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起體育館。
港城之中,體育館這類型的建築物並不會少見,每一區的附近總能找到一個,並不會怎麼遠離人群,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星樂體育館,佔地廣大,而且還常用於作各種表演,是港城之內的明星和歌星夢寐以求的表演場所。
姑且不說用途的多元化,位於港城南區的霧起體育館,就算只比最單純的體育用途,是連前者的四分之一也達不到。
明明是以體育目的而興建的場館,不過館內卻沒有多少正式的大型體育器材和設施,整個場館位列港城首五名最不知所謂的體育館之一,其中最為人詬病是它耗費最巨的項目——水霧系統,雖則能短時間引發各種霧像是有噱頭,但這套昂貴系統卻對體育表演或者練習都沒有作用,完全不符合體育的用途。
最糟糕的是這套系統需要持續保養,要不是因為是政府設施,也不知世上還會有什麼人肯繼續維持這座沒實際用途,甚至還讓民眾有它是廢置錯覺的建築物。不過,想要把這玩意拆掉,也必需等到現任康樂及娛樂事務局局長下台才可以。
「那傢伙還真懂得浪費之道,他到底何時才會下台?」
七月六日零時零分,這種時間已算是七月七日,但這些小細節可以撇去,重點在這個場館關閉的時間,場館卻是保持燈光。觀眾席還好,只是保持微光,但圓型舞台的燈光卻是相當的刺目。
「功能少也就罷。表現時連燈光也會刺眼得影響表演者,這還真是超大失誤,看來所有人事願等這兒拆掉,勝過期待它能夠釜底抽薪……好一個廢人局長。」
舞台之上,突兀的擺放著一張單人用的純白沙發椅,而這張沙發上則是坐有一名打扮可稱誇張的女子。
「這兒是新聯邦地方,你應該期待廢人越多越好,而不是抱怨。」
「咦?」
打扮誇張的女子,似乎是看到什麼稀奇的景象,當一個年約二十後半的男子從昏暗的觀眾席處走上舞台。她是露出困惑神色,而同時間。來人也是有著相同的困惑。
「女狐。怎麼你也在這兒?」
「我覺得這是屬於我的問題,我在這兒約了人。」
「嗄?我也是約了人……啊,怎麼又來一個?」
年輕男子說到中途,彷彿發覺到什麼,實時轉頭望去,沒幾秒,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便是在稍微遠離年輕男子的地方躍上舞台。
見著又有人來到,今次打扮浮誇的女子是失聲地低呼:「黑流星?你該不會……也想說來這兒有約吧!」
「……」先是沉默片刻,被稱為黑流星的男人。便是往舞台的另一邊望去,道:「今次好像有點古怪。」
「想說不是,也不行吧!」
看著一名身穿灰白道袍的老者走上舞台,隨他身後還有一個只穿長褲。沒穿上衣的壯碩男人,年輕男子不得不同意黑流星的話。
最先到來的艷裝之狐,隨後的雙槍死神、黑流星,還有現在的紫血道尊和獨眼巨人,黑之五官居然在沒有共識下,聚首一堂,這斷不會是巧合可以解釋。
「中途遇上獨眼不止,終點站還遇上你們,我們該不會被設計吧!」紫血道尊登上舞台後,立時發表他的感想,連帶告訴其餘三人,他跟獨眼巨人並不是事先約好。
「看來是這樣,這次應該是碧家嘉搞出來的吧!」黑流星邊說邊從外套處取了一封信件,道:「她約我出來,理由是政府的秘密。」
「啊,我比你差點,她只說有秘密要說。」離開沙發椅處,艷裝之狐從華麗的衣服口袋處,取了一封設計相同的信件出來。
緊隨著,另外三人也掏出相同的東西,但沒有說原因。
「什麼也別說,這裡挺不妙,我們先離開吧!」
艷裝之狐的建議是直擊四位同伴的要害,但他們還未作出同意的舉動,體育館正門適時傳來轟隆的聲響,宣示著另有不請自來的客人抵達。
