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牙!」
李佑家看到的,孫明玉亦同樣看到,但精神不濟的她,思緒已經出現相當混亂,一時間竟呆著不能言語。
孫明玉發呆,但李佑家可沒有,今次是真正的仇人見面,易龍牙不單是親手殺害蒼望儀,更是偷用研究所保存的新式炸彈的人,不殺死他,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易龍牙!」
手執雙劍,李佑家先躍及凡利爾手臂,然後再躍及凡利爾的胸口上空,率先搶攻易龍牙。
「啊!」
因為某些原因而跟灰白色凡利爾戰鬥,易龍牙早就進入狀態,所以當他一拳轟爆凡利爾的胸口裝甲,壞掉它的胸炮同時,另一手巳然握拳後揮,拳背碰上紫雷真君劍的劍刃,雙雷比拚下,李佑家被震飛,至於易龍牙則是感到一陣氣悶難受。
「該死,是什麼……李佑家!咦,玉姐!」
專心一意對付凡利爾,易龍牙本來是不察覺四周,不過李佑家的偷襲,倒是讓他注意起四周,頭首先後往兩側望去,他就是看到李佑家坐在地上,怒視白己,而另一邊,則是單膝跪地的孫明玉,神色呆然的盯視自己。
「玉……玉姐!」終於找到孫明玉,易龍牙登時露出喜色,一個大跳躍,剛好在孫明玉的身前落下,遠看不覺,然而當近距離細看,他的喜色又換作驚訝。
「你怎麼會受了那麼重的傷?」易龍牙一面伸手扶起她,一面失聲地問若。
「小、小心!」
肌膚碰觸,孫明玉倒是不再呆然,用盡自己能用的力氣把易龍牙推開,只因為李佑家已經越過倒地的凡利爾,提劍無聲襲來。
「哼!」
鼻音冷哼,李佑家雖是瞄準易龍牙,但是對像換成孫明玉,他也不覺得有所損失,只是易龍牙雖被推到一旁,但已是進入戰鬥狀態的他,反應已經到達匪夷所思的地步,身形縱失,只是右手五指曲屈成爪,然後橫向一伸,竟然在沒有回身的情況擋下偷襲。
「好個浩劫餘孽!」
易龍牙擋劍後只感到掌心生痛,運使十成功力的他,護身罡氣不是誰都能破得掉,一個沉聲低喝,咬牙催鼓內氣震爆,硬是把李佑家震退十多步。
「好強!」
兩次十拿九穩的偷襲,先後無法建功,李佑家可是暗自驚心,自己已然服下奇藥催鼓,但對方的實力未免過於強大?
他心中是浮現出難以言喻的不快感。但轉念想到蒼望儀是敗於這種巨大力量,心中又有幾分釋懷,他一直都不想接受蒼望儀是敗亡在一個未成年的人手上,但現在……
「不傀是打敗大老闆他人!」他心中吶喊。
「玉姐,你還清醒吧?」
無暇多管李佑家,易龍牙一手抱著渾身乏力的孫明玉,另一手則是輕拍打她的臉蛋,而當孫明玉勉力點頭作回應,他才算稍稍放心。
孫明玉要是有三長兩短,他一定饒不過自己,不,看看她那傷重的矯軀,他已經感到一陣難過自責,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有人饒不了。
「李佑家,你別打算繼續話下去!」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故過李佑家。
「這是我的台詞!」
李佑家雙劍急振,即使曉得對方厲害,但卻沒有半絲怯戰,擺出迎戰架勢,但此時,半空卻是突然傳來女盧,硬是要制止他的愚行。
「佑家,別亂來!」
「咦!」
場中兩個男人往半空望去,就是見到一架直升機,而從直升機的機門,則有一名女性探出大半個身子在呼喊。
易龍牙不認識碧家嘉,但李佑家認識,所以見著她的出現,可嚇了一跳,除了她的出現,直升機停留的高度也是問題。
「快逃,這兒不是你來的地方!」
「你才是快離開,別忘記研究成果!」
