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雄偉的都城,厚重堅實的城牆猶如一道連綿不斷的長城,氣勢磅礡。遠眺看去,都城之內一座座城樓規模宏大,形象壯觀,巍峨凌空,給人一種俯瞰天下的強勢。
城內正中心的金鑾殿中,一個身穿黃袍的中年人隨意地坐在龍椅上,一頭漆黑的長隨意飄散在肩頭,古銅色的臉膛,長眉入鬢,鼻直口方,一雙漆黑的眼睛攝人心魄,不過最讓人震撼的是他身上隱隱流露出來的氣勢,絕倫的霸氣,睥睨天下的雄姿,讓人心中不期然地自動生出敬仰膜拜之心。
在中年人的下,一男一女分坐一方。男的是一個須皆白瘦骨嶙峋的老者,堅硬的皺紋爬滿了他那蒼白的臉,依稀可以看出老者的冷峻無情,只是他這副沒有血色的面孔實在太過僵硬嚇人,像是剛剛從墳墓裡被人掘出來的一樣,配上他那雙空洞無神的死灰色眼睛,讓見者倒吸口冷氣,只覺鬼氣森森。
在猶如殭屍的老者對面,卻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一個端莊嬌艷的婦人端坐在旁,白衣勝雪,明眸皓齒,儀態萬千,艷麗不可方物,恍若仙子。令人見之心曠神怡,如處仙境。
「生之血脈,桀桀桀,真讓老鬼我嘴饞哪!桀桀桀。」老者伸了伸舌頭,不見開口說話,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憑空響起。
「老鬼你不要輕舉妄動,那小子可是出自天心,你以為天心那幾個會不知道他是生之血脈?你可不要忘了天心的規矩。」一旁的絕美婦人輕啟櫻唇,銀鈴般的聲音沁人心田。
「嘿嘿!天心,我早就想動動了,正好把那一個也一併抓來好了!」被稱為老鬼的老者翻了翻眼瞼,陰森森地道,語氣中略帶恨意。
「哼!你這麼有能耐,那你就去好了,到時可別再叫玄帝出手相救!」絕美婦人不屑地冷笑。
「哼!」老者悶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老鬼你不用心急!」一直靜坐一旁霸氣凌然的中年人微微笑道,「現在那個小傢伙還太過稚嫩,給你也沒多大用處!耐心點!」中年人說完微微抬頭,一雙神目望向遠處,好似望穿了時空,神秘的笑意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大嶺山的虛空上,原本空空蕩蕩的空間突然泛起絲絲漣漪,一個面如兒童紅光滿面的白鬍子老頭憑空出現,洞若觀火的雙眼朝著空中某個方向斜睨了一眼,玩世不恭的臉上微微蹙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這次好像玩大了!」
在一個隱秘的山洞深處,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一個人如同一條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如果洞內有光就會有人看到,這個人渾身都在顫抖,臉色蒼白,臉上因為痛苦而顯得扭曲,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突然,地上的人抖動了一下,過了許久,他才以一種異常緩慢的度翻過身子,仰面朝天,平躺在地上。
此人正是葉天,從木軍手下逃走後,他強撐著重傷之體,繼續在層層疊疊的逍遙宮高手身邊潛匿,一連十多撥隊伍,哪怕葉天有節奏感應這樣的級感應能力,但應付一個個武感驚人的武師,葉天在精神力的消耗上還是不堪重負。就在他險險躲過逍遙宮的重重搜索後,他艱難地來到一處他早已現的極為隱秘的山洞內,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地上,昏迷過去。
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七天,七天之後,等葉天再次醒來,他原本就足以致命的重傷由於七天的昏迷更是傷上加傷。此時,就連一向樂觀的葉天也暗暗叫苦。他現如今的身體,真的已經到了壞死的地步,丹田內空空如也,經脈萎縮,原本就出現了裂紋的經脈此時更加破敗,劇烈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如同潮水般襲至大腦,讓葉天感到有隨時再次昏迷的可能。
經脈七天沒有受到真氣的滋養,身體也有七天沒有能量補充,葉天感到此刻自己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長吸了一口氣,葉天細細感受著一潭死水般的體內,努力地尋找著一絲氣機……
