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老僕穿過玄關來到了寬敞的客廳後,四人就看到一個老人坐在餐桌前用餐。
「老爺,藍家小姐已經來了。」
「嗯,森,你退下吧!」傑爾說完後,便把吃至一半的午餐放下,轉而坐到沙發上再向藍水影揚手,示意她坐過來。
藍水影坐在傑爾身旁,還未曾開口時,傑爾便已經說道︰「水影侄女,我到港城的事就隨奶安排吧!我也老了不想管那麼多,奶只需要說明何時出發就可以了。」
藍水影想不到傑爾會這樣說,先是一呆,然後才說道︰「傑爾先生,你不用準備什麼嗎?」
「哈哈……老頭兒一個,不需要準備什麼的。」
「那我們明天十一點出發,這樣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
預料不到的順利,藍水影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既然時間定了下來,應該是可以離去,不過,見面不到五分鐘就離去,又好像很不妥。
在她身旁的傑爾當然明瞭藍水影的困窘,主動地說道︰「水影侄女,不用不好意思,奶現在就可以離去。」
傑爾主動地拉她起身,剛把她送到保鑣旁,本來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倏然大變,就好像看到什麼恐怖的景物,驚道︰「你、你、你……」
在眾人訝異的目光,傑爾這手指指著易龍牙,「你」了好多次也始終你不出所以然,也幸而他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心情很快便平復下來,說道︰「水、水影侄女,我可以和那位朋友說些話嗎?」
傑爾雖然極力令語氣平靜下來,不過,語氣中的驚訝、奇怪始終是掩飾不了。
藍水影望了一眼易龍牙,眼中的目光也和傑爾語氣一樣充滿著奇怪和疑問。
「學姐,我沒有問題的,就讓我和他談談吧!」言下之意,他是答應了。
藍水影多望了兩人一眼,最後才說道︰「那我們就先出去吧!」
「等等,森,你去送水影侄女出門吧!」
傑爾這一句話,就等同是把服侍了自己多年的老僕也摒退出外,對於此事,藍水影等人只是感到稍稍奇怪,但對森本人卻是異常震撼──以往傑爾即使談論公司的機密時,他都能坐在一旁聽著,但今日竟然反常地為了一個年輕人而摒退自己,哪會叫他不震撼?
不過,震撼歸震撼,主人甚少有的認真命令,森當然是遵從,直與藍水影他們走出屋外。
「不用奇怪了,我就是易命牙,那個第三勢力的傳說傭兵。」感覺到沒有人再逗留在屋內,易龍牙隨便地找了張椅子坐下。
「果然,我起初還道自己是老到連眼力也糊塗得緊,原來真是你。」傑爾像洛u災v的視力還算正常而呼了一口氣,說道︰「倒是你怎會還是這個模樣,不,甚至是更年輕了才對。」
傑爾和易命牙第一次見面時,易命牙已經是二十歲。
「這個嘛……我算是死而復生,所以就變成這個模樣。」易龍牙不太想解釋自己的情況,因為即使解釋了也沒有多少作用。
而傑爾也很明白地不再追問下去,被列為第三勢力的人士都是能夠化不可能為可能的怪人,而尤其是四英雄之一的易命牙死而復生這種事,雖然是很不可思議,不過,也屬於他能相信的範疇中。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總之你就是死而復生,所以就變得年輕吧!」
「哈,正確!是了,有件事要告訴你,就是我還活著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明白的。」
「這是很緊要的,我不單說其他人,就連聖母、素衣神女、災劍魔等人也不可以說。」
「這個其他人倒是沒有問題……不過連金色聖母也不能說,就難了些吧!」
「拜託,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聖母的恐怖,你總不會想看著我『死』吧!」
