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變 第五卷 王侯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戰驚天(七)
    「啊——」

    陽瀚慘呼出聲,儘管有人尊偉力自動護身,但被兩個人王全力轟到身上,他還是只覺得身體寸寸斷裂了一般,說不出的難受和恐怖。

    「不好!陽兄!」玉長恨與上官風雲收手不住,任由自己的技能全部砸到陽瀚身上。

    陽瀚終究要比玉長恨二人高出兩個境界,儘管不設防地將兩個殺招全盤收下,卻也被他硬抗了下來,只是他此時的臉色不僅慘白,而且還充滿了心悸。心想幸虧他們兩人是人王而不是人皇境,否則自己這條命已經十去其九了。

    「陽兄!你怎樣?」急忙飛身到身側的玉長恨問道。

    陽瀚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葉天身前的那桿長槍,就是那桿長槍,剛剛爆出一股偉力莫名其妙地將自己無聲無息地砸入身後的戰鬥中心。

    眾人看到陽瀚的表情,心中奇怪,一起順著他的目光向葉天的方向望去。此時的葉天又已經昏迷,但仍然懸浮在空中,而在他前面三尺處,一桿長槍筆直豎立。令眾人驚恐的是,長槍之上,泊泊威嚴散出,雖然平和,但卻讓人只覺自己在這桿外形普通的長槍面前就是螻蟻,而這桿長槍,就是支撐天地的擎天大柱。

    身體雖然一切如常,但每個傳說境的心靈都在不由自主地戰慄,只恨不得立即匍匐在地,對其膜拜。

    眾人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登時羅剎與唐絕臉上顯出喜色,而陽瀚三人則面色慘變。

    「何方高人?為何出手阻攔晚輩行事?」陽瀚對著高空高呼。

    「你等離去吧,本尊不願破了多年未開的殺戒。」浩蕩的天音憑空而起,就如在耳邊說話。

    本尊!陽瀚三人大吃一驚,果然!此人竟然以本尊自稱!而此時燕南天與五行掌門玄玄子也渾身狼藉地自遠處趕來,驚疑地望著空中的長槍。兩人顯然劇鬥得旗鼓相當,而看兩人的神色,像是對這邊的經過瞭如指掌。

    「既然前輩將此人保下,我等就此離去!」玄玄子最是知機,一見情勢不可強為,立即告辭離去。而陽瀚三人則猶豫起來,昏迷的葉天就在眼前,生之血脈也即將到手,這時卻要自己放棄到嘴邊的肥肉,說什麼三人都不甘。若是平常事物,身為至高無上的傳說境自然能不縈紆心,可這生之血脈,卻是整個世間唯一之存在,而其作用不僅能為自己補益天道修為,更能平添自己即將到大限的壽元,這樣的瑰寶,任誰也不會輕易捨棄。

    「前輩,您所護之人方才殺了我一兒一孫,晚輩必須為自己兒孫報仇。」牙一咬,陽瀚道。而玉長恨與上官風雲則只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為難。

    沒有回應,長槍凝立空中,只維持著葉天的身體不掉落。只是那股淡淡的威壓逐漸加重,似乎隱隱有了絲怒氣。

    上官風雲與玉長恨只覺得心驚膽顫,自知不可匹敵的上官風雲長歎了口氣,也沒說話,轉身就走。

    「陽兄,走吧!」玉長恨雖然心中恨極,但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向陽瀚勸道。

    「不行!此子不得,如何去我心中之恨?」陽瀚面色一狠,在虛空中一跺腳,決然衝向葉天。

    燕南天靜立一旁,若有所悟,冷笑著看著陽瀚衝上,並不阻攔。

    「執迷不悟!」長槍突然倒轉過來,橫在空中,槍尖直指衝過來的陽瀚。

    「元陽巨斧,鎖殺。」陽瀚赤紅雙目,巨斧狠狠砸出,無比凝練的天地之力衝殺向長槍。

    「敢對本尊說殺!」長槍尖的空間突然一陣抖動,若不可覺的力量自槍尖暴射,自陽瀚的「鎖殺」上一穿而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陽瀚,就從陽瀚的身體上穿出。

    咕嘟——

    衝上來的陽瀚突然一滯,眼神中充滿了憤恨與不甘。也許是對兒子和孫子的仇未報,也許是生之血脈即將到手,也許兩者都有。不過這一切對此刻的他,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他的身體已經隨著胸口一個突然出現的洞而失去了所有生機。此時的他,離長槍僅只三寸之遙。