深知李佑家的復仇心態,碧家嘉為使他離開,就是給他來個當頭棒喝。而乍聞研究成果,本來堅定復仇的李佑家還真的猶豫起來,咬牙瞪住易龍牙和孫明玉,半晌,他收回雙劍,反覆在殘破的鋼板跳躍,最後抓及碧家嘉伸來的手,乘直升機遠去。
「我一定會找你們算帳。」
沒有用言語,不過當李佑家收劍決定撤退時,他是用眼神赤裸裸表達出這種意思。換作平時,易龍牙哪會放過他,但為著懷中玉人,他才沒多餘心思多想。
「玉姐、玉姐,別暈倒,保持意識!」
易龍牙本是半抱牛扶,不過稍微用力,他是改用了公主式抱法,但是他才剛踏步,已是迷迷糊糊的孫明玉,卻是用力地抗拒易龍牙,虛弱地道:「龍、龍牙……咳……放我下來……打我……」
「嘎?」
「咳咳……這個……所以打我……」孫明玉似是明白易龍在錯愕什麼,奈何沒法言語,所以她索性伸手摸到胸口,比了一下禍因,然後再勉強地道:「拜託……」
易龍牙總是會在該聰敏的時候就聰明起來,看著她比了比禍因,已經適時會意過來,四目交投,驚惶的眼神碰上那堅定的美目,半晌,易龍牙是皺著眉頭把人放到地上。
「玉姐,忍著痛。」
語畢,他的右掌就按到孫明玉的香肩,雷勁疾發,遭到雷勁入侵,孫明玉縱然有心理準備,但臉色還是忍不住大變,眼角更是痛得流出淚水。
「就是要這種程度!」
痛楚既是毒藥,又是良藥。本來持續渙散的精神,此刻是反方向地增長,雖然只是短時間,但她本來就只寄望這樣,痛楚只要能夠讓她有瞬間的最佳精神就可以,禍因的即效性巨力,使得她的力量暴增,而當精神也回復最佳時……
「慈悲歎息!」
想治療現在的傷勢,孫明玉知道不能靠「治癒系列」,雖然通常狀態,它都能療傷,只是它始終是持續性才有效。而自己即使力量暴增,不過傷勢每好一分,禍因就會即效性的退回一分力量,所以要擺脫傷重而亡的結局,她只能賭上超出她原來力量,但現在卻能藉禍因而運使的念術——慈悲歎息!
強烈白光閃動,微紅光芒隱泛其中,慈悲歎息的消耗極巨,孫明玉此刻雖有實力者的巔嶧,亦即跟封印狀態的易龍牙同級,但是念術一旦行使,她本來充沛的念力頓時大量流失,幾於跌至谷底。
無限接近究極憐憫的治療招術,慈悲歎息需求大,而回報也同樣的太,白光照體,充斥著念力的白光強勢地把孫明玉從鬼門關拉回來,不單治癒傷口、驅除異勁,更甚至修補臟腑、製造精血,無負被供為最強治癒念術(不含究念術)的名銜。
易龍牙動手前已會意孫明玉想一舉擺脫重傷,所以見著白光出現並沒驚奇。慈悲歎息也好、究極憐憫也好,他這輩子已經見過不少。
白光甫消,他就扶起孫明玉的上半身,急問:「玉姐,還聽到我的話吧?」
從未聽過禍因能治人,他的緊張倒是理所當然,不過話說回來,禍因的歷史中,主人其實也不過十多名,而當中倒是未有過像孫明玉這種能施行回復招術的人物。
「……快逃……這兒快要自爆……」
精神接連被傷勢和念術所耗,孫明玉其實已經陷於徹底迷糊的狀態,易龍牙的問話有聽沒有懂,自顧告誡研究所的自爆事宜。
「不會。」易龍牙脫口地回應。
自爆程序已經被他弄壞,研究所還不至於會自爆,不過即使說出來,孫明玉卻是沒有反應,逕自念著研究所危險,需要盡快離開。
現在的她應該沒法好好思考,易龍牙如此肯定的中途,再度用公主式抱法,將孫明玉抱起。儘管程序壞掉,但是研究所的多處爆炸仍是持續,再這樣下去,就算沒有程序,這樣的爆炸下去其實和自爆沒有分別,所以離開還是極需要。
「玉姐,再忍耐一下……吱!」
時間緊迫,易龍牙本來是想抱著孫明玉離開,但腳步才提,那台本應給他打倒的凡利爾竟然再度話動,雙手撐地,雖然右臂受不住而脫落,但是這台人工機兵可確實地再度站起,而武裝被大量破壞,它僅剩下最原始的攻擊手段,但這樣已經夠易龍牙頭痛。
閃過半空砸來的巨拳,易龍牙活像想到什麼,腦袋閃過某種片斷。
爆炸火炎、將死少女,還有天殺的人工機兵!
