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沒想到迷信的力量這麼大!房子坐北朝南是有一定道理的,這樣家裡的采光通風能夠更好些。沒想到為了一句什麼商家門不宜南向征家門不宜北向這裡的人就把門給改了方向!相信有些人開始是不信這個邪的,不過在傳統習慣的打壓下那些人都慢慢的被同化了,泯滅在歷史長河中。看來對於習慣勢力一味的否定是不行的,你反對的越厲害只能讓那些人對你更反感,反而適得其反。你讓我相信那些菩薩、閻王、轉世、報應什麼的是根本不可能的,但現在的中國人就相信這些,你要強逼他們不信恐怕大多數的人都被你給嚇跑了,至少他們對你所說的不會真的相信,這樣有什麼效果嗎?要怎樣引導人民走出這些封建的、迷信的思想當中?我現在所採取的政策會不會同樣顯得有些偏激呢?現在什麼是最廣大人民群眾所急迫希望得到的,那些是暫時不能碰的甚至是要和那些落後的東西做妥協的?
我漫步走在胡家的巷子裡,沈彬在我後面還在說著什麼,但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腦袋裡面裝滿了對自己到這裡來所作所為的懷疑。軍事方面我現在顯得很順利,基本上沒有打過什麼大的敗仗,至少沒有輸得翻不過身來。但在根據地建設上面倒是讓我頭疼不已,我一直不清楚應該怎樣做才能真正適應現在的形勢。打土豪分田地沒有錯,這樣大多數的貧民僱傭農民得到最大的實惠,可那些財富分了也就分了,那些財富都變成了「藏富於民」,並沒有對我們的經濟建設發揮什麼用處,老百姓把那些銀子用光了還是照樣貧窮。至於分的田地,想要短期內立刻使產量翻個跟頭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懷疑分了田地的地方產量到底能增長多少?福建的山地是如此的貧瘠,而山裡的農民你要是不讓他們種糧食改種蔬菜,相信他們是根本不幹的——民以食為天,現在要滿足的就是填飽他們的肚子,可一畝田收不了四五百斤糧食有什麼用?!那麼少的田又能養活多少人啊?浙江溫州山區和福建那邊差不多,至於平原條件好一些,可現在畝產糧食也並不是很高的,至少沒有達到噸糧田的水平。再加上現在是戰爭年代,大批的農民參加了我們的軍隊,或者是脫產半脫產的地方武裝,田里都沒有什麼人照顧了,算算現在糧食已經收割上來了,不知道產量如何呢?
想要讓中國強大起來農業是不能丟掉的,但工業更加需要大力的發展起來!要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工業化的中國,如何能夠在世界上有自己的發言權?現在這個世界*什麼說話?就*槍桿子!現在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是沒有公理沒有正義的世界,是誰的軍事實力強別人就怕你的世界!雖然我們中國不想管別的國家的閒事,但我們也決不允許別人對我們說三道四!更加不允許那些強盜跑到我們這裡來撈去他們發展經濟的資金!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只有工業強大起來了,有了自己的藍水艦隊,有了超出別國的軍事實力,才能在別人惹到你的時候讓他們也嘗嘗戰敗割地賠款的滋味!*糧食能把敵人打倒嗎?那些糧食只能讓中國人吃飽飯,然後製造出更多的中國人來,但在敵人闖到家裡來的時候只能製造更多更大的慘案!雖然打仗打的不光是武器,在現在人的因素比武器還要更重要些,但沒有先進的武器,想要打勝仗你就需要付出比敵人更多的傷亡,要流更多的血!而且武器的重要性將會慢慢的超過人的因素——手拿弓箭的部隊如何與一支裝備了坦克飛機導彈的軍隊作戰?你越英勇,只能犧牲的越多,至於敵人?不過是浪費了大量的彈藥而已,說不定敵人會為了一發炮彈多少錢、一枚導彈多少錢而質疑武器的效費比,敵人心疼的是錢,而你的悲慘命運是注定了的。
現在世界上的工業還不是特別的先進,至少坦克飛機還沒有,我面前的敵人也沒有什麼機槍,更加難過的是連電燈也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要是中國能夠在這個時代發展壯大起來,未來就不可能再有什麼八國聯軍、中日戰爭發生了——小日本要是膽敢挑釁我們,到時候就不是什麼「無條件投降」了,那時候中國就可以把可惡的日本軍國主義徹底的從地球上剷除!可是發展工業是需要時間和大量的資金的,現在我們的資金只能勉強維持政府運作,建立幾個小小的工廠,還有就是製造一點(絕對不多!)稍微好一點的武器裝備。至於時間……怎麼這個腐敗無能的滿清政府有這麼多的封建衛道士保衛著?看看我現在手中的軍隊,只有不到十萬人,至於滿清軍隊,就我現在瞭解到的就有一百多萬!幸好現在有太平天國在前面頂著,不然要我直接面對這百來萬的清軍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展壯大起來了。現在只能乘著清軍和太平軍彼此對峙的時候努力擴大自己的根據地,發展自己的武裝來為以後決戰做準備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有和滿清軍隊決戰的資本?
還有政黨的建設,現在在我們軍隊和佔領區內普遍的建立了社會主義黨,據史秉譽所說,光在溫州地區就發展了十萬黨員,福建張海強那邊不知部隊中黨員有多少,至少在我現在率領的三師,黨員就有三千多人,平均五個人中就有一個黨員。黨的組織分為連設置支部,營、團、師設置委員會,在排設置黨小組,有些黨員多的班裡面還有小組(三人就可以設置小組,設組長一名),軍隊黨的組織機構應該說是完善的建立起來了,各項政治活動都健康的開展了起來。至於戰鬥力的提高,看看這次從徽州城經過一天的急行軍,又沒有什麼休息就打了一個大勝仗就可以看出戰鬥力是大大提高了。至於徽州地方上,在四天內黨員發展了兩千多人,在徽州城建立了徽州市委,徽州下面各個鄉鎮都建立了相應的黨的委員會,各項工作都是在黨的委員會下面開展的,套句文革時候的話那是「革命形式一片大好!不是一般的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些黨組織成立沒有多少時間,他們都是軍隊幹部在地方上突擊發展起來的,沒有經受過什麼考驗,對我們的宗旨恐怕不是特別瞭解,不過相信以後是可以慢慢的培養,至於那些革命意志不堅定的,也可以通過時間把他們剔除出我們的隊伍中。但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到底是什麼?想不出來。
我邊走邊想著,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自己卻又想不出來,我覺得自己頭好發漲,自己要是不用管這麼多就好了!算了,暫時先不要想好了。
不知不覺中我們走到了小河邊,成片樣式一致的房子、潺潺溪水、河上佈滿了青籐的廊橋、參天的古樹……所有的一切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它古老而又平淡的歷史。在這裡人與自然是如此的和諧,可是這樣的景色為什麼在一百年後就見不到了呢?——我深深的陶醉在這裡所見到的景色中。
「報告!軍長,有緊急軍情!」我正看著小河發呆呢,身後突然有人大聲喊到。
「什麼?」
「干王部隊在胡東外圍與鮑超部發生遭遇戰!(看來洪仁玕要被鮑超好好教訓一頓了!不過也該教訓一下,不然他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軍事天才呢!)干王部隊擊潰了鮑超的堵截現在正在繼續北上,鮑超現在正在向寧國府撤退!」
什麼?!洪仁玕的五千人馬可以打敗鮑超的三千湘軍?不可能吧?是不是鮑超耍了什麼詭計?「鮑超是敗退還是主動後退?」
「報告軍長,是敗退。」那個偵察員大聲的回答道。
「哦?既然干王打了勝仗我們是不是跟上去幫助干王擴大勝果?只要消滅了鮑超一定可以把天京方向的湘軍都吸引過來!」李成一聽洪仁玕也打了勝仗耐不住寂寞的想馬上跟上去再好好打一仗。
「不對呀?干王的部隊戰鬥力並不是很強的,不然他和輔王三萬多部隊不可能被鮑超六千人拿下了寧國府了!那麼堅固的寧國府都守不住怎麼可能在野戰中用五千部隊擊敗了三千的清軍?其中一定有詐!」沈彬從地上拔起一棵小草,把小草放在三個手指中間不停的搓著,然後放在鼻子前邊聞邊輕輕地說道。「應該不會吧?」李成冷靜下來了,不過還是顯得有些疑惑「難道對付干王五千部隊鮑超還要耍什麼花招?」
「宋子暉的部隊現在有什麼消息?」難道鮑超的這個古怪行動和宋子暉有什麼關係?