    陽瀚的屍體垂直掉落,但一具死屍已經沒人在乎了。羅剎與唐絕還有唐大帶著幽一起來到葉天身邊,幽將即將往下落的葉天接住。而那桿長槍也快朝著高空離去。

    「多謝前輩相救之恩!」唐絕朝著高空遙遙拱手。

    「咦!」

    一道黑影自遠空倏忽即至,一到唐絕羅剎等附近便停了下來,是一個天庭飽滿,身材修長的老者。老者身子剛一停下,出塵的氣息便自他身上透了出來,充滿了仙韻。

    「師兄!」「師父!」唐絕與唐大一見來人,喜出望外。

    「怎麼回事?」感應到四周空間的天地元氣劇烈震盪,顯然這裡剛生過慘鬥,而且根據這些殘留的元力來看,修為絕不在人王之下。而眼前的唐絕與羅剎還有唐大居然都受了重傷,而且一旁還有一個人尊級的高手。老者緊皺起眉頭問道。

    老者是逍遙宮已退隱的唐衍,一直在閉死關參悟天道,今天他突然心血來潮,感應到徒弟傳來危機警訊,還以為凌霄宮有覆滅之危,馬上循著唐大的警訊而來,卻遇到了這番局面。

    「說來話長,師兄還是先看看這小兄弟吧!」幾人落地,唐絕苦笑著指了指昏迷的葉天。

    「生之屬性?」唐衍目光一掃,望穿本源,身子微震,恍然有所悟。他立即回過頭來厲色對唐絕與唐大道:「你們為了一個生之血脈與人大打出手?你們想幹什麼?逍遙宮門規你們難道忘了?」

    唐大在師父的這一厲聲責問中惶恐不已,唐絕則忙道:「師兄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要吸取生之血脈,而是在保護他。」

    「保護他?」唐衍臉色稍緩,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又變,沉聲道:「生之血脈總是個禍害,我們凌霄宮不覬覦他的精血,卻也不要被他捲入天下紛亂當中。你們隨我回去!」

    「可是……師父……」唐大忙要阻攔,卻見自己師父一甩袖,冷冷道:「不用多說,三百年前,我凌霄宮為一人遭大難,三百年後的今天,我們凌霄宮對這樣的事更承受不起。你們跟我走!」

    說著也不管唐絕與唐大的反應,長袖一揮,竟然將唐絕與唐大同時帶起,憑空消失。

    「這老頑固,怎麼連給人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還將我們當成了空氣,豈有此理!」幽目瞪口呆,恨恨道。

    「無妨,我們先回魏都吧!」燕南天淡淡一笑,對羅剎與幽道。

    「什麼?龍王山海城一戰破韓軍,斬元陽府主?」

    「哈哈哈……沒錯!」

    驚天的消息以魏國為中心迅播散:龍王在山海城外與元陽府、玉家、上官家三大勢力聯軍決戰,破百萬大軍,滅三脈精英,並將元陽府主與上官家第二號人物上官雲斬殺,玉家家主玉離天落荒而逃。最後天地變色,龍王在傳說境存在的天威下安然得歸魏都。

    魏國沸騰了,天元沸騰了,連玄清各大勢力中都迅傳開了這條消息,人人驚震。

    「連元陽府陽昊這人王都被他殺了!還是生之血脈!天元這場好戲怎麼能少得了我李逍瑤!」清風山上,一個身穿月白長袍卻掩飾不住玲瓏身軀的美艷道姑若有所思,笑了起來。

    「祖父要出山?」一座普通的小院中,一個青年對一個老者問道。

    「呵呵,你也想去?」

    「是!」青年笑道,「我懷疑這個人是我一個朋友。」

    天元西邊某個城中,城中之人似乎與外界完全不同,在此地,無論男女,每個人都是身穿黑衣,背負長劍,而且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是滾滾浩蕩,就算是十二三歲的小孩,身上也透著堅不可摧的氣質。

    城中某處建築大堂內,全部由質地堅密的青雲石築造出的寬闊大堂此刻有數十個背負長劍的黑衣人仰頭肅立,有老有少。最上方站立的,是一個面容硬朗,不怒自威的中年。

    「生之血脈終於再現了,此次此人,絕不再容他人染指,誰去將他帶過來?」中年人說話字字鏗鏘有力,每個字中都蘊含著堅定的決心。

    「我去!」中年人話音剛落,一個瘦削青年越眾而出,有些蒼白的臉似乎大病初癒的樣子。

    「嗯!」中年人點點頭,神色還是一如先前的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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