「唉!我明白的,我會盡量幫你隱瞞的。」
易龍牙安然地步出洋房後,先是朝著森說道︰「傑爾先生叫你可以進屋了。」
森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便回到屋中。
「學弟……傑爾先生沒有對你怎樣吧?」
「他沒有對我怎樣,為什麼奶會這樣問?」
其實藍水影在外等候時,心中其實是猜想著傑爾先生會不會喜好男風,所以看上了俊美的易龍牙,當然這種失禮的想法她是不會說出口,搖手道︰「我只是隨口問問。」
「啊……那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十點半在城南門前等吧!」
與藍水影分別後,易龍牙本來想步行回去旅館,不過,一想到清海城去年剛落成和正式啟用的高架鐵路,就打消了這個步行回去的念頭。
跟隨著架於天上的鐵路,他不用一會就找到了車站。
而雖然票價是高了些,不過,對於旅客身份的易龍牙來說,坐一次來紀念倒是沒有所謂,而且搭完後還可以回到港咱uV李清風大肆炫耀一番,這是一個很誘人的想法。
高架鐵路是一條圍繞著清海城的環狀線,所以在遠觀或者俯瞰,這一條高架鐵路就如同天使的光環一樣,套在清海城上,不過,雖說是圍繞著整個清海城,但是車站的數目卻是寥寥可數,僅有五個。
而車站這麼少得可憐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建造一個車站價格不菲,想想一個要連上二百五十米高空的車站,當然不是一般車站可以相提並論。
由地上車站轉到空中車站,易龍牙坐在椅上稍等了一陣子,列車就來到站上。
車廂並不太大,再加上人多的關係,車廂中可以說是塞滿了人,不過,易龍牙卻很幸運地佔到一個有窗戶的站位,而且這個位置還不是出入口,所以不用擔心到站時人群湧入湧出的情況。
一手輕按著「零米納亞」造的窗,感慨地透過窗望著地下的景物,心想︰「五十年了,離那個血腥時代已經五十年了,現在竟然有人把鐵路架於高空……這應該是和平的景象吧!」
出於時間的差距,比起遊客,比起城中的居民,易龍牙的感慨是絕對非常深刻的。
在他還是易命牙時代,可以說是新聯邦和聯邦(現在的叛軍或者說舊聯邦)衝突最激烈的時代,在高空架鐵路,這是開天大的玩笑,就連建於地下的鐵路也隨時會被人破壞,更何況是建於高空的鐵路,若果在那時真有人這樣做,恐怕過不了一星期高空鐵路就被炸得無影無蹤。
時代的轉變,易龍牙始終是不太習慣,在那個血腥時代,自己未曾見過竹刀木劍,就被逼著拿真刀實劍去保護自己,自己未曾學會救人就要懂得如何最有效率的殺人,這些都是那時代的環境。
而在當時的落後地方,孩童和弱者更是沒有安全的保證,幸運遇上善良的人倒是沒有問題,但遇著現實的人就注定沒有好結果,因洛ub其他人眼中,一個不論年齡長幼的人都會虛耗糧食,所以自己想多一餐溫飽,就要趕走或者消除其他人,這也是當年的環境。
「唉……有時要重新適應一個環境還真不容易呢!」
在窗上呵了一口氣,易龍牙茫然地寫上和平兩字,雖然是很難適應,但他心中其實是很高興,戰爭不是令人高興的事情,對於和平會產生的陌生感,還是由他這一代人來承受就好了。
自五十年前海底大戰,聯邦的首領和大量高級人士被斬殺後,聯邦就陷於一片困境,由強轉衰,而新聯邦也藉此機會,一舉把聯邦軍打回星之大陸的北方,造成現在的對峙但卻又慢慢地洋溢著和平氣氛的新局面。
(順帶一提,現在人類所認知和所到達的地方,也只是海藍星的三分之一,在這個三分之一外,都被一層濃霧所包圍,沒有人知道霧的另一面是什麼。)
這時的易龍牙看了車廂中的人一眼,他突然有一種很想笑的感覺。
看他們都是洛ub哪處吃午飯傷腦筋,為盡早誑u^公司而緊張,再有的更是為怕約會遲到而擔心,心中不禁對著他們說道︰「為這些都好喔!總好過為怎樣繼續生存而苦惱。」