「暫時還沒有任何關於那兩千湘軍的消息,鄭營長已經把偵察營都派出去尋找他的下落了。」哪個偵察員搖了搖頭。
「李成你怎麼看鮑超的反常舉動呢?」以後這些師長都是要獨當一方的,總不能什麼都讓我來干啊?還是先看看他們有沒有單獨指揮部隊的能力吧!我走到廊橋上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李成和沈彬跟在我後面在我對面坐下。
李成低著頭想了想「會不會鮑超已經發現了我軍的存在?這次後退他的用意不在干王那邊而是為了對付我們?至於宋子暉恐怕也是對著我們來的,光個干王還用不著敵人這樣興師動眾的。對!十有八九……不!肯定是對我們來的!我們佔領徽州城後敵人一直沒有動靜那是在麻痺我們,這次北線恐怕不知鮑超和張運蘭的八千人馬,應該還有後援的!敵人的用意是把我們引到他的包圍圈後聚而殲之!」李成越說越肯定自己的判斷。
差不多,我在心裡默默點了點頭。鮑超的三千人要是對付不了洪仁玕五千人馬那可成了天大笑話了!鮑超真正顧慮的應該是跟在洪仁玕後面的我軍,他是害怕在洪仁玕陷入僵持中我軍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或者是側翼、背後什麼的那他的三千人倒真的有可能被打敗了。現在他的後撤一個是麻痺我軍,還有一個用途就是等待援軍。不過除了宋子暉的兩千人難道還有什麼清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嗎?要是還有什麼清軍過來的話,曾國藩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說說看敵人還會有什麼援軍?」我繼續問道。
「有可能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現在有昌化城內蔣益澧的三千人馬,從昌化出來的彭戰的五千湘軍,宋子暉的兩千人,這些敵人合起來也沒有我們一個師的兵力多,至於其他各路湘軍距離我們都比較遠,應該是短期內出現不了的。難道還有什麼會援助鮑超?」李成掰著手指數著可能出現在北線的敵人,數來數去就是加上已經被消滅的張運蘭,北線敵人最多也不過是一萬六千人,現在張運蘭的部隊不存在了,敵人又要減掉三千人馬,難道就這麼點人還可以玩出什麼花招嗎?
「現在我們知道的敵人是這些了,不過應該還有正在朝這邊過來我們所不知道的敵軍,這就需要偵察營早日發現他們了。至於我軍在這附近可能派的上用場的友軍除了干王的五千人馬就是輔王的近兩萬軍隊了。說起來我軍可是要比敵軍人多多了!」我一時也不知道曾國藩對我們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按照十萬大軍圍攻天京來看,曾國藩對太平天國比對我可重視多了,應該不會用太多的兵力來找我麻煩吧?
「軍長,會不會是廣德輔王部隊西進寧國府了?鮑超因為後院起火不得已才放棄干王的部隊撤退到寧國府去的?要是這樣我軍不追擊敵人會不會坐失良機?」沈彬聽到輔王的兩萬軍隊心中一動說道。「有可能!」很有可能楊輔清的部隊反攻寧國府了!看來鮑超是想先固守寧國再等待曾國藩給他派援軍來。「李師長,馬上通知偵察營鄭營長,讓他調查一下輔王的部隊現在在什麼位置,寧國府那邊有沒有太平軍出現。」
「好的,要是輔王真的打回寧國府了我們就可以不再管他們專心消滅南線的敵軍了!」李成眉毛一揚,高興的說道。
「別忘了還有蔣益澧的一萬多湘軍,恐怕輔王的部隊沒有這麼容易取勝的,我們還是幫他們一把好了。先定北線,再消滅南線的那些敵軍。」真的要是昌化的湘軍跑到楊輔清那邊去恐怕楊輔清又要落荒而逃了!「告訴馬團長搜索張運蘭的殘軍速度要加快,讓八團盡快結束戰場的清理。同時師主力七團、九團慢慢前進到胡東那邊去,準備接應干王的部隊。」
「我馬上去佈置。」李成說完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軍長,我覺得鮑超這次撤退有些反常,就算是輔王攻打寧國府很急,他留在寧國府的兩千部隊也應該可以支撐兩天的。」沈彬剛剛還在說鮑超是後院起火才撤退的,現在又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恐怕鮑超還不知道張運蘭的三千人馬已經全軍覆沒了,如果我是鮑超就在胡東頂住干王的五千人,等軍長您率領的部隊增援上來再依*有利的地形邊打邊撤,等待張運蘭的部隊側擊、背擊我軍,同時切斷我軍與後面的聯繫,斷我軍後路,把我們堵在鳳山、巃鷁山那時我軍將不戰自亂,根本不需要怎麼打兩萬我軍就敗了。到時候以戰勝之師再北上回打輔王,將一勞永逸的解決對天京西南湘軍構成威脅的太平軍主力。鮑超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張運蘭的行蹤被我軍發現,並且一戰就消滅了張運蘭的三千人馬,現在對我們還有一點威脅的就是宋子暉的兩千人馬,不過我們可以用一個團對付宋子暉。我軍現在等於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主力可以專心對付鮑超。難道鮑超已經認定了張運蘭必然失敗,根本斷不了我軍後路?他這一撤要麼是在戰場上有我軍所不知的敵軍出現,想把我們朝北面繼續引誘拉長我軍和後方的距離。要麼就是除了輔王我軍有其他大部隊過來了,讓鮑超自己有了後顧之憂了。」
鮑超有那麼神啊?我們這邊剛剛全殲了張運蘭他那邊馬上就知道了?這也太拽了!除了輔王楊輔清難道還有什麼太平軍部隊在附近嗎?要真的有為什麼楊輔清守寧國府的時候那些人不增援?非要等天京西南的屏障丟失了才援助過來?至於敵軍有我們不知道的援軍隱藏在附近倒是有可能的,畢竟宋子暉的兩千人馬我們就找不到了。
「還是讓干王的部隊小心前進好了。」我歎了口氣,這個洪仁玕現在打了勝仗是更加不會聽我的話了,恐怕他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現在正想著追著鮑超一路殺過去呢!「我們三師到達胡東後原地待命,同時保障好跟徽州之間的聯繫。真的到時候有什麼突發事件我們也好應付,搶功的事情我們不幹,但是明明知道是陷阱我們也不跳進去。」鮑超這一撤搞的我不知道到底湘軍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還是謹慎一些的比較好!