黑之五官,無論是誰,都是因著信件指示,各走不同的後門來到,所以高達三公尺,厚約十二公分的正門,他們都沒有碰過,所以也不能輕易發現到其它人的到來,不過今次明顯強調出來人輿他們的不同。
「紫苑!」
從正門進來場館的新客人雖有四位,然而黑之五官粗略打量過後,都是把目光鎖定於那位反手執槍的長髮女子。
「很久不見,黑之五官……看樣子,我們果然是遲到了。」
席紫苑為首,森流繪和拉彌加並肩在後,最後則是李碧雲。
當她們來到舞台後,席紫苑倒是輕笑的跟黑之五官打起招呼,雖則沒有交情,不過做點表面功夫並不見得是難事。當然,她是自問已經做到足夠的客套,所以對方的沉默是讓她有點不爽,只是沒有表露於瞼上。
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席紫苑突然現身,再看及她帶來的人中,一個手執黑色鐮刀,另一個雖沒拔出武器,然而鬥氣卻毫無顧忌的放出,儼如挑釁,遇上這種情形,就算黑之五官,也難免會感到不適應。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一回事!」頃刻,黑之五官之中的年輕男子,手執一對朱紅雙槍,雙槍死神厲目瞪著席紫苑。
「啊?」
「別給我裝傻。想要一口吞掉我們黑之五官,你還挺大膽的!」
「裝傻?我們來這兒的目的,應該表明得很清楚吧?」抖動手上那桿黑槍。席紫苑眉頭輕皺,續道:「我們是應挑戰函過來,還是說,不是葵花居的正選沒上場,所以你們有點誤會。」
雙槍死神的怒罵是讓席紫苑感到莫名其妙,而當她冷笑說畢,森流繪則是插口道:「別以為人多就可以,我們可是很強的!」
絕望聖劍出鞘,彷彿是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劍出之聲是特別的響亮。
「葵花居……挑戰函?」
森流繪劍指雙槍死神。挑釁氣息甚為濃厚,不過席紫苑先前的一席話。倒是讓黑之五官的某些人感到出奇。黑流星先不提,艷裝之狐乍聞「葵花居」三字,瞼上已泛起異色。
因為不墮天和浩劫之眼的覆亡,還有李佑家帶來的信息,他們五位黑光的最高幹部都是知曉到葵花居的存在,但亦僅此而已,黑光跟「葵花居」根本沒必要戰鬥,對挑戰函更是一無所知。
「入場票還給你們。」席紫苑輕聲一說,便是把挑戰函飛擲給黑之五官。
其實瞧見那封信件的外觀。五人已感到不妙,當五人粗略讀過之後,心情更是跌落到谷底。
「那個女人,竟然給我們來陰險的!」挑戰函板畢。雙槍死神直氣得怒罵出來。
但他才剛罵出來,黑流星卻用手壓住他的肩頭,道:「死神,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舞台之上,兩邊人馬壁壘分明,佔據舞台束側的是葵花居,至於西側則是黑之五官,兩邊的距離其實也不是相差甚遠,只有三十來公尺,但偏偏這三十多公尺,是有著難以輕渡的危險存在。
「雖然搞不清那個女人想什麼,但眼前這個葵花居,還真是如情報的危險。」
不單擁有七名傭兵和席紫苑,現在再看看對方的另外三人,全都是情報以外的人物,不過卻全是擁有實力者的實力。
「解釋,應該沒有作用。」
沒有交情存在,而且各自代表的組織又有著微妙的險惡關係,黑流星並不是不想解釋,而是看對方的架勢,是覺得即使解釋也不會有作用。
「沒作用就沒作用,反正葵花居這樣危險,早點剷除還比較好。」
雙槍死神這番可不是氣話,而是真的思付過才說出口。而聽他一說,獨眼巨人也很自然的點頭,口齒不清的附和。
當這兩人一旦表態,本來想提出跟對方解釋的艷裝之狐,忽然靈光一閃,活像想到什麼,凝重變為驚訝,如果跟對方解釋,或許可以安然解決問題,但是……
