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日,晚上「大小姐,這真的是你的決定嗎?」
兩層式建築的白色平房內,作為房屋主人的羅青穗,還有管家的梁叔正好一坐一站的留於廳上,至於蒼杏雨則是回到自己的家中。
聽見羅青穗的決定,梁叔雖然不是發怒,不過也是感到不少失望,當確認似的詢問時,語氣也不禁夾雜焦慮和期待。
昨天早上,從碧家嘉那兒打聽到不墮天是給一個傭兵集團滅掉後,羅青穗的震驚固然不少,然而在冷靜過後,她是拒絕碧家嘉的深入調查建議。
羅青穗相信碧家嘉有能力查出到底是哪個傭兵團盡殲不墮天的骨幹,然而在想著這事之際,一直導致與父親不和的原因也浮上心頭。
自己就是討厭黑道,所以也討厭羅青文的作為,不過更多時候,她其實是擔心羅青文的安危。事實上,不墮天的幹部要不是一夜間被格殺,單是羅青文一個死去,她大概能輕易接受,因為自小她已明白羅青文的身份是非常危險,死亡並不是遙不可及的事。
是以她拒絕繼續深入調查,對她來說,查不到是最好的狀況。
不過對於她這個決定,蒼杏雨和碧家嘉是沒有大力反對或贊成,認同過就算數。但作為服侍羅青文和她已多年的梁叔,則是對這決定有所保留,在蒼杏雨離開後,他忍不住重新問起此事,不過聽見羅青穗堅持不找兇手報仇,他是感到沮喪。
羅青文雖然幹的勾當是很黑暗,只是對於梁叔卻是很關懷,重情重義向來是羅青文的特點,對於一直努力打理家中事務的管家,他自然不會吝惜情感,而梁叔也因為年紀老邁,膝下又無兒無女,受感動下,早就把心思全投到這對父女身上。所以,要他對羅青文的死沒感到憤慨,是不可能的事。
「梁叔,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老頭是在黑道生存,他既然不能金盆洗手,這種事遲早都會發生的,老頭的生意害了多少人,你也是知道吧!」
獵犬終需山上喪,將軍難免陣中亡,這個道理羅青穗很小的時候就知曉,而教她這個道理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父親羅青文。
對於自己沒機會得到善終,羅青文早是預感得到,當初會跟羅青穗說明也是想給她一個心理準備,別為自己的死亡而過份傷神。
「大小姐,老爺的仇,你真的不打算報了嗎?」
「梁叔,這事別再提了,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是要領回老頭他們的屍首,給他們來個風光大葬……這已經是我們最後能做的事,至於不墮天剩下的事,就說我不會接任,一切事務與我無關。」
「大小姐,這樣子不墮天會散的!」
「要散就散,反正沒有實力者的幹部,是支撐不起現在的不墮天,尤其不墮天只慣用武力來鞏固勢力,已經失去武力的不墮天的命運,已經是很清楚。」
她怎說也是黑道當家之女,對於港城的黑道絕不是一無所知,沒有實力者所支撐,不墮天被吞併是免不了的事。
「梁叔明白了,或許這就是命運。大小姐,我答應你,就算政府不肯交還老爺他們的屍體,我梁叔拚死也會搶回來!」
青穗苦笑點頭,不過眼神早已不在梁叔的臉上。
她帶著那一抹苦笑走到廳上的一角,那兒擺放著一個兵器架,上面多放有槍、戟、戈、長斧等等兵器,而看著這兵器架良久,她最終是挑了自己愛用的關刀。
「已經……沒機會再對練。」
六月六日「鈴鈴鈴鈴鈴」
「唔?」
晚飯過後,葵花居的人是慣性地聚於客廳處,不過就在她們各自用不同方法渡過飯後時間時,家中的電話忽然響鳴,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喂,請問有什麼事?」最接近電話的子機的人是孫明玉,很自然伸手取來應著這通電話。
