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花心中卻是心急如焚,臉上不知道何時就會恢復自己本來的樣貌,自己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留在這裡了,更何況過會兒有人去到那牢獄中,看到被自己打昏的幾個看守,一定會立刻進行全營戒備,自己到那時候想要再逃出去,恐怕就難了。
當下他也顧不得周圍那些兵士的目光,逕直便向那兵營外衝了出去,到了那出口處,卻被兩個看守的兵士阻攔了下來,楚憐花低聲道:「秦將軍叫我出去辦事,你們讓路。」
那守衛道:「那你可有將軍的手令。」
楚憐花湊近那守衛跟前,向另一側的守衛也打了個手勢,突然力,將身前是守衛一把提了起來,猛地向另一側的那個守衛砸了過去,這一下楚憐花使足了力氣,那兩個守衛猝不及防,身體相撞,登時昏死了過去。
楚憐花再不遲疑,猛地向這外面那無盡的黑暗中跑去,身後人聲鼎沸,顯然剛才自己那出格的舉動,已經驚動了更多的人,又或者是有人進了那牢獄,看到了哪幾個被自己打昏的看守,向外面的人傳了口信。
依稀之間,楚憐花聽到自己身後,馬蹄急響,喊聲陣陣,有人騎馬向自己緊追而來了……
一路猛跑,體力已是越來越不支,而身後的追兵卻是離自己越來越近。
前方一片濕氣吹來,楚憐花又向前猛跑了幾步,前方一片開闔,水流聲響,藉著微弱的星光,楚憐花看到,自己的正前方,原來是一處斷崖,自己竟然如此的不巧,才離苦海,又入絕境,竟然陷入了這麼一個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險境之中。
楚憐花向這斷崖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但水流聲卻很清晰,顯然這懸崖下定然有著一條水流很急的大河,他回頭望了一眼,火光漸近,追兵頃刻之間,便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馬聲嘶嘶,有兵士高聲呼喝道:「刑犯莫要再逃,乖乖與我們回去,否則格殺勿論。」
楚憐花將心一狠,朝那些追兵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罵道:「操,奶奶個熊的,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會束手就擒,告訴你們秦將軍,老子總有一日,會再回來找他,他若知趣的話,便好好善待我的妻子和妹子,若有差錯,我日後定會叫他生不如死。」
那些追兵顯然別楚憐花的這幾句話激怒了,躍馬上前,便要用強。
楚憐花卻不給他們機會,將那顆換形珠咬在了嘴裡,閉起眼睛,縱身向那斷崖下跳了下去……
———————————更新,更快,盡在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瞭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楚憐花自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彷彿置身與一處溫馨舒適的床上,周圍香氣裊裊,沁人心腸,楚憐花以為自己死了,上了天堂,他不敢睜開眼睛,只怕自己一睜眼,見到的不是人間,而是天上。
猶豫間卻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啊,你醒了,你終於醒啦。」
楚憐花這才睜開眼來,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旁,卻見是以為丫環打扮的少女,睜著一雙大眼睛,怔怔的看著自己,見到楚憐花突然睜開了眼睛,那少女似乎嚇了一跳,身體向後一縮,俏臉微紅,道:「你怎麼說睜眼就睜眼啊,嚇我一跳。」
楚憐花想起來,可是身子一動,便感覺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無比,忍不住出一聲悶哼。
那丫環再次湊近楚憐花的身旁,伸出小手壓在楚憐花的身上,道:「你莫亂動,你的一支胳膊和一支腿都斷了,小心觸動傷口,要是再折斷了,就更麻煩了。「
楚憐花心中一驚,但轉念便又平復了下來,想想自己從那麼高的懸崖跳下來,能夠活著已經是萬幸了,如今只是斷了手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是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他是必須要弄清楚的,當下向那丫環問道:「小姐,這裡是那裡?是你將我救上來的麼?」
他這麼一說話,才覺自己口中的那顆換形珠已經不在自己的嘴裡了,心中又是一陣急亂,不等那丫環答話,又緊接著問道;「小姐,我嘴裡含著的那顆珠子了呢,你有沒有見到。」
那丫環眉頭一蹙,道:「你一醒來,便問我這麼多句話,我先回答你那句才好呢?」
楚憐花見這丫環也大概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可愛的很,心情又好了許多,笑道;「沒什麼,你想先回答我那句都可以。」
那丫環道:「嗯,你是不是以為我會先回答你的第一句問話呢,我偏不,我就從你第二句問話先開始回答,嗯,你的那顆小珠子,我也見到了,我用手帕抱了起來,就放在了你的枕頭下,你那顆珠子醜也醜死了,有什麼稀罕的,與我家二小姐的那顆名貴的夜明珠相比,可就差的遠了。」提到她的二小姐,那小丫環竟是一臉的崇拜與自豪。