現在的他是一個集失落、懷念、愉悅等各種的心情交匯的老人,看著後輩的安穩生活,他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自己的手染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就是為了換取這一個局面,而努力終於沒有白費,所以他覺得很自豪、很開心。
然而,就在他這樣想著時,他卻瞥見了一件令人厭惡的事情,愉悅的心情就算不是一掃而空,也最少掃走八成,眉頭大皺,想道︰「和平留給這種人享受還真是一大浪費!」
循著易龍牙的視線,可以看見一件令人厭惡的事情正在他的咫尺間發生──一個電車色狼正在犯案。
色狼是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因為車廂人多擠迫的關係,易龍牙看不清他的相貌,不過,受害女子的樣子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原因是她就站在他身旁不遠,而中間只是隔著一個中年男人,所以易龍牙可以看得清楚。
女子不是什麼絕色佳人,然而,面貌清雅、清純再加上如瀑布般的黑髮和一種特殊的氣質,倒不失為一個美女,而且還是孤身一人,難怪會被那個電車色狼看上。
易龍牙皺眉看著時,那個色狼已經將行動升級,一雙醜陋的大手,除了在女子的屁股游移外,已經慢慢攻城悼ua,向著內褲裡面的區域進發。
女子這時臉頰泛紅,銀牙咬著下唇,雖然是想反抗,不過,色狼在身後,而女子一手卻要提著畫簿,只得一隻手能空出來,根本阻不了色狼的獸行。
「唉……一想到為了這種人而上戰場,那些死去的戰場英雄不知有什麼感想。」
易龍牙在以前上戰場時,大多時聽到士兵們的心聲都是快些終止這場戰爭,讓子孫們可以盡早脫離這種血腥的日子,而這是沒有錯的想法,不過,一想到有這種人渣的存在,他卻有一種失落感覺,覺得那些戰場上的無名英雄死得很冤枉。
「若果這種人渣編入我師團中,肯定會不得好死。」
然而,他想歸想,但卻不是站著空想感慨,而是巧妙地閃過與女子隔著的中年男人,來到女子身前。
女子雖然是被人侵犯,但是她的眼眼卻沒有問題,雖然搞不清站在眼前的人是誰,但是為了自己「面子」著想,她還是把畫簿擋在自己下體,間接塤uT隱瞞著他的禽獸行為。
「唉……做好人有時挺難的。」
易龍牙劍眉一皺一挑,並沒有再理會女子的行動,嚴格來說,理會她是一件沒有意義的行為。
手臂穿過了女子的臂膀,直抓住了正肆虐中的其中一隻手,冷酷而憤怒再夾著感慨的眼神緊盯著色狼,他不需要語言單就是一個眼神,就已經讓色狼嚇得膽顫心驚。
色狼被那雙恐怖的眼睛盯著,嚥下了一口唾液,面上不自然冒出冷汗再加上打了個冷顫後,另一隻手的動作不單停止還乖乖地縮回,不,還連同他下體激昂中的分身,也頓時急流勇退。
色狼是一個慣行犯而且直覺也是挺強的人,知道什麼叫危險和不危險,知道什麼人惹得和惹不得,亦知道可不可以邀他一起凌辱女子……
而現在色狼的結論是對方很危險,自己根本惹不起,而且憑對方的樣貌和氣勢更是不屑和自己一起犯案,所以他很主動的收手,而且還很識趣的想離開對方的視線範圍。
易龍牙見色狼還有點自知之明,倒是放過了他,把緊抓著他的手放開,讓他可以趕快消失於自己眼前。
而身為受害人的女子,在易龍牙前傾還伸手到自己後面,還以為他也是一個電車色狼,內心正無助彷徨時,卻發覺她眼前的人卻出乎意料是一個「王子」般的存在,主動的洛u災v驅走了那一個可惡可恨的「惡魔」,心內的彷徨頓時轉為感謝和羞愧的情緒。
易龍牙趕走了色狼後,看著女子的眼神還是不與自己正面接觸,反而低頭的望著地下,在這個奇怪的局面下,他唯有主動的問道︰「奶沒有事吧?」
「嗯,沒、沒有。」救命恩人的神音一到,女子像受到恩寵一般,昂然的抬頭說著,同時心想︰「哇,很好看的男生呢!」