「是龍牙嗎?」對於這通電話,莉莎是滿有興趣的低語。
這時的她正好跟姬月華湊在一起看娛樂雜誌,距離甚近下,姬月華倒是聽到她的低語,接道:「不可能吧,他們昨天才離開戒海城,現在還在公路上面,哪可能打電話回來。」
「嗯,戒海城跟離風城之間的公路,開車子也要三日半左右的路程,沒可能這麼快打電話回來。」
對於雪櫻會知道那條公路的事,倒是沒誰會感到奇怪。
「也對,求救電話也不會……」
正當莉莎頷首同意之際,孫明玉那邊卻是突然脫口道:「那是真的嗎!」
雖然不是什麼叫喊,但在尚算沉靜的狀況下,眾人都清楚聽見她的脫口叫說。
「有事?」拿著某本菜譜細看的凌素清,瞄及孫明玉那眉頭輕皺的樣子,心中即有所警戒。
給易龍牙破身已是數天前的事,身子早已回復正常的她,並未有改變生活的態度和模式。
當然,看到孫明玉皺眉的並不止她,所以跟凌素清有同樣猜想的人也佔大多數,也因此各人都留心起孫明玉跟電話另一頭的對話。
「這樣子,你們掌握到嗎?」
「……」
「意思是只能靠自己?」
「……」
「那沒問題,我們會解決。」
「……」
「再見。」
孫明玉發覺到眾女都是留心起自己,只是並沒刻意壓低音量,對眾女擺一擺手,著她們靜下來。
待至她把通話切斷後,莉莎即時道:「玉姐,有什麼事嗎?」
聽見她用「我們會解決」這種字眼,總不會是沒事發生。
「嗯,待會要出門,剛才那通電話是許清清打來的,她說五分鐘前已經抓到齊金和李蜜。」
「那很好,還有什麼要解決?」雪櫻皺眉的問說。
「問題是十分鐘前,他們兩人是給人救走,雖然不知出了什麼漏洞,但他們應該是早知曉會出事,早就有了準備,而且救他們的人正好是那些畫的買家。」
雖然是有拘留的權力,只是在入境處那兒的拘留所,可不能跟警署相比,那地方對普通人是很有效果,不過對實力者來說,那兒的防備實在稱得上兒戲。
「畫現在怎樣?」凌素清冷然問說。
「不在他們身上,他們應是用藏畫地點這秘密,才迫得那位買家出手解圍。」
「這些收藏家真是麻煩……那他們兩人現在逃到哪兒?」姬月華雙手抱胸沒好氣的罵過後,倒是問起最為重要的核心。
「大概知道,特戰隊那邊也不是閒著,已掌握到那二人逃走路線。」
「耶──既然掌握了,為什麼不去抓人?」
「她們沒人在附近,全都出任務。」孫明玉歎息說著,如果特戰二隊有人在那兒,齊金他們想逃也絕不輕易。
事實上,齊金二人逃脫這消息也是出任務中的許清清在收到電話後,迫不得已才打來通報,對她來說,連人也拘留不了這點,是教她感到彆扭,更何況要找葵花居幫忙。
「事情就是這樣子,你們都要來幫忙。」
當孫明玉總結過後,姬月華是歎道:「真是累人耶,今天才玩了大半天。」
話雖如此,不過她的動作卻極為輕快的找了件外套穿上身。
「對、對,真是麻煩啦,明天還是畢業典禮。」莉莎笑著的歎說間,將最近製造回來的槍袋掛於腰上後,把貳式放入其中。
雖然口上儘是怨言,但她們實際蠻高興的這點是騙不了人,本來這就是屬於葵花居的委託,如果在最後不工作一下,她們也是會不爽的,而這個心情,雪櫻和凌素清都是清楚不過,相視一眼後,雪櫻便是執起自己的東瀛刀。
至於凌素清則把菜譜閤上再置於一旁,對她來說,這突發事件肯定是麻煩,只是想到不用欠特戰二隊太多人情,她並沒有厭噁心情。
當然,這是傭兵的事務,席紫苑、拉彌加等人並沒必要參予,幫她們打氣加油後便是繼續自己在家中的活動。
看著素清她們不需要多準備什麼,孫明玉稍稍高興一笑,便是拍了一下手,說道:「很好,那我們出發吧!」
葵花居是位於港城的東區,本來就跟南門有段距離,然而湊巧齊金他們逃的路線是用迂迴路線,想盡法子要逃到北區這個人少樹多的地方,而迂迴路線所偏向正是東面──也因此緣故,正在西區出任務的許清清等人才沒法顧及。
「玉姐,他們是用車逃跑,該不會要用櫻花去追吧?」
