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佈,第七團、第八團、師炮兵營部署在城南,第九團以兩個營兵力在西、北方向擔負警戒,一個營埋伏在東門外,如城裡清軍突圍,迅速匯報師部,以方便我主力部隊在野戰中追殲敵人。你們幾個團長回去馬上調整部署,明日上午七點炮兵營集中炮火轟擊南門,上午七點半,部隊發起總攻,將一切敢於反抗之頑敵聚殲在六安州!」胡英凡朝桌子狠狠砸了一拳,恨恨說道。
張巖軍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有些擔心地對胡英凡說道:「老胡,你看……我們是否應該將這個決定上報給總部?這樣總部也能因為我們這裡情況,在總的戰役部署上作出適當調整,萬一淮軍主力增援上來,不至於讓我們單獨面對強敵。」
胡英凡看了眼張巖軍,沒好氣地說道:「這事你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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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海重重一拳砸在精緻的花梨木桌子上。眉毛豎起,怒吼道:「胡鬧!這個胡英凡是豬腦子,還是腦子進水了?」
彭大海怒目看著面前站著的林建華,一點不留情面朝他咆哮起來:「老林你這個軍長怎麼當的!?下面師長竟然敢拿集團軍指令當兒戲!難道模範軍強就強在這上面?你說說看,這軍紀放到什麼地方了?大家都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這跟一群烏合之眾又有什麼區別!」
林建華不光是模範軍軍長,他還是第四集團軍副司令員,當著那麼多參謀的面,彭大海一點面子也沒給他留,這讓林建華尷尬不已。
在接到胡英凡擅自做主攻打六安州的情報後,林建華同樣十分氣惱,可模範第三師畢竟是他手下部隊,給政委這麼說,林建華不得不替自己手下開脫兩句。
臉跟紅布似的林建華很有些委屈地分辨道:「政委,第三師單獨行動是上次軍事會議上定下來的。會後我也跟胡師長交代過,讓他們想方設法避開沿途敵人,最好不要驚動敵人。雖然平日胡師長有些大大咧咧,可他也不是特別莽撞之人,我看,這次攻打六安州有他們不得不打的苦衷。」
「苦衷?我看他們是眼饞城裡的一萬清軍,想要一口獨吞了吧?」盧秋生沒什麼好臉色說道。
模範第三師雖然是精銳,畢竟跟盧秋生沒什麼關係,何況上次為了活捉假李鴻章事件,盧秋生跟這個胡師長還有一些瓜葛在。現在指責起來,他自然不會太客氣。
「高明啊高明!胡師長還真是能力不凡。原以為城裡只有五千敵人,以為一打就能拿下,可真打起來,卻發覺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打了一天,連城頭都沒登上,再查,這下敵人變成一萬了。你說這個胡英凡還不夠莽撞?不光莽撞,他還輕敵!並且不拿軍紀當回事情!」
「這下好了,六安這裡一打,廬州那邊馬上就能知道。要是將李鴻章嚇跑了,這麼大的責任,他胡英凡能承擔嗎?他就是承擔又有什麼用!」彭大海越說越氣,拳頭不停擂著桌子咚咚作響。
給政委、參謀長冷嘲熱諷,一通加槍加棒砸了過來,林建華腿都有些發軟了,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垂頭坐在桌子邊沉吟不語的邱明身上。
以前在紹興時,邱明是他手下三號首長,林建華覺得自己待邱明並不薄。
