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終究還是圓滿了,紅唇被架走時那個忿恨和不甘的眼神,讓海因斯感到無法平靜,「你贏了。」她笑的那麼寞落,「可憐你也不過是被你的同伴操縱的棋子而已。」她大笑,及其放肆的,她不在意自己被捕,但讓她無奈的是,至始至終,她都沒有見到那個真正抓住她的人。
一切平息下來,日子又恢復成一灘死水。海因斯麻木的揮霍著任務所得得那份金錢,將它們砸在飯桌上,酒館裡,還有女人堅挺的雙峰之中。
任務讓他獲得了名聲,可是紅唇的一席話點醒了他,他知道,所謂的名聲不過始虛無縹緲的東西,所有的榮耀,從開始到現在,那都該是屬於瀾的。
「好了,老朋友。」對整日醉在酒館中的海因斯,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再這麼頹廢下去,可是會讓紅唇小姐大失所望哦!」
「紅唇?」海因斯自嘲的笑著,「你以為魔法公會那些老傢伙會放過她?別天真了!」
「天真的人是你。」瀾索性在他身邊坐下,「你以為那小小的鎖扣能困的住你那位心上人?那未免也太辱沒紅唇大盜的名聲了,魔法公會那些老傢伙,某些方面是強的離譜,不過在藏東西方面,實在是沒什麼常識。」
「你的意思是?」海因斯猛的抬起頭,然後他看見瀾的手指點向他的背後。
「初次見面,紅唇小姐,我的名字是皇月瀾。」瀾這樣說道。
海因斯詫異的回首,然後就看到了那個臉上有著幽怨表情的女孩。紅唇。「站住!」她的聲音是帶著憤怒的尖銳。當海因斯反應過來的時候,瀾早已經沒了蹤影。
「別追了,我知道哪裡能夠找到他。」海因斯挽過紅唇,仔細的看著她,確定她確實沒受什麼委屈,卻還是不能放心,「魔法公會那些老傢伙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們又能把我怎麼樣?!」紅唇高傲的說道,但是被海因斯眼裡的真誠而且熾熱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哎,沒事的啦!」她是很少被人關心的,所以高大的金髮劍士輕易的就撼動了她內心圍牆。
「出大事了!」就在海因斯色心又起正準備幹點什麼的時候,一個小孩子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大聲的嚷嚷著,「國王!國王陛下遇刺!刺客指認是二皇子克斯諾殿下指示!克斯諾殿下已經被抓起來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酒客也好,過往的商旅也好,紛紛詢問。
「不太清楚,等下公告就要出來了!同時遇刺的好像還有皇家騎士團團長和首都魔法公會的會長!」小孩一邊說著,一邊招呼大家快去看公告。
「那個禽獸終於忍不住了……」紅唇低聲的說道,卻沒有逃過海因斯的眼睛。
「禽獸?」海因斯還沒有反應過來。
「皇太子是個禽獸!他殺了我父親和弟弟,強暴了我的母親和姐姐,如果、如果不是因為我遇到了老師,我也難逃一死!」紅唇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指甲嵌入皮肉,鮮血順著指縫滲透出來,嚇的海因斯急忙掰開她的手指。
「夠了親愛的,夏洛特會解決一切的。」海因斯將她攬在懷裡,跟人人群一起離開了酒館。
「夏洛特?就是那個和你齊名的賞金獵人嗎?」紅唇問道,「他的一切都成迷呢。」
「夏洛特就是皇月瀾。」海因斯歎了口氣,「夏洛特就是他的化名,就像海因斯是我的化名一樣,我的本名是萊茵哈特,你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四神亡靈戰爭的總指揮,雖然不如貝魯丹迪的六英雄出名,但畢竟他們有神的幫助。」
「有耳聞,將亡靈的活動範圍控制在神風草原之內,那是你?!」紅唇忽然反應過來了。