一條羊腸小道上,兩個氣息驚人鋒芒畢露的青年和一個氣喘吁吁的肥胖青年正朝著不遠處的大嶺山趕去,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四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光彩,與眾不同的是,肥胖的青年此刻眼中閃動的是仇恨的光芒。
「哈!這不是浪家三公子浪羽嗎?好久不見啊!怎麼樣,最近沒被人打成爛泥吧?」調侃的聲音突然從斜刺裡傳來,一個羽扇綸巾風度翩翩的青年從不遠處緩緩行來,臉上儘是調侃的笑容。
聞言的肥胖青年臉色一變,沒有作聲,被人揭起心上的瘡疤,浪羽臉漲得通紅,看向大嶺山的眼光變得更加怨毒。
「慕容傲,你說話小心點!」與肥胖青年同來的另外一個身材頎長長相頗為英俊挺拔的青年冷冷地道。
「喲!」莫容傲一敲折扇,裝作這時候才看到浪羽身旁的青年一樣,嘻嘻笑道,「這不是浪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嗎?請恕少爺我眼拙,居然把您給忽略了!剛剛還以為你們兩個是浪羽的跟班呢!」
浪家三人,浪沉、浪勇、浪羽,雖為家中同輩,但由於父系各不同,因此平常暗地裡沒少較勁,慕容傲也是四大家族中慕容家的後起之秀,對此十分清楚,因此常常挑撥逗樂。
「哼!」浪勇顯然和這個裝模作樣的慕容公子打交道已久,並沒有像浪羽一樣惱羞成怒,而是輕哼一聲,不再理睬慕容傲的冷嘲熱諷,率先抬步走向前去,在他的帶領下,與他同行的另外兩個兄弟也沒有再吭聲,居然難得的行為一致起來。
看著離去三人的背影,一直笑容和煦的慕容傲臉色陡然一冷,陰沉沉地冷哼了一聲,朝著大嶺山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大嶺山東面山腳下,李師弟和雲師兄還在若無其事地喝著瓊漿玉露,一個輕啜一個豪飲,在他們不遠處,已經有了一個由十幾個酒罈堆積起來的小堆了。驀地,兩人若有所覺地抬起頭,往向東面。
「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白公子大駕光臨,尋花我有失遠迎啊!」說著李師弟二人長身而起,笑對前方。
朦朧的霧氣中,一條模糊的白影漸漸走近,這是一個皮膚白皙得讓許多女子都會嫉妒的十五六歲少年,不僅皮膚白,連全身都白,白眉白,白色勁裝,加上一張白到冰冷的臉,清冷孤傲的氣質躍然而上。白家公子白知秋,玄清四大家族之的家族子弟,更是連白家都感到驕傲的天才人物,十歲修武,十一歲成為武者,十二歲成為武士,十三歲成為武師,兩年之後,成為高級武師,現在又過了一年,不知道他的境界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不過以他的天才,就算不到武宗也已離之不遠了。這樣的修煉度,就是整個天玄大陸也找不出幾個出來。對於這樣一個人物,就算一生眼高於頂的逍遙宮少主李尋花也心悅誠服地讚歎。
「葉天在裡面?」白知秋冰冷的臉上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面對擁有整個實力滔天的逍遙宮作為後盾的李尋花,居然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一旁的雲空師兄臉色一變,微顯慍怒,不過李尋花居然沒有在意,而是臉色不變地點頭笑道:「不錯!他確實在裡面。」
淡淡點了下頭,白知秋惜字如金,不再多說,逕直朝著山裡走去。
「且慢!」李尋花突然出聲阻止道。
「怎麼?」白知秋轉過身,冰冷地盯著他。
「白公子不要誤會!尋花只是想提醒公子,葉天可是天心學院出來的,想必白公子知道天心學院的規矩,如果白公子此時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麼恐怕這次就不能出手了。」
「哦!」白知秋淡淡應了聲,還是轉過身,逕直朝著山裡走去。他絲毫沒有在意,在他轉身時李尋花眼中閃過的滿意。
就在這天,四方雲集的近百武師強者紛紛趕到,齊齊撲入了原本就有萬千逍遙宮門人的大嶺山中,搜尋著葉天其人。逍遙宮對此的態度非常耐人尋味,並沒有對一個外來的武師加以阻止,相反,在一個信號的召喚下,絕大部分正在拚命搜尋葉天下落的逍遙宮門人被召回了逍遙宮或者遣散到原本的來處,只留下了數個在門內舉足輕重的強者。李尋花和雲空就是其中的兩個。
隨著逍遙宮對門人的召回,綿延百里的大嶺山總算冷清了許多,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因為玄清帝國正還有無數的強者正迅地趕來,真到了全部聚齊的時候,恐怕就算是綿延百里無邊無際的大嶺山也會被每人一腳踩成平地,到那時候,除非葉天有上天入地之能,否則不會有一毫像如今這樣安穩躲藏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