑一聲,道:「當年我從柳飛星口中得知,那死谷之中有一件物事,可以操控老賊的生死,也可以使得他去到一個地方,那地方我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可是一定是一處非同尋常之地,他不斷派人去死谷,想必便是為了找尋那件物事,而他不斷拿我們來實驗,則是為了尋求一種方法,叫人能夠進入死谷而不死,胡兄弟,你可知道這十幾年來門中弟子明知入谷必死,卻仍是任憑老賊驅使,去死谷送死呢?」
胡不忘身子一震,道:「莫非,……」
秦四海不等他說完,又道:「不錯,這些弟子正如同你我一樣,去死谷之前皆被他動了手腳,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麼,只有軀體,卻無意識,成為了活著的死人。」
胡不忘驚道:「那老賊究竟使了什麼妖法,竟會讓人變成活死人。」
秦四海道:「我若知道那老賊究竟使了什麼妖法,又何須與你在此自怨自艾,這些年來,你我在人前處處受人尊崇,看似一片風光,可私下卻深知自己已是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終日靠著他給的藥丸度日,所有這一切,全拜那老賊所賜。」
胡不忘恨聲道:「大哥,我已實在忍受不住,真想召集些弟子,反到總壇,殺了那老賊,即便不敵身亡,也好過遭此活罪。」
秦四海卻搖了搖頭,道:「胡兄弟,此事萬萬不成,五年之前,我還鳳凰國臥底的時候,我回來與其他一些法師去總壇向老賊請安之時,便曾生過一件大事。」
胡不忘道:「是何大事,為何我卻毫無印象。」
秦四海道:「此事所知之人並不多,也從來沒有人再敢提起。今日我說與你聽,則是因為今後你我將會同生共死,今後我們所要面對的事,必會萬分凶險,其中一些隱秘之事,我也當全部告知於你。」
胡不忘道:「大哥一直以來,待我親若兄弟,今日之後,我便將我這顆人頭,交與大哥手中,是死是活,全憑大哥做主。」
秦四海道:「兄弟言重了,你我本就是一族的兄弟,以後生便同生,死便同死,如今上天又給了你我這樣的機會,有了那司徒依然在手,又有那小子幫我們威脅那司徒依然,司徒依然愛上了那小子,自然不會讓那小子受苦,況且還可以拿我女兒斯斯的性命來威脅那小子,你不知道麼,我女兒雖然背叛了我,可是我畢竟是她父親,只要我用心哄騙她,自然可以讓她心軟,只要她一心軟,為了她自己的愛情,為了保住那小子的性命,說不定便可以幫我勸勸那小子,說出那藏寶圖的下落來,只要計劃妥當,何愁大事不成。」兩人臉上亦喜亦悲,心中更是又興奮,又愁腸百轉。
停頓了片刻,秦四海又續道:「當年我們在總壇請安之時,二級法師李龍便曾做出了你剛才所想之事,他突然尋機難,想必便是不堪忍受那老賊的折磨,想與那老賊同歸於盡,李龍的武功法力比我要高出許多,使的又是自殺同死的狠招,可是不出兩招,便被那老賊一劍穿胸而過,那老賊當真是可怕到了極點,我只見他肩頭一晃,便突然消失了,再一出現,已是一劍刺死了李龍。」
胡不忘越聽越驚:「大哥,這怎麼可能,那……那……李龍現在明明活的好好的,怎麼會……?」
秦四海卻不理會他,接著道:「那李龍被刺中之後,那老賊冷笑了幾聲,便回了內室,我們起初被眼前之事所激,稍不敢動,過了段時間,見那老賊仍未出來,大家便湊近李龍的屍體旁,我當時看的很是清楚,那一劍穿心而過,血流了一地,那李龍確確實實是死透了。」
胡不忘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顫聲道:「不可能,前個月我還與他一同飲酒聽曲,莫非……莫非我是在做夢,到現在仍未醒轉過來。」
秦四海道:「你並非做夢,此事當真是匪夷所思,我若不是親眼所見,也萬萬不會相信,可是那日後來生的事情,令我比你現在更加驚懼。」
「當日李龍行刺不成之後,我們所有人盡皆膽戰心驚,唯恐那老賊起火來,一通亂殺,可是那老賊出來之後卻只是衝我們冷笑幾聲,扶起李龍的屍,從懷中取出一件物事來,那東西像是一個長形圓筒,裡面盛滿了液體,前端突出一支細長的針尖來,那老賊扯開李龍的衣服,然後便用那東西刺進了李龍的傷處,片刻之間,那圓筒內的液體便慢慢消失了。」
「胡兄弟,你萬萬不會想到,那李龍的傷處之後竟開始慢慢癒合,本來已經死去的李龍,竟又活了過來。」
胡不忘「啊」的一聲,嘴巴大張,臉上一幅驚懼的神色,嘴唇顫動不已,卻說不出話來。
秦四海道:「胡兄弟,你只是聽我說說,便已是這副表情,可我當日卻是親眼所見,心中的驚懼程度,卻比你要多出百倍來。那李龍活過來後,除了因失血過多而臉色稍顯蒼白之外,竟看不出任何其他異樣來,他見到柳老賊,突然便跪了下來,口中直呼饒命,看來他行刺老賊之事竟然都還記得,便是連他死而復活,他似乎也記得,經此一事,他算是嚇破了膽,而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縱然有人心中也有與那老賊拚命的念頭,那一刻也已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