「嘖,簡直亂來,難怪她會說已經辦妥事情!」
「你在碎碎念什麼?」
「沒有,你們喜歡怎樣就怎樣,不過我可不奉陪。」
「咦?」
「別阻我,我沒有興趣被騙之後,還會乖乖的照劇本來走。」
碧家嘉到底在耍什麼把戲,她現在已明白過來,這是多虧那天的突然拜訪所賜。
「戀愛中的女人,還真是麻煩。你是豁出去吧!」
不知該佩服還是該笑碧家嘉天真,為保李佑家不受威脅,她竟然從葵花居那兒借力施壓,誰勝誰負,甚至會不會打起來,都已經不是問題,只要雙方人物見面,已經能讓她達成目標。
想到自己被利用,艷裝之狐頓時轉身離開,頃刻即消失於昏暗觀眾席。老實說,她的舉動看在雙方的眼中,都是非常詭異,但是比起葵花居,黑之五官方面是更添一份怒意。
「該死,那個女人還真自我!」雙槍死神罵過艷裝之狐,凌厲目光倒是掃及紫血道尊那兒,道:「你該不會也想跑吧?」
紫血道尊收回異樣目光,對於年輕人的不客氣,他是用點高傲語氣的應說:「本道尊可沒必要聽你的,不過,沒打算跑就是了。」
他先是彆扭的聲明立場,然後才正式表態留下。
至於黑流星。眼見艷裝之狐離開,倒是想盡一點努力,在握拳之前。問說:「紫苑,如果我說這封挑戰函不是我們發出,你們會相信嗎?」
假設,一封署名是某位大人物的挑戰函送到府上,然後因為現況關係,此府的某些人都相信挑戰函的真實而帶著覺悟赴約,就在來到之後,又親眼看到挑戰函記有的人物聚首一起,這樣子,挑戰函的真實還可以否認嗎?
答案是可以。但絕對不會是現在,因為黑流星沒辦法回答席紫苑的提問。
「如果這不是你們發出。那麼你們又怎麼會在這兒?還有。艷裝之狐又到底為什麼離開?」
對於挑戰函,席紫苑等人不是全無懷疑,只要黑流星能回答問題,一場無謂的惡鬥或許能夠避免,但事實上,黑流星沒辦法回答,因為他不能提到碧家嘉的存在,再說,艷裝之狐是因為自我中心才離開。她會到哪兒,也許連本人都不知道,更不消說其它人。
「回答不了。」
黑流星一旦說出這句話,席紫苑已是用槍指向他。道:「真是教人失望,黑之五官。」
「講那麼多作什麼,所羅門四幹部之首的紫苑,我早就想會一會你!」
雙槍死神的年齡比起席紫苑大上幾歲,能夠用年輕形容,本來就無意停戰的他,聽見席紫苑的歎言,火氣上湧,即朝席紫苑開槍。
儼如開戰信號,當槍聲一響,舞台各人頓時有所行動,不再贅言,進入戰鬥狀態。
「真是無謂!」
印證稱號由來,黑流星自槍聲響起,就是往半空躍起,彷彿不受重力影響,在半空進行高速移動,宛如一顆掠空的黑色流星。
「真是奇遇。」
流星劃空,俯視舞台上剛剛點燃的戰火,只是今次這顆流星卻是遇上意想不到的敵人,以往能自由飛翔在半空,今次是遇上障礙,黑色羽翼怒張拍動,淡藍髮絲隨著主人的搖擺不定而飄動——森流繪手執絕望聖劍,一開始就以墮落天使姿態示人。
看著森流繪的另一個身份,黑流星還真的給嚇到,原因無他,他斷沒想過會遇上跟自己擁有相同特質的人——墮落天使。
「果然是奇遇!」
當黑流星心底如此念說時,屬於墮落天使的戰鬥展開,以雷神之錘輿白色暴風相撞之音為第一通戰鼓之聲。
極霸級神術,並非雙翼姿態的森流繪能行使,雖則往昔曾勉強用過一次,但那時多半出於四翼姿態累積下來的力量,隨著那一劍的結束,極霸級神術已不能再行使,不過雖則次級,但能完全抵銷她的雷神之錘,黑流星已不負盛名。
黑羽飄落,場館半空的兩條人影由分開到零距離交手同時,舞台上的戰況也是激烈的進行著。
獨眼巨人所迎擊的湊巧是四女之中力量最為強人的一人,黑氣亂閃,獨眼巨人面對著可謂沒半點殺氣,卻又能招出凌厲的拉彌加。
充斥零距的搏鬥和中、遠距的神術互拚,若說半空的戰鬥是屬於混合式,而拉彌加那邊則是偏重力量的型式,那麼雙槍死神輿席紫苑的戰鬥,就是場中最能表現速度的戰鬥。
