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者領域 新版 第二十二集 第七章 憤怒
    “事情就是這樣子。”

    跟孫明玉通話後,易龍牙和菲娜二人即回房,把現況告訴洛詩音。

    大體上,菲娜是把重點說出來,至於細節就省略掉,因為僅聽見母親的作品已不在戒海城,她即表現出焦慮,所以恐怕細節說了,她也沒法子會意過來。

    “那、那麼說,我們追不回畫嗎?”洛詩音臉色凝重的問著。

    以她的性格而言,不可能沒想過追不回畫,所以現在與其說她在驚訝,倒不如說她在沮喪失望。

    “也不是這樣,我們已經打電話回家,明玉她們會准備抓人,放心,既然接下這委托,我們會盡力的做。”菲娜搖首說著。

    “多謝。”聽得出菲娜的話是安慰自己的成份居多,洛詩音能回應的也只有這個詞匯。

    不過在道謝過後,她是把話題修回正軌,問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離開?”

    安慰仍是有點兒作用,至少能讓她擺脫絕望,思考下一步。

    “不是,我們還要留在這兒。”

    與洛詩音想像不同,就算知悉目標對象離開,易龍牙也不打算緊隨離開,反而是留在戒海城。

    “但、但我們應該要去追才對。”

    “原來是這樣子,不過也有其他考慮,港城有玉姐她們擋下,那我們還能夠彈性處理,最低限度要確認清楚,你母親的畫到底有沒有給海樂智收下。”

    “意思是那人騙了我們?”

    “只是有這個可能,別太擔心,再說我們現在追上去也不能做什麼,既不能檢查清海城的出入境名單,又沒法子認出他們的樣子,這種狀況,我們做不了什麼的。”

    簡單而言,盲目追趕是沒有作用,他們現在能夠辦到的也只有盡可能確認情報的真偽,所以才有必要繼續留下。

    “要是再早一天來到就好了,抱歉。”

    聽見洛詩音的歎息,菲娜連忙說:“別這樣說,而且你也是因為救理卡才會遲來,不用道歉的。”

    話雖如此,但不是有理卡的關系,洛詩音根本沒可能跟葵花居扯上關系,那樣的話,給她早十天來戒海城也沒用。

    “還有,我這是忘了說的,理卡早些時間已經好轉醒來。”

    “咦?她、她醒了?”

    這個消息對洛詩音倒是有點震撼力,瞧她那臉訝色,菲娜狐疑地頓了頓,裝出沒在意樣子,道:“是的,如果回去的話,你最好能看看她,她一定很想親口跟你道謝。”

    “那個……這個……我……”也不算是迫供,不過當聽到菲娜說要自己跟那位理卡見上一面,洛詩音的臉色更是不好。

    本來就對她有所懷疑,這下子看及她的慌忙,易龍牙不由得乘勢說:“洛詩音,你不想理卡嗎?”

    “那個也不是……我……”被他直接問著,洛詩音的慌亂就更甚,支吾半晌後,連本人也曉得自己這種態度已讓人起疑,最終低頭道:“真的很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啊?”

    也分不出是刻意配合,還是給她道歉時的氣勢嚇著,易龍牙和菲娜都是吐出同樣的音節。

    “我跟那位理卡小姐的事,並不全是事實!”

    “這是怎麼說?”菲娜接下話的問說。

    就像在為難什麼,洛詩音苦惱好一會,才慢慢說:“我當初說因為風景才會走進樹林並不是真!”

