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奴婢只求你能放過他。」流錦抽離那依舊讓她貪戀,迷醉的懷抱,酸澀的眸,卻沒有絲毫的淚意。原以為她定不會如此容易的克制住眼淚,可再次回到他的身邊,已是百轉千回般,恍如隔世。她不想再為他哭,亦不想再為他心動。也許,他真的不是她此生賴以托付的良人。她看不清他,他那懷抱熟悉的溫暖,如今竟會繁衍出一絲絲的不安和忐忑,讓她措手不及,正如他那樣對她一樣,讓她深深的痛,暗暗的傷,久了,也許就不會再奢求,再眷戀。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啊!如果可以,她寧願她依然只是一個卑微的婢女,一個他討厭猜度的婢女。
「錦兒!對不起!」男子心如刀割,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什麼。深邃的瞳眸癡癡的凝望著面若冰霜的淡漠女子,那邃燦的眸底,清晰可見的是千絲萬縷的柔情愧意,他的錦兒,他深愛著的女子,卻不得不利用的女子,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呢?就讓他用餘生的所有時光,好好的補償她吧!
「王爺!其實就算您明說,您身上的蠱毒,奴婢也願意為你移除,即便要了我的性命,也絕不後悔。可是,您明知道自那次去爍星朝的路上,您因襲擊而中毒昏迷,我深深自責於沒有將那芹葉鐵線蓮的粉末帶在身上,所以從此便再也不敢離身,而您竟然對文洛下毒,然後我自然會用香囊中的藥粉救之,之後,你極力撮合我們二人,終於皇后壽宴之上,你請旨賜婚,一面麻痺皇后一黨,一面又稱左相過府之時,故意鞭打於我,讓左相知道我的身世,左相三天不,定是你迷藥所致,所以,一切的精彩表演,自然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您做到了。王爺,謀決天下,您做的很好。奴婢現在別無所求,只希望您能放了他,他如今已一無所有,對您構不成任何威脅了,王爺,奴婢從未求過您什麼,就請看在奴婢不恨不怨的情份上,放過他吧!」女子抬眸,輕柔的嗓音,敘述著他所有的謀算,最後道出了唯一的要求,她可以不恨他,不怨他,因為,她不想再在乎,不想再留戀。真的不想了。所以連帶他眸中那從未顯露過的柔情深意,亦無法再掠入那雙清泉般明亮婉澈,水光盈盈而爍的眸子。
「錦兒!你全都明白,我一直都知道,你瞭解我所有的用意和計劃。對不起,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諒我,以後我自會拿所有的時光來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只希望,你能設身處地的為我想一想,有些事,我雖萬般不願,卻非做不可。至於他,我可以不殺他,亦會力保他不會被判死刑。錦兒,你說過永遠不會放開我的手。所以,你只要像以前一樣,靜靜的待在我身邊就好。」男子蒼然苦笑,心痛的無以復加,可她那句不恨不怨,卻讓他更加的愧疚和自責。同時,一股惶恐和不安頃刻便襲上心頭,只有心灰意冷,不在乎了,才會不恨不怨吧!薄唇微勾,歐陽亦宗緊鎖著流錦的黑瞳,夾雜上一抹痛色和自嘲的笑意,無力的搖,卻讓星目,泛出一絲微紅。他一直認為,她對他也許會有一丁點的理解,她也許會明白他的苦衷,所以即便對著她的淚,他再自責,再愧疚,也曾一直抱有一絲微弱的期望,他期望事情生以後,她能理解包容他。可是,也許那亦只是一種奢求……
「王爺,您認為我們,還回的去嗎?」女子仰著絕美的臉頰,媚眼一彎,突然笑了,那抹淺淡的笑容,雖然淒婉牽強,卻依舊嬌美動人,霧氣瀲灩的眸子,越的氤氳欲滴,可始終沒有落下一滴晶瑩。歐陽亦宗,我不會再為你哭了,真的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