比起黑流星可稱流星的速度,手軌雙槍的雙槍死神,速度才更可怕,全速運動之下,恐怕連黑流星也只能望其背而感歎,這亦是雙槍死神的特異處,即使戰鬥之中,他也不會刻意找掩蔽物,反而喜歡高速運動下進行換彈工作。
當然,如果只是速度的話,也沒什麼了不起,偏偏他手上的半自動手槍和左輪手槍,都屬於威力和後座力極大類型,尤其後者,除了能配不同類型的子彈外,更是有射穿特製鋼板的威力,但他就是能自由駕馭,即使開個百槍,其精確度也不會受到影響。
面對這種對手,即使席紫苑再不願意,但也必需跟隨雙槍死神的高速移動模式而戰,對方的射擊是非常精確,動作稍微慢下來就會隨時中槍。
「撐得了多久?」
兩人的心中都是有著相同的質問。席紫苑已經放棄強攻高速移動的雙槍死神,力量再大,打不中對手也沒用。所以她只能等待雙槍死神氣弱時刻。當然,雙槍死神絕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攻擊幾乎沒有間斷過,務求要短時間內徹底擊潰席紫苑。
戰鬥一旦開始,舞台之上自然不會容許任一人平靜,拉彌加斗上獨眼巨人,森流繪和席紫苑又分別有交手人物,那紫血道尊會對上誰就可想而知。
「果然是你,李碧雲。」
三處傳來交戰之聲,但面對著李碧雲。紫血道尊並沒有立即出手,反而是有禮的向李碧雲打招呼。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
男式西裝長褲。加上一件比嬌軀略大的白襯衫和衣擺長及大腿的薄質料西裝外套。長髮盤髻於後腦勺的李碧雲,就是用著這種衣裝前來迎戰。
即使被紫血道尊用困惑眼神打量,她也沒為自己的衣裝打扮而不好意思,反正她就是喜歡辦公室族群的衣裝,不管是男還是女。
雖然沒為衣裝打扮一事而分神,但對於紫血道尊能叫出自己的姓名,她仍是感到困擾,她可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會隨隨便便給陌生人叫出來。
「呵呵,本道長居於港城。行年七十,醉世道人的名號,我們哪可能沒聽過,至於世侄女的事。本道長當然也略知一二。」紫血道尊說到醉世道人之際,語氣頗有懷緬之意。
不過李碧雲卻毫不客氣的道:「爺爺的事,我雖然還不清楚,但是給你稱做世侄女,這點,我可不允許。」
「啊?世侄女……呃!」
眼看紫血道尊似乎仍有話想說,不過李碧雲已是率先出手,黃符就像一柄銳利的短劍,夾雜破空之聲,飛插紫血道尊的腳前數公分位置。
「剛才已說得很客氣,修習采靈驅冥詭秘經的妖道,我不想被你叫得那麼親熱!」
「真失望,醉世道人居然會有你這種不懂敬老尊賢的後代!」
「會完全遵從妖書修習的人,不叫妖道,還可稱什麼?還有,別再想跟我套關係,直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妖道能從我口中得到過爺爺丁點兒的道術要訣。」
作為一本載有法術的道經,采靈驅冥詭秘經的確是可稱為妖書,它所記載的多半是有關於紫河車,修練之法也不會光明到哪兒,不管是作為女性還是道士,李碧雲本就看不起他,而他還想跟自己套交情,這就更是讓人噁心。
早於四女登上舞台開始不久,紫血道尊已經發現到李碧雲的存在,就像他所言,因著李清風威名,他是認得出李碧雲,而套交情的目的則如李碧雲所說。
現在既是被說破意圖,紫血道尊臉色頓沉,慈和表情盡去,冷冰冰的道:「哼,醉世道人已死,像你這種小娃兒,我還不會放在眼內。識趣的話,你最好交出醉世道人的道經寶典,不然的話,別怪我以大欺小!」
「今晚,就讓我為道門清理門戶。」