「該……該死,該死的凡利爾!」
模糊片斷隨著閃躲次數而愈益清晰,最終當他把片斷想清,竟然沒有半點陌生感,當年抱著夏南燕離開大司馬科研區,中途就是遇著正摧毀科研區的凡利爾軍團,沒錯,雖然狀況不太一樣,但現在發生的事在易龍牙眼中,可謂完美地重迭於一起。
剎那間,他幾乎是把夏南燕的死的責任都歸咎於眼前的凡利爾身上。
「跟你們果然八字不合!」
怒火熾烈地燃燒,易龍牙是打從心底的討厭凡利爾,一次、兩次,他人生之中有許多幸福,都是被名為凡利爾的機器人給摧毀,而今次他害怕凡利爾又會再次出自己的幸福,而害怕使得怒火更盛!
「龍牙……快逃……」
「啥!」
內氣運轉,就在易龍牙想要應戰之際,忽然間,孫明玉卻是揪著他的領口念著。雖然沒有平時那種充滿果斷的魄力,不過卻是警醒了他——萬事以玉姐安危為先,天大仇恨等過後再算!
警醒帶來危機,易龍牙腳步只是稍微停頓,凡利爾的巨拳已經往他身處的地方打來,不過……
「呃!」
聚結罡氣護身,看著巨拳避無可避,易龍牙還想著以力硬擋,殊不知巨拳居然在轟到自己身前時突無地停下來,半晌都沒有反應。
「……嘿哈,真是的,我也差點搞混,現在不是當年。」
看著凡利爾雙目失光,易龍牙靜默半晌,竟然發出自嘲。然後便是轉身離開,放任背門大開。
凡利爾的停下並不是出於什麼特別原因,只是它裡面那位貢者已經死去而已,而醒覺到這點的易龍牙,也當然不會再理會它。
現在是現在,當年是當年,眼前的不過是一台沒有動力,已經失去傷害自己的能力的廢鐵,而不是當年那個肆虐破壞科研區,最終把櫻草弄得大破,自己再度死亡的凡利爾軍團。
「咳咳……咳!」
名義是作保育場所,呂瑪爾島上不乏優美的林區,而遠離仍偶爾聽到爆炸聲的研究所,孫明玉背靠粗大的樹幹而坐。易龍牙則守在她的旁邊。
孫明玉精神不振,原本應是處於睡眠狀態,而被易龍牙抱著逃跑時,她也的確是淺睡過,但當易龍牙來到這兒,把她放下後,她卻是忽然醒未,雖說虛弱而無力,但淺睡過片刻,神智總有回復幾分,而當她醒未後,眼神巳不再迷惑迷糊。
「玉姐,你再多睡一會吧!」易龍牙看著她彷彿沒有入睡意思,很自然地皺眉催促。
但是孫明玉卻渾然未覺,逕自道:「為什麼……你會在這兒?」
「玉姐!」易龍牙不耐煩地喚著,現在才不是發問時間。
但孫明玉卻不為所動,追問:「告訴我。」
「玉姐!」
「我再說一次……咳……告訴我。」
重傷乍愈,她多少會有氣喘,尤其加重語氣或加快說話就更甚,這無關於傷勢,不過縱使知道這點,但聽見她的咳嗽聲,易龍牙的心亦沒來由地揪緊起來,皺眉道:「除了為你,我還有什麼可能在這兒。」
孫明玉執拗起來並不見得能輕易說服,所以只好由他屈服。
聞言後,孫明玉心底、神情都沒太大反應,只是頷首的淡然道:「我想也對,我大概是拜託錯人呢?」
「拜託錯人?還取問我是不是拜託錯人?」
孫明玉會猜到誰洩密並不意外,但是聽見她竟然有閒情逸致地談起這方面,而且還一副徵求自己意見的樣子,這可教易龍牙生氣地道:「如果不是她,你知道自已有多危險!」