    隨著她的“用力”訴說,兩人是聽到有點兒哭笑不得,當初洛詩音會中途下車,是因為她在車上才發現自己是乘錯車,急起來便是在中途下車,而她下車地方正是理卡進行戰斗,進而昏迷的樹林之前。

    接下來發生的倒是跟真實狀況差不多,下車的她,看過車站旁的牌子,發覺要等上兩小時後,很自然地朝樹林那兒過去,以描繪風景為主,就算手邊沒正式的畫具,不過用筆記本和鉛筆的話,兩小時並不難過,而就是這樣,她才會往樹林深處走去。

    人們的吆喝聲與金屬交擊的聲響,是在她深入樹林不久便聽見,出於好奇,她朝音源走去,然後才會看及理卡的戰斗,又或者說……她正式踏入戰圈裡面。

    完全沒想過遭遇戰斗,快步走著的她未能及時止步和逃走,先是看見受傷的理卡,當上前不到數步,把自己暴露於人前時,相對地,跟理卡戰斗的黑幫成員也是發現到她,居於劣勢之下,黑幫成員顧不上道德,更是把她抓起好讓她充當人質。

    雖說對洛詩音不清不楚,但理卡見著黑幫成員想對一個外人下手,倒是分出心神保護完全狀況外的洛詩音。

    當然這樣是加劇原來的傷勢,所以把最後一人宰掉時,她的身體和精神再承受不了,僅來得及跟洛詩音提起葵花居即昏迷過去。

    而出於被保護的感謝立場,洛詩音這位普通人才會有不合常理程度的幫助,不單把人救起來,更盡心完成她的希望。

    然而在努力幫忙時,那場讓她親身見識到生死的戰斗,並不是全無影響。

    想到黑幫仇殺(當時她是這樣認為)竟然如此激烈,是讓一心追回失畫的她萌生怯懦,所以在找葵花居同時,也是想找藉口逃避不去戒海城,因為她實在害怕戰斗。

    “所以我不是像你們想的好心,理卡小姐是因為我才昏迷,而且若不是為了找藉口,我不可能一直帶著她!”

    這件事她已悶在心裡很久,每次聽見二人說起理卡,她就是會感到不安,然而害怕兩人知道真相,她只好把不安和真實通通藏起來。

    有意無意,易龍牙和菲娜都是把她救助理卡一事托得太高,致令她常覺得要是真相大白,二人一定會氣得把自己和委托都丟下不管。

    懷疑一旦解開,搔了一下臉頰,易龍牙歎笑的說:“原來是這樣,不過你也想太多,我們葵花居只要接了委托,都會盡可能完成,並不會輕易的放手,再說,理卡始終是由你親手帶來,你沒有把重傷的她拋下,已經是很了不起……雖然沒原來那個來得偉大啦!”

    是跟早前那個故事有很大不同,只是易龍牙並不認為這樣就能否定她的努力,說到後面,他一邊笑著一邊撫著洛詩音的頭。雖說已經二十一歲,不過對於年輕的心上人的舉動,她倒是沒抗拒,反而害羞得把頭垂得更低。

    看著他們二人的神態,菲娜眉頭稍稍一顫,即不悅道:“龍牙,最後那句是多余的。”

    “呃,反正意思明白就好。”易龍牙訕訕笑說後,把手收回,一副離房的架勢,道:“你們還是先休息一下。”

    “沒其他事要辦嗎?”

    聽見易龍牙的吩咐,兩女倒是有點愕然,總覺得現在不是休息時間。

    不過易龍牙稍一聳肩,道:“現在已經沒什麼好管,只是等待確認罷了,明天我們應該能離開,最快可能是今晚,所以盡可能儲存體力比較好。”

    除了等待之外也沒什麼好辦,再說情報一拿到手,他們還可能即時行動,有時間應該盡量休息才對。

    宛如教官般的口吻,聽著的兩女倒是露出一副似瞭解又不瞭解的樣子,不過答覆倒是一樣,實際上,她們也想不出自己能做什麼。

    “好、好的。”、“嗯。”