雖然部隊行動速度很慢,不過在天黑之前三師的大部隊還是到達了胡東,同時八團打掃戰場也有最新的消息傳了過來,逃散的四百來個湘勇被我軍抓住了三百來名,根據最後被俘的湘勇交代(恐怕馬鼎南用了些威脅、恐嚇加「小小的」刑罰。)張運蘭並沒有被打死,他只是被我軍的地雷所炸傷,被他的那些親兵保護的朝東北逃跑了,我軍當時並沒有封閉整個戰場,等張運蘭逃走後其他的湘軍想跟在他後面逃被從西面殺上來的七團堵在了山溝裡,徹底的堵死了逃跑路線。張運蘭的逃跑成了我心中一個死結,沒想到在佔盡了優勢而且還是攻打了他個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居然還是讓張運蘭跑了!下次再想抓住他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我只好命令馬鼎南結束了搜索,前進到金沙掩護三師的後路。——既然敵人主將已經逃跑了,現在繼續搜索還有什麼用場?還是想想看怎麼應付其他的湘軍比較好!希望下次可以抓住敵人的幾個大將。
這次飯甄尖西部伏擊戰自從八團撤出戰場就算是結束了,我軍共斃傷九百三十餘名,俘虜湘軍兩千二十三名,繳獲完好的火炮七門,另外還有五門火炮受到一定的損害暫時無法修復,被戰士們埋了起來,繳獲抬槍、小槍、火槍一批,還有大批的彈藥。這些繳獲中讓我最高興的就是火炮了,上次在昌化城外我軍丟失了所有的火炮,這樣增加了我軍作戰的難度,現在終於又有了自己的炮兵部隊了!
由於我軍優勢明顯,這次的傷亡並不是很大,全軍只陣亡了不到三百人,同時有六百多人受傷,其中輕傷佔了大多數,並不影響我軍下步行動。高級幹部中唯一的傷亡就是九團應政委在打掃戰場的時候被隱藏起來的湘勇打了暗槍,大腿被打了個洞,恐怕短時間內是無法*自己的力量走動了。
「軍長,一起出來參加我們的活動好不好?」邱海冰跑進了我的軍帳,笑的邀請我。
「怎麼?你們宣傳隊又有什麼好的活動啊?我現在要想些事情能不能等一會再去?」
「我們現在有很多好節目呢!軍長要是不屈看看不是太可惜了?而且軍長從離開溫州後就沒有看過我們的節目,今天一定要去的!軍長我可是和人家打賭了的,我說一定會把軍長您的大駕請出去,難道軍長就願意要我輸了嗎?」小姑娘說什麼也要讓我現在就出去,軟硬兼施的逼我就範。
「好好好,我投降,我現在就和你出去看看可以嗎?」漂亮的小女孩子的攻勢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抵擋的住的,至少我現在就沒有什麼辦法,只好乖乖的舉手投降了。
走出大帳,只見胡東周圍山上我軍的駐地裡面四處歡歌不斷,戰士們一個個臉上紅彤彤的正圍繞著辟叭作響的篝火欣賞著宣傳隊的慰問演出,歡呼聲、叫好聲、鼓掌聲此起彼伏。
二胡、揚琴、琵琶、笛子、洞簫、嗩吶、笙……各種民族樂器傳出美妙動人的樂符,變魔術的、耍雜技的、唱京劇的、演話劇的……各個節目都吸引了大批的戰士,不光是我軍戰士,我還在人群中發現了很多老百姓。他們不是都躲起來了嗎?什麼時候又跑了回來?
「軍長你看看我們表演的還不錯吧?這些可是花了我們不少心思呢!」邱海冰在我身旁陪著我慢慢的走著,戰士們見到我衝我出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我微笑的對著大家打著招呼。
「不錯,不錯。很好!就是應該讓戰士們樂一樂,呵呵。邱隊長,你這個宣傳隊隊長做的不錯嘛!我看你還是一直幹下去好了。幹嗎一定要到野戰部隊中去呢?」
「軍長!你可別忘了您答應我的事情!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邱海冰馬上否定了我的意見「到前線殺敵多好!讓那些敵人一聽到我的名字就嚇的亂逃亂竄,在宣傳隊裡悶也悶死我了。」
唉∼!這個女孩還根本不知道戰爭的危險和殘酷!難道她覺得打仗很浪漫嗎?「好了,我知道的,只要你到時候能從教導隊畢業了,我一定會任命你當娘子軍隊長的!」還是先答應她比較好,省得她老是在我耳邊唧唧喳喳的叫個不停!至於娘子軍,還是等以後建立了國家再說吧,反正我根本不想現在建立它,空頭支票先開給她就是了。
「軍長,你也出來了?」李成見到我出來,朝我走了過來。
「怎麼?你是自己主動出來的還是給她們拉了過來?」我手指了指站在身後的邱海冰。
「嗨!現在事情多的很啊!要不是給她們抓了俘虜我哪有這個閒工夫欣賞演出?……哎?你們不是說是軍長您要求除了執勤的人以外所有人都要出來看她們表演嗎?」李成突然醒過味來,瞪著邱海冰說道。
「當然是軍長要求的!師長你沒見到軍長自己也出來了?」邱海冰不甘示弱的搶白道。
原來邱海冰她們拿我當幌子呀?!這些小姑娘也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居然敢假傳聖旨!我是不是要抓住她們好好的打她們一頓屁股?
李成疑惑的看著我「軍長是您下的命令?」
「這個……是啊!是我下的命令。」邱海冰正在我後面拿手指頭捅著我呢!