這是責罵,但是責罵一方卻是露出不安,反而被罵的人是露出笑容,靜默片刻,泛起一林微笑,道:「不會有事,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就好像月華那般。」
想不到她會這樣說,易龍牙呆然看著她那虛弱的笑容,好一會都無法言語。
當日船月華離開港城,奔走清海域而想阻撓悲閻羅,既是一時衝動,但暗地裡也是抱有某種的期待,或者該說她在試探自己在易龍牙心中的地位,所以當晚她看到易龍牙,才會有那聲果然。
「你果然對我……」
「玉姐!」
女性獨有的柔聲被極其陽剛的低吼打斷,易龍牙擺脫呆然,神情卻不是什麼喜色,反而是惱怒生氣。
「就算你再生我的氣,但也不要說謊!你和月華不一樣,你根本沒期待過我!」
他——熟悉孫明玉,但同時又不熟悉,對於孫明玉的過去,他知之有限,但是對於孫明玉的微笑,他可知之甚詳,她現在那個笑容,半點真誠也感受不到。
孫明玉並不是姬月華,姬月華可以衝動之下而離開試探,但這位精明的女領袖卻不會,這是個性問題,而就算她真的會有這種衝動,也絕對不是今次。
「龍牙,你在胡說什麼?」
易龍牙抓住貼於孫明玉胸前的禍因,氣道:「我不是胡說。玉姐,你瞞不過我,我……我也曾經像你那般,如果你真的期待過我,你就不會什麼話也沒留,更不會把它取走!」
他敢斷言,自從把禍因帶走,孫明玉已經捨棄自己,不,是捨棄整個葵花居。因為只有斷絕思念,人才能把名為同歸於盡的覺悟開至最大。
斷絕親友的思念,易龍牙曾經體會過,當中的艱難非常人可辦到,不過,他可以肯定孫明玉能夠辦到。
作為領袖,孫明玉時常都需要考慮很多現實又冷酷的問題,所以這種程度的覺悟,絕對不會難倒她。比起假設要犧牲誰才能把任務完成,要犧牲誰才能保住團隊等等,同歸於盡的覺悟實在來得簡單。
「禍因不存在詛咒,你別再胡說了。」孫明玉搖頭歎息。
然而易龍牙卻握拳地沉吟:「我說,你自從取走禍因後,還有想過葵花居的一分一毫嗎?」
直擊要害,當聽見這番質問,孫明玉那偽裝的笑容是出現明顯的僵硬。
儘管打定否定一切的主意,不過孫明玉卻沒法子否定這件事,是的,離開葵花居的時間裡面,她真的從沒回想過葵花居的人事物,直到現在為止。
銀牙緊咬而不語,要害被擊中的孫明玉沒有適時回話。
「為什麼……為什麼不守諾言,你答應過會等我回來!」瞧見孫明玉沉默不語,易龍牙語帶不甘地追究。
那天在電話裡面,她明明答應過自己,會留在家裡等待自己跟月華的歸未,但她卻是一語不發地離開港城,背叛了那個承諾。
「……」
眼見對方仍是沉默不語,易龍牙又氣又焦急之下,驀然抓住她的香肩,道:「玉姐!你給我說句話,你明明知道我回來是想跟你說什麼,為什麼還要離開……難道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討厭得連自己親造的家也要捨棄,是不是這樣!」
「啪」
氣勢十足的責任追究,最後是換得一記巴掌,按住火辣辣的臉頰,易龍牙呆然地看著神情冷漠的孫明玉,嘴巴動了又動,似是接不上對方的反應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討厭,我就是討厭,難道這就不行!」