    不管她們想法如何,但她們既然同意,易龍牙也沒廢話,徑自回到自己那間單人房中。

    “沖個澡吧!”他低聲念著接下來的活動。

    早起床加上大量運動,身體雖不覺什麼,但精神上的疲勞已有一定累積,被欲望所困擾,這幾天來他並沒一天能夠睡得百分百精神。

    “想不到會這樣厲害。”冷水由頭灑下來,易龍牙不禁苦笑起來。

    二十來歲時的欲望,他其實早已忘得七七八八,現存的回憶大多是純情、浪漫,就算有清晰的激烈肢體交纏,但當時到底有多興奮已不能記起,沒法子拿來參考。

    “冷靜是最緊要吧!”易龍牙才剛低念完畢,不過一想到利恩榮和海樂智那種能肆意歡淫的行為,冷靜即去掉大半。

    腦海亂七八糟,然而行動卻沒太多猶豫,沖了個連二十分鍾也不到的澡,身體也未完全擦乾,便是穿回衣服,伏在床上發呆。

    “真是麻煩,別想了!現在還有委托在身的,沒錯,我是有委托在身。首先要想,海樂智是說真話,我們應該朝清海城方向,再轉回港城,如果是謊話,那就是要搶在拍賣會開始前搶畫……總之就是不能讓畫轉手,不要讓無關的人士扯進來,方針就是這樣子,然後完成委托後,就可以回去跟素清……”

    認真想著委托不一會,他的思想已回到征服凌素清那一晚,而下半身也隨黃色思想而鼓動。

    “見鬼!”

    低罵一聲,一直伏床的他是立刻站起來想找些事情來做,好讓自己別再閒下來時,房門那處是傳來規律的聲響。

    “是誰?”聽見敲門聲後,易龍牙心中是升起疑問。

    不過在他應門後,疑問很快就有答案,敲門的人正是菲娜。

    “菲娜,有什麼事嗎?”

    “不是重要事,只是想跟你聊聊,詩音睡了,我有點悶呢!”瞧易龍牙那臉凝重的臉色,菲娜是立刻道出來意,免得增加他的心理負擔。

    來到戒海城後一切行動,大都是由他出主意策劃,對菲娜來說,雖然感到安心,不過也有歎息,她並不想易龍牙負起所有擔子,現在瞧他那臉凝重,這種歎息就更甚……倒不知她知曉那凝重臉色的真意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看來她也睡不好。”聽見洛詩音已睡去,易龍牙倒是猜到原因。

    不過這番脫口而出的話,倒是讓菲娜狐疑,道:“你也睡不好嗎?”

    “呃,這個不全是,哈哈,是了,你進來再說吧!”

    哪可能跟她說自己的實況,易龍牙打哈哈笑了數聲,便是把話題帶過。

    “你怎麼怪怪的。”菲娜沒好氣給了他這一句後,便是走進房中。

    她跟易龍牙共處一室並不是第一次,亦不會是最後一次,所以也沒別扭,進來後,更是自然的占了床這個舒適位置坐下。

    “好了,你有什麼要聊的,盡管放馬過來。”深呼吸後,易龍牙暫時壓下欲望,拉過椅子到床旁坐下,語調蠻輕松的問說。比起有洛詩音在,現在的氣氛倒是很自然,沒什麼好拘謹。

    “有什麼放馬過來,還不是隨便聊聊,就好像你有什麼煩惱一樣,如果不介意,你可以……龍牙?”

    如果易龍牙腦筋清明的話,大概會想到菲娜來意並不隨便,然而當菲娜邊說邊脫去外套,露出裡面那件短袖的罩衫,他不由看傻了眼,菲娜的胸部本來就有份量,加上罩衫是有點強調胸部,很難教人不在意。

    “龍牙?你在發什麼呆!”

    “咦,我沒有發呆。”被菲娜不悅的喚聲吵著,易龍牙立時把目光移開。

    不知怎的,這幾天就算洛詩音的衣著也蠻清涼,但他並沒太大興趣,反而菲娜每次接近自己,就算衣著密實,但欲望總是會增加。

    更確切來說,望著菲娜胸部那一刻,他是有想用力抓下去的綺念遐想,甚至說他有這種沖動也不為過。

    “是了,你有什麼想聊的?”

