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月舞 外篇 第五章 危中春色
    瀾和月汐同時有了動作,神聖的力量化成的秩序鎖鏈被瀾當作鞭子,輕柔的將皇月青捲了上來,而再次襲來的蒼白色火焰長鞭則在月汐的足尖輕點之下碎裂成無數火花。冰藍色的人影輕巧的幾個起落,已經越過無數白骨到了山下。

    瀾伸出左手扶起了想要行禮的皇月青,他的右手收攏在衣袖之中,握成拳,已經化作結晶的指尖完全的藏進掌心,「你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

    「瀾……」皇月青眼尖的看見他藏起來的右手,「你的……」

    「不礙事的。」瀾溫和的笑著,瞥見教皇嚴肅而崩緊的神色,數個牧師在他的指揮下往城下釋放各種神聖法術,「這樣下去不行的,教皇大人。」

    「你有什麼建議嗎?」教皇反問道。

    「分組,六人一組,全部使用『光耀之堂』!」瀾說道,光耀之堂是成為祭祀以前唯一一個牧師施展出來的大範圍法術,而對於正常人,它可以恢復體力,而對於亡靈族,卻剛好相反,不但削弱他們的攻擊力,更是致命的。

    教皇一點頭,這些牧師們立刻照做,「西斯大祭祀,我們就負責關注一下城門吧。」

    看著目前最有效的戰力安排妥當,瀾扶起身邊顯得極其疲憊的安妮塔莉亞,接二連三的施展神術,安妮塔莉亞再強也有疲累的時候。

    「陛下,請安排士兵們在城內列隊,並且就地休息,如果城樓上的牧師們後力不濟,請做好出城迎戰的準備。」出乎意料的,提出這個說法的人居然是魔族戰將藍藍.費拉德。

    正在大家都猶豫著要不要按她說的做的時候,瀾開口了,「陛下,如果信的過在下的話,就調一支軍隊交給費拉德戰將吧!等到確認魔族處於敵對立場再收回指揮權也不遲。」

    「這……」到底還是猶豫,畢竟魔族給人的印象實在太過差勁了,「好吧!那麼軍隊方面就請費拉德戰將指揮了!」

    藍藍.費拉德衝著瀾感謝的點了點頭,而瀾會有這樣的建議也是因為他瞭解藍藍.費拉德的過去,他知道,這個一心往上爬的半魔族女孩對於亡靈族有著異樣的仇恨,即使魔族真的站在敵對立場上,她也不會為了魔族和亡靈的聯盟,出多少力氣。

    讓迦西亞帶著安妮塔莉亞去休息,而瀾再一次回到了城樓上,剛好迎上了回來的月汐。

    「情況不妙。」月汐的神色有些承重,「先前的先頭部隊可以清理掉了,後面的那些……牧師已經完全用不上了了……」

    「為什麼?」瀾有些奇怪,對於亡靈族,牧師是最具殺傷力的職業。

    「見過擔著神聖力量的亡靈嗎?」月汐看著瀾,「很快就能看到了,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讓死亡與神聖共存……這一次的亡靈似乎得到了七神之一的……」

    「Lilith?」瀾皺了皺眉頭,這些亡靈要靠肉搏戰的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消滅乾淨。

    「不會是她的,我和你都在這裡,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在自己的轄區範圍內做這種事情,」月汐想了想,「我比較擔心的是les,你也知道的,戰爭快要開始了,Lilith一方的蒼朔此刻確實忙的不可開交。」

    「哥哥,你回去吧,我有緋呢,不會有事的。」瀾說道,「何況,我是不會死的……不是嗎?」越是這樣說才越是讓人擔心,因為這代表著,瀾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在最後的時候是不是還是能像人一樣活著。

    「……」勸說,永遠是無效的,瀾所決定的事情,通常是不可能改變的,關於著一點,月汐非常的清楚,「答應我,不要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哥哥!」瀾的神情顯得非常無奈,「我可不一定會死呢。」一度溫和的笑容在者時候顯得及其悲哀。

    「說的也是。」話總是說起來的好聽,但是無論是月汐還是瀾,彼此心裡都明白的,若是想回到最初,讓瀾回到他輕發飛揚的弟弟,那已經變成遙不可及的事情了,死亡將會是唯一的結局。

