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勢力中的其余精英臉色開始難看起來,在他們心中,七大諸侯若不是一直托庇於拜天大帝的威嚴之下,區區由武宗為王的七大諸侯國早就被己方六大勢力給一口吞下去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們來坐擁大好江山,而自己等然勢力只能然世外,偏安一隅。所以,一直以來,六大勢力都在明裡暗裡地找諸侯國子弟的茬,目的就是羞辱對方,一洩心中怨氣。
料不到的是,這次甲子大會默契齊來的自己等人居然接連被諸侯王子弟所擊敗,最令人氣憤的是,還是一敗塗地,連對方的汗毛都沒傷到。
一個個少主或門派世家中的青年翹楚怒了,最先忍不住的是一直在角落被陽辰拉住的玉修羅。
玉修羅的脾氣從來都不好,專橫暴戾,嗜殺成性,與凶殘狠辣的陽辰正好湊成一對,但與陽辰相比,他遠遠不夠深沉狡詐,可以說,他沒有心機,有的只是沖動。
殺氣騰騰的玉修羅一沖到台上就怒喝道:“諸侯國中,還有誰?給我來送死!”不得不說,玉修羅確實是個殺星,暴怒中從他體內激蕩出來的殺氣蒸蒸騰騰,隱隱間居然也有了唯我獨一的特殊氣勢,這是成獨我氣的征兆。
沒有人應答,但有一個人卡嚓卡嚓地走上了台。
“楚王之徒,吳起!”來者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無情,身材頎長,肩膀寬闊,整個人看上去並不魁梧也談不上壯,但他隨意站在那裡,自然而然就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同時,他的身上也散著殺氣,但他的殺氣與玉修羅的又不同,少了份暴戾,多了份慘烈與果敢,而且還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顯得他好像剛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樣。
“很好!我從你身上聞到殺氣和血腥味了,我很喜歡!”玉修羅如潤玉的俊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嗜殺的人最感興趣的往往就是同類。
吳起沒有說話,清澈的雙目隨意地盯著地上,對玉修羅一眼不瞧,仿佛他的對手不是對面的玉修羅,而是他腳下那塊青雲石。
而玉修羅也並未對吳起的不理表示不滿,自顧自地說:“你殺過不少人,我可以感覺得到。但我們不同,你殺人很痛苦,我殺人卻很快樂。所以,我們兩人的殺戮修為,你要不如我。”
吳起還是不說話,怔怔地看著地上。
“嘿嘿!早就聽說過你吳起殺神之名,我一直想知道,如果我們兩個相遇,到底會誰殺了誰?是你殺神殺了我殺星?還是我殺星殺了你殺神?”玉修羅舔了舔舌頭,臉上殘酷的笑容更濃了。“現在,終於要知道了!”
“你話很多!”吳起終於開口說話了,他那散亂的眼神漸漸凝聚,然後清澈的雙目開始變色,一絲絲血紅自那瞳孔向四周眼球擴散,黑白分明的雙眼立時變得一片赤紅。
“那又如何?”玉修羅有些生氣,似乎不喜歡有人說他話多。
“話多的人命短!”說完,吳起猛然抬頭,血紅的雙目盯著對方,隨著他目光的照射,一股恐怖到令人心碎膽裂的殺意筆直地沖向玉修羅,與之一起的還有吳起本人。
“玄玉裂天!逆天一擊!”玉修羅似是早有所料,就在吳起抬頭剎那,他的體內已經響起了鏗鏘之聲,同時一雙手在虛空一旋,一個如意虛影自他懷抱中沖出,帶著瘋狂的殺意和玉修羅瘋狂的笑聲,閃爍著飛向沖來的吳起。這個如意時實時虛,仿佛穿越在空間縫隙中,帶著無匹的神力,仿若神物。
高台之上,一直冷眼旁觀的諸侯再次變色。“玄玉裂天!這小子居然用玉家的禁忌絕學玄玉裂天,他瘋了不成?難道不怕爆體而亡嗎?”
