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李國波為什麼什麼幫助也不想要?他太傷心了,我們怎麼才能安慰他?」史秉譽突然問我。
離開醫院後太陽已經要到頭頂了,空氣是如此悶熱,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我和史秉譽悶悶不樂地走在街上,受我們兄弟影響,後面的人們誰也沒有開口,大家都保持著沉寂,連一貫喜歡打打鬧鬧的王得貴也沒有說話。街上行人很少,人們都在屋子裡躲暑——不過茶樓的生意倒是很好,從茶樓經過可以看到裡面已經是座無虛席了。
「他現在還要什麼幫助?唯一的指望戰死沙場,而自己的夫人也不行了,你說他要什麼?做父母的總想給孩子留下什麼,現在孩子沒了,他賺再多的錢還有什麼用?」在醫院裡面李國波說什麼也不肯接受我們當他的兒子,但他卻表示要捐出全部的家產供應我軍,要讓我們能多消滅那些該死的清妖!老人表示只要以後的人們知道他的兒子是象英雄一樣戰死在和那些該死的清妖作戰之中他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安慰老人,秉玉,以後我們多到老人那裡走動走動,逢年過節去老人家拜訪表示一下心意我看就行了,其他的我看他也不會接受的。」
「這個我知道了。對了,大哥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去援助天京?」史秉譽覺得氣氛實在太壓抑了想轉換一下話題「本來我還想派一支小部隊去應應景,可是聽了容先生的話,發現如果真的要幫太平天國解圍至少需要三個師,怎麼你這次只帶了一個師回來?」
「帶三個師和一個師有什麼差別?現在我們根據地還不大,怎麼能夠把主力都用到天京方向?走吧,關於這個問題回去再說,路上人多口雜,傳出去不好!」
「首長!華爾他們起來了,聽說首長回來了吵著要見您呢!」接待部部長汪道正跑了過來。
汪道正是山東牟平縣,今年才二十五歲。商人世家出身,因為家裡有錢,捐了個候補知縣當當。家裡送出大批銀兩給上司,短短五年之內就讓他從候補變成了正式的知縣了。沒想到這小子到任後只知道跟那些商人稱兄呼弟,也許是受到家庭影響,愛財如命——雖然滿清的官員沒有一個不愛財的,不過這小子做事還是太過分了!也許是想早點把以前所捐的錢撈回來,變著法子的撈錢,從地方上搜刮的銀子卻都進了他的口袋,一兩也沒有給上司送去!這樣自然是不會為上司所喜了,屢屢受到上司排擠打擊,只是這小子手腳乾淨,讓上面抓不住什麼把柄,任職三年之後上司一句治境不力撤了他的烏紗帽,從七品知縣送到浙江青田當個縣丞。汪道正自然對此深為不滿了,再加上讓他到浙江剛好是浙江變成了太平天國和滿清交戰的戰場——現在是只要有點門路的都想逃離浙江,吏部上司居然會讓他到這裡明擺著要給他好看!
汪道正到了青田後整天鬱鬱寡歡,尋找不到出路。他既恐懼太平軍南下攻進青田讓他這個「清妖」人頭落地,又恐懼自己以前在任上所索賄、受賄的事情敗露,那些時刻想整他的上司還你置他於死地啊!我軍佔領溫州後張海強的部隊曾經到青田活動過,不過很快就撤了出來,後來李成的部隊再次進入青田進行發展根據地的工作。青田知縣聽到太平軍主力朝青田縣城開來了,嚇的丟下下屬自己是落荒而逃,既然知縣都逃跑了自己為什麼不逃?!一城官員衙役一時作鳥獸散。汪道正沒有跟其他人一樣逃跑,上次張海強部隊到青田又撤出後他曾經到張海強活動的地方去「體貼民情」(純粹是被上司逼的,知縣大人生命金貴,怎麼能夠到危險地方去?!要是知縣大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青田的百姓豈不是沒有了生活的目標了?!而且知縣大人也捨不得家裡的妻妾啊!至於汪道正,本來就是被上司發配到這裡來受苦的,這種事情還是讓他代勞吧!),從當地老百姓那裡汪道正瞭解了他們面前的這支「發匪」和其他的土匪不一樣,不光不亂殺人,還盡量地幫助當地的商人。「發匪」離開青田東部時候不光帶走了大批加入「發匪」的無知百姓,很多商人也拖兒帶女的跟著他們離開了家鄉,據說是到溫州去拓展生意了!雖然汪道正經過上次被撤職的教訓,吃了一墊長了一智,不過現在他在滿清的官場名聲已經被自己搞臭了,那些吏部大員根本不想再見到他,他在滿清官場的前途算是完蛋了!