    輕易的沉默,然後在沉默之中迎來了夜晚。

    城牆上的牧師和祭祀們已經累的東倒西歪了,成群結隊的坐在牆角下休息,而門外,亡靈們並不需要休息,然而他們也沒有進攻,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空洞的雙目之中是幽綠的魂火。

    瀾一動不動的站著,明亮的雙眼看著下面安靜的亡靈,映著鋪天蓋地的白骨,還有遠處,意味著神聖的乳白色光輝。

    「法師們都回去休息吧,上半夜他們是不會再進攻了。」瀾淡淡的說道,然後帶頭下了城樓,「藍藍,下半夜列隊出城迎敵,務必拖到天亮。」

    「瀾,你自己小心了。」藍藍.費拉德關切的看著神色疲憊的瀾,「注意身體。」也許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關懷著瀾,可是她並不瞭解瀾的情況,特別是關於身體。

    瀾回到住處,離開神殿之後,他一直是住在夏菲納斯的酒館中的,推開房門,卻見安妮塔莉亞坐在床上,「還不去休息嗎?」隨意的問著,他忽然覺得很累。

    「瀾,抱我。」安妮塔莉亞異樣的聲音,平靜的落入他的耳中。「抱我」這兩個字究竟代表了多少涵義,女孩已經無力去追究了,她只是忽然覺得很亂,也許是因為安娜希莉亞的出現,也許是因為她知道了瀾身體的秘密。

    「安妮?」瀾叫著女孩的名字,聲音稍微有些沙啞。

    「抱我。」異常堅定的語氣,安妮塔莉亞索性纏上了瀾的手臂,像蛇一樣。

    千葉法衣在安妮塔莉亞靈活的雙手的擺弄下一件件的落到地上,每一層都是如同蟬翼般的透明,然後女孩薄紗的睡衣也一併落到地上,她生澀的吻上瀾的唇,從冰冷到火熱。

    「安妮……你確定……?」瀾再一次確認道。

    「確定。」生澀的吻沒有隨著回答而停止。

    瀾笑了起來,溫暖的笑容,多了一絲狡詐,伸手攬過安妮塔莉亞的纖腰,原本淡淡的淺吻也在同一時刻變成帶著一絲狂野和掠奪味道的深吻,僅僅是一個吻,就已經讓安妮塔莉亞感到措手不及。

    相濡以沫。

    瀾的吻從安妮塔莉亞優美的頸項滑落到堅挺的雙峰,再到平坦的小腹,每一次起落都給女孩帶來戰慄的快意。

    「不要停……」安妮塔莉亞迷離的訖語,她的手指緊緊的抓著床單,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蒼白的顏色,她完美的軀體弓起更完美的弧度,迎合著瀾的熱吻和撫弄。

    瀾微微喘息了一下,他最後的意志力也在女孩的呢喃中崩潰……意識之中再沒有別的東西,只有瘋狂,而理智只在遭遇到那層薄膜的時候回來溜躂了一圈。

    天色微明的時候瀾張開眼睛,千葉法衣被隨手收起,他穿回了他月白色的祭祀袍,房間裡面一片狼藉,但是已經沒有時間收拾了,看著床單上斑駁的血跡,他俯下身,在睡熟了的安妮塔莉亞額上印下一個淺顯的吻,然後拉過薄被,替她蓋好。

    「昨天晚上,和安妮發生了什麼吧?!」剛一出門,就遇到了月汐近乎調侃的詢問。

    想起一夜的瘋狂,瀾竟還有些意猶未盡,也許是因為羞怯,安妮塔莉亞壓抑的呻吟,讓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的要她一次又一次。

    月汐輕輕笑了笑,他是很看好安妮塔莉亞的,畢竟,瀾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為情所困,能讓感情再找到一個歸宿,對他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抬頭望了望朦朧的天空,瀾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去城門看看。」走了兩步,卻發現月汐沒有跟上來,「哥哥?」

