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濛濛亮,流錦懶懶的翻了個身,只覺得夢中身邊的暖源突然被抽離,讓她有些不適。緩緩睜開眼睛,只覺雙目又澀又痛,舉目環顧了下四周,熟悉的景物映入眼簾,昨夜她明明在假山石洞裡哭的昏天暗地的啊,怎麼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呢?夢裡好像有個溫暖的懷抱一直緊抱住自己,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自己昨夜夢遊了?
昨夜……昨夜那傷人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流錦的心一陣抽痛,原本已傷痕纍纍的那顆心,竟然還可以出第二次支離破碎的聲音。抬頭向窗外望了望,此時的天色像流錦的心情一樣,灰暗的沒有一絲光彩。
心中像是被堵上大團大團的棉花一樣,悶痛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流錦翻身下床,飛快的向外跑去,她要逃,她不要呆在這裡,否則她會窒息而死的。
拂曉的茗王府沉浸在蒼茫的晨霧之中,像一個未睡醒的孩子,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流錦拚命的向前跑,就像身後有個可怕的怪物,一直在追趕著她,想要扼住她的喉嚨一般。匆忙的跑到後門,守門的老梁還沒有起床,流錦躡手躡腳的打開門畔。轉身出了院門,輕輕的合上後門,流錦再也止不住腳步,逃也似地只顧拚命向前奔去,拐過後巷,跨過石橋,遠了,更遠了。流錦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拍了拍胸口,那裡濃烈的壓抑感,似乎在漸漸散去。
偌大的北月城一片寂靜,身處民居,陣陣雞鳴聲,打破了黎明前的寧靜。流錦漫無目的的走著,她不知道要去哪兒,因為她不知道偌大的北月城,除了茗王府,哪裡還會有她的容身之處。
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陽已漸漸露出羞怯的笑臉,從那蔚藍的雲朵中蹦了出了,街頭巷尾陸續的出現了早起的人,或打掃院子,或挑水煮飯,北月城漸漸熱鬧了起來,裊裊的炊煙緩緩升起,生機勃勃的景象便躍入了流錦酸澀的眼。
只是這偌大的北月城,哪裡會有她容身納軀之所?哪裡會有她鋤禾採桑之處?歐陽亦宗,你的絕情讓我認清了自己,其實我早應該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嗎?既然我只是一個丑婢而已,為何你還要招惹我呢!
朝陽緩緩的放射出自己燦爛的光芒,刺痛了流錦的雙眼,扯回飄遠的思緒,她才現自己似乎迷路了。流錦黛眉緊蹙,一路問了好幾個人,七拐八拐的終於找到了雲祥戲班。
進了戲班,一眼就看見賀班主在院中晨練,五年多沒見,他似乎沒什麼變化。
「班主。」流錦輕聲喚了一聲。
賀班主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子,即刻便兩眼放光,諂媚的笑還是那樣熟悉那樣礙眼,此時看在流錦眼中卻有說不出的親切感。
「哎呀!錦兒姑娘!嘖嘖!幾年不見竟出落的如此花容月貌,小老兒都不敢認了。這一大早的您怎麼來了?」
「我來是想向您打聽妙韻姐姐的事情。」
「那個沒良心的,提起來我就生氣,找到了好去處,便不管戲班的死活,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了,你說我千辛萬苦才培養個名角,我容易嗎我!」賀班主提起妙韻便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班主,妙韻姐姐已經沒少替戲班賣力了,您就別抱怨了,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流錦含笑著勸道。
「不知道,只知道她脫離戲子的身份,被一個男人帶走了,也許遠走高飛了,也許還在北月城吧!那個沒良心的走後,就一次都沒回來過,哪裡有錦兒姑娘念舊啊!」班主那灌湯包似地臉上堆起了大大的笑容。
「這樣啊!看來我很難找到她了。」流錦不由再次沮喪的垂下了頭。
失魂落魄的出了戲班,流錦又漫無目的的遊蕩起來。妙韻姐姐會去哪兒呢?難道戲班一別竟成了最後一面了嗎?
流錦不知疲累的走了很久,現自己再次迷路時,已經半晌了。隨著太陽的高昇,天也越來越熱了。流錦拭了拭額上的汗水,現自己在一條人流稀少的小道上,緊走了幾步,流錦頓足向遠處眺望著,一個蒼老而又痛苦的呼聲,把流錦嚇的一跳。
「哎呦喂!疼死老婆子了。」是一個老婆婆的聲音。
流錦循聲向路邊的破庵堂走去,一個白蒼蒼的老人,微側的半邊臉上佈滿皺紋,她無助的跌坐在地上,正痛苦的呻吟著,一把破舊的枴杖也倒在了一邊。
「婆婆,您沒事吧?」流錦連忙跑了過去,伸手吃力的把她扶了起來。沒想到老人家看起來很瘦弱,卻十分的沉重。
「我還好,謝謝你了,姑娘。」老婆婆顫巍巍的站住腳步,扭正臉用異常銳利的眼光打量著流錦,那白下半邊殘缺醜陋詭異的臉,便直直映入流錦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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