    好一句能充分反駁自己剛才的否認,不過他本人倒是沒自覺。

    “還說什麼沒發呆!”菲娜皺著眉頭,心底罵過後,沒趣的道:“我沒什麼特別想聊,不過也許你的煩惱能跟我說一下。”

    “煩惱?”

    望著他那臉奇怪神色,菲娜輕嗔的道:“別裝傻。”

    “怎麼無端聊到這方面?”

    易龍牙是真的感到訝異,不過在菲娜的立場來說,不聊這方面才奇怪。

    “你最近總是在發呆,今早沒時間,所以現在有時間當然要問。”對於易龍牙今早提起過的煩事,她並沒有忘掉。

    “這個……”她問得理直氣壯,只是易龍牙卻是感到困窘,心念著:“那些事叫我怎說?總不能告訴你,我欲望纏身?”

    苦惱當晚占有凌素清,究竟是欲望還是愛意,又因為這幾天的欲望高漲,不斷有很多失禮的想像,而且對象除凌素清外,還有其他女人,而其中菲娜正是其中之一。

    如果當晚是因欲望才占有凌素清,他會很看不起自己,再說,自己對菲娜抱有幻想,也讓他的心情低落,但最糟糕的是不管前者或後者,沒法子瞭解自己的心意才是最大問題。

    “龍牙!”

    當易龍牙苦思應答之中,其實亦等同陷於發呆的局面,看著他又在發呆,菲娜的語氣已滲入相當不滿。

    醒覺到自己又在發呆,易龍牙立刻賠笑的合掌道歉,道:“抱、抱歉,對了,剛才說到哪兒?”

    眼皮不自然的跳動,對於他發呆過後居然還敢反問自己,菲娜真是想狠狠罵他,不過看著他那賠笑的臉面,彷彿難以抓住重點來罵。

    最終她是嘔氣的道:“沒有了!剛才我是說既然難得來到戒海城,我們應該好好逛逛才對。”

    脖子一轉,她面向著牆壁,語氣並不激烈,但是卻相當明顯。

    把一切看在眼中,易龍牙除了害怕她的耐性已剩下不多之外,也是給她嘔氣時的模樣吸引到,抓住了那只白嫩的小手,下意識的道:“別這樣,我可不想逛街,聊天總可以,我發誓除了煩惱之外,什麼也能聊!”

    他可不認為現在去逛街會是愉快的事。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的煩惱,如果不聊這個,那我沒什麼好說。”

    真是個讓人為難的說法,易龍牙聞言即苦笑起來,道:“菲娜,你就別生氣好不好,平時的你不會這樣為難我啦!”

    “現在是誰為難誰啊!”菲娜不悅的說。

    “呃,當然是我,菲娜永遠是好人,所以絕對不會為難我,不是這樣嗎!”

    給他抓住重點問著,菲娜一時間也反駁不了什麼,沒好氣的道:“我才不是好人,也沒什麼好說。”

    “你沒有,我倒是有,就像你住進來時的模樣。”

    提到自己住進來的模樣,菲娜倒是留心起來,狐疑道:“我住進來時的模樣,有不妥嗎?”

    “也不是不妥,只是有點怕人,而且有一段時間你好像除了跟玉姐她們說話外,也不肯主動跟我說話。”

    本來是隨便找話題,不過說起來時,他不禁認真起來,到現在他仍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被她討厭。

    “這才不出奇,我本來就不外向,再說,你當時的眼神也怪怪的。”

    因性別而出現時間差的熟稔,這並不出奇,但實際上,菲娜是被半強迫跟孫明玉她們一起洗澡之後,才會因為同伴意識而快速融入女性的圈子中。

    “眼神,也不能說怪吧,我只是有點在意蘭格爾度這個姓氏罷了。”

    當時沒法想清楚蘭格爾度這姓氏,易龍牙為此是對菲娜留心不少,不過看在誰的眼中,也只會說他有不可告人的企圖,哪怕當時他根本對女人沒太大興趣。

    “怪就是怪,如果不是看在……沒有了。”

    菲娜想到當時的自己之所以能忍受那種眼神,很大因素是出於對易龍牙曾幫助自己的好感。

    “是了,龍牙……流風皇朝,不,流風皇族的事,你可以告訴我嗎?”