胡不忘喘了口氣,道:「那老賊……他……他還是人麼?」
秦四海道:「我看那老賊多半已不是人,柳飛星也曾說過他已非人類,即便是我們到了閻羅地府,他也能把我們揪上來,繼續為他賣命遭罪,他若不死,我們便永無寧日。胡兄弟,不管他是人也好,鬼也好,我們在他手下,活不得,死不了,過的卻是非人的日子。」
胡不忘長歎一聲,道:「大哥,你叫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一直說是要等待一個機會,你做了許多努力,成為黑龍國的大將軍,提攜我為坐下先鋒,遠離那老賊身旁,尋尋覓覓十幾年,如今我才明白,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和任何其它方法能夠殺死那老賊,唯一能夠對付的了那老賊的方法,便只有柳飛星知道了,大哥,我若沒有想錯,我們這一次這個計劃,便是想借司徒依然來威脅柳飛星星說出死谷之謎,如此再去尋找那殺死老賊之法。」
秦四海點頭道:「不錯,當年柳飛星生下這孩子後,終日為這孩子的安危擔驚受怕,終於有一日,她忍不住來求我,說只要我將這個孩子平安送到司徒南手中,他便將那死谷之謎全部告知於我,她從懷中取出一件信物,用火燒過之後,點道了那孩子的屁股之上,後來我便多了個心眼,沒有立即將那孩子送到司徒南那裡,而是留了幾日,等到司徒南的其它老婆給他生孩子的時候,我才偷梁換柱給換了過來,將他另一個老婆的孩子弄死,將這個他與柳飛星所生的女兒換了過去,我知道,終有一日,我會用到這個孩子,用到這個秘密。」
秦四海頓了頓,又道:「「後來才知道,柳奇星終於還是沒有完成任務,終於還是沒有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叫司徒南識了出來,司徒南見她可憐,便沒有為難於她,把她放了回來。看來那關押柳飛星的地牢雖隱秘,柳奇星卻是知道,老賊知道柳奇星回來之後,怕她顛狂之下,殺了她妹妹,便匆匆趕往地牢,將柳飛星轉到了其它地方,可老賊卻不知道,他仍是晚了一步,柳奇星並沒有殺她妹妹,可是她搶走了她妹妹的孩兒,那比殺了她還要殘酷百倍,可是這其中的蹊蹺即便連柳奇星也不知道了,在此之前,我已經將柳飛星的孩子與司徒南另一個老婆所生的孩子剛剛調換了,我一直抱著那孩子,沒有給身體虛弱的柳飛星,便是看好柳奇星會在那個時候回來,這麼一來,我借柳奇星之手弄死了那個假孩子,真孩子其實一直都在司徒南的身邊。」
「再後來,柳飛星也得知了司徒南在戰火中失蹤的消息,以為他死了,從此變得又瘋又傻,任憑我如何費心費力,也無法從她口中探出一絲死谷的消息來,可是我心裡明白,她一定是在裝瘋賣傻,她見不到她的孩兒,自然不會與我說什麼,也以此來逃避老賊的盤問,無論怎樣的折磨,她竟然都能承受了下來。」
「我當日真的好生後悔,早知會出現這種情況,我便在她剛生下孩子時便搶了她的孩兒威脅於她,叫她說出那件東西的所在,也不必枉費這十幾年的時間了,只怪我當初不夠心狠手辣,我實在是可憐她,心裡始終做不出這種事來。」
胡不忘突然插口道:「大哥,你並非不夠心狠,而是你對那柳飛星心存愛慕,實在是不願傷害於她,我是你的兄弟,又豈能不知你的心事。」
秦四海身子一震,卻並沒有反駁胡不忘的話,他的目光逐漸變得迷離,輕聲歎道:「不錯,當年我每日與她朝夕相對,確實愛上了她,自你大嫂過世之後,她是唯一一個令我心動的女人,可是她心中只有司徒南,司徒南失蹤之後,她的心中便只有她的孩子,我在她心中,怕是連一絲一毫的地位都沒有,兄弟,你不必掛心,事到如今,我已對她沒有了一絲情念,我現在只想做的,便是用她的女兒司徒依然來換回那件至關重要的東西,孰輕孰重,我心裡自有把握。」說到此處,秦四海的臉色沉了下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時之間,二人都不再說話,沉默了下來。
楚憐花聽到此處,幾乎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了,看來黑龍國的大法師竟然與秦四海以及司徒依然有著這種淵源,她們竟然為了一件十分神秘的寶貝起了這種內訌,好在自己提前知道了這些,否則自己如果受不了她們的威逼利誘,將司徒依然推上了那種危險的境地,可就後悔莫及了。
想到此處,楚憐花已經拿定了主意,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想辦法將司徒依然救出來,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將自己的女人們救出來,從前生過的悲劇,絕不能再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