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好生清閒啊!竟有閒暇來我茗王府中和丫鬟調笑!」一個森冷不悅的聲音,帶著嘲諷的冷笑傳入了二人耳中。……
流錦一愣,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悄悄加染,他,回來了。歐陽亦宗一身玄色衣袍,煞是英挺冷峻。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穿白色以外的衣服。
「呵呵,宗弟回來了。」歐陽亦宇迎上前去,熱絡的說道。
「是啊,這幾天風餐露宿,整個都脫了一層皮,哪裡比得上皇兄您啊,難道你那太子中缺少美人不成?」歐陽亦宗陰陽怪氣的回道,硬是沒有看流錦一眼。身後的葉魂不由有些疑惑,主子一路上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心情一直很好啊!
「宗弟說笑了,任他三千粉黛,佳麗無數,放到錦兒姑娘面前一比,還不都成了庸脂俗粉!連府中一個婢女都生得如此天人之姿,宗弟真是好福氣。」歐陽亦宇彷彿沒看出歐陽亦宗的不快,兀自一個勁兒的誇獎著流錦。
「奴婢惶恐,太子嚴重了,錦兒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當不得殿下如此誇讚。」流錦羞得連忙垂眸,向歐陽亦宇福了福身,哪裡有當著面這樣誇人的啊!嬌美的臉,紅似二月艷麗的山花。
葉魂執劍的手,微微一顫,錦兒!會是她嗎?抬緊盯著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那眉眼越的眼熟,葉魂心中一陣激動,仿若電流擊過心扉一樣,翻騰出絲絲興奮和喜悅。
「哼!一個丑婢而已,皇兄還真當寶了。我府中堪稱絕色的美人兒多了去了。皇兄若有興趣,不防去挑選幾個。」歐陽亦宗冷冷的說道,深若潭淵的雙眸輕蔑的掃了流錦一眼。
流錦原本羞紅的臉頰,攸的一陣慘白。他是怎麼了?緊咬下唇,頭垂的更低了,兩隻手無處可放,侷促的絞著裙擺。
「宗弟此話嚴重了,在本王心目中,錦兒姑娘就是最美的一個,是獨一無二的,自然是其他任何人,都無與倫比。」歐陽亦宇聽著歐陽亦宗對流錦的貶低,也有些不悅,揚聲反駁道。
「是嗎?和著今日皇兄難得駕臨茗王府,便是惦記著我府中的婢女不成?」歐陽亦宗深不見底的眸光,閃過一絲陰鶩,袖中的手不由收緊,好一個獨一無二,無與倫比。
「宗弟若非要這麼說,本王也不置可否。」歐陽亦宇甩了甩衣袖,忿忿的說道。
「你!「歐陽亦宗怒視著歐陽亦宇,轉而閉口不再言語。
歐陽亦宇毫不退讓的,抬直直接受著歐陽亦宗怒意盎然的目光。
「王爺,奴婢該死,求你們別吵了,都是奴婢的錯。」眼見二人越的劍拔弩張起來,流錦連忙跪在地上,焦灼的懇求道。
僵持不下的兩人,同時看向地上的流錦,歐陽亦宗眸中一絲痛色閃過,原本深邃燦亮的瞳眸,似乎被蒙上一層不易察覺的灰暗之色。
歐陽亦宇連忙走過去,伸手想扶起流錦,流錦抬頭看向歐陽亦宗,見他俊帥的臉,越的冷峻,絲毫沒有讓自己起來的意思。便輕輕掙脫歐陽亦宇的手,小聲的說:「太子殿下不用管奴婢,奴婢是茗王府的奴才,自然全憑王爺落。」
歐陽亦宇僵持的手,呆呆的垂了下去,深深的失落湧上心頭,淹沒了今日所有的愉快興情,他不再說話,失望的看著,依然倔強的端跪於地的流錦。她終究是宗弟的人,自己哪裡有資格在此自咄。
「宗弟,我們都不要爭了,你就讓她起來吧!」良久,歐陽亦宇放低聲音,懇切的向歐陽亦宗說道。
「既然太子殿下話了,你就起來吧。」歐陽亦宗冷冷的看了流錦一眼,轉向太子的臉,換上了招牌式的暖笑:「皇兄,我們去看芋兒吧!」
「嗯,好!」歐陽亦宇還以微笑,回頭看了看流錦,跟著歐陽亦宗向紫菡院走去。
流錦緩緩站了起來,明眸中早已氤氳一片,潮濕的霧氣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她的群裾隨風飄揚,桃木簪未綰的那一半烏,被夏風肆意親吻,似流瀑般飛揚飄灑。宛如被遺棄在凡間的仙子,獨自黯然神傷。
葉魂跟隨歐陽亦宗緩緩向前,看著暗眩欲泣的流錦,心中如貓抓似地難受,經過她身邊時略停留了下腳步,試探著壓低聲音輕喊了一句:「錦丫!」
流錦驚愕的抬頭,一襲暗黑色衣衫的男子,直直映入晶瑩欲墜的明眸。雙目暮然圓睜,那晶瑩的霧氣,終於凝聚成珠,悄然滑落,失了淚滴的眼眸,便被漸漸生出的驚然希冀和喜悅所渲染。流錦雙手顫抖,嘴角輕抽,嗚咽著喊了一聲:「牧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