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真的準備去邪尪山?不是老夫嚇你,此去當真是凶險萬分,難道你不怕嗎?到你身置險境之時,便後悔晚矣!」大夫安置好昏迷的妙韻,背起藥箱,腹疑的看著眼前美麗如天仙的女子,最後一次規勸道。
「當真要去,無論如何,流錦都不能看著姐姐淒然病逝。哪怕只有一點渺茫的希望,我也要試一試。如果此次有去無回的話,也是流錦命該如此。為了姐姐,流錦斷然不會後悔。」流錦噙著一抹笑意,眸中卻泛著氤氳的霧氣,她一定要救回妙韻姐姐,哪怕以身犯險,她亦在所不辭。
「嗯!天色還早,此去宜早不宜遲,你趕到青魚河時,應該還有最後一艘客船,快去吧!我怕來回四五天的路程,你姐姐有可能堅持不到,姑娘,一切小心啊!」大夫被流錦對妙韻誠摯的感情所感動,美麗,更有情有義,還頗具膽識,此女子當真不錯!
「謝謝您!這幾日還勞煩您多多照顧我姐姐,一定要讓她堅持到我回來。」
「老夫自會盡最大的努力,一切就看天意吧!姑娘保重!老夫先行告辭了。」
「您老慢走。」流錦感激的對那大夫,福了福身,見他拐進了樓梯,便急忙奔進了屋子。
「趙婆婆,妙韻姐姐就拜託你了。我先走了,等我回來。我一定會求得邪醫,救回姐姐的。」流錦雙眸潮濕欲滴,卻固執的凝住那縷縷晶瑩,沒有落下。
「錦兒姑娘,老婆子謝謝你了。你一定要回來!」趙婆婆聲淚俱下,想她風風雨雨過了一生,竟又遇到了一個和她家小姐一樣美麗善良的女子。
「我一定會的。」流錦深信不疑的回道,走到床邊為妙韻掖了掖被角,含笑睨了膩那緊合雙眸的臉龐,扭頭出了房門。
「韻兒。此生你拜得此女為姐妹,當真是你之大幸也!好姑娘,你一定要回來。」趙婆婆目送著那抹婉秀卻愈漸高大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小姐!你的仇終於快要熬到頭了,如今咱們家宗兒的聲勢越來越強大,總有一天,老奴會讓所有的真相大白於天下。……
流錦出了客棧便向青魚河跑去,轉念一想,歐陽亦宗今早匆匆忙忙的離了府,自己若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必會讓他擔心,可是,去邪尪山的事情,一刻也耽擱不得,細細想來,也許他派的暗衛正跟著自己,自會向他報告她的行蹤,所以也就不再多想。一路疾奔便到了青魚河。
其實流錦猜的不錯,一直以來,暗水便替代了暗木,暗中保護著流錦,早上那幾個尖酸刻薄的丫鬟私下侮辱流錦的話語,他自然也聽見了。於是嫉惡如仇的暗水,便在暗處凌空飛射出三顆石子,把那三個丫鬟的嘴,給打的像豬八戒的嘴一樣,腫的有三寸高,也算是為流錦出了一口惡氣。
渡口的人不是很多,午後最後一艘渡岸的船,穩穩的停泊在河邊。
「姑娘,要過河嗎?」擺渡的老人,抽著旱煙袋,向流錦笑道。
「是的,老人家,我們能快點走嗎?我有急事,耽擱不得的!」流錦跳上船,央求的凝望著老人。
「好吧!姑娘美若天仙,若老頭子不應了你,豈不是要得罪天仙。走吧!開渡嘍!」老人風趣的笑道,把煙袋往腰間一別,亮開嗓子吼了一聲,便撐起桿,劃起了小船。
河中碧波蕩漾,午後明媚的陽光灑在水面上,隨波搖曳起點點碎玉般的璀璨金光。清澈的河水宛如一塊無暇的翡翠,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可這一切美麗的景物,在流錦的眼中卻完全變了味道。船身搖曳,飛快的行駛在水面上。流錦只覺的頭暈目眩,幾欲屢屢跌倒,那蕩起波紋的水面,就像是她大腦中被攪得七葷八素的神經末梢,一個字『暈』。沒一會兒,這暈便開始昇華。流錦手腳涼軟,沒用過午膳的胃,像被一支利器攪戳著一樣,悶痛作嘔。
「嘔……嘔……」流錦忍不住了,搖搖晃晃的奔到船頭,一個勁兒的吐了起來。
「姑娘!暈船了吧!這滋味可不好受哦!吐吧,吐完就會好些的。」擺渡的老人憐惜的看著被折磨的珠淚欲滴的天仙女子,頗有經驗的說道。
「嘔!嘔……」胃中無盡的翻攪揪戳,流錦把肚裡的黃水兒都吐了出來。酸澀的眸中,竟滴下幾點酸楚的淚珠。
良久,吐無可吐的流錦終於止住了嘔吐,癱軟在船頭上。暈暈乎乎的,也不知行了多久,等流錦渾渾噩噩的下了船,太陽也漸漸墜入了蒼茫的西山。
頭重腳輕的流錦,艱難的挪著步子,進了一家客棧,小二剛把她安排進房間,她便一頭紮在了床上,酣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