「那……軍長剛才怎麼問我是不是被她們拉出來的?軍長您根本不知情嘛!」李成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好了,我看我們還是先欣賞一下她們宣傳隊的演出吧!李師長,你比我出來的早,你說說看哪個節目好看些?」我連忙把話題扯到一邊去,要我怎麼解釋啊?難道說堂堂的軍長大人居然拿一個小姑娘沒辦法?傳出去還不成了笑話了!回頭看一眼邱海冰,這個壞姑娘正朝我露出陽光燦爛般的笑容。瞪她一眼她居然用疑惑無辜的眼神回望著我!見到邱海冰就讓我想起了一句話——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孔夫子誠不欺我!這個邱海冰又是小孩又是女子,兩個都佔全了,要是好伺候倒是有問題了!
「我們還是去看魔術吧!那些唱戲的咿咿呀呀,根本聽不出來她們再唱些什麼!那邊有個人變魔術,剛才居然把我的銀子給變沒了,我正要找他要呢!」李成沒注意到我正和邱海冰「眉來眼去」,手指著自己來的地方說道。
「啊?李師長你居然讓人家在你眼皮底下把你的錢給偷了?!你也太差勁了吧?怎麼當時就沒有讓他把你的銀子還給你?」
「這不看到軍長您來了我先要迎接您嘛!銀子事小,要是軍長不高興了可是大事件啊!」李成一臉委屈的設想我說著。
「有你的啊,居然懂得巴結上司!我是不是應該讓你下台讓那些只會打仗不知道討好首長的人來當師長呢?」
「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唉!現在我可是太累太辛苦了,應該好好休息休息了。」李成衝我笑道。
「啪∼!」一聲清脆的槍響傳了過來,接著是一聲慘叫。嚇的我打了個哆嗦,聽聲音槍聲是從觀看演出的戰士當中傳過來的,難道有人想謀殺我?!
「是誰開槍!?」李成連忙擋在我身前,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怒喝道。周圍的演出很快的終止了。
不久一個戰士被帶到了我們面前,那個開槍的戰士只有十五六歲,黑黑瘦弱的身子不停的發抖,稚嫩的臉上連鬍鬚都還沒有長出來,眼睛裡露出氣憤、恐懼還有一些興奮,我真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居然還會表達出這麼多的信息來!三師政委沈彬匆匆趕了過來。
「報告軍長、師長!是他開的槍!」抓住那個開槍戰士中的一個上尉臉色蒼白的說道。
「為什麼開槍?能不能說說你想打死誰?」冷靜下來後我問道。
「軍長……」那個戰士一開口就傷心的痛哭起來,鬧的站在他面前的我們一個個都不知道他為什麼哭,難道是良心發現了,才哭的嗎?
「報告軍長,他是我們連新招收的戰士,從小就在地主家裡做苦工,吃盡了苦頭,剛才在看白毛女的時候因為上面演地主的演員演的實在是太逼真了,所以他一衝動就朝那個演員開了槍。」站在小戰士身邊的上尉連忙解釋道。
不是打我的啊?居然看演出看的對演員開槍,看來這個戰士以前是受夠了地主老財的苦頭了!以前在部隊大院的時候就聽說解放戰爭中也發生了戰士朝演黃世仁的演員開槍,沒想到在我們部隊中也發生了這樣的事件!「怎麼樣?演員有沒有什麼意外?」
「腹部中彈,現在已經抬下去搶救了。」那個上尉說道。
這事情該怎麼處理啊?!說起來戰士是因為痛恨那些吸血鬼、地主惡霸,出於階級氣憤才開的槍,他要是打的是真的那些地主惡霸倒是好解決,不光不用處理,還可以表彰一下他,但現在他打的是我們的演員啊!要是按照軍紀,對自己人開槍可是要立刻處以死刑的!這可真是麻煩事情了。我和李成、沈彬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叫什麼名字,是那裡人士?」總不能什麼話也不說吧?我打破沉默問道。
「報告軍長,這是我們七團三營三連戰士,叫鄭時倫,是徽州雄村人,我們七團到徽州後他放下牛鞭子就加入了我軍,在隊伍裡面表現一直很好,我沒想到這次他居然會犯這種蠢事!」七團團長文宇不知什麼時候和沈路一起趕到我們這裡了。
「你呢?」我看看那個臉色蒼白的上尉。
「七團三營三連連長周龍,江蘇吳江人,在浙江寧波參加軍長您的隊伍的!」上尉雖然臉色白的難看,但聲音還是洪亮的,說話時候兩道濃眉揚了起來。
「那好,周連長,鄭時倫是新參加我軍的,因為這次事件我現在宣佈關他七天禁閉!然後看哪個演員情況再做進一步的處理。至於你,因為管理無方我現在命令撤消你連長的職務!降職為副連長,不知你服不服?」處理還是要做的,不過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饒頭了,還是先冷一下再處理比較好!
「沒有意見!」周上尉堅定的回答道。
「那就好,文團長,在你們團發生這樣的事件實在是太遺憾了,給你一個嚴重警告你說可不可以?」
「應該的。」文宇低下了頭。
「好了,我們先去看看受傷的演員吧。至於演出就暫時先中斷了,還是等以後在舉行好了。邱隊長,你跟我們一起去吧!」李成和沈家兄弟七團團長都跟在我後面一起朝三師野戰醫院走去。
醫院裡面受傷的演員正滿臉苦笑靜靜躺在病床上面。鄭時倫參加部隊還是太短了,這麼近的距離居然讓槍子只是從哪個演員的肋部滑過,簡單的處理一下就沒有什麼事情了。我當時還以為這次我們要損失一員文藝戰線的戰士了!
躺在床上的哪個宣傳隊員明顯的營養過剩,五短身材,肥頭大耳的,兩個眼睛擠成了一條縫——他和我軍的後勤部部長邱海波倒是在身材上面有的一拼。不過他要是不胖的話黃世仁的角色也輪不到他來演了。看來他是個極為敬業的人,把地主惡霸演的居然有戰士朝他開槍!這對一個演員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是我們宣傳隊的希隊員,叫希曉亮的。他是我們宣傳隊裡面最適合扮演地主惡霸之類的角色人選,唉!」邱海冰說道這裡發出一聲長歎,無非是演戲嘛!為什麼她們就時刻被戰士們掌聲鮮花所包圍,而同樣是很敬業的希曉亮卻一直挨臭雞蛋接受嘲笑怒罵?這次好,戰士們乾脆用子彈來慰問他了!
「還好嗎?我代表戰士們向您道歉!戰士們實在是太衝動了!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哪個戰士的!真是的,居然敢對自己的同志開槍?真是沒有王法了!」
「首長沒有什麼的,我看就不要處理那個戰士了。」希曉亮輕輕皺了下眉頭,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反正我也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傷害,就原諒他好了。那個戰士的出發點也是好的,主要是他太痛恨那些壞蛋了!唉,也怪我演的太像了才造成現在這樣。」
「你好好休息吧,我看你演的不錯!就應該演出那些地主惡霸的醜惡嘴臉!對於你的表現要給授勳嘉獎!不過以後你們演出的安全問題一定要好好的做好防護工作,不能讓這次的悲劇繼續上演了!」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都呆在我這裡幹什麼?」離開醫院後李成他們都跑到我這裡來了。已經很晚了,難道他們不需要休息嗎?我現在可是想睡覺了!