離開主樓後,一行五女是朝車房走去,不過在途中聽見齊金二人是駕車逃亡,雪櫻不得不擔心自己的愛車的安危,真是發生車輛追逐戰,櫻花九成九會受難。
「別擔心,我也不想花太多錢。」
沒了易龍牙,莉莎可是給其餘人等推到副手席上,而在駕駛席後面的孫明玉一手按著臉頰,她也是擔心櫻花的安危。
「雪櫻,你不是蠻熟悉高速公路嗎?他們兩人應該跑到東區第七公路上面,那你認為怎辦?」
「東區第七公……嘻,我大概想到了。」雖然看不到孫明玉的臉面,不過雪櫻在會意後,已想到她帶著淡淡笑意的面容,道:「原來是這樣,你們都坐好吧,我會用最快速度飆到現場!」
孫明玉已經得出了辦法,那她也不用再擔心有的沒的,當凌素清把車門關上後,櫻花的引擎立時進入狀態。
「雪櫻,最近警察正落力取締夜間的非法賽車!」近幾月來已少坐櫻花的副手席,聽見雪櫻的興奮豪語,莉莎禁不住嚷叫起來。
不過雪櫻聽後只是稍稍皺眉,不過又像想通什麼,笑道:「要是有人敢取締我,我絕對會用百分之兩百的速度甩掉他,不用擔心被抓到!」
「我才不……」
看著雪櫻愈益激烈興奮的表情,莉莎才剛想否認,雪櫻已是低喊道:「上!」
隨著興奮叫聲,櫻花不用片刻已消失於葵花街任何一個角落。
聽見東區第七公路,雪櫻便立時妥協,當然絕對不是沒有任何考量,除了這條公路在葵花居附近外,最重要還是附近有一條車線能夠直駛上此公路。
因為這公路目的是直通東北兩區,所以自穿過葵花居附近後,途中僅有一、兩條車線能夠離開公路,而其餘路段的兩旁則是綠意盎然的山林,對於傭兵來說,這些絕對是良好的工作地點。
齊金所乘的車是那位買家派人救援時,順便帶來給他們逃亡專用,速度方面早就調到不是普通車輛能夠追及,是以當駛上東區第七公路上面時,後頭的警車也差不多沒了影兒,事實上接過許清清的電話,入境處和警察都是放棄追趕。速度沒辦法跟上,他們縱然想追也沒有沒法子。
總之多虧他們兩方面的妥協放棄,葵花居做起事來也能有更大動作。
粉紅色的車身在高速下,總讓人看成一道雷光似的,同樣是違法改裝的車輛,不過黑車的速度還有駕駛者的素質明顯不及後頭的粉紅追擊者。
「雪櫻,快給我上!」眼看前方黑車的車影愈益清晰,坐在副手席的莉莎可是興奮的大叫。
沒辦法抵抗雪櫻駕駛的車速,她是索性把緊張化作動力和破壞欲,左手伸出車外,而左手握著的正是貳式。
「莉莎,要一擊必殺!」坐在中排的一邊位置,姬月華給副手席的人打氣。
對於追截齊金和李蜜,孫明玉的第一方針是廢掉他們代步的車輛,而責任自然是落到擅於狙擊的莉莎身上。
「嘿嘿,這是當然,看我……啥?雪櫻,目標切線了!」
正當莉莎瞄準了黑車的輪胎,準備來個必中的一發時,黑車適時切線到旁邊,避開被狙擊的角度。
「發現了。」凌素清稍感意外的念著,不過倒沒什麼擔心意思。
「雪櫻,我們也快切線!切線!」
「當然,別指望想逃得了!」
對於莉莎的催促,雪櫻可說欣然,不,是狂喜接受,露出一絲獵人盯住獵物的詭異笑意,雙手一打方向盤,櫻花也立時切線。
一直留意著後方的追擊者,櫻花一有動作,黑車亦相應地移開,切線回到原本的路上。
不過他們反應縱使快絕,不過莉莎的槍更快,槍聲一響,黑車的切線動作立時不穩定,在路上不斷打滑,最後當櫻花超過時,黑車已是撞上一旁的山壁,不能行駛。
「你不當殺手真是浪費了!」
對於姬月華這番讚美,莉莎只是用得意洋洋的笑聲作為回應。
「你們兩個不要鬧,要工作了。」
雖說公路上沒什麼車,不過為免夜長夢多,賞了姬月華一個爆栗,孫明玉便是離開櫻花──早有所覺,瞧見黑車撞上山壁時,雪櫻已是作好停車動作。
這種模式的追逐戰,她已不是第一次遇上,偶爾葵花居也會接到一些攔截逃亡車輛的委託,這也是雪櫻當初聽見孫明玉提到這條公路時為什麼能會意過來的原因。
「看來不用追人。」
各人都下車後,凌素清看著公路後方跑來的一男一女,不由得欣慰的低念,她可是很感激不用追人。