雖然長沙改編後,邱明成了他的頂頭上司,對以前下屬突然魚躍成了上級,林建華心裡並不舒坦,可這也沒有顯露在臉上,該配合,他也是堅決配合的。
現在這時候林建華自然不希望邱明也落井下石,他盼望司令員能給他雪中送炭。
政委、參謀長還在林建華耳邊不停放炮。林建華就要虛脫時,邱明終於緩緩抬起了頭。
「老邱,你說說看吧!三師這麼一打,洛河鎮、懷遠、蚌埠鎮一線怎麼辦?關不上門,裡面這條狗該怎麼打?三師現在跟清軍糾纏住,我們重新調一支部隊過去,恐怕等他們到了鳳陽,黃花菜都涼了!」
彭大海很長時間沒有在主力部隊活動了,他總覺得主力部隊裡面主官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尊重。現在抓到機會了,彭大海要是不趕緊樹立一下自己權威,他也當不了集團軍政委了。
「怎麼?什麼事情?」
邱明好像剛剛睡醒,彭大海說的話並沒聽進去,一臉茫然看著面前幾位將領。
彭大海差點窒息過去。前面情況通報過來有段時間了,剛才邱明雖然低著頭,可不管怎麼說他也應該用心聽了的,怎麼能什麼事情也分不清楚?計劃是他邱明制訂的,現在執行計劃的人居然將一套完整計劃拋之腦後,而他邱明還跟沒事發生一樣……彭大海覺得一口熱血朝嗓子眼沖。
「司令員,模範軍的第三師違抗軍紀,擅自做主攻打六安,結果現在全局被動,你看這事情應該怎麼處理!」彭大海氣憤地看著林建華,重重說道。
「這事情啊?」邱明清醒過來,不自覺地伸出他那完好的手,輕輕撓了撓頭。「我看這事情也不用處理了,還是戰事要緊。」
這下不光彭大海目瞪口呆,連盧秋生也看著邱明,彷彿看著一個陌生人。
眼前的邱明,跟盧秋生印象中多謀善斷之人實在差的太遠了,他剛才還以為低著頭的邱明是在沉思應該如何解決這個大麻煩呢!看來邱明是真的睡著了,到現在還沒完全清醒。
彭大海很不客氣道:「怎麼能不處理?你邱明不是第一天當兵了,應該知道軍令如山!他胡師長把司令員命令當耳旁風,卻沒受到懲處,別人自然會有樣學樣,以後這仗還怎麼打?!」
彭大海也有些氣暈頭了。從資歷上講,他比邱明老了不知多少,現在給邱明氣的暈忽忽,連注意影響也忘記了。
「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違反了命令,只要能打勝仗也是好樣的。」邱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甩了甩手搖頭繼續道:「攻打鳳陽府是為了斷敵退路,但六安州掌握在敵人手裡,一萬敵人,這個情報應該不會有太大出入。如果這樣,第三師補給很有可能在戰鬥打響後被切斷,到時候,就是攻佔了鳳陽,能堅持多久也很難說。」
「這個只是可能。」彭大海不死心,哼哼道:「他們只要將隱蔽工作做好了,等李鴻章一撤,打起來,誰還顧得著有沒有切斷補給線?」
「我們的任務殲滅李鴻章所部,既然前面已經打起來了,你讓他們撤下來又有什麼用?已經既成事實了嘛!我看這樣,派獨立第一、二師馬上增援六安,增強攻城實力,他們熟悉那邊地形,可以給胡師長更多幫助。同時讓胡師長注意廬州方向,不能讓敵人援軍進了六安城。我主力部隊結束休整,全軍朝六安方向移動。情報人員加強活動,調查廬州方向清軍動向……」
邱明一口氣,滔滔不絕說了下去。盧秋生這才發覺,剛才邱明肯定沒有睡大覺,不然這麼短時間,他不可能將什麼都考慮的面面俱到。不過就邱明稱呼胡英凡為胡師長,盧秋生知道司令員對胡英凡擅自攻打六安還是很不滿意的,不然他應該稱呼第三師師長為「胡英凡」。
「老林,你帶領模範軍軍指揮部到霍山去,擔負起指揮六安全局。也許我們可以利用六安城的戰鬥,給李鴻章來一個圍城打援。」
