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月舞 外篇 第十四章
    溫熱的血液帶著疼痛的灼燒感流入喉中,女孩驚訝至極的推開皇月瀾。

    「我的血,並不適合你啊……」少年溫和的語調,似乎並沒有因為女孩是血族而驚惶失措。

    「你不是人類!」少女墨綠色的瞳仁中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然後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身邊坐下。

    「會失望嗎?……不能將我變成你的同類……」皇月瀾微笑著問道。

    「真的看不出來你和人類在外表上有哪裡不一樣呢……」

    「事實上,沒有任何不同……」皇月瀾苦澀的笑了一下,「只叫你『菱』可以嗎?還是必須加上『公主殿下』?」

    似乎是又被嚇到了,「你怎麼會知道?!」

    「血族公主才能繼承的墨綠色瞳仁,到哪裡都不會改變吧……」Lilith之眼作為Lilith聯盟所有物種的起源地自然有著最完善的種族以及最根本的傳統。

    皇月瀾修長的手指展開,指上纏繞的項鏈掛墜輕巧的落了下來,黑色的如墨一樣的石頭,裡面流轉著莫明的光點,這些細小光點不斷的被黑暗吞沒,然後重生,再吞沒,週而復始,源源不息。

    暗夜之傷。

    菱下意識的撫上耳上的掛墜,那是如此同樣清亮如雪的石頭,而其中流轉的黑色光點不斷的被白色所消融,而石頭的形狀就如同皇月瀾手中的掛墜被剖成兩半,分別做成了一對耳飾。

    暗夜之哀。

    難怪會有那樣熟悉的感覺呢……

    「為什麼……」為什麼血族失蹤已久的聖物會在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身上?!菱的眼中透露著太多的疑問,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東方的天空呈現出微粉色,天就要亮了,而她的能力並不足以讓她生活在陽光下。

    「想知道為什麼的話,明天晚上來找我吧……」皇月瀾溫和的說道。

    「我們會再見的。」沒有任何承諾,卻是那樣肯定的語氣,說完便沒入四周的黑暗之中。

    「是嗎?」皇月瀾如同自言自語的說著,環顧四周,微微一笑,「你們也看夠了吧?」

    「哼!」稍遠的地方,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先後冒了出來,左天湖絲毫沒有偷窺者的自覺,一個勁的埋怨站的太遠什麼都聽不到。

    將星癡癡的笑著,然後不斷的拽著左天湖的衣袖,提醒她,他們是在偷看的。在將星心裡,這個一直撫養著自己的阿姨雖然有時候很可怕,可是更多的時候,卻像個鬧脾氣的小女孩一樣。

    「呵呵……」皇月瀾帶著一絲意味的笑著,「還是有機會的,不是麼?」

    「機會?你大概還不知道血族的公主可是待嫁之身哦?!」左天湖笑的有些奸詐,她確實很想知道,皇月瀾得到這個消息時候的反應。

    著實是愣了一下,但並不代表著他就會認輸,「想要的話,根本沒什麼關係。」甩了甩手中的暗夜之傷,「這要這個在我手裡,一樁婚約,隨時可以廢除,只要她想。」

    「這玩意有那麼大的能力嗎?」左天湖好奇的問道,怎麼看都是顆石頭而已。

    「任何人,只要持有血族的聖物,都可以號令血族。」皇月瀾笑了笑,「血族的五件聖物,暗夜之哀與暗夜之傷,就佔了兩件,暗夜之守與暗夜之護分別在你哥哥以及光影的身上,最後的暗夜之羽在小舞的手上,你覺得但憑現在所有的哀與傷,還有什麼不能決定的事情呢?」