    “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因為你總是不告訴我,我也想知道家族一些事的。”

    菲娜雖然不覺得自己跟家族非要有什麼掛勾不可,然而想知道家族歷史的心情,並不是沒有。而雖然知道的絕對比歷史書詳盡,但易龍牙一直以來,都是不肯告訴她,這是讓她蠻納悶。

    “我不想你知道那些,流風皇族是個混雜麻煩、惡質還有可悲的家族,就算我們跟他們敵對,某程度上,也是能夠體會到他們的苦處。”

    “那是什麼苦處?”

    “這……是天生擁有力量和權力,還有這兩樣東西帶來的立場和欲望,流風皇朝末期,他們主要的暴政很少是跟個人興趣利益有關,大都是為捍衛權勢才會犯下,他們不想因為祖先的愚行而被剝奪權力和力量。對於天生就覺醒魂力又被世人懼怕的第三勢力來說,兩者立場是有某程度一樣……”

    “是這樣嗎?”菲娜並不能明白當時的狀況,只是從易龍牙那復雜神色來看,她不認為易龍牙只會同情流風皇族。

    宛如把玩什麼精致的玩意,易龍牙自握著菲娜的手後,其實一直沒放開過,不管是與不是,他只要握著菲娜的手,心緒就像能安定下來,沒有再煩惱。

    “不過我們不是認同他們的行為,第三勢力的出現,或許說覺醒魂力的人,本來不會同一時期出現太多,我們會那樣異常,是因為流風皇族打破星與人的默契,使得星魂墜落,從而讓人更容易得到接觸魂力的機會。第三勢力的出現,也可以說是流風族親手造成,所以我們的悲劇,也是算到他們頭上。”

    不過說來諷刺,第三勢力最後只有數人生還,也正是因為全面抵抗流風皇族緣故,而剩下來的人又因深悉魂力可怕,所以在兩政府抹殺第三勢力的歷史時,李清風等人也沒意思反對,彷彿有人要欺瞞世界,魂力和皇家血技幾乎絕跡世界的舞台。

    “好像說太多,總之,菲娜就是菲娜,我需要敵視的是名字而不是姓氏,就算你的姓氏是蕾萊茵,我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偏見。”

    會心一笑,菲娜搖頭說:“這點我從來都沒懷疑過。”

    就算他對自己有偏見,那也不會是負面的偏見,她是這樣的想著。

    “說起來,我們說到真正熟稔也好像是你覺醒後的事,由紅雲山回到家後,你跟我說的話才變多和輕松。”

    “嗯,因為那時很高興,而且對你也很好奇,那時我也想不到竟能這樣跟你說話……呃!”

    當菲娜想到初住進葵花居時的窘態,不由得笑起那時的自己,然後說到後面,意識到易龍牙正是肆無忌憚似的把玩自己的玉手,臉頰一陣發熱,尷尬的把手收回,但當手縮回後,她又是後悔,被他摸著時的感覺可是很不賴的。

    她是後悔,然而易龍牙卻是驀然感到一陣失落,脫口道:“怎麼把手收回去?我還想看多一會。”

    “呃,胡說什麼,人家的手有什麼好看!”

    菲娜雖尷尬,但易龍牙再次抓住她的手時,她倒是沒反抗。

    “你的手可比我好看得多……菲娜,你現在還有沒有後悔過當上傭兵?”