「軍長,我們現在全師都呆在胡東金沙一線,不會給干王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怎麼?李師長你想現在就到前線去和鮑超見個分曉?不知要是鮑超給你擺個口袋你願不願意鑽進去?」
「自然不肯了!明知道是送死幹嗎還要過去?!」
「我們現在不知道鮑超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別的不說,干王部隊的戰鬥力大家都見識過的,到底強不強相信大家心中有數,鮑超既然可以用六千人攻佔了三萬人防守的寧國府,為什麼三千人居然會打不過五千干王部隊?!李成你白天不是自己說過了嗎?鮑超這次是衝著我們來的!既然他對我們來我們要是沒有準確的敵人情報為什麼還要觸這個霉頭呀?你李成知道鮑超現在在什麼地方有多少人馬又有多少援軍嗎?」這些別說李成不知道,就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正看著尷尬的李成鄭敏建從外面走了進來。
「報告!干王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全場所有的目光立刻全部集結到鄭敏建的身上。
「有什麼消息?」這是從洪仁玕在胡東打了勝仗後第二次和我軍聯繫,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好消息?
「據干王所報,保王童容海六萬部隊現在正在攻打寧國府!現在保王的部隊已經佔領孫家埠渡過了陽河,現在距離寧國府府治宣城不到二十里地。另外輔王率領一萬部隊已經過了郎溪河佔領了楊灘現在距離寧國縣不到四十里地。干王說他要率領大隊到寧國縣去和輔王會師然後西攻寧國府,他問軍長您是不是願意一起到那裡去?」鄭敏建很快的匯報了干王那邊所知道的情報。
怪不得!我發現李成、沈彬他們一個個都顯得如釋重負的樣子。鮑超一回頭害的我們疑神疑鬼的,生怕再中敵人的奸計。沒想到是太平軍大隊人馬過來反攻寧國府了!
「情報屬實嗎?會不會是鮑超為了引誘干王他的部隊北上故意散佈這種謠言?」有這麼好的事情倒是讓我有些喜出望外了,不過只有消息準確才能真正的放下心啊!
「應該是準確的。下午保王和輔王的使者先後到達府祝請求干王協助他們作戰,這些人干王都認識的。」鄭敏建肯定的回答到。
「怪不得宋子暉的部隊找不到了,恐怕要麼是逃回昌化要麼就是北上阻截輔王的部隊去了!軍長,我們眼前就有消滅這裡所有敵人的機會!現在在皖南我軍佔了絕對優勢,我們是不是應該北上先和輔王會師然後攻打寧國府?順便把宋子暉的兩千人一口吃掉!」七團團長文宇一聽敵人是真的撤退了,馬上就想痛打落水狗了。
「我看我們還是乘著北面太平軍暫時佔優勢回師把吳坤修、康國器他們給消滅算了!沒有了後顧之憂我們才能更好的朝寧國府發展嘛!反正現在干王的部隊暫時沒有什麼危險。軍長您說呢?」沈路立刻反對文宇的意見,兩個人自從文宇拿了攻堅老虎團後就彼此經常對著幹了,你說東我偏要說西,你朝前我就往後……不過打仗的時候他們是誰也不甘落於人後的,見任務就搶不光搶自己的任務,還搶其他團的任務,最好所有的事都歸自己,讓別的團在旁邊流口水,這點倒是這兩個傢伙現在的所共同的。
「李師長、沈政委,你們怎麼說呢?」我見到李成和沈彬倆人高興是高興不過他們只是微笑著看文宇和沈路在那邊互相指責對方的不對,自己倒是一句話不說。這兩個傢伙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滑了?
「軍長我的意見是我們那裡也不要去,徽州城那邊有參謀長在的,現在輪不到我們過去和他搶功勞,至於北面我認為我們現在和太平軍差異太大了,不要說輔王、保王,就連天國中最開明的干王想的也和我軍現在所想的不一樣,根本不能理解我們現在所作所為!我們現在要是過去,就有一個現實的問題需要軍長考慮了,哪就是要聽誰的?是聽干王的?還是聽輔王的?或者是聽保王的?干王是總理朝政的王爺,輔王久經戰陣,保王現在部隊最多,恐怕軍長您聽誰的話都會在其他王爺那邊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按照那些王爺的指揮我軍將失去獨立行動的自由,說不定給他們賣了都沒準兒!我的意見是我們還是留在績溪,開展發動農民擴大軍隊的工作,同時讓我們的主力部隊休整一段時間,到時候不管是北線出現問題還是南線出現問題我們都可以很好的應付。不知我說的對不對請軍長定奪。」李成嘮嘮叨叨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不管干王、輔王還是保王,他們的死活跟我三師何干?!為什麼要為他們賣命?還是壯大自己三師實力是上策!