    苦笑,在皇家的影響力最弱的Lilith之眼上他都能夠如此運籌帷幄,這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了的呢?左天湖在心裡說著,這個她如此疼愛的弟弟,終有一天是要君臨天下的,只要他願意,剩下的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似乎是看透了左天湖心裡所想的,皇月瀾忽然問了一句,「對於我來說這個天下,有還是沒有都沒有差別……」說著,皇月瀾升開五指遮擋著太陽的方向,刺眼的陽光穿過指間刺痛了眼睛,「你看,這太陽每天升起,又落下,卻從未想過要佔有這個世界,相對於生命的卑微,永恆的東西總是淡漠這些如同過眼浮雲的名譽。」

    「皇家,歷來牽連不過三代,祖輩死心塌地的忠心,到了下一代也許還能知恩圖報,到了再下代,所謂的人情,已經淡漠到可有可無,合久比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皇月瀾的笑容和陽光一樣鮮明。

    左天湖帶著一絲無奈的看著皇月瀾,她就是怎麼都放不開,因為放不開,所以總想著復仇,因為放不開才會有那麼多雜念,以至於自身的能力也無法突破到新的境地雖然對於世人來說她很強,可是活過百年的人,這樣的強根本不算什麼。

    將星似懂非懂的一個勁點頭,左天湖看著頗為好笑,不過也許他真的懂也說不定。這就是她把他帶在身邊的原因這是個可以讓人感到安穩的孩子,雖然有些時候,他玩裂的過分。

    「湖,你的頭髮不要緊嗎?」皇月瀾忽然問道,冰輪於內陸不合,左天湖自然也不方便頂著一頭冰藍色的頭髮四下張揚,所以白天的時候會用掛著無數淡藍色的琳琅翠珠的花銷頭巾包裹起來,因為是藍和白的碎花,所以任誰都很難看出她頭髮的顏色。

    「啊!」左天湖這才想起來,因為半夜並不擔心有人看見,所以沒有帶頭巾出來,此刻,她並藍色的頭髮正飄散在空中。

    「呵呵……」皇月瀾幸災樂禍的笑著。

    將星小心的拉了拉左天湖的衣袖,然後恭敬的遞上一包黑色的染色劑。

    小小的舉動讓皇月瀾很是驚訝,難為一個小孩子可以想到那麼多,不過最感動的人大概還是左天湖,一直以來她帶著將星,很少關心過他需要什麼,即使身為聖女的時候,也不曾想過用這個身份為他做些什麼,不過習慣了冷漠的左天湖是不會將著小小的感動言表於外的,接過染色劑,低聲的說了謝謝。

    皇月瀾是一副難以置信她的語言中還有「謝謝」這個詞。

    不過,總算是安然到了住處,倒是旅館的老闆娘看著左天湖的頭髮似乎顯得極其不習慣,死盯著看了好半天,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的頭巾呢?」弄的皇月瀾和將星直想笑卻又不敢笑,憋的很痛苦。

    當然,這只是左天湖的一個小失誤,只是讓知情人在背後小小嘲笑一下,而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就像該來的人一定會來一樣。

    每次來這個海島,左天湖總是習慣性的要住上一段日子的,面向大海,總是能讓她覺得心情寧靜,這次帶皇月瀾一起來,這樣的習慣也不會改變,只是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將手中海水凝結成雪球砸向對方,隨即更是依靠著自身的能力硬生生在著南方的海島上造出一場局部大雪,等到驚覺玩瘋了的時候,三個人的身上已經都濕漉漉的了。

    「真是好久沒這麼鬧過了。」皇月瀾的語氣裡還帶著一絲興奮。

    左天湖的目光落在稍遠處面色蒼白的男子身上,然後示意給皇月瀾看。

    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遠處的男子,「我以為,至少要到晚上呢。」皇月瀾無奈的說道,看看自己的樣子實在也有些狼狽,火焰一樣熒紅色的頭髮還在滴水,頭頂上還有將星剛扣上去的一個大雪球。

    輕舒了口氣,將身上殘留的雪拍打乾淨,等抬起頭來的時候,無論是衣服還是頭髮,都已經乾透。

    「閣下是……?」墨綠色的瞳仁早已經表明了對方的身份,可是皇月瀾還是照例發問。

    左天湖組織了本想要跟上來的將星,偷窺這種事情,不是隨時都適合去做的,比方說現在。

    「我是菱的父親,她應該告訴過你她的名字吧。」高貴的血族用一貫的高高在上的語調自我介紹著,事實上在他看到和左天湖一起戲耍的皇月瀾的時候,就已經不自覺的將他至於和自己同等的地位了。