楚憐花卻是對她口中的那位二小姐無甚興趣,聽她說那顆換形珠就在自己的枕頭下,急忙伸手翻開那枕頭,果然見到一絹手帕,他打了開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那顆換形珠好好的被那手帕包著,並無閃失,想到今後自己茫然未知的逃亡境遇,這顆換形珠對他來說,真的是不可或缺的一件逃生寶貝。
楚憐花將換形珠收好,抬眼看了一眼那丫環,道:「小姐,你現在能不能回答我那第一個問題了呢?」
那丫環卻噘起了小嘴,嗔道:「你不要總叫我什麼小姐,我只是一個丫環,倘若被其它人聽到了,豈不是笑話死我了。」
楚憐花笑道:「那我該稱呼你什麼好呢,你又不肯將你的名字告訴我。」
那小丫環顯然是涉世未深,被楚憐花的話一激,順口答道:「我叫雪兒,你叫我雪兒就好了。」
楚憐花笑瞇瞇的看了她一眼,道:「嗯,雪兒,這個名字很好聽呢,當真是配的上你,明晰如玉,白淨如雪,人如其名,好一個如白雪般漂亮乾淨的小丫頭呢。」
那丫環雪兒面色一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冒冒失的便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楚憐花,道:「你…你油嘴滑舌,早知你如此,我便不讓二小姐救你上來了,叫你淹死才好呢。」
楚憐花也不敢再逗弄這小丫環,正色道:「雪兒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總該知道你的名字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裡是那裡了麼?」
雪兒見楚憐花收起了笑臉,也不再嗔怒,道:「這裡是黑龍國的國界邊境,我們是從空相國來的鳳舞樂團,一路乘船而來,昨日經過那條大河的時候,恰巧看到你溺水,便將你救了上來,至於其它的事情,我便不能告訴你了。」
楚憐花知道她有所顧忌,畢竟自己對他們而言,始終是一個陌生人,能夠將自己從水中救上來,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在風雲族這個世界中,救人也不會封個見義勇為的稱號,逢此亂世,死人無數,自己能被她們救上來,終究算是命大了。
想到此處,楚憐花頓覺意性蕭然,想起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終是一個無根之人,心中失落鬱悶無比,悶聲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謝過雪兒姑娘你的救命大恩,我浪子一個,無以為報,只求日後自己能混出個名堂後,再回來報恩,我不敢多打擾你們,這就離去吧。方便的話,你們便讓船靠岸,我這就走。」
雪兒臉色一沉,道:「你說什麼話呢,誰說要趕你走呢,再說了,你還沒有謝過你真正的救命恩人呢,我們家二小姐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是她將你從河裡一把拉上來的,而且還背著我們大小姐,不敢讓她知道了,要是讓我們大小姐知道了,我們二小姐可就慘了,我們這鳳舞團裡面可是沒有一個男人的,二小姐救了你,可是違了團規的。」
楚憐花心中一愣,想不到這鳳舞團竟會如此奇怪,竟然沒有一個男人,可是倘若自己就這麼走了,終究是對那二小姐不敬,畢竟人家是冒著違反團規的危險救了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也當親自當面謝過人家,當下楚憐花又向那雪兒問道:「那你那位二小姐現在在那裡呢,我這就去向她謝恩。」
雪兒道:「你現在胳膊和腿都斷了,你有力氣出去麼?再說了,二小姐吩咐我,千萬不要讓你出去,否則叫別人看到,告訴了大小姐,二小姐可就麻煩了,我們二小姐生性善良,她既然救了你,便一定會保護你到你的身體完全康復後才會讓你離開,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吧,至於報恩的事情,我們二小姐救你也並非要圖你報恩的。」
楚憐花聽她提到自己的傷,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煩亂,一股韌勁又上來,使勁的想要從床上起來,可是身子一動,便劇痛無比,剛剛欠起半個體位,便又摔倒在了床上。
雪兒驚呼一聲,道:「你這是幹什麼,你快躺好,你的傷處剛剛上了藥,可別又弄斷了。」
楚憐花歎道:「我如今這個樣子,對你們只是個累贅,你們還是讓我走好了,我不想再麻煩你們了。」
雪兒道:「你莫要在胡思亂想,好好在這裡養傷就好了,這裡是我們二小姐的閨房,平時除了大小姐外,根本不會有人敢私自進來,你儘管放心,我們二小姐這裡有好多治傷藥膏,過不了多久,你的傷口就會癒合了。」
楚憐花心情此時複雜無比,想要再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得躺回到床上,閉起了眼睛。
雪兒見他的心情靜了下來,輕聲道:「嗯,你好好休息,我們二小姐正在排練舞蹈,等她排練完了回來,便會來看你了。到時候你再謝她也不遲。」