「年輕,而且功高鎮主。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從四神逃出來,我一直躲在彼桑邊界,後來邊界諸城分裂,我的家鄉也在其中,我就換了個名字,開始當起了賞金獵人。」海因斯說道,「不過都是過去了。」
「等等、等等、等等!」紅唇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套出一張紙,「這是神殿的公告,你看看……上面寫著亡靈戰爭的第一英雄的名字……叫做……皇月瀾?!」
海因斯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倒,「你再說一遍叫做什麼?!」
「皇月瀾。」紅唇重複道,神情有些茫然。
海因斯也有點傻了,過了半天,才訕訕笑道,「也許是重名……」不過連他自己也都不相信這個也許,歎了口氣,「不,他就是皇月瀾。」
「敗在他手上沒什麼好說的。」紅唇倒是釋懷了,「如果是老師的話,也許才能逃的掉,看來他還有意放過我,算啦!不想啦!讓皇月瀾來抓我,那是我的榮耀!」
海因斯甩了甩頭,為自己跟瀾在一起那麼就都沒學到些什麼感到懊惱不已。
與此同時,瀾也剛剛聽說了國王遇刺的消息。
「開始了……」正在院子裡指導索菲亞劍術的瀾,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嗯?」索菲亞藉機停下手裡的動作,最近瀾逼她逼的很緊,每次佈置的任務,至少少做那麼一點點,就會受到加倍的懲罰,不過這也讓她徹底戒掉了偷懶的習慣,至多因為一些瑣碎的小事情,偷偷休息一下,喘口氣。
即使如此,索菲亞依舊沒有打算放棄,隨著她每天驚人的進步,她深信她的白日夢會成為真正的夢想,唯一讓她覺得彆扭的就是鏡塵,她不喜歡他,而他似乎也對她沒什麼好感,雖然每次爭奪這個院子習武的時候,贏的人都是她,但是她心裡明白,那是因為鏡塵一直讓著她。
「暫時和你無關,你繼續。」瀾說道,雖然人在院子裡,卻能夠聽到大街上人們的討論。
克斯諾被捕了?瀾微微皺了下眉頭,畢竟是自己接觸過的人,那個孩子對王位的漠視和對父親、兄長的崇拜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是絕對不可能派人去刺殺自己的父親的,而且,對於他勝過兄長的皇家騎士團長和魔法公會會長,他更沒有理由去刺殺。
也許鏡塵所預見的未來就要成為現實了。瀾考慮著要不要改變它,救克斯諾,可以讓鏡塵感到開心,但是對於之後的遊戲,卻是大大的障礙,以他的認識來說,阻礙就是不該存在的,是必須剷除的。
他可以袖手旁觀,但是鏡塵不會。
「瀾。我要去都城。」晚飯的時候,索菲亞終於獲得了片刻休息時間,而鏡塵就趁著這個空當找到了瀾。
「讓月和你一起去。」瀾沒有阻止他,而是像往常一樣溫和的看著他,「塵,告訴我,未來會怎麼樣?」
鏡塵愣了一下,顯得有些為難,「我們介入了未來,此外還有別的力量也介入了未來,分支太多了,我看不到……抱歉。」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望著鏡塵的背影,瀾的眼中忽然泛起濃濃的憂傷,「你明明看到了,為什麼要騙我呢,」微微歎了口氣,伸手掠過額前的碎發,「連我都看到了,沒有理由你看不到的,是害怕變成這樣的事實嗎?還是害怕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你,或者被你殺掉?!」
風將瀾輕輕的聲音吹散,凌亂不堪的隻字片語並沒有落入鏡塵的耳中。
「怎麼了嗎?」索菲亞依舊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鏡塵怪怪的樣子,你們吵架了?」
「沒有。」瀾望向索菲亞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眼中只有淡淡的溫和,唇角牽起一絲溫和的微笑,「他只是來告別的,他和月要去一趟都城。」