易龍牙的俊美雖及不上電視上那些可以發光發亮的男明星,但是也不失為一俊男,若果硬要說的話,他是有資格去當一個高級男妓。
「那就好了。」易龍牙很自然的答完後,沉默了一陣子才搔著臉頰說道︰「我叫易龍牙,算是來清海城旅遊的。」
「呃……我叫洛詩音……先前的事真是多謝你!」
「不用客氣,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罷了。」易龍牙說完後,心中不禁想道︰「我何時變得這麼有正義感?」
「是了,奶是不是畫家來的?」
「你怎知道的?!」洛詩音略為驚訝的問著。
「一般人是不會拿著畫簿上街的,而除了畫家這一種人外,我倒想不出還有誰人會這樣做。」
「這也是呢……不過,我不算是畫家,我只是一個大學生,畫畫只是我的興趣。」洛詩音恍然的笑道。
「是了……這裡有一幅畫,是我剛完成的,你不嫌棄的話,就當是我的謝禮吧!」
一談到畫,洛詩音頓時想到把畫當作謝禮,雖然之前有想過用錢,但這是很失禮的行為,正苦於怎樣表示謝意的她,卻靈光一閃想到以畫代替,從畫簿中取出那張剛完成不久的作品出來。
把畫拿到手中看了一看,畫中繪的是一片粉紅色的夜空,天上除了數朵粉紅色雲兒外,就只得數顆繁星作為點綴,而地上的則是一大片紅花組成的花海,整張畫洋溢著一種夜的寧靜氣氛。
「啊?那真是多謝了……雖然不怎麼懂得欣賞畫,不過,這應該是很好的作品呢!」不吃白不吃,更何況是人家送上門,易龍牙自然不會推拒。
「多謝……不過,我想這畫是奇怪了一點。」
「奇怪……有嗎?奶畫得很好喔!」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張畫中可是粉紅色的夜空喔!就連我畫起來也是覺得怪怪的,你不這麼覺得的嗎?」
「啊?有什麼好奇怪,我連真正的粉紅色夜空也曾見過,試問我又怎會覺得奇怪喔?」
「什、什麼!你親眼見過?」易龍牙的話一出口,洛詩音的音量不由提高幾度叫著,惹得身旁的人也不知所以的望著她。
「小聲點,我們可是在車廂的。」
「你、你真的見過?你是在哪裡見過的?」洛詩音紅著臉,低聲問著。
「我的確是見過,我是在華利……唔?」這時列車到站,易龍牙才發覺已經回到一開始登車的南門站,自己不覺地已經繞了清海城一圈︰「不好意思,我要下車了,下次我們再說吧!」
趕著下車的易龍牙,把畫捲成圓筒後,就匆匆地下車。而洛詩音想拉著他也已經遲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跑下了車。
不過……
就在易龍牙下了車後,才想起一件緊要的事情︰「呃……她好像不知應該怎樣找我呢……大意。」
易龍牙記起這件事後,縱然有感應氣息的能力,但對於未曾熟悉的洛詩音氣息,兼且有限制的情況下,可是空有此等好使好用的尋人技能而不能用。
易龍牙現在是清海城的半個旅客,所以他並不急著和其他人爭搭電梯,對於旅客身份來說,往往都是有一種慢慢來的心情。
架空鐵路的班次不怎頻密,每二十分鐘一班,而趕著回地上車站的人,只需要十分鐘就已經去得七七八八,所以他不怕自己會不能獨佔一座電梯。
在電梯中,易龍牙站在強化玻璃前,曲指敲著至自己腰間高度的欄杆,敲出來的音量,時大時小,若是有旁人在的話肯定會緊緊盯著他,暗示他在製造噪音。
不過,現在他大聲小聲都沒有關係,反正自己獨佔了電梯,由空中二百五十米直至到地面之前都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所以,他除了敲出不明音節外,還同時哼著不知名的調子,一副很自在的模樣。
「真好的景色呢!」清海咱u]為發展上是傾向華麗的建築,所以大部分的建築物都很有特色,而當這些充滿特色的建築物放在一起,就形成一幅藝術性極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