李碧雲稍微用力踩踏舞台,這邊特別講究技巧的純道術戰鬥立時展開。
「就看你這小娃兒有多大能耐!」
心底一個怒喝,紫血道尊手起泛光,週遭氣壓稍變,一團紫黑之氣驀然在李碧雲身邊湧現,只消數秒,紫黑之氣即把人完全吞噬。
活取十二個紫河車再追加一名嬰孩而煉成的道術,痛哭侵道咒雖然不會有實際傷害,但是邪嬰帶著法力的哭喊悲號是有侵攻別人心靈的威力。
「這樣子,應該可以……咦!」
對於痛哭侵道咒,紫血道尊是抱有相當自信,可惜李碧雲的實力是超越過他的預想,金光破邪氣,紫黑之氣瞬間就被一道金光破開,而發動出金光的李碧雲則不見半點驚懼,反而用著怒目瞪視紫血道尊。
「金光明道照玄盤,這種法陣你何時布下?」
沒有回答,李碧雲起手一揮,朱雀斗炎實時擊出。然而紫血道尊的法力是足夠支撐起他的盛名。面對來輳火鳥,他可是及時揮手擋格,沒有半點威脅的感覺。火鳥是給他輕易揮開。
「這麼弱?」
朱雀斗炎看似凌厲,不過實際擋格之時,紫血道尊雖感到是滿有力量,不過卻沒想像中屬害。起初,他還猜想這是李碧雲的虛招,不過再接連擋下兩度火鳥襲擊,他是確定李碧雲的法力,實在沒想像的高,雖則比起同齡的要好得多,但卻沒有能威脅到自己的地步。
「嘿哈哈!醉世道人的孫女竟然只有這種程度。還真是讓人失望。世侄女,你的法力只得這點程度。可鬥不過我啊!」發覺到自己會穩勝。紫血道尊實時囂張起來。
然而李碧雲卻不見著急,只是冷哼一聲,道:「勸你別小看我!」
還未理解到李碧雲到底是自信還是死撐,紫血道尊已然吃下輕敵苦頭,就像他用紫黑之氣困鎖別人,今次可輪到他被憑空出現的赤火圍困。
「這、這是!」紫血道尊的見識尚算不錯,甫見赤火燒起,他已知道怎麼一回事,趁著赤火未完全燒起之前大步衝破火困。訝異的念道:「焱星入局,烈火燒陣!」
「妖道,算你有點見識,認得出焱星殺盤……」
李碧雲邊說邊攻。今次可是雙重放出,當朱雀斗炎以及枯木傷氣同時施出後,她稍稍低喃,剛剛脫困的紫血道尊再次陷於另一個火困,而且今次的赤火可燒得比剛才還要厲害。
「燚星破木局,這到底……該不會你是!」
看著李碧雲連續施法,紫血道尊已經看透是怎麼一回事。雖則法力護體,可保他不受法陣赤火所傷,但現在他的表情,卻是表現得比火燒還要震驚。
李碧雲的法力,無疑並不高強到哪兒,也許只能跟凌素清打個平手,甚至更弱,這是不再努力修練的結果,但即使如此,她仍是有著能跟席紫苑等人並肩的戰鬥能力。
天賦加上名師,李碧雲控制道術的技巧可謂出神入化,小時候開始,她已能把大量道術用最低出力,發揮出最大威力,而且莫說雙重施法,只要她認真的話,六重施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如果單是如此還不夠爬至紫血道尊的水平,她能夠讓紫血道尊驚訝,是她的戰鬥方式。她並不是以一般攻擊性道術作為主力,而是配合著週遭的五行強弱、陰陽盛衰來發動威力強大的法陣,必要時還會通過自行的設置來發動理想的法陣,法陣——這就是李碧雲的實力所在。
「令起!」
望及紫血道尊硬受火炎而露出的訝色,李碧雲已知他已經看透自己,不過對於沒有隱瞞打算的她來說,這倒是沒什麼人不了,燚星破木局既不能敗他,那當然是要繼續發動攻勢。
李碧雲右手急揚,佈滿火炎焱燚等等古字的火球,偽陽真火——這是朱雀斗炎不能比擬的道術,而看著李碧雲還想加重火氣,紫血道尊不失高手反應,死童冰淚刺在高聲大喝下射出,憑恃高深法力硬生生刺破火球,以解火炎之災。
輕吐濁氣,就算偽陽真火被破,李碧雲卻是不怒反笑,對於運用法陣自如的她來說,火不是唯一選擇,紫血道尊的道術,剎那間令場中陰盛水長,配合著這種狀況,李碧雲頓時改變初衷,陰蛇傷寒氣陣立即施出!