「恐怕我們就是留在這裡也不能好好安心的開展工作啊!」沈彬見李成說完了,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我看我們還是乘現在先對付昌化那邊過來的湘軍比較好!那個彭戰不是率領五千兵馬朝徽州過來了嗎?我的想法有兩個,一個是集結全師所有力量先消滅了他們!還有一個是我們再到昌化去,攻打三千人把守的昌化縣城。前面一個好處就是我軍是以逸待勞,比敵人多休息一些時辰,同時我們有瑤瑤巖這個天險可以依*。不利的因素就是敵人實力比較強,對我們的攻擊有一定的準備,我們想用偷襲的辦法來對付他們不一定會成功,至少是短時間內不一定成功。至於第二個,有利條件是敵人部隊不是很多,我軍與敵人之間的比例達到了五比一!只要我們隱蔽工作做的好我軍有可能對昌化進行奇襲,以最小的損失攻下昌化。不利的因素也是很明顯的,我們將處在外線作戰,沒有什麼支援,如果達不到偷襲有可能在昌化城外陷入了長期的圍攻戰,這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徽州根據地有丟失的可能性。呵呵我這些只是給軍長您參考參考,時間短考慮不周的地方請軍長多多包涵。」還考慮不周呢!這些人說的不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講了?「沈政委,我看你當師政委有點委屈你了,你應該當軍參謀長才對啊!」我是惟有苦笑了,手下把什麼都說了,我該說什麼?「現在攻打昌化有些太冒險了,要是短時間內沒有攻下昌化我們就有兩面受敵的可能性,同時徽州那邊*四千沒有什麼良好訓練的獨立旅想要長期的拖住八千湘軍我看比較困難,我的想法是除了在績溪留下一個團對付彭戰的五千湘軍外,其他兩個團回師徽州城,先把吳坤修、康國器他們趕回老家再說!」
「好啊!我堅決贊同軍長的意見!我們的大本營可是不能丟失的。」沈路一見我的想法和他接近馬上贊同道。
「至於留在績溪我看還是讓九團留下來好了,沈團長你們九團攻打過績溪縣城,在績溪也活動過,對這裡比其他兩個團都更加熟悉一些,我看這裡還是辛苦你了。彭戰的五千兵馬可是不好對付的啊!你可別讓彭戰偷偷跑到徽州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就好了。」
沈路一聽居然讓他們團留下來滿臉的失望「軍長我們團還是跟您一起到徽州去好了,至於績溪我看馬團長的八團也可以勝任啊!或者讓攻堅老虎團呆在這裡好了。」
怎麼一個個都學會了跟我討價還價?!「沈團長,你們團現在還有一個營留在績溪的瑤瑤巖,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讓馬團長他們派兵去接替守衛的任務?!」可能我說話的語氣比較重,沈路的腦袋垂了下來「時間!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了!要是派兵換防,不說地形有個適應的過程,就是路上的時間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要是讓彭戰鑽了我們換防的空子,到時候就要有多少戰士無謂流血?!這些你想了沒有?」
「是!我明白了,我們九團保證守衛好東線,決不讓彭戰輕易的從我們這裡跨過去!除非我們都戰死在這裡!」沈路抬起頭說道。
「李師長,告訴部隊做好準備,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回徽州去。」
「軍長,那干王那邊怎麼交代啊?」李成問道。
「干王那邊就說徽州出現嚴重情況,我們三師必須馬上回去救援,鄭營長,你派人跟干王說在徽州有四萬湘軍過來了,要是我們不去堵住敵軍,到時候湘軍來個兩面夾擊,攻打寧國府的計劃就要破產了!當然這些話你要委婉的跟干王說。別直接說破產。」對付干王還是需要騙一騙他的,要真的到寧國府去能不能活著回溫州我就不知道了!既然有八萬太平軍到了寧國府,干王的安全就不用我來負責了,現在還是乘早開溜比較好些。
夜已經深了,送走了那些師團領導,我一點睡意也沒有,叫上歐陽磊我們走出了軍營。
山裡的夜晚一點也沒有悶熱的感覺,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星星在天上俏皮的眨著眼睛,山路兩旁幾隻螢火蟲上下飛舞著,在夜空中劃出一個個八字。路邊的田里種著水稻,散發出淡淡的一股清新的味道。偶爾有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從我們前面飛快的穿過,那是樹上被驚動的松鼠。
走在鄉村,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這是農村的滋味,這樣的夜晚特別讓人容易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寂靜的夜空下我強烈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朋友、師長,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好嗎?對我們的失蹤不知父母頭上增添了多少白髮!爸爸媽媽,你們知道兒子在遙遠的地方深深的掛念著你們嗎?如果有可能,我是多麼希望自己不要回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啊!我好想吃媽媽燒的那些小菜,好想聽爸爸給我講軍艦上面的那些事情,我一直忘不了每天我離開家裡媽媽都是早早的就起來給我燒吃的,提醒我穿什麼衣服,以前我覺得媽媽是那麼的囉嗦,可是現在媽媽的囉嗦對我卻是如此的可望不可及!想到父母我又想到了教我學文化的那些老師,自己以前學習不用功,什麼都學的馬馬乎乎,可以說是不求上進,現在算是嘗到知識不夠的滋味了,雖然自己肚子裡裝著無數的超時代的東西,可是我卻不知道應該怎麼把他們在這裡造出來!自動步槍是不是好東西?連槍我們也帶來了,還有子彈,可是因為沒有知識,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子彈越來越少,仿製?!談何容易啊!製造武器的那些機器怎麼製造?還有子彈裡面的化學成分是什麼?至於精度控制,合金的生產和鑄造對我來說我是知其所然不知其所以然——比不知道好不到那裡去!真是讓我惱火不已啊!當時要是好好讀書,能考上大學就好了,我也用不著現在為了這些事情發愁了。要是可以的話我真想對老師說聲:老師對不起!
想了半天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天上的星星好像是父母的眼睛在不停的向我眨著,好像他們在說:孩子,回家吧!我們在家裡等著你……不知不覺中,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天上的星星變成了父母的笑容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腦海中出現了四歲的時候,有一天媽媽生病了,我想給病中的媽媽買根冰棍降降溫(那時侯年紀小,想著冰棍是冰冷的,而媽媽是發燒,只要中和一下不就可以了?同時自己還有一點想吃冰棍的慾望),自己「拿」了媽媽五毛錢到街上買了幾根冰棍,當我嘴裡含著冰棍,手中拿著買來的冰棍把它遞給媽媽的時候,媽媽臉上的那種表情——那是我有印象後記住的媽媽第一次揍我,事後媽媽氣的躺在床上半天起不來,當我給媽媽端上自己打好的水輕輕的對媽媽說:「媽媽洗臉。」時,媽媽摟著我痛哭失聲,那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要是可以的話我多想再給媽媽打盆洗臉水呀!
還記得在上初中的時候,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考試考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時,我騙爸媽說成績單還沒有下發,想讓屁股晚挨幾天打——後果自然是悲慘的,爸爸到學校一問,成績單老早就發下去了……想起來我現在的屁股又癢癢了,那次可是爸爸把我吊起來用軍用皮帶狠狠的抽啊!抽的我哭爹喊娘的,躺在床上好幾天也爬不起來。每當我看到紅樓夢裡面賈寶玉被他老子狠狠的打的時候我就想到父親那次揍我,真是印象深刻啊。
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考試總是考不及格,所以皮肉之苦我是受到不少的,每回父母揍我後我就在心裡暗暗的發誓,以後自己的孩子我絕對不會動他!想想自己現在的樣子真是太可憐了!有回被父母揍了後我曾經晚上收拾了一些自己的東西想離家出走,覺得這個家自己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半夜三更的乘父母都睡著了我偷偷的翻出窗戶,溜了出去……最後在五分鐘後我又溜回了自己的臥室——一走出去馬上就反悔了,呵呵,離開父母的日子讓我怎麼活下去?!還是當父母的俘虜算了!那時是如此的小,如此的不懂事啊!爸媽,知道嗎?我在這裡向你們說對不起了!
「首長,外面冷了,首長是不是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走很多路呢!」我正回想著以前在父母身邊的日子,歐陽磊在我身後輕輕說道。
「好,我們先回去吧。」現在沒有時間再回憶了,兩萬將士的身家性命可掌握在我手中,大意不得啊!
我剛轉身準備回大營,從大營方向匆匆跑過來一個人。近些了我看出是偵察營的營長鄭敏建,他剛剛不是才匯報了干王那邊的事情嗎?又有什麼事情這麼急找我?