彭大海苦笑道:「這只能是也許,李鴻章以成驚弓之鳥,他又怎麼可能派兵增援?這不擺明了要給我們殲滅嘛!他李泥鰍會上這個當?」
彭大海與盧秋生同時搖了搖頭,對圍城打援前景並不看好。
「行了,就這樣吧。集團軍指揮部準備前移,距離前面近一些,也能更早些掌握前面情況。」見林建華離開大廳匆匆回模範軍軍部,邱明也站了起來朝裡屋走。
「老邱,你看這事情我們是否該跟總部匯報一下?」
邱明停住腳步,轉過身看了眼彭大海,憊懶地說道:「用不著,這是我們集團軍具體事物,沒必要讓首長操心。」
說完邱明轉身繼續慢慢朝裡面走,彭大海與盧秋生倆人面面相覷。這樣也行?這不是將總部擱置起來了嗎?膽大的邱明讓倆人再次覺得不可思議。
站在屋裡不知所措的倆人聽到邱明悠悠低吟道:「這個胡英凡,膽子還真大。現在就看你打的怎樣了。」
凜冽的寒風在山溝中呼嘯地穿梭著,修竹被風壓下了腦袋,泛黃的野草在風中無力地掙扎著。
兩支身著青黑色褂衫的軍隊扛著火槍、長矛如兩支長長的蟻群,正費力攀行在群山中。
「王師長,我怎麼總覺得你這隊伍有些不大對頭啊?」
第四集團軍通信部副部長陳正寅指著從身邊經過面黃肌瘦的人群,有些不解地問站在他身邊的王飛越。
「呵呵,陳部長不知覺得何處不對?是否覺得我的師裝備太差?唉,我們獨立師沒法跟正規軍相比,您陳部長要是能在司令那邊美言幾句,改善一下獨二師裝備,我可是要給您打躬作揖了。哈……哈……」王飛越面不改色,哈哈大笑起來。
陳正寅看了半天,終於發覺什麼地方不對了。
陳正寅正容問道:「王師長,你就這麼一點人嗎?點驗時,不是說你有九千兵馬,現在這些人怎麼連四千都不到?」
「這個……這個事情嘛……」王飛越雖然還在笑,可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變成乾笑了。
從陳正寅身邊走過的是由襄樊戰役後起義的湖北團練改編的湖北獨立第二師。師長王飛越原本是清廷任命的黃州府團練大臣。
大別山就在黃州境內,田文濱、張宗禹、任化邦、牛宏升率領的解放軍騎兵軍與清廷博多勒噶台親王統率的二十萬清軍從山北殺到山南,又從山東殺到山西,每個山溝溝裡都流淌著鮮血,每座山頭都埋葬著死人。
作為地頭蛇,在跟解放軍騎兵軍作戰中,王飛越的團練受到了極大打擊。而博多勒噶台親王僧格林沁對他這個漢人又很是輕視,把他當奴隸吆喝來,揮斥去。這讓王飛越極為不滿。
襄樊一役,博多勒噶台親王與他那蒙古騎兵巷戰中被打死,這給王飛越造成了極大心裡壓力。連掌控二十萬大軍的博多勒噶台親王到最後都性命不保,他手頭這點兵力連解放軍的騎兵軍都打不過,又談什麼消滅「叛匪」?
用不著解放軍大軍開到,王飛越自己先派人到武昌尋找解放軍官員,說是要帶領他的全部團練,起義投奔光明。
王飛越此人說到做到,武昌城裡談判剛剛結束,王飛越派去聯絡的人還沒回到黃州團練大臣臨時駐地,他已經在黃安派手下用竹竿將大堂上的簷瓦挑去幾片,宣佈起義了。
挑落簷瓦,一來顯示自己與清廷勢不兩立,一來又顯示自己這是在革命,革命總是要有破壞與除舊的。
等談判代表回到黃安,他這才從談判代表口中得知,解放軍聽說他有五千兵馬,送給他一個獨立旅旅長的職位。
跟解放軍交手這麼多時間了,王飛越比北京城裡的王公大臣更瞭解解放軍一些。集團軍、軍、師、旅、團、營、連,旅長屬於高不成,低不就的角色。
現在整個解放軍也沒幾個集團軍,集團軍司令員的職位王飛越打頭就沒有幻想過,可派給他一個旅長,還是屬於地方性質的獨立旅,這讓王飛越很是不開心。再怎麼說,他王飛越也是二品頂戴的大官,一個小小的旅長算是幾品?