陰寒輔水氣,蛇狀氣柱一旦出現便是往紫血道尊攻去,沒有接觸,氣柱之寒已能刺痛肌膚,實際中招的話,就算是紫血道尊也應該會受創才對。
「絕!」
李碧雲的特異是嚇人,不過紫血道尊始終是高手,看著猛招迫近,驚訝強收心深處,雙手一翻,災冰劫雨行使,難以數清數量的稜角冰塊全數往氣柱招呼過去。
純寒制陰寒,陰蛇傷寒氣陣雖破,只是李碧雲的攻勢並未歇止,心道:「看來要認真了!」
紫血道尊既製造出有利環境,那自己當然要盡全力的運用,強奪特定範圍的水氣。把所有水氣都用於助土,再加上法陣本身是行土氣為主,水盡無寒聚岳咒受到加持之下。強大壓力足夠給予紫血道尊死亡威脅,而且法陣威力亦波及到半空中的黑流星。
法陣本來就是廣域性用途,李碧雲今次只是把法陣的效用提升至最大,土氣凝造的力場就像高山一般,直達場館天花板,而被算中飛進入內,黑流星除了感到外在的重力力場之外,臟腑也像被某種力量緊捏,辛苦異常。
「爆!」
黑流星突然夫衡,直接得益者自然是森流繪。早就知曉李碧雲的戰鬥方式和影響力,她見著黑流星受到影響。左手用力一握。爆雷槍即是出現,使出飛擲之下,雷槍直入黑流星胸口爆炸。
「說到正事,我要跟你們坦白我的戰鬥方式。」
昨天在咖啡室商量之時,李碧雲早就說過自己的戰鬥風格,而現在她就是實現昨天許下的承諾,她會盡力妨礙黑之五官。
水盡無寒聚岳咒不能久困紫血道尊,李碧雲很清楚這點,始終法力不高。所以現在的她是用連續不斷的攻勢,一連取出三張黃符,輕斥一聲,三道不同的道術實時攻向紫血道尊。
六合隱山士秘傳妙經所記載的其中三式瑞獸訣連出。先是鳳凰真火,接續麒麟義角,最後黃龍怒禍,哪怕法力有所限制,不過幾乎同時間吃下三重猛招,紫血道尊一直用法力護住的身軀終於受到重創。
「呼——這樣應該可以……唔!」
看著紫血道尊滲冒淡紫血絲,李碧雲本是露出喜色,但是看及對方居然化血護體,喜色即消。
滲冒出來的紫血化氣纏體,這就是采靈驅冥詭秘經的秘術——噬血鎮魂,以血換取法力提升。當然,此等功法也是會強烈刺激到術者的神經,維持期間的痛楚非筆墨能形容。
痛楚使得紫血道尊的表情異常猙獰,而之所以會容忍痛楚肆虐,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對李碧雲進行全面反擊。把法陣投入實戰的對方,他雖然第一次面對,不過已經明白到對手把場中的狀況都掌握在手,不用最極端的方法是不行。
「好一個醉世道人的後人,給我嘗嘗本道長的殺著!」
七邪。戾精詛陽咒,這是紫血道尊的最大殺著,以七位七歲陰童為媒介才能修成的秘術,以七位陰靈附身,聚陰招邪,用著難以迴避防範的形式給予對手致命詛咒。
「妖道,今次你是自堀墳墓。」
陰邪氣息大增,面對紫血道尊的威勢壓迫,李碧雲卻是未見慌忙,冷漠說畢,雙手實時結下一個玄奧手印,然後隨著急速呢喃,她身上驀然金光大盛,純陽正氣不斷溢出,然後……
「奇陽退陰大法陣!」
較於霸陽退陰大法陣次等,但奇陽退陰大法陣在道士之間,亦不失為一個專克陰邪的可怕法陣,一旦擺出此陣,紫血道尊的臉色立即紫中見青,妖邪道術已經不吐不快,但可以的話,他卻想即刻解去道術,現在是陰邪主體,再加上行使的是陰邪的道術,要是身陷奇陽退陰大法陣之中,自己不死也得重傷!
