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幾人身形一震,驚詫的看去,便見歐陽亦宗那白衣勝雪的挺俊身姿,如神謫般緩緩而入,身後緊跟的羅列,帶著一小隊親衛,氣勢洶洶的湧了進來,晃眼之間,那森冷的刀鋒便霍然抵上了五人的喉嚨。
「你們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夜襲宗人府,劫持朝堂要犯。難道你們不想活了嗎?給本王統統抓起來!」男子俊臉微含薄怒,冷厲的眸子,幽深無底,冷冷的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流錦焦灼的臉頰上。
「王爺,求求您放了他們。他們只是來看看奴婢而已。奴婢不會……」
「放了他們?難道你想讓本王多來幾次貓抓老鼠的遊戲嗎?一群有勇無謀之輩,定會不甘的捲土重來。下次,若落在右相的手中,你們很快就可以去閻羅殿團聚了。」歐陽亦宗眸光一寒,忿忿的打斷了流錦未完的話。
「歐陽亦宗,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錦兒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肯放過她!今日我薛景睿就算是死,也要把錦兒救出去。」薛景睿憤恨的看著面前陰鶩無情的男子,堅定不移的說道。
「救出去?你能把她救到哪兒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難道你想讓錦兒跟你四處東躲西藏,日夜擔驚受怕,一輩子不得安寧嗎?本王絕不會讓她從本王的身邊溜掉。她還要贖罪的不是嗎?」歐陽亦宗冷冷嗤笑一聲,不以為然的反問道。出口的話,是那樣的決絕無情,心中卻在肆意的叫囂著,無論如何,他都絕不會讓她離開他。此生,痛也好,苦也罷。他絕不會讓她走出他的生命。因為,他不能沒有她。
「就算是再苦再難,也好過在此等著被你斬的好。我們一定要救錦兒姐姐出去。」君嫣狠狠的剜了歐陽亦宗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那本王就看你們怎樣把人救出去。羅列,抓起來!」氣氛越的凝重,劍拔弩張的兩方,在歐陽亦宗的一聲命令之下,迅出手,一場激烈的打鬥一觸即。
狹窄的牢房,頓時亂成了一鍋粥。短兵相接,勢不可擋,歐陽亦宗和薛景睿也打得難解難分。森冷的刀光,晃過流錦的驚駭圓睜的眸子,流錦大聲的呼喊起來:「住手,你們不要打了。快住手!」
一個親衛受掌撲倒而來,眼看就要砸到焦灼的流錦。紫櫻身形一側,一把拉過了驚慌失措的流錦。
「小姐,你沒事吧!」紫櫻扶住流錦站定,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你們住手,不要打了好不好?」流錦向紫櫻搖了搖頭,繼續大聲的呼喊著,制止著。可是,亂成一團的兩方人馬,哪裡有人搭理她?
流錦眼圈一紅,緊緊咬住唇瓣,氣惱的跺了跺腳。眸光驟然落在紫櫻手中的長劍上,一咬牙,流錦趁紫櫻不備,突然抽出了那把長劍。
「不要再打了!」流錦使出全身力氣吼了一聲,長劍一斜,架上了自己的纖長的脖頸。
「錦兒!」時不時關注著流錦的歐陽亦宗,見此不由大驚,大掌一縮,收回了手中的碧游瓊宵。
「都住手!」男子暴喝一聲,飛身向流錦身旁掠去。眾人得令,頓時收住了手,面面相覷的看向臉色暴戾的歐陽亦宗。
「錦兒,你這是作甚?」薛景睿循聲望去,心下一驚,焦急的質問。
「你們不要打了,薛大哥,我不會走的。我不想拖累他。你們走吧!我求求你們了。如果你們為了我,出了什麼事的話,我會更加痛苦的。」流錦淒楚的目光,霧氣藹藹的看向薛景睿,哽咽的規勸道。
「錦兒,我怎麼可以把你丟在這裡呢?你會死,會死你知道嗎?」薛景睿悲憤難耐,俊逸的臉上滿是悲痛和失望。
「我不怕,他若想讓我去死的話,那我去便是,薛大哥,一切都自有定數,我認了。」流錦霧氣氤氳的眸子,直直對上男子幽深無底的瞳眸,而後痛苦的合上眼睛,緊咬住唇,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唯有那濕潤的睫羽,微微的顫動著,剪留下細微的光影。
歐陽亦宗深深的凝望著流錦堅毅的臉頰,心中的疼痛就那樣一不可收拾。嘴角輕抽了抽,歐陽亦宗沉聲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走談何容易?」
說罷,歐陽亦宗諱莫如深的一笑,緩緩向流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