「自動送上門,很好。」
貳式那銀白色的槍身反照出主人的笑容,莉莎用著貳式的槍口直指跑來的二人,雖沒有開槍,不過這已教驚魂未定的兩人都嚇破了膽。
「你、你們是誰?」男子又驚又怒的質問。
無端受到非警察以外的襲擊,他跟女同伴都是感到相當不妙,只是槍口正是指住自己,他們即使想逃也動不了腳,深怕一動就會招來攻擊。
「來找你們的人,你們就是銀馬的兩位頭子吧?」姬月華活動著十指的問著。
「什、什麼銀馬、金馬,我們只是普通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人!」聽見銀馬什麼的,男子倒是一臉悲憤的喊叫。
「不承認,你們不是叫齊金和李蜜嗎?」莉莎眉頭一動,用煩厭的語氣問著。
「是又怎樣,我們跟銀馬、金馬才沒什麼關係!」
看著男子的憤怒,雪櫻不由得瞄了一眼凌素清,只見後者略略聳肩,淡然道:「演技尚可,略嫌浮誇。」
「好傢伙,到這時候還想耍我們!」姬月華怪聲的說著。
「別開玩笑,什麼演技,我根本不知道銀馬什麼的!」
「夠了,我們不是來跟你們聊天,你們用那輛車逃跑已很不正常,別想混過去。」
孫明玉打了個響指,下車後一直積蓄的力量立時解放,男子和女子頓時感到身體就像被什麼重物壓著一般,難以活動。
用念力模擬出操控重力的力量,對實力者來說,孫明玉這點重力不算什麼,不過對普通人來說,這些重力足夠剝奪他們的行動力。
不疾不徐走到二人身前,孫明玉冷然道:「我沒興趣跟你們多談,一切等送你們回去警署再說,還是說,你以為自己能有機會靠演技混過去?」
「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銀馬,所以……嗚呃!」
就在男子盡最後一分努力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時,已受不了他的蠢話,姬月華白了他一眼後,即朝他的頸後賞了記手刀,把他弄暈。
「我說,別以為我們有耐性跟你談。」跟失去意識的男子說了一聲後,姬月華便是把目光移到一直沒有出聲的女子身上。
沒需要別人出聲,只要夠聰明,或者該說只要不太遲鈍,女子也會清楚自己的立場,臉上陰沉半晌,最終低頭道:「我明白了……我不會反抗,請不要傷害我,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
看樣子她的頭腦比男子管用點,看得出孫明玉等人另有所圖,又沒法子逃脫之下,她很合作投降歎說。不過沒期待她們會放過自己這點,倒是蠻消極的。
「我們想知道畫的下落。」雖然不介意對女生動手,不過孫明玉也盡可能想避免這結果,點頭說過後,即問說:「拍賣會不收的畫,你們到底藏在哪兒?」
女子沉默半晌,縱然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神態,但她的演技遠不及男子,沒法隱藏心中那股不安。
對於孫明玉五女,她本來並不當成什麼知情人士,但聽見孫明玉提到拍賣會這事,顯然有深入調查過後,不禁亂了方寸。
「看來你想隱瞞。」東瀛刀的刀尖此時放到女子的面前,雪櫻充斥著敵意的盯住女子。
「我、我明白了,我告訴你們就是了。」
刀鋒的尖銳和寒氣,就像提醒了她的立場並不安全,嚥下口水,臉如死灰的把藏畫的地點說出來,那是在港城外邊的地方。
「你真的沒說謊?」
「真的!」被姬月華確認般的問著,女子立時點頭,東瀛刀的刀尖未曾移開。
「玉姐。」
鮮少說話卻一直留意著暈倒的男子和女子,凌素清此時是跟孫明玉相視了一眼,毋需說話,孫明玉是明白到她認為女子並沒說謊。
「玉姐,那個地方要去看看嗎?」莉莎問說。
