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騰空的感覺說實話一點也不好,而且才剛接連喝過了幾杯酒,就算溫和如雞尾酒,胃裡也翻騰得難受。我努努嘴唇,埋怨道:「放我下來啦,好難受。」光從那冷若冰霜的側臉看去,便知葉辰逸的心情實在是不怎麼好。
他聽聞我的聲音,低頭看了我一眼,目光犀利冰冷,不帶感情。
我怕怕的縮了縮脖子,心裡不爽道:切,就他會玩變色龍啊。哼,還有誰敢認為葉辰逸很溫柔的,給本小姐站出來,看看看看,這分明是一顆冷凍炸彈!
唉。
不過,這真的不是夢嗎?最近做過很多這樣觸感很真的夢啊。
這麼想著,我的手不安份地摸上他的臉,揉揉捏捏,葉辰逸任由我這般胡鬧,只是皺眉小心閃避著。
突然感覺身形一矮,然後雙腳碰到了地面——難不成,他要把我扔下?
我委屈的盯著他,直盯得他低低歎了一口氣,撫了撫我的後背,輕聲安慰道:「放心,我不會走的,來,不是不舒服嗎?休息一下,想吐就吐吧。」被他這樣溫柔的撫摸溫柔的聲音包圍著,身體自然放鬆下來,而放鬆下來的結果就是——我靠著路邊吐得昏天黑地……
邊吐我邊清醒道:還好沒有吐到葉辰逸身上……
我微喘著氣,無力的靠在他懷裡,閉著眼睛低聲問道:「葉風華呢?怎麼不來接你?」安靜了一會,我的頭昏昏沉沉的,沒聽到他的低喃:「小菲,你總是這樣,不自覺的舉動便讓葉辰逸燃起了妒火。」似乎聽到了自嘲的笑聲,我費力的半睜開眼,問:「怎麼了?」
看見他溫和的微笑:「你現在的狀態還能坐車嗎?」我撇撇嘴,小聲的「恩」了一聲。也是哈,我都沒有注意到呢……
葉辰逸步子更緩了,不再是之前有些急切,這樣不算顛簸的運動下,我沉沉睡去,鼻尖縈繞著那人身上的清香,說不明的清雅道不出的溫潤……
雖說永遠的承諾並不真實,雖說彼此的心意此起彼伏,但是,葉辰逸,至少在這一刻答應我永遠,可好?
「恩……」我嚶嚀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還好喝的並不算很多,也不算是宿醉,倒是沒有上次醉酒那般難受,一睜眼便瞧見窗邊凳子上坐著的葉辰逸微皺著眉,幾欲入睡。
我看了看掛鐘,凌晨四點了,有七八個小時了啊,他一直在這裡嗎?就這樣任由自己不安穩的淺憩?
我悄悄的下了床,看著葉辰逸有些苦惱,要把他搬上去嗎?以現在的體力來看不把他驚醒那就怪了,猶豫了一會,見他依舊套著校服,便只是給他加了一個毯子,這樣,便不至於凍著吧?這麼想著,我鬆開他馬尾上的白色緞帶,如瀑般的黑色長瀉了下來,應和著葉辰逸逐漸熟睡的臉,我壞笑一下:當真是美人,好看得緊啊!
直起身來,我輕手輕腳的關門進了廚房,今天可不是休息日,要是遲到了還指不定班導又有什麼訓話呢。
看了看火候,我頭也不回的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問的人當然不是葉辰逸,我回頭去看向程逸然——拿著鑰匙就進來了,葉辰逸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那廝輕倚著門框笑答:「你被送回來的時候已經在了。」
我睨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也不做聲。
「他可是守了你一夜呢,看著天快亮的時候才打算小睡一會。」
「看出來了。」唔,還剩兩個煎蛋,那邊米飯也該好了。
「姐姐,你們就打算這麼耗著,也不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他的聲音略微嚴肅了一些。我頭也不回的苦笑了一下,聲音竟帶了一些淒然:「逸然,能做的我都做了。」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了,當然,除了一件事。
「姐姐……」
我轉過身去看著他,這個曾經板著一張臉卻緊粘著人不放的程逸然,不期然間早就過了我的身高,這是,我的弟弟,呵……
「逸然,還有一件事可以做,但不是我不做,而是你們不讓我做。」我緊盯著程逸然的眼睛,他動動嘴唇,狼狽地躲閃開視線,近乎落荒而逃:「姐姐,我去看看辰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