楚憐花嗯了一聲,不再說話,腦子亂做一團,索性將被子蒙住了頭,硬逼著自己再睡過去,省了這些惱人的鬱悶和煩惱了。
迷迷糊糊的又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忽然聽到房間外腳步響起,一個聲音傳了進來:「雪兒,那人醒了沒有呢?」聲音如黃鸝般動聽,楚憐花一聽到聲音,也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
雪兒一直守在他身旁,此時聽到那女聲,雪兒的聲音也顯得格外高興和激動,歡呼道:「二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他早救醒了呢。」
楚憐花此時也將被子撩了開來,想要看看這為救他的二小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卻見那房間的玉簾被一支雪白的玉手輕輕的撩了起來,一個身著古裝的白衣少女走了進來,那少女化著淡妝,一頭長順著脖子搭了下來,斜斜的披在了右胸前,頭上只插了一支玉簪,娥眉秀目,瓊鼻櫻唇,清純美麗的如一支清晨綻放的蓮花。
當楚憐花看清楚這二小姐的面容之後,他便傻在了那裡,心中如波濤一般激盪起來,幾乎將他的心臟都要從胸腔裡面擠出來了,他的呼吸登時便似停止了一般,眼睛直直的盯著眼前的這位少女,眼中淚水如泉湧一般流了出來,嗓子干,想要喊出這少女的名字,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位二小姐,赫然竟是楚憐花在另一個空間的愛人,竟是那個在鑽石夜總會被楚憐花從馬老六手裡救下來的仇若雲。
想起太陽人曾經跟自己說過,仇若雲被太陽石的能量送到了這風雲族,楚憐花原本還不敢相信,總覺得是那太陽人在欺騙自己,好讓自己心甘情願的陪他到這風雲族來,可是如今看到這二小姐,看到這個與仇若雲一模一樣的少女,楚憐花不得不信那太陽人的話了,這位俏麗無雙的美貌少女,不是仇若雲又是誰呢?
而站在楚憐花對面的那位二小姐——仇若雲,此時看著楚憐花怪異的表情,心中竟然也有了一種奇怪之極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昨日在見到這個男人之後,會冒著違反團規,冒著被姐姐罵的危險將他救上來,她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為了這個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男人跳進那湍急的河水中,在這個戰亂頻的黑龍國境,到處都是死人,她無法確定自己要救的這個男人還活著,但是她就是那麼莫名其妙的就跳下去了,在跳下河水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中竟然感到格外的高興和興奮,直到今天在舞場上排練的時候,她仍然無法抑制自己的那股興奮之情,她總想著快點結束排練,好回來看看這個她親手救上來的陌生男人。
看到楚憐花眼中的淚水,看到他那看著自己的癡癡的眼神,仇若雲的心似乎被一把尖刀刺了一下似的,感到一種鑽心的疼,她很想轉身離開這房間,離開這個毫無禮貌看著自己的男人,可是她的腳卻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一般,再也邁不開一步了。
雪兒怔怔的看著這兩個奇怪的人,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二小姐看著楚憐花那奇怪的眼神後,她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彷彿覺得他們應該是認識的,他們此時的眼神和表情,彷彿認識好久似的,可是自己的二小姐明明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啊,自己從小便陪在二小姐的身邊,她自小到大,見過的男人用五個指頭都可以數清,怎麼會對這麼一個陌生的男人透露出那種表情和眼神呢。
楚憐花此刻終於喊出了她的名字:「若雲,是你麼?真的是你麼?」儘管他知道仇若雲一定不記得自己了,可是他仍然僥倖的希望她能在自己的呼喊下,在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的情況下,能回憶起什麼來。
他終究是失望了,在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仇若雲終是從那種迷惘中清醒了過來,她走到楚憐花身旁,道:「這位公子,你是在叫我麼?你受了很重的傷,可能使得你的意識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你認錯人了,我不叫仇若雲,我叫白蘭,不叫若雲。」
楚憐花不想解釋,也無從解釋,他知道自己一旦解釋,反倒會讓仇若雲認為自己是個瘋子,是個在受了重傷後變得瘋瘋癲癲的瘋子,他努力的將自己的心緒平靜了下來,道:「哦,對不起,你與我認識的一位故人十分的想像,我可能是太過思念這位故人,所以才會把你當作了她。」
仇若雲坐在了雪兒剛才所坐的椅子上,笑道:「嗯,是麼?看來公子你思念的這位姑娘,一定是公子的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