汪道正自從初步瞭解了溫州發匪後就經常的派人打探溫州消息,溫州重商的情報讓他感到極為高興(在清朝商人是得不到尊重的,不光苛捐雜稅很多讓你難以發展壯大,就是你產業做大了,那些眼睛比血還紅的大小官員也不會讓你好過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一個罪名讓你進了大牢,至於家產自然是充公沒收了。在這種環境下如何能夠真正的把事業作大?!很多商人稍微有點積累了,要麼馬上捐錢買官,要麼就回鄉買田——去做地主了。)。沒想到在發匪那邊商人受到如此的重視!那邊「朝廷」裡面各個部大臣都是商人出身!自己要是到那邊說不定也能夠混個一官半職!想通之後汪道正不光不再害怕那些「發匪」還時刻盼望著「發匪」早日到青田來,為了能讓溫州那邊接受自己而不是到時候把自己當清妖給「卡嚓」了,汪道正秘密派人和溫州里面聯繫,向溫州通風報信。這次處州戰事緊急把青田城裡的守軍調到處州府去了,汪道正一得到消息就馬上派自己的心腹通知了溫州,這樣才有了李成的部隊到青田一行。
李成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就佔領了青田縣城——城裡能跑的那些人都跑了,沒跑的象汪道正這樣的都是時刻盼望著李成大軍早日快來,還有誰敢阻擋?!而且就是想阻擋也不可能,看看李成部隊戰士們手中的武器就沒有什麼人敢有異動了!
汪道正在我軍佔領了青田縣城後帶著自己的一家老小到了溫州。當時我在福建前線,史秉譽看到他能說會道就讓他負責接待部的工作。在我進溫州城時,史秉譽已經把他介紹給我了。
「知道了。汪部長,你安排一下,晚上我、政委和我們在溫州的部長、師旅長給華爾他們接風洗塵!酒席搞的好一些,要熱鬧一點知道嗎?」
「明白了——酒席我已經都做好準備了。不過軍長現在不去嗎?」汪道正遲疑一下,他的英語聽說能力就和個白癡差不多——根本不知道人家在說什麼!從昨天開始接待華爾汪道正就為了交流問題深深頭痛著,上百個洋人裡面只有華爾和白聚文倆人會說中國話,其他人一登上溫州碼頭嘴裡就開始嘰裡咕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汪道正聽得頭都要炸了!「那些華爾帶來的洋人早上起來說是要逛逛溫州城市,看看市景,不知軍長是不是先做個安排?」
哪那麼麻煩的?!什麼事情都問我就是把我分成兩半我也忙不過來啊!「至於逛街的事情由你安排,給他們配些翻譯,別讓客人走失了!對了至於華爾和白聚文你留他們在賓館,我和政委等一會兒就來!」
「是,那我告退了。」汪道正打躬又順著來路跑了回去。
回到所謂的「溫王府」,留下那些將領我和史秉譽再次來到後面竹林邊的書房,書房裡面吵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停下來!這麼長的時間這些人還在爭執著,也真能說啊!我現在倒是佩服容閎了,換了我和這些奸詐狡猾的商人呆在一起這麼久要是不瘋了才是有鬼了!
「大哥我們進去吧?這些人一時三刻是爭不完的!昨天他們從早晨一直吵到下午,中午連吃飯也忘記了。要不是我說要帶著大家去迎接你這些人會連晚飯也不吃繼續吵的!
我就不明白他們哪來的這麼好的精力?!「史秉譽聽到裡面還在吵想進去打斷他們」大哥你不知道,你走後我是被這些人煩也要煩死了!以前只是個商會的時候怎麼沒有這些事情?現在正規一點了,事情倒是更多了!呵呵,我看容先生倒是和他們很相配,口才真不錯!至少能和他們爭個你死我活的。「」你說的什麼話啊?什麼叫做你死我活?難道他們和我們是敵我關係?!話也不會說!「我輕聲跟史秉譽說著」先不要進去,我們聽聽他們再吵什麼。是不是還是老一套。「」肯定是為了錢的分配問題!我敢和你打賭!「史秉譽低聲堅定地說道。
「去!誰和你打賭?!」我立馬否定了史秉譽的提議,為了這事打賭我肯定是有輸無贏的!「這麼多時間了他們還沒有長進啊?」
裡面爭執的聲音拍桌子的聲音此起彼應地響個不停,慢慢地才聽出來,原來何長慶一毛不拔惹起眾怒了,那些部長正在衝著何長慶發火呢!何長慶仗著自己是這裡最高領導的岳父——按照朝廷稱呼來說他應該是叫「國丈」根本不買任何人的仗,一口一個「我女婿」的,讓那些人更加生氣,他倒好,只是笑瞇瞇地安慰人家——不過這傢伙安慰人的話更加傷人,他居然讓人家也像他一樣生個有用的女兒,說是要是給軍長政委做小的,他會看在大家都是首長的親戚份上多多照顧的!——至於現在,只能按章辦理了!這個章程就是他自己制訂的財政部章程,說明了就是鐵公雞。這讓其他人如何肯答應?!
自然是越鬧越厲害了!至於容閎,既然他是未來的總理大臣,要管理他們這些部長,自然被這些人逼著表態到底是誰了。容閎好話說盡就是不肯表態。一口一個我剛來到這裡情況不熟悉啦∼!大家都是同僚還是情誼為上啦∼!什麼的,讓兩方聽了都不滿意——怎麼可以做個騎牆派呢?!