「軍長,參謀長那邊有情報過來了!」鄭敏建跑到我面前高興的說道。
「快說,他們現在怎麼樣?」雖然晚上很黑,不過這麼近藉著月光還是可以看清楚人的面目表情的,看鄭敏建的臉色就知道南線那邊傳過來的是好消息了。
「我獨立旅在昨天晚上收穫頗豐!在夜裡獨立旅對吳坤修、康國器湘軍各部發起營以上規模的偷襲五次,連、排規模的偷襲二十餘次,打死打傷敵軍三百來人,另外獨立旅獨三團在偷襲康國器後營時燒了康國器的糧草。另外參謀長指揮的那些地方農軍破壞了從屯溪到徽州城的道路,並且在敵人後面展開了騷擾戰。據參謀長說今天一上午吳坤修、康國器的部隊都沒有朝徽州城前進一步,情報傳過來的時候敵人還在距離徽州城二十里地外的屯光。」鄭敏建高興的說道。
好啊!李雪龍可以讓吳坤修他們一天沒有前進一步就是好事情!說明只要指揮得當,那些戰鬥力差一點的部隊也是可以打勝仗的!「我知道了,鄭營長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鄭敏建高興的轉身走了。
一八六二年七月二十七日。
天一亮三師主力離開了金沙悄悄朝徽州城開了過去。九團沈路依依不捨的和我們告別率領著部隊朝瑤瑤巖大張旗鼓的開拔了——他的團現在要裝扮成三師主力去找彭戰決戰去。為了讓他更像一些,繳獲的七門火炮全部都給了他們團,同時還把七八兩團的各一個獨立營給了他們,加上防守瑤瑤巖的一營,九團現在有五千人馬,從遠處看去人喊馬嘶、塵土飛揚,倒真有主力的樣子!同時那些被我軍俘虜的湘軍都讓沈路帶著。大部隊作戰,要是帶上俘虜怎麼打仗?!不說要是有逃脫的我軍行蹤就無法保密,就是沒有逃脫的,他們也要大大影響我軍行軍的速度啊!這個包袱還是暫時讓沈路他們團管管好了。
七團和八團沿著揚之水兩岸偃旗息鼓地慢慢往回走,為了隱藏自己,部隊專找一些人跡罕至的山路走,遇村就讓,遇人就躲,並且在前進的路上前方和兩旁各個制高點都預先派出精幹得力的部隊防守,同時在走後的道路都掩蓋了大部隊行動的痕跡。對於那些誤入我軍行進間的百姓全部都扣留交給了後面收容隊管理,——在現在無法分辨出那些是無辜百姓那些是敵軍暗探,現在這裡又沒有我們的基層組織,只能把他們都暫時滯留起來了。
一萬大軍既然專找難走的道路走速度就可想而知了,同時我也不希望部隊因為趕路太過疲勞,所以部隊走了兩天到二十八日夜裡才進入了徽州歙縣地盤。
這兩天傳來的各方情報基本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北面干王洪仁玕和輔王楊輔清的部隊會師後正全力朝寧國府攻過去,保王童容海的六萬大軍把鮑超五千人馬圍在寧國府內,已經斷絕了寧國府東西南三面的出口。不過這個保王有保存實力的意圖,包圍寧國府後一直沒有攻城,讓鮑超可以安安穩穩的呆在寧國府內,不過鮑超想打破這個包圍圈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六萬比五千,這可是十倍以上的優勢啊!只是宋子暉的兩千湘軍一直沒有動靜,我本來以為他要阻止洪仁玕和楊輔清的會師的,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有出現在寧國縣,洪仁玕輕易的就和楊輔清會合在一起了。這個宋子暉到底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我們東面沈路率領的九團倒是和彭戰的五千人馬在瑤瑤巖好好的惡幹了一仗,我軍因為佔了地利,並且後期有七門火炮參加了作戰,彭戰被沈路殺的大敗而逃,後撤十里紮寨,看來一時之間彭戰是不敢打瑤瑤巖的主意了。
南線的敵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吳坤修、康國器的部隊在遭到獨立旅騷擾後他們一直呆在屯光沒有繼續前進。難道八千湘軍居然被四千沒怎麼訓練的獨立旅打怕了?!吳坤修、康國器他們的膽子也太小了點吧?湘軍不出來李雪龍就讓自己的部隊去騷擾敵人,他從獨立旅抽了一個團出來,以連的規模配備那些各個鄉的農民武裝對湘軍後方的運輸線、駐紮點、還有零散出來活動的小股部隊展開了打了就跑的游擊戰。不過據李雪龍介紹,因為敵人大部隊都集結在屯光周圍,沒有運動起來,所以想要抓敵人的漏洞不是很容易,那些敵後部隊戰果並不大。
「軍長,您回來了?」剛進入徽州歙縣的溪頭,我就看到朱嘯天帶著幾個人在前面站著,見到我過來了朱嘯天連忙迎了上來。
「朱旅長,你們獨立旅不是正在前線作戰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打仗要緊迎接我什麼的就不必了!難道我不知道怎麼到前線去的路嗎?」雖然朱嘯天現在在我的部隊中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不過既然任命他當獨立旅的旅長他就應該和部隊在一塊呀?怎麼他跑到北面來了?
「軍長,現在部隊有參謀長和政委帶著,我沒有什麼事情一知道軍長回來了就自告奮勇的來迎接您,至於敵人現在沒有什麼動靜,部隊有參謀長他們就夠了。」朱嘯天見我說的很重連忙解釋道「現在前線很平靜敵人沒有繼續朝徽州城進攻,八千湘軍都聚集在方圓不到十里的屯光,我們實在是找不到敵人的漏洞啊!每天就是挖挖戰壕、和湘軍展開一下對射,或者是彼此之間互相喊喊話,這些事情我看讓個團長在那邊就夠了,用得著所有將領都在前線嗎?我知道軍長找得到前線指揮部的位置,不過軍長您的大部隊回來了我們就可以向湘軍展開了攻擊!消滅那些清妖,一想到這我心裡就高興啊!所以急不可待的來迎接您了。呵呵,還望軍長多多原諒。」
「怎麼?今天吳坤修他們也沒有動靜?你有沒有派人偵察了,那些湘軍是不是還在屯光?」這個朱嘯天現在還是不要對他太嚴格了。不過聽朱嘯天所說八千湘軍一直不動總不是什麼好事情,難道敵人在玩什麼花招嗎?