    「叔叔好。」皇月瀾依舊是笑容可掬,而且絲毫不給人自己低於他人的感覺。

    菱的父親淡然的凝視著皇月瀾,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個孩子是特別的。

    陽光下的皇月瀾是乾淨的,乾淨的近乎透明,明明在戲耍中被弄的很狼狽,可是見到他卻絲毫沒有慌張,反而心安理得的整理好自己再過來見他,一切舉動都是那麼從容。

    「我聽菱說,你的手中有我們血族的聖物,暗夜之傷?」墨綠色的瞳仁閃爍著,沒有太多的寒暄。

    月瀾並不否認。

    「可以把它交給我嗎?」語氣中帶著一絲懇切,但是更多的卻是猶豫血族的聖物,不僅是單純的飾物,更是戰鬥的武器,也有傳聞,當血族的五件聖物聚集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將可以擺脫黑暗的生活和靠吸血來維持生命的命運。

    「如果我回答不可以的話,您會殺了我將它搶回去嗎?」皇月瀾忽然問道,聖物的意義,他知道的非常清楚,為了保持聖物的聖潔,血族是絕對不能容許它沾染上血腥以及怨念的,而他的問題不過是探究血族對此究竟有多執著而已。

    「不會。」意料之中的答案卻不能忽視男子眼中的凌厲目光。

    皇月瀾依舊輕笑,默默的將暗夜之傷取了出來,遞給對面的男子。

    本以為會有附帶條件的,卻沒有想到這樣就拿到了東西。

    「本來我是想提條件的,不過這樣乘人之危似乎也不太好,而且有些事情,也並不是我說了,就可以的。」皇月瀾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

    大概可以想到皇月瀾會提什麼樣的要求,「那麼我答應你,那件事情,讓菱自己作主。」

    那件事情,指的便是菱的婚事,皇月瀾並不知道她即將要嫁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否愛她,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菱一定並不喜歡這樁婚事,否則絕對不會來找他。

    事實上,他猜的一點都沒有錯。

    菱本是要嫁給家族素來的敵對家族,同樣是血族,卻因為意見的不合而分成兩派,血族是靠能力說話的,殺盡身為王族的有墨綠色瞳仁的家系中所有的男丁,就可以讓自己的家係獲得墨綠色的瞳仁。

    敵對家族中誕生了一個能力絕強的孩子,一般來說,一個能力太強的嬰兒是很難長大的,因為不懂得控制力量,很容易傷到周圍的人和自己,但是這個孩子長大了,一舉成為血族中最強的男子,這對於菱的家族來說,是大大的不幸。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個孩子,愛上了身為敵對家族中的菱,立志要得到的人,他可以讓他風光的嫁過來,也可以殺盡她的家族將她收做俘虜,為了保全家族,她選擇了嫁過去,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同時也能緩和兩個家族之間的恩怨。

    墨色瞳仁的男子走的毫無聲息,就像他的出現一般。

    「做家長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捨得犧牲他們的。」皇月瀾悠悠的說道,他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也明白菱的父親的為難。

    「為了報答父母的恩情,大部分子女還是願意自我犧牲的吧……」左天湖說道,「付出和收穫即便不是對等的,也相差無幾。」

    「還在介意你的父母嗎?」皇月瀾苦笑道。

    「沒心情介意了!」左天湖倔強的轉過臉去。

    明明還在介意的。看著小女孩一樣鬧彆扭的好友,皇月瀾偷笑著,「我們回去吧……晚上我可是還要出來『約會』呢……」

    作者的胡言亂語

    看到那個書評我真是汗啊都說刷了沒用了還有那麼多人刷了書評,真是看書不認真的表現^^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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