「嗯,當然要去看看,不過在這之前……」孫明玉頓了一下,目光焦點移回女子身上,續道:「畫的收藏地方除了我們知道之外,幫助你們的買家知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
聞言後,孫明玉右手按著臉頰,食指的指頭輕輕敲著臉頰,頃刻,就像理出什麼似的,她用著微笑的表情道:「很好,那最後一個問題,跟你們交易的買家到底是誰?」
考慮到現在算是跟那位買家槓上,為日後的安全著想,知道總比不知道來得好。
「真的要說嗎?」聽見問題,女子的臉色可是布上陰霾,難以介定她到底是懼怕回答這個問題,還是純粹在意這個問題。
「是的。」微笑依然,只是孫明玉卻是無聲無息地把氣勢增大,給予女子相當的壓迫感,她可不想女子抱存什麼僥倖心態來回答。
「我明白了,我會說……」
六月七日,早上「今天是明港的畢業典禮,應該會是好的一天吧!」
港城北區的某處,正好有一座遠離人煙的大宅,而大宅的主人清早醒來後,由窗戶望出來,看著那無雲的晴天,心情是滿舒坦。
然而就在大宅主人心情愉悅之際,就像察覺什麼,往門處望去,不消數秒,隨敲門聲而起的是一道男性聲線。
「大老闆,請問你醒來沒有?」
「是佑家吧,進來,門沒鎖。」
「是的!」
大宅主人朝辦公桌走去,按下通訊機後,交待了一下門外的人,其中一扇房門便被人從外邊拉開,走進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男人,比大宅主人年輕十年左右。
「有什麼事,不是說了,今天沒要事就別打擾我嗎?」
「是的,不過有些事比較嚴重,需要跟大老闆交待清楚,銀馬最後兩人都被政府抓了。」李佑家並沒有跟大宅主人廢話,立時交待出自己此行的來意。
「啊,那兩人都被抓,這件事倒是挺重要,他們好像跟鮑老做交易,是這樣嗎?」
「是的,就是清杭鎮那次的畫,雖然不是在交易時出事,不過四老闆可能有些麻煩,銀馬那兩人都不安全。」
「鮑老應該沒事……不過你也說得對,他們兩人都不安全,找人解決他們。最近政府雖然忙得要死不活,不過相對來說,他們現在很敏感,我們有什麼事發生,特戰隊會來找麻煩。」
「是的,待會我會安排,另外,蒼白夜說想見你和杏雨小姐一面。」
「啊,又是那不成材的傢伙,杏雨我也管不了,她大概也不想見那種父親,至於我,幫我找個夠體面的理由推掉就成……還有那傢伙始終是我弟弟,別直呼姓名,用副老闆這稱呼。」
李佑家聞言後,立時低頭道歉:「真的很抱歉!」
「算了,這只是小事,他也這麼久沒回來,也難怪你,還有沒有其他事?」
「還有一件,那位倉島先生已經醒來,而且傷勢也好得七七八八。」
「倉島先生醒來了,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你有沒有問過,他那把刀賣不賣?」
「抱歉,他說那是不賣,不過已問清楚那刀名為凝雪。」
本來聽見不賣,大宅主人是沮喪一下,但聽見凝雪此名後,倒是頷首點頭,似是很滿意的樣子,道:「這個名字很好,配得上那把刀,靈器名品就是要有相應的名字才對……佑家,你的樣子好像有什麼想說?」
本來臉上不見絲毫表情的李佑家,此時眉頭是稍稍皺起:「是的,請別怪我多言,那位倉島先生雖然看起來不錯,但我總覺得跟他親近並不是好事,他有種很怪的感覺。」
「啊,你的直覺還是那樣準確,不過這次,我就不聽你的了,他跟我可是有相同的興趣嗜好,我們將會成為朋友。」
「共同興趣……是指收藏靈器名品?」
大宅主人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笑,便把目光移回背後的天空,道:「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