「去那裡做什麼啊!那裡正亂著呢!」索菲亞說道,「不過,像皇太子這樣的人當政,不出兩年就會怨聲四起的!所以我要在兩年內成為一個絕世高手!」
「這話怎麼說?」瀾看似不經意的問道,心底卻有些驚訝,皇太子的為人民間的評價雖然不高,卻並沒有什麼不堪的過去。
「那個傢伙菲亞似乎不屑提到他,「他縱容手下做壞事,然後他出面裝好人,主謀從來是交不出來的,每次說嚴懲都是找幾個小兵出來殺殺,做做樣子而已。」
「哦?」瀾對政治一向沒什麼興趣,卻並不代表不懂。
「有一次,他手下的蛇心騎士團到凡賽斯來。」索菲亞說,「那時候我還很小呢,不過也記事了,他們騎士團的團員晚上在風雅閣裡,嗯,就是把裡面的女人那個了,要知道,風雅閣雖然是那種地方,但是裡面的女人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索菲亞比劃著,「而且裡面有的女人都已經結婚了,其中一個被那個的女人還是什麼侯爵的老婆,他們這一搞,自然就把事情搞大了。於是大家就組織了起來,不讓他們走,而且侯爵大人也說要嚴懲惡徒。」
「然後呢?」瀾問道。
「然後那傢伙就出現了。」索菲亞顯得有些忿忿不平,「他以他王位繼承人的名義保證一定嚴懲肇事者,說要把人帶回去審問。我們想他是王子嘛,說話肯定算術的,而且他看起來也很正派。後來你猜怎麼著?」
「嗯?」瀾漫不經心的應著。
「然後他立刻就把他的蛇心騎士團放跑了,然後隨便點了幾個騎士的侍從,殺了了事!之後還對那些不幸的女子家屬挨個警告!」索菲亞說道,「別的地方不知道,反正凡賽斯是不會他當國王的!而且,這次國王遇刺,說不定就是他搞的鬼呢!」
雖然是胡亂猜測,卻也猜的不錯了。凡賽斯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是個意外,畢竟風雅閣算是半個風月場所,只是沒有相當裡面的女子都是自由之身而已。
「別人也許不知道那位皇太子的嘴臉,我們可是清楚的很!」看瀾沒說什麼,索菲亞補充道。
「鏡塵會把克斯諾救出來的,至少他到都城的時候,他還沒死。」瀾淡淡的說道,「你改繼續了,繼續一千次直刺。」
「啊!瀾!讓我多休息一會吧!」索菲亞聽到一千的數字,就已經苦下了臉。
「飯也吃了,故事也講了,還不快去練!」瀾不客氣的說道。
索菲亞知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好對著木樁開始練劍。
「天黑之前必須結束。」瀾補充道,然後也不顧索菲亞的抱怨,就逕自離開了,因為他知道,在他的房間裡面,有兩個人正在等他。
「夏洛特!」瀾一進門就聽到了自己的化名,叫他的人毫無疑問是海因斯。
「未經允許隨便進別人的房間是不對的。」瀾淡淡的說道,「晚飯吃了嗎?或者喝點什麼?美人我想你是不需要了。」
「咳!」海因斯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故作優雅的轉頭問坐在身邊的紅唇,「親愛的,你要來點什麼嗎?」
「隨便吧。」紅唇打量著瀾,很難想想這樣年輕的人就是當年的英雄,她雖然和海因斯坐在一起,可是海因斯卻沒有膽子對她動什麼手腳,只要他一動,她手上的暗針就會將他放倒。
瀾倒了三杯葡萄酒,送到他們面前,「這還是當初我從貝魯丹迪帶來的『水晶葡萄』。」和葡萄酒正常的紫紅色不同,杯中的酒是透明的白色,「這可是暗精靈釀的好酒呢。」
單單是香氣就讓海因斯垂涎,不過他還是努力保持風度的先將酒遞給了紅唇。
「難怪你這個傢伙這麼嗜酒。」輕泯了一小口,紅唇幽幽的說道,「即便在我的雪夜,也沒有這樣的味道。」
瀾輕輕笑了笑,在兩人的對面坐下,「現在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海因斯和紅唇對視了一眼,「關於國王遇刺的事情,我想知道你的看法,這一次,若是現在的皇太子稱王,凡賽斯和因加以及附近幾個城市可能都會脫離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