“在吳起那小子的血魔殺下,除了玄玉裂天,老家伙你還能想到什麼?”齊王與韓王兩人臉色凝重,不只是他們,連趙王也是如此,只有魏孤離老神在在,燕南天則還是神情淡漠。
“真沒想到,他們三人居然都有了獨我氣,嘿嘿,後繼有人啊!”魏孤離如是說。
主動出擊的吳起渾身都激射著金光,金光之上,詭異地還帶著絲絲血色,整個人在空中與抱著虛實如意沖來的玉修羅撞上。
化身為魔,吳起此刻臉容猙獰恐怖,真的就像一個惡魔,無數人見之悚然動容。
魔性大的吳起好像失去了理智,比瘋狂的玉修羅還要瘋狂,居然以肉身直接撞上了那可碎天也可裂天的如意。
次次次次次……
甫一接觸,吳起的身體登時出好似瓷器破裂的聲響,無數道血線從他體內噴射而出,他的身體立時如受凌遲刀剮,慘不忍睹。但置身其中的吳起絲毫未覺,而是更加瘋狂地對著如意猛烈撕扯,如同猛獸撕裂食物。神物般的如意好像真的在被什麼饞食,在吳起的撕扯下居然迅減小。
玉修羅臉色蒼白,但眼中盡是殘酷的笑,瘋狂道:“哈哈,殺了你,成為我晉升武宗的祭禮吧!如意斬——”
與吳起僵持住的如意陡然一震,像有靈性般在虛實間切換,然後一下橫掃向吳起。
“啊!如意斬!傳說中武宗借此可斬傳說級存在的不世絕技,玉家至高無上絕學!”人群中,有人驚呼。
“啊!吳起危險了,據說如意斬出,生死立判!我諸侯國將有天才隕落!”
“要不要出手?”魏孤離終於正色,問向旁邊的燕南天。
“生死自負。”燕南天淡淡道。
“啊——”渾身浴血的吳起仰天長嘯,這一刻,他身上的金光幾乎全被血光淹沒。
“殺——”短促的低喝,吳起整個人登時化為一道血光,以暴漲到出所有人感知的度穿過面前的如意,連帶穿過目露恐懼的玉修羅。
“不——”玉修羅驚叫半聲,隨即像是被什麼卡到喉嚨,聲音戛然而止。一團團血霧從他身體內冒出,像是體內的血液在被蒸一樣,幾個呼吸之後,玉修羅倒地。
雙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再度回復黑白清明的吳起,身上令會場內武修都感到死亡威脅的氣勢縮回體內,此刻,他滿臉血污,冷冷看了眼地上的玉修羅,說道:“我說過了,話多的人都命短。”
晃了幾晃,吳起也是一頭栽倒,但就在此時,吳起身邊泛起一陣空氣的漣漪,一個須皆白的高大老者猿臂一伸,將吳起即將倒下的身體接住。
“師父!”昏死之前,吳起吐出兩個字。
與老者一同出現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如他般憑空出現在倒地的玉修羅身前,此人面如冠玉,光滑得沒有一點皺紋,但蒼白的頭和滄桑的眼神,卻顯示著他年事已高。
來人手腕一抖,地上一動不動的玉修羅被他吸在掌上,然後回頭看著接住吳起的老者,臉色難看地笑道:“楚行狂不愧為七王之,名師果然出高徒!他的修為恐怕也是三天才中第一了,嘿嘿,卻被我玉家玄玉如意打得無再戰之能!”
楚行狂狂傲一笑,並未說話。掃了眼高台上淡然的燕南天,然後不聲不響地帶著吳起憑空消失。
“老匹夫,休得意,兩年之後,天品大會,我們再決高下。”提起玉修羅的老人也身形一晃,微怒的聲音還從天際遠遠傳來。
兩個老者來得快去得也快,直到那句“再決高下”的話飄飄傳來,會場的觀眾才一個個從吳起與玉修羅的慘烈戰斗中回過神。
“啊!剛剛那兩個是誰?好神通廣大,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
“楚行狂?七王之?那……那是楚侯王!楚王也來了,還有和他一起出現的老者,好像是玉家家主玉離天,哈哈!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
“六王齊聚,恐怕秦王也在暗中吧!這次甲子大會我能來此,真是天大幸事,不枉此生了!”
觀眾席上,高*潮迭起,不只是因為那乎預料,可望不可即的戰斗,而且隨著一個個神龍見不見尾的級人物出場,讓整個甲子大會氣勢越來越磅礡壯闊。七王齊聚,傳說中只有拜天大帝每隔二十年相召才會有的事,居然在這次甲子大會上聚。
演武台上,良久無人。還為出手的精英子弟一時陷入了沉默,特別是六大勢力中人。連續三場比賽,一輸再輸,最後一場,玉修羅生死未卜。毫無疑問,這對六大勢力中人的士氣是個沉重的打擊。
觀眾席上武修的熱情開始隨著演武台的空白冷卻下來,他們期待著下一位的出場。終於,在眾人期盼中,一個一身白衣,身材修長,但長相十分普通的少年緩步走上台來。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的上台並不像之前的六個人般不同凡響,相反,他就像一個普通人,沒有一點讓人覺得不簡單的感覺,就這麼自然而然站定在台中。
“龍——魏侯王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