不滿意的王飛越又想將衙門前面豎起來的旗桿給砍了,把那面飄揚著的紅旗摘下來當柴燒。只是因為他的那些大小老婆讓解放軍嚇破了膽,在他耳邊一個勁吹枕頭風,再加上直隸總督官文聽說他起義,馬上下文要全國通緝,死活不論。王飛越這才沒有剛起義,馬上又叛變。
叛變是沒有叛變,可他覺得當一名獨立旅的旅長太沒面子。這時候王飛越又得知比自己早幾天在德安府起義的余劍當上了獨立師師長,他的心理更是失衡了。
余劍何許人也?王飛越知道余劍手頭兵還沒自己多,不過兩千來人馬,幾百條火槍而已,憑什麼余劍當了師長,自己只能當旅長?
派人過去探聽一下,反饋回來的消息差點讓王飛越心肌梗塞——余劍居然說自己有七千兵馬,而解放軍派去的人在點驗過人數後,給了余劍一個獨立第一師師長的位置。
明白過來的王飛越馬上把自己派去的談判代表叫到面前,劈頭一頓臭罵,獨立旅旅長的職務他是不會接受的——比余劍兵還多的他如何能接受自己官比余劍還小?
不能接受,只能邀請解放軍司令部派人來點驗一下王飛越的部隊到底有多少人。
在武昌派人來之前,王飛越千方百計從各個地方搜集關於解放軍招兵情況,有備無患總比臨時抱佛腳要好。一番苦心搜集讓王飛越暗自慶幸不已,要是沒有這番工夫,他那些準備工作,全要赴之東流了。
等點驗大員一到,好酒與從根據地高價偷運過來的香煙早就擺在桌子上,在點驗大員兩邊,還有翠玉飛燕美人扶持,身後還有人偷偷給點驗大員腰裡塞黃金。
雖聽說解放軍紀律嚴明,王飛越卻覺得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只要點驗大員還有那麼丁點人性,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王飛越就萬事大吉了。
很可惜,這世間還真有不偷腥的貓存在,王飛越就是將陪坐的客人都攆走了,那點驗大員還是光笑著晃動他那不大的腦袋,酒是要喝的,煙也是要抽的,可他連一根手指都不碰身邊美人,至於黃金、現鈔,那更是動也不動。
一計不成,王飛越在佩服這些解放軍同時,他還有另外一條計策等著點驗大員。
酒足飯飽,王飛越親自陪同點驗大員視察他的部隊,一個駐地一個駐地去看,將團練花名冊奉到點驗大員手中,讓他一一對照。
花名冊上那麼多人,點驗大員自然不可能將每個人都對上號。看看人數沒什麼差別,也沒什麼到了這個駐地,卻發現駐地裡的士兵自己前頭已經看過,這就足夠了。
一番點驗,據點驗大員核實,王飛越的團練足有九千兵馬,槍械不少,那些士兵看起來一個個都是青壯年,沒有花甲老人,也沒有稚氣兒童。點驗大員看的很仔細,他連士兵中是否有大煙鬼混雜在內都仔細觀察過,到最後得出結論是:王飛越的兵力並非五千,而是兵強馬壯的九千。
既然有九千兵馬,一個獨立旅實在太小了點。於是一紙新的任命下來,起義的黃州團練大臣榮升為獨立第二師師長。
今天陳正寅奉集團軍總部命令,過來協調獨立第一師與獨立第二師共同向六安開進。可陳正寅觀察了半天,發現獨立第二師所謂「兵強馬壯的九千兵馬」,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到四千人。
面前這一切讓陳正寅目瞪口呆,他不知道,到獨立第二師點驗的人員,到底是如何得出九千之數的。