    “問法錯了,我一直都沒後悔過,只是不習慣罷了。”菲娜提出修正,不過明白他想問什麼,略為一頓,就像回憶似的說:“葵花居我住得好開心,比起我之前的生活要快樂得多,雖然也不能肯定,只是我認為現在的生活是因為當上傭兵才會有的。”

    菲娜輕笑一聲,續道:“雖然已經殺過人,只是傭兵的各種經歷真的很有趣,而且不是傭兵的話,我這生人大概也沒法子能過得這樣充實。”

    聽到她說自己殺人,易龍牙是為此而皺眉,不過轉念想到她已能面對殺人這事,不無感到安慰,他絕對不相信菲娜會濫殺,所以她只要肯面對殺人這事已經很足夠。

    “嘿哈,這種充實你的確需要,老實說,當初跟你出來旅行,你那表現真的搞笑。”

    “為什麼要用搞笑來形容!”

    即使自己回想起來也覺得當時的自己是累贅,尤其是這幾天都面對洛詩音,煩厭說不上,但總要考慮這位普通人才能行動,這是教她困惱。

    “仔細想想,我也好像沒成長過,總是負累你們。”

    菲娜想了一下洛詩音,便是把問題拉回自己身上,其實像她連一年也未過,要說她是名老練的傭兵是不可能的事。

    “我說你,也別對自己那麼嚴格,你已經辦得很好,如果純粹戰斗層面,家中任何人都是我的負累,只不過傭兵可不止戰斗,就像今天,你不是拚命的出主意綁架嗎?”

    “但是沒一個正確。”

    菲娜雖是在沮喪,不過這看在易龍牙眼中,她的美貌倒是另有一番風味,一邊把玩小手,一邊笑說:“有益的建議會讓人腦筋轉得更快,如果不是有你出主意,我也未必想到辦法,而且我會讓你跟來,也是希望你能照應我,才沒負累我,到最後你不是有幫忙嗎?”

    “但還不足夠。”

    聽見她任性的話,易龍牙好笑又好氣的歎說:“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你真的很在意呢!”

    菲娜皺眉說:“這當然會在意,因為很重視所以才會在意,這有什麼不對!”

    起初聽她的話,易龍牙不甚在意,然而想真一點,心底處的暗雲就像露出了一點陽光,呆然的低念:“因為重視……才會在意……沒錯了,就是這樣,嘿哈哈!”

    “這有什麼好笑!”誤會了易龍牙發笑意思,菲娜只道自己說出肉麻的話後,他就是笑出來,這是讓她尷尬懊惱。

    “抱歉,我可不是笑你。”當他道歉之際,對於輕輕地放在掌心的小手,把玩起來更是小心而大膽過火。

    看著他著迷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菲娜的臉頰頓時感到一陣發燒,羞惱的罵道:“蠢才,我是說認真的!”

    雖被菲娜罵著,但易龍牙卻渾然不覺,點頭笑道:“我也是說認真,我很喜歡這種感覺,能夠讓我安寧放心的人並不多。就像這樣子的觸碰,已經能讓我放松,負累是不可能辦到這種事。”

    把小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易龍牙一副享受似的樣子,歎說:“我這個人只能從別人那兒得到幸福,而為了得到這份幸福,我會努力去做。”

    “好了、好了,你看看自己像什麼樣子,像個撒嬌的孩……唔!”

    察覺出易龍牙的行為愈加過火,菲娜本來僅想罵他一、兩句,然而易龍牙就像換了人似的,忽然把頭湊近,不到半秒鍾,待她驚覺唇前的異樣濕潤時,已是阻止不了易龍牙的強吻。

    以往本著好感和包容,菲娜對於他偶爾會有的大膽行為是采取放任態度,就像讓玉手給他把玩,然而接吻這種級數可不能隨便。感覺到他還想把舌頭伸來,她是立刻推開他。

    “龍牙,你、你做什麼,怎可以這樣隨便對女性!”二十二歲的她,並不是沒試過接吻,不過強吻倒是頭一遭。

    “我只是剛好想回一點事……菲娜,我想吻你一次。”

