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亦宗優雅的把手伸向流錦,含笑看著她,卻不再言語。流錦猶豫的把手遞交到他的大掌中,誰知歐陽亦宗猛的使勁,流錦便如他意料之中一樣,驚叫一聲跌進他的懷抱之中。
「錦兒,別再自稱奴婢,我不喜歡,還有叫我亦宗,要記住,否則我自會罰你。」男子緊抱住流錦,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緩緩說著,他呵出的縷縷氣息,夾雜著苜蓿草和櫻花的幽香,輕拂到流錦的臉頰耳際,又一點一點被反射回來,曖昧而又魅惑,緩緩灼紅了流錦的臉頰和耳朵,亦燒灼著男子的心房。
「王爺請自重!」流錦一把推開了還沉溺於片刻溫情中的歐陽亦宗,慌亂驚異的退到十步開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奴婢就是奴婢,怎可直稱王爺名諱,請王爺莫再為難奴婢了。」
歐陽亦宗竟一時無語,看著面前如受了驚的兔子般的流錦,心中滿不是滋味,她竟對他如此討厭嗎?無視他直白的靠近,刻意打斷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那點摯友般的情意。她真的就那麼討厭他嗎?
歐陽亦宗越想越不是滋味,絲絲怒意湧上心頭,深若潭淵的眸中,被一束月光映射出一抹冰冷。
「起來吧,如此花前月下,本王只是趁機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有必要那麼大反應嗎?」冷冷的話語,滿是戲謔和不快。
「奴婢該死,求王爺以後別再戲耍奴婢了,很晚了,明天還要趕路,奴婢先告退了。」流錦說完,也不等歐陽亦宗答話,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向別院跑去。
歐陽亦宗看著落荒而逃的流錦,漸漸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懊惱的一拳凌空擊向旁邊的櫻花樹,片片芬芳的落櫻,撲撲簌簌的飄揚而下,猶如一場帶香的春雨,掩映著男子落寞孤寂的身影,那白衣飄飄的男子沐在月光下,浴在花雨中,俊逸如仙,驚為天人……
流錦驚魂未定的跑回了房間,突然間被打開的房門外,頓時襲來一陣涼風,搖曳著屋內銀色燭台上的火光。她小臉上早已緋紅一片,不知是櫻花林中的驚羞未散,還是快步疾奔的結果,嫣如桃花,粉若朝霞,美的竟讓人即便用所有的詞彙,也無法修飾形容。
流錦拍了拍如火灼般的臉頰,走到窗前的桌旁坐了下來。歐陽亦宗方纔的舉動著實讓她驚異,雖然五年前他們,自公主的壽宴後,便不再互相看不順眼,漸漸如朋友般,熟絡了起來,尤其是她從宮中受傷回來,他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心,這一路走來,原以為彼此把對方當做了摯友,甚至是知己,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如此逗弄於她。她知道,也許他對她是有些特別,但是她更知道,她和他雲泥有別,她是一個平凡卑微的婢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尊貴無比的王爺,又豈是能牽扯糾纏的起的?日後他必然妻妾如雲,他必然不是她要尋的良人,而她只想這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隱於田園,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平談談的度此一生。所以不管他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她都會謹遵本分,守好自己的心,直到尋得她的良人為止。良人!多麼讓人羞怯的字眼,流錦從懷中掏出一塊淡煙色的錦帕,嘴角輕彎,揚起一絲嬌美的笑容,那個宛如謫仙,讓人感到溫暖的男子,會是一個良人嗎?……
窗外的月亮,漸漸隱藏於一團縹緲的雲層中,不一會,那雲朵竟然慢慢變黑變濃,陣陣涼風吹來,越來越多的雲彩,在無垠的蒼穹中翻捲集結,片刻便遮住了月亮所有的光線。天空暗了下來,一道閃電如利劍般劃破長空,大雨如雷霆萬鈞之勢,瓢潑而下,天與地之間頓時拉出了一襲廣袤的水簾,流錦連忙關了窗戶,心下不由有些擔憂,時值春末,那滿園正欲凋謝的百花,此刻又受到大雨的侵襲,定然殘敗的難以恢復,那曾經風華萬千的花朵,最終只能埋於黃土,化作春泥,徒留下絲絲暗香。
豆大的雨點打在樹葉,房屋,嘩嘩作響,猶如一曲大氣恢弘的樂章,擾的人無法入睡,流錦輾轉反側,卻不知,和她一樣睡不著的,又豈止她一人。……
給讀者的話:
謝謝姍星,謝謝琦樂姐姐,還有霓桑和雙生,以及所有支持火舞的親們,我會堅持下去的,群麼一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