實際上點驗人員去核實時,他核實的人數確實是九千兵馬,而且他核實的那麼認真,王飛越也不敢讓一個駐地士兵,等他核實完又跑到另外一個駐地等待繼續核實。
問題出在點驗的日期是提前就決定的,王飛越在瞭解到日子後,不光用銀子招募當地青壯老百姓到他的駐地當一天兵,還派人到皖北的六安,河南的光州用銀子打動那邊沒有起義的團練,讓他們在點驗那一天,統統趕到黃安,衣服都沒換,就那麼大搖大擺進了王飛越的駐地,充當起義官兵,等點驗完了,這些地方團練又什麼地方過來,重新回到什麼地方去,只是每人口袋裡多了一兩白銀,當官的得到的銀子更多。
來點驗的畢竟是外地人,他又不瞭解這裡情況,人生地不熟的,自然給王飛越蒙蔽過去。
只是,這種事情可以蒙蔽一時,無法蒙蔽一世。現在陳正寅眼中,這支隊伍連九千人的一半都不到,而且隊伍中,不光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一臉稚氣的兒童,更離譜的是,隊伍中還有一群花枝招展,打扮十分妖艷的女人。
陳正寅粗略看看,光從自己身邊走過,衝自己拋媚眼的女人就不下四百之數。難道這些女人也是獨立師戰士?
陳正寅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了,指著下面扭著腰肢,在其他士兵攙扶下,走起來很是痛苦的女人問道:「王師長,這些女人是怎麼會事?難道她們也是你手下戰士嗎?」
「這個……」王飛越腦門上冒出了幾滴汗珠。
支吾半晌,王飛越終於解釋道:「這些都是我那些手下的家眷,部長您是知道的,這根據地雖然執行一夫一妻制,可並沒有強制執行嘛!何況我們起義沒多少日子,這個在罪惡的滿清那邊,弟兄們有些行為不檢,老婆多娶了那麼幾個,小妾也納了一些。現在大家起義了,總不能說實行一夫一妻,讓大家都分開吧?弟兄們願意,這些妻妾她們也不同意啊!現在部隊打仗,這些家眷死活不肯跟自己丈夫分開,況乎讓她們跟在部隊裡,對穩定軍心,我看也是有一定幫助的。」
陳正寅簡直啼笑皆非了。這世界居然還有這樣的軍人,難道王飛越以為自己現在是帶領手下遊山玩水去嗎?看來隊伍裡要是多幾頂轎子,這更像是去秋遊了。
正想著,從山坳後面還真的拐出幾頂花轎,吱吱呀呀,就那麼抬了過來。
陳正寅算是看出來了,這支軍隊兵比女人多,而女人又比軍官多,這樣的軍隊要是能打勝仗,倒真是咄咄怪事了。
忍無可忍的陳正寅發火了。「胡鬧!王師長,你這是要帶領戰士們去上刀山,下火海,帶著這些女人,你還能打仗嗎?馬上將女人就地安置!至於行動不便的老人孩子,讓他們現在就回家!」
王飛越已經很心虛了,給陳正寅這麼一罵,渾身一激靈,連連點頭道:「是、是……馬上就地安置,讓老人孩子回家。」
看著王飛越,陳正寅心裡憋得慌。從獨立第二師,他又想到了獨立第一師,看樣子這兩支軍隊都不怎樣,司令員聰明一世,這次怎麼在這裡失算了?讓這樣的軍隊上前線,還能打勝仗嗎?
可惜,現在部隊已經開動了,就是改,也沒那麼好改,一切只能戰場上看了。陳正寅心裡念叨著菩薩保佑,保佑獨立第一師跟獨立第二師在戰場上不要丟解放軍太大臉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