紫血道尊明白到後果,但無力改變事實,就在纏體紫黑之氣化作七個邪童凶相,直樸至李碧雲面前,純陽金光倏然爆發,把大半個舞台都照亮起來,擊潰陰邪同時,也順帶妨礙雙槍死神,對於以速度制敵的人來說,要是移動範圍越少,就越見不利。
「嘖!」
雙槍死神看著眼前突然一片金光,懼怕當中存有什麼力量而立時止住,正好給席紫苑撿了個大便宜,黑槍突刺,劃破雙槍死神的右臂,雖沒廢掉右手,不過這已讓雙槍死神的射擊能力減弱不少。
金光維持不久,當雙槍死神手臂負傷而急速橫身躍開,金光便是消褪,而當金光消去後,就見紫血道尊瞼容頹靡的單膝跪下喘氣。
奇陽退陰大法陣,並不存在什麼一般性的攻擊力量,但是他所修習的妖邪道術,卻最怕遇上這類法陣,現在法身被破、傷勢奇重。他今回可謂偷雞不著蝕把米,明明想用秘術把人幹掉,殊不知。卻因此製造致命之機。
順帶一提,雙槍死神是傷得挺冤枉,常人身體的他,就算闖進金光之內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咳咳,該死……怎麼可能,這到底怎麼一回事!」紫血道尊衝著李碧雲怒喝:「明明法力不怎麼樣,為什麼你的道術可施行得那麼亂七八糟!」
多重法術同時施出,還不算出奇,徹底掌控到道術的消耗和使用技巧,這點也可理解。但是她的法力明明不強,卻為什麼能夠連續施出法陣。就算可以把消耗降到最低。也不可能完全解釋這種事實。
「雖然法力不強,但是我法力的上限可是正常道士的數倍。」
「數、數倍!醉……醉世道人!」
聽見李碧雲的暗示,紫血道尊已然明瞭到這是醉世道人的傑作。
寵愛孫女的李清風,除了會教授她一身神妙道術之外,自然還會有其它恩澤給予。
李碧雲自小就服下李清風親自煉製的靈丹妙藥,法力不高卻有著異常深厚的底子,再加上精湛的道術技巧,她的法力是難以枯竭。
紫血道尊的法力雖在李碧雲之上,而且戰鬥經驗也遠勝過她。但結果卻是慘敗。如果像凌素清這類腳踏實地型的道士,結果也許會好很多,偏偏他主力修習陰邪法術,遇上精通大量道術的李碧雲。也只能輕歎命運弄人。
「妖道,為自己罪行懺悔吧!」
李碧雲不常戰鬥,但是要取人性命卻沒有半分手軟,問題是她才剛起手,連施行什麼樣的道術也未見,一條色彩鮮艷的的絨毛圍巾忽然從半空飄下,落到紫血道尊的身前,然後香風輕掠,一度離去的艷裝之狐適時出現。
「艷裝之狐?」
「葵花居還真是臥虎藏龍,不過看在黑光的面子,你們應該停手吧!」
艷裝之狐護在紫血道尊身前,然後隨手從浮誇的衣裝處取了些物件,耳環及至項鏈等等擲向葵花居三人,雖然沒有威力,不過卻成功讓她們停手,拉彌加和席紫苑雙雙退及李碧雲身前,至於森流繪則在三女的頭頂飄浮。
老實說,她們倒不想突然停下來,好歹佔了上風,打下去只會有利,不過艷裝之狐的無傷姿態始終是個威脅,再加上她那有話要說的模樣,總會讓人好奇想聽聽她的話。
「艷裝之狐,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的停戰。」
「你倒是說得輕鬆。」
艷裝之狐擅自離去又突然回來,而且回來時還那麼高姿態勸說,黑之五官方面,倒是有人看不過眼,雙槍死神惱怒的說著。
「我剛才聯絡過炎火將軍,他要我們撤退,明知中計還乖乖的照劇本執行,傳出去會被當作笑話的。」艷裝之狐不疾不徐的抬出炎火將軍。