「參謀長一直派人在監視敵人,另外只要吳坤修他們有什麼動靜那些撒出去的部隊也會發覺的。」朱嘯天點點頭肯定了吳坤修的湘軍一直在我軍的監視中「軍長,您的計策就是好啊!讓那些農民去攻擊清妖的後衛還有運輸線,呵呵,吳坤修他們專門組織了一支部隊去搜索我們襲擊的人,那還不是大海撈針一般啊!到什麼地方去找?!現在八千的湘軍居然被我們四千人給圍困在小小的屯光!他們就是想到河邊去喝水還要問問我們是不是答應呢!哈哈哈哈。」說著朱嘯天開心的笑了起來。
「談不上計策好不好。」我也笑了起來,無非是人民戰爭嘛!這些都是老人家成功的法寶之一,要是不借用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啊?只有發動起了人民,讓敵人處處都受到抵抗卻又處處找不到敵人在那裡這樣才能把敵人分散開來!「只要你明白那些游擊戰士的戰鬥會讓敵人有到處都是戰場,到處都可能遇到打擊這樣敵人就會產生恐懼和憂慮,時刻提心吊膽,讓敵人發現在各個守衛點留下部隊少了就有被消滅的危險,這樣我們就可以把強大的敵人給分散開來,然後一口一口的吃掉他們!只有讓敵人時刻都感到自己受到攻擊才能『佚能勞之,飽能饑之,安能動之。』這樣才能戰勝強大的敵人,同時減少我們自己的傷亡啊!對了前線的那些鄉村有沒有堅壁清野?」剛剛背到「飽能饑之」我才想到出發的時候忘了交代李雪龍要在徽州實行堅壁清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做啊?可別讓吳坤修他們能在我們地盤找到吃的!唉!我當時怎麼會忘記交代這麼重要的事情呢?看來都是被那個邱海冰把頭給搞亂了,不然根本不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放心吧軍長,您一離開徽州城我們就把城內的那些百姓都勸離徽州了,同時田里的莊稼也搶收並且運到山裡派可*的部隊保護起來,現在前線除了部隊一個老百姓您也找不到了!」勸離了徽州城?那些商人願意離開嗎?還有那些整天盼望著湘軍去解救他們的書生、地主橫行鄉里的惡霸,他們可是絕對不會聽我們的勸告的!你說他們和湘軍勾結我倒相信一些。朱嘯天說一個老百姓也找不到實在是太誇大其詞了。「知道軍長隱蔽過來的消息後我們就封鎖了這條道路,軍長您放心!我保證大部隊到了前線那些清妖還在做著他們的美夢呢!」朱嘯天邊陪著我走邊繼續誇大他的言辭。「好,做的不錯。李師長,告訴部隊朝屯光跑步前進!這兩天休息的差不多了,現在是搶時間的時候!我們馬上趕到前線去。」我表揚一下朱嘯天後轉頭朝李成說道「現在保密工作對我們已經不是很重要了。」現在我們距離前線已經只有不到四十里地,就是吳坤修的偵察部隊發現了我們的出現等告訴他他也沒有什麼時間好做出反應了!
「是!」李成答應道,接著朝後面的戰士們大聲的喊道:「同志們!趕快跑步前進到屯光去!敵人就在前面,趕緊抓俘虜去啊!誰先到前線誰抓的俘虜就最多!」
我聽的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抓俘虜?!難道那些湘軍就是那麼窩囊的呀?!怎麼李成這樣動員戰士們?我還沒有想到怎樣收拾吳坤修、康國器的八千部隊,李成居然已經把他們算入了我軍俘虜名單中了!
不過李成的話戰士們很愛聽。看來這兩天走的太舒服了,戰士們現在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再加上求戰慾望高度的強烈,聽到要打仗了一個個都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撒開腳丫子飛快的從我們身邊跑了過去,嘴裡還在大聲的嚷嚷著「走!快抓俘虜去!」「跑的晚了俘虜可就讓人家抓去了!」……
「軍長,我們前線見!」我正看著那些飛快跑著的戰士,幾匹戰馬從我身邊疾風般馳過,捲起滾滾黃塵,聲音從那跑過去的人中傳了過來。「弟兄們快啊!這次不能再讓七團把功勞都給搶走了!」
這個馬鼎南!我和李成被奔馬帶起來的灰塵嗆的咳嗽了起來。沒想到他居然敢在我面前來這麼一手!到這個世界後只有我讓別人吃灰塵的日子,什麼時候我自己吃過灰了?!漫天的灰塵讓我想起了無緣無故到這個時代來之前的那個晚上,那輛奔馳車從我身邊駛過也是讓我吃了不少的土,不知那個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咳咳……!」李成皺著眉頭在我身邊不停的咳嗽著「馬鼎南你個王八蛋!老子饒不了你!想搶功作你的美夢去吧!」李成簡直氣的要暴跳如雷了,看來他也是很久沒有嘗到別人灰塵的滋味了。現在都是我們讓人家吃土,沒想到馬鼎南居然會為了搶功連軍長師長都不顧了!
「好了李師長,他也是心急嘛!還是算了吧!我們也趕緊跟過去,可別讓馬團長頭腦發熱不等大部隊上來就攻擊了!這樣會把敵人嚇跑的!」我趕忙安慰李成,不然馬鼎南以後小鞋是有的穿了。
「好,我們走吧。」李成點點頭跟著我一起朝南面奔去了,朱嘯天反應稍微慢了半拍,落在了我們身後。騎馬沒跑多遠我們就上了一座小山,不知道現在部隊是不是都行動起來了,還是在這裡看看吧!
站在小山上我們望向北面。眼前是一派壯觀的景象:在漆黑的山裡到處都有點點的火光——那是戰士們夜晚趕路的火把,上萬的大部隊同時點著火把出現在你面前是什麼感覺?那只能用壯觀來形容,我實在是找不出其他形容我現在心情的詞彙了!從火光多少中可以看出我軍很明顯的分成了左右兩路齊頭並進著,而每路又分成了更細幾路人馬。火光亂搖,說明戰士們都在跑步中。
現在要是有探照燈或者是手電筒就好了,我遺憾的想到。現在電是已經有了的,不過電燈泡還沒有發明,燈泡裡面用的是鎢絲不知道什麼地方有鎢呢?看來要跟史秉譽說一下,要讓他趕緊找到鎢礦把它開採出來!反正燈泡的製造就是把鎢絲放進真空的玻璃瓶中,只要通上電,燈泡就會亮了,應該可以讓搞開發的那些人實驗出來的,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財路啊!還有什麼好的財路?不想了!有意識的請問題倒是想不出來,以後什麼時候想到了什麼時候再和史秉譽說好了,希望史秉譽自己也能想到一些好的東西。畢竟他也是從未來過來的人嘛!
「軍長我們走吧?參謀長還在前面等著我們呢!」朱嘯天看了一會眼前的景色朝我說道。
「等一下。」我找到站在身邊的李成「李師長,沈政委呢?怎麼沒有跟上來呀?」我在人群中沒有發現三師的沈彬跟上來,仔細想想好像遇到朱嘯天的時候他就不在我身邊啊?跑那去了?
「哎呀!」李成一拍腦袋一跺腳「沈政委剛才在和朱旅長會面前跟我說他要方便一下的,現在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軍長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他?」
「我來了!」山下有人氣喘吁吁的說道「真是的,不是說好了等等我嗎?老李你怎麼一個人就跑了?!害得我差點被狼給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