她不想脫下那個溫柔的偽裝,不過……易龍牙也實在迫得她太過份,念及自己斬斷對葵花居的思念,她已經有不妥的歉疚,現在還被再三迫逼,她可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
「你這人……你這人,腦袋到底裝什麼!怎麼能這樣的卑鄙!」
「卑、卑鄙?」易龍牙怎祥也料不到孫明玉竟然會這麼罵自己。
「葵花居是我的家,你哪曉得我擺了多少心血在裡面!」孫明玉的冷漠逐漸瓦解,怒視易龍牙,悲憤地道:「就算知道你的心意又如何,你這壞人是不是就欺負我不能放棄葵花居,所以才那祥迫我!信守承諾等待你回來,只會毀掉我的葵花居!」
「玉姐!」易龍牙可想不透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不單素清她們,你也喜歡著我,你回來是想跟我表白,是這樣沒錯吧?那麼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會有什麼樣的回復!」
「這……」
「我會拒絕你,蠢才!到了那時,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葵花居絕對會散!」
孫明玉在葵花居的地位特殊,她是眾人的領袖,不能缺少的存在,所以她怎樣響應易龍牙,鐵定會影響到其它人,就算沒有適時散掉,但日子一久,孫明玉和易龍牙其中必定有一人需要離開,而不管是誰,最後結果也只會導致葵花居變質散掉。
葵花居不能沒有孫明玉,但是也不能失去易龍牙,而孫明玉很清楚明白,自己一旦拒他易龍牙,那以後就會變得不能再跟他自然地相處,那不是出於易龍牙方面,而是她自身的問題。
「你是不是想我為了整個家,而要向你屈服!」
不讓葵花居散掉,只有答應他的表白,又或者,拒絕過後,勉強自己再跟他相處,而兩者都是能夠用屈服來形容,所以孫明玉才說易龍牙卑鄙——儘管她明瞭易龍牙根本沒有此用心,但她真的受不了。
「我沒有那樣想過!」
「就算沒有想過也是卑鄙!」孫明玉放聲喊罵。
易龍牙的表白是避不了,為葵花居著想,她不能拒絕,但是她又不能答應,所以……
捨棄誰才能保住團隊,作為領袖的她時常在想,而今次,為了團隊幸福,她是把危害團隊的自己徹底捨棄,而迫得她下這個心痛的決定,不是別人,而是眼前這位讓她心動的男生,因此,她討厭他。
「你在我不知情下,把我經營多年的心血輕易搶走,這不是卑鄙還會是什麼!現在還給我擺無知的表情,你是要嘲笑我的固執,還是譴責我的頑固?」
孫明玉的刺耳反問,可教易龍牙回不了話。
即使沒那種意思,但現狀卻毋庸置疑,他的確把孫明玉迫到死角,沒有任何轉圜餘地,而唯一能作出不答應和不拒絕的,只有逃避這條路。
狙擊研究所?當中究竟有幾分真心,亦只有她自己才曉得,不過能肯定,即使沒有研究所,她還是會找其它冠冕堂皇的借口離開罷了。
「沒有話要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