而當聽見這是上司的命令,雙槍死神等人都是有所動容,席紫苑可以看到雙槍死神雖則唸唸有詞,面露不悅,但卻沒有再堅持的意思。
「很好,我們現在是要撤退。」
「等等,你們組織內部的命令我是管不著,但是說走就走,你認為可以嗎?」
「紫苑,別誤會,這不是輕視,不過,黑光的幹部不止我們,就算你們現在能佔上風,但再打下去,情況還挺危險。」
「那是包括你在內嗎?傳聞你從不在人前動手,而動手之後又不留活口,有著非常的實力。」
「這是傳聞而已,我喜歡萬事都以和平收場,現在還沒人死亡,趁有轉囿餘地就撒手不管,這不是很好嗎?」
「對我們最好的結局,應是把挑戰者徹底剷除。」
「我絕對相信,只不過,這種結局的前提是要你們沒有死傷吧?」
森流繪立時質問:「這是威脅嗎?」
「我們無意跟葵花居鬧翻。」
「呼——真懂得詭辯。」
「紫苑!」
席紫苑回首苦笑道:「繪,今次人手不足喔!」
「嘖!」
黑之五官已很難應付,如果再多加幾位幹部可就不妙,乍念及此,森流繪也只好皺眉妥協。
「你們沒問題吧?」
彌加明快的點頭表示,她的戰意素來偏低。
至於李碧雲,則是需要考慮一會才能同意,她也有自己的煩惱。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
李碧雲也同意過後,席紫苑立時拉隊離開,她沒有心情再跟黑之五官瞎鬧下去。
而當她們離開場館後,一直暗地裡被獨眼巨人拉住手臂的雙槍死神,可是衝著艷裝之狐叫道:「女狐,將軍真的是要我們放過她們嗎?」
沉重的歎息一聲,艷裝之狐回頭看著雙槍死神,怪聲道:「別發傻,我們五人之中,你跟獨眼就是最親近炎火將軍,連你們也不能隨時隨地找到他,我哪有本事在一個鐘頭也沒有的情況下聯絡到他。」
「咦,你沒聯絡到將軍?」
「這不是廢話嗎?」艷裝之狐沒好氣道:「別說炎火將軍,就算幹部也找不到半個,如果不騙她們,她們肯停手嗎?」
黑光的幹部都是聽命於炎火將軍,而幹部輿幹部本身則是無任何需要合作的必要,向來都是炎火將軍給指示,然後幹部想辦法完成,再加上炎火將軍的隱密性,黑光其實是個蠻徹底奉行秘密主義的組織。
「嘖,就算其它人不在,你不是回來嗎?現在讓她們全身而退,這樣會對組織很危險!」
「我贊同死神的擔心。」黑流星不認為葵花居真能既往不咎。
「這就是那個蠢女人的目的。」艷裝之狐聳肩歎息。
碧家嘉會招惹葵花居的目的,就是為了妨礙黑光,不管戰鬥結果,抑或沒有開戰都不是重點,她要的只是束縛黑之五官罷了。
「總之,為了防範葵花居突襲,我們都不能抽身離開港城。」
「你是說我們什麼也辦不到?」
「差不多,不服氣的話,你可以跟炎火將軍請示下一步動作,不然,你可以嘗試襲擊葵花居,但結果是怎樣,你應該很清楚。」
擁有七名傭兵加上席紫苑等人,這種規模的戰力,可不是雙槍死神能夠應付得來。而被說到痛處,雙槍死神實時無話可說,露出似愁又憤的樣子。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先找炎火將軍報告葵花居和碧家嘉的事。道長,你的傷勢不輕,還是先回去休養吧!」
「那我先告辭。」
黑流星的勸誘,紫血道尊毫不含糊的接過。而剩下來的四人則是對望過後,由雙槍死神領路去找炎火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