    這是她首次迎上易龍牙那異樣灼熱的目光,給易龍牙盯住,菲娜彷彿一下子升溫,臉紅心跳,煩惱著應該怎辦。

    她並不是反感,也許腦海早已經有過不少預習,但被這樣問著,矜持是讓她慌亂得不能言語,自己開口答應好像很蠢,但不說就更蠢,要是拒絕的話又是不願,一瞬間,復雜的心思讓她腦袋短路。

    “不說就當你答應。”彷彿沒有耐性,易龍牙抓起玉手輕輕一舐。

    甫感覺到手背的濕潤,菲娜立時清醒過來,不過未待她及時反應,易龍牙已再一次強吻。

    “唔──嗯──”

    今次有了准備反而是不能反抗,菲娜一臉害羞的接受著這一個吻,並不如想像中的長時間,知曉菲娜沒有反抗打算後,易龍牙才停止自己的魯莽行動。

    “感覺還好吧?”

    “我、我怎知道!你這樣子對我……到底……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她說出感覺當然是不行,但她罵過後,意識到易龍牙那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不由得支吾的問說,這位受害者彷彿是加害者,居然不敢直視加害者的目光。

    “喜歡你……我想吻我喜歡的人。”

    “呃,太突然了,怎麼……”

    易龍牙用著認真的語氣和表情說著,對菲娜來說,這是非常的夠威力,不過在她為著這答案慌亂時,卻料不到耳中竟是傳了這樣的一句……

    “所以我也吻了素清,而且還做了更過份的事。”

    由慌亂變成訝異,菲娜瞪大雙眼,呆看著易龍牙,半晌,以不確定的語氣,道:“龍牙,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你也對素清做過這種事?”

    “是的,而且還有更過份,因為我也喜歡……呃!”

    易龍牙的表情已經可以不管,一聽見他的承認,菲娜一個咬牙,是狠狠地賞了他一巴掌,怒道:“那你剛才是什麼意思!為、為什麼那樣……對我!”

    若說家中的人因身世而對於男女關系有獨特見解,那成長背景愉快的她,在這方面的見解可是非常的普通,易龍牙居然在強吻自己兩遍後,連自己一直刻意忽略的期待也開始活躍時,卻說出他曾跟凌素清有過那種關系,哪怕菲娜平時怎樣,這一刻的她可是有著難以估算的怒火。

    “變態!別把我當傻瓜耍著玩!”

    有一種想揍人的沖動,不過她並沒有動手,匆匆罵了一句,她是拿起外套,想連再見也不說的離開。只是她才剛站起來轉身,易龍牙第三度抓住了她的手,不過與之前兩次不同,他的目的是簡單明瞭,絕不讓她即刻離開。

    “放手!”

    “我還有話要說。”

    “有什麼就快說,我不想再看到你!”

    相比於菲娜的激動,易龍牙臉上只有苦惱和堅持,尤其看著菲娜為表示什麼似的,努力用另一手擦嘴,他感到憤怒、不安以及覺悟。

    “我要跟你說,是我對你的感情,不過現在我不想說……可以的話,你夜晚時回來這兒,到那時我告訴你。”

    “開、開什麼玩笑,變態!”

    易龍牙中途那一頓,然後再說出來的話,菲娜是很清楚當中有什麼用意,羞怒之下,想提步再賞他一巴掌,但今次卻是不順利,易龍牙後發先至的攔截下來,然後不管當事人的意願,再次索吻。

    “唔──嗯!”

    第三度遭到襲擊,今次菲娜稍一愕住即有激烈反應,眼角泛出混雜恥辱和傷心的淚光,用盡所有力氣把易龍牙推開,半個字也沒吭出來,一手掩嘴跑離房間,現在的她只想要時間和地方來冷靜。

    “砰”

    猶如爆炸一般的聲浪震撼著耳膜,然而沒有不適應異響的神情,易龍牙呆望已空無一人的床鋪,用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念說:“原來不知不覺,我已陷得那麼深。”

    想到菲娜跟自己曾經歷過的一切,他不由得露出苦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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