聽來聽去裡面除了指責就是諷刺,開始聽聽還是很有趣的,不過聽多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這些人欺負容閎初來乍到,對什麼都不熟悉在給容閎來頓殺威棒呢!沒聽多久我就明白了這些勢利小人的目的了,無非是為了以後自己能多得到一點好處,不過看來容閎也不簡單,要麼裝聾作啞表示自己回國沒多少時間聽不懂中國話(難道容閎真的是剛回國嗎?),要麼就是我是剛來的,這些事情還是等以後調查清楚再說吧!
反正那些人想讓容閎表態的努力是完全沒有作用了。
「咳∼!」看看沒什麼好看了,我高聲咳嗽一聲讓你們的人引起注意「怎麼?大家濟濟一堂在開什麼會呢?這麼熱鬧!呵呵,讓我聽聽好不好?」我笑著和史秉譽一起走了進去。
「軍長回來了?」滿屋子的人連忙站好迎接我進來。
「軍長不是還在瑞安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何長慶驚訝的問道。
「我聽到我們這裡來了貴客敢不急急趕回來啊?這位就是容先生吧?您好,我就是楊滬生,久仰容先生的大名,今日遇到先生,先生之風采真是讓人明白了什麼叫做百聞不如一見啊!哈哈哈哈!」
「您就是溫王?失敬失敬!」容閎忙過來抱拳行禮「以前光聽到大王之威名卻一直無緣相見真是名可聞而身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睹,吾而今而後知先生人中之龍也!」容閎文縐縐吐出一串文言文來。
見鬼!這個容閎不是留學美國嗎?怎麼說起古文來腦袋想都沒想?!呵呵,人中之龍……難道我很英俊嗎?還龍呢!幸好這句誇獎我的我聽明白了,要是說的再深奧一點我就要乾瞪眼兒了!以前讀書沒有好好學習看來以後要好好的學學古人是怎麼說話的了!不然被別人罵了還不知道!
「軍長,你給我們評評理!看看我們說的對不對!」教育部的陳部長插嘴阻止了我和容閎繼續說下去,一臉氣憤地叫道。
「我說各位部長,我剛從前線回來,這裡的事情畢竟離開有段時間了,並不清楚。何況現在你們的頂頭上司是這位容先生,我看還是由容先生處理你們的問題吧!」我連忙打斷他的話,同時也阻止了其他人衝我發難——要是這些人再像以前一樣在我面前亂吵我非短命幾年不可!這種事情還是能躲就躲,只要手下有得力人才,還用自己為了這種事情犯愁嗎?看來史秉譽也是給他們煩得受不了才想到讓容閎頂替他的職位的。呵呵,好主意!真的事事都要自己操心你還用不用活了?!周總理是怎麼逝世的?還不是操勞過度?!「各位,今天我和容先生初次見面,你們是不是讓我和他好好談談呢?
今天晚上我請大家一起好好吃一頓,希望大家能夠賞光啊!「」不敢不敢!軍長你們慢慢談!我們出去了。「那些部長見到我發出逐客令一個個識相地退了出去。部長們退出後史秉譽也走了出去輕輕拉上房門,自己不知跑到那裡去了。
「容先生很年輕啊!不知今年貴庚幾何?」我和容閎坐定後發覺自己沒什麼好說的,不過現在一定要找個話題開始啊!看看容閎只有二十來歲,只是一個小伙子嘛!不過好像比我們大……乾脆就從他的年齡開始吧!
「唉∼,我出生在道光八年,今年已經三十有四了!還怎麼說年輕哪?!人說三十而立,可我現在還是一事無成啊!」容閎歎了口氣。
三十四了?!怎麼我一點也看不出?!我還以為容閎只有二十三四呢!我真是什麼眼神啊!「容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對了,我聽史秉譽說您畢業於美國耶魯大學?不知先生是怎麼到美國去的?又是怎麼到天京去的?」
「哦,是這樣的,我是廣東香山南屏村人,我十一歲的時候因為無錢沒法讀私塾,無奈下父母讓我到普魯士傳教士在澳門開辦的教會學堂去上學。道光二十七年,學校校長布郎因為他和夫人體弱多病欲去美利堅治療修養,準備帶幾名學生赴美留學,我和黃勝、黃寬三人在布郎的幫助下,於二十七年到了美利堅。進入馬薩諸塞州的孟松學校。校長海門耶魯大學畢業生,對我們三人頗加禮遇。我們中以黃勝年最長,然黃勝因病於次年秋退學回國。我與黃寬在該校經過兩年學習,於二十九年夏畢業。我在布郎的幫助下,考取耶魯大學攻讀英國文學,並獲得耶魯大學兄弟會圖書館管理員的職位,得以半工半讀完成四年學業。嗨!國外呆的久了人就特別的想念祖國和家人。看看美利堅之強盛再看看大清王朝之落後,我想如果能夠芨西方文明之學術以改良東方之文化我中國就一定可以一變為少年新中國!咸豐四年我謝絕了美利堅友人之挽留,坐上回國的輪船。於道光五年三月到了香港。呵呵誰知道到了香港我才發現自己連國語都忘得差不多了!實在被逼無奈,只好先往廣州學習中文,後往香港