    「我要走了。」月汐盡量平靜的說道,「我是來告別的。」

    「是哦,根據『秩序之約』你也沒辦法幫忙了。」瀾說的很巧妙,「聯盟戰爭也快了,Lilith向來以一敵六的,這次我和青兒不回去,人手可能不夠用呢。」明知道月汐是擔心他,卻把離開的事情說的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勉強算是變相的讓月汐不要擔心吧。

    「是啊。」回答的就好像真的沒有擔心一樣,善意的虛假。伸手將一個冰藍色的光球遞給了瀾,「帶著它,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會知道。」

    「好的,哥哥。」瀾將那顆光球按進胸口,然後看著月汐緩緩升入天空。

    再見哥哥,瀾在心裡說道,眼睫低垂下來,手指翻轉,將沒入胸口的光球又拉的出來,喚著影子的名字,「這個,你留著。」

    「那不是汐瀾給你的嗎?」有著同樣容貌的少年沒有伸手,因為疑惑。

    「你拿著吧,你也必須遵守『秩序之約』的,我有什麼差池的話,你一樣可以通知哥哥。」瀾不經意的說道。

    緋猶豫了一下,接過了光球。

    瀾的眼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悲憫,而他的笑容,依舊燦爛若朝陽。

    城門已經落下,而城外此刻非常的熱鬧,說熱鬧顯然太不負責任,也太輕率了。確切的說應該是慘烈,用屍橫遍野來形容決不過分,這些屍體裡面有大概五千人是自己的,而其他的都屬於亡靈。

    「情況很不樂觀啊!」藍藍看到瀾再次出現,不由的抱怨起來,「消耗了對方近八萬的低等骷髏,卻給他們送去了五千高級殭屍。」

    牧師們再次站上牆頭,神聖的法術接連放出,然而今天顯然不可能靠他們堅持到晚上了。

    「沒有把屍體燒掉嗎?」瀾微微皺了下眉頭,「你該不會忘了魔族特有的燃屍粉吧?」

    藍藍苦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想不到嗎?那種東西都是軍方配發的,我有的份量能燒掉一百具屍體就已經很不錯了!這些骷髏用自己的肋骨在地上埋出了個招魂陣,沒有焚燒的屍體很快就被轉化成亡靈了!」

    「必須把招魂陣毀掉。」瀾清澈的目光四下掃過,「你的副將呢?」

    「安娜去睡覺了,晚上的時候可是多虧了她。」藍藍解釋道,「黑暗法術對亡靈的作用太小,我和安娜只能把它們用作提升自身的防禦,我們和這些士兵沒什麼區別,只能靠肉搏。」

    「她不會和你一樣也是無法使用元素魔法吧?」瀾稍微愣了一下。

    「你聽過神子的故事吧?」藍藍忽然問道,見瀾點頭,她微微一笑,「其實安娜才是真正的神子,而安妮才是惡魔想要引誘的雙生子。」

    瀾沒有出聲,只是等著藍藍繼續。

    「結果,真正的神子安娜被蠱惑了,而安妮卻取代了她成為真正的神子。」藍藍悲哀的笑了笑,「就好像迦西亞,他有個妹妹你知道嗎?」也不是真的要瀾回答,又繼續說道,「雖然不是雙子,但是那個女孩就像安妮一樣,取代了迦西亞在魔族應該擁有的地位和榮譽。」

    「迦西亞已經不需要魔族了。」瀾淡淡的說道,「就像安妮已經不需要再在意自己究竟該站在哪邊一樣。」

    「瀾……」藍藍猶豫著,一些話,無法啟齒。

    「嗯?」

    「晚上……不要讓安妮進你的房間……」藍藍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瀾顯得很是莫名其妙,也並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直到傍晚,安娜希莉亞和安妮塔莉亞同時出現的時候,他看到安娜希莉亞帶著一點深意的笑容的時候,終於有所明瞭。

    真是不甘落後啊!感歎著著自己艷福不淺的同時,他也著實的有些猶豫,為什麼他理解了那些話的意思之後,他所想到的不是如何回絕安娜希莉亞,而是如何支開安妮塔莉亞呢?照理說,他本不是這麼花心的人啊!

    回想起昨夜的旖旎,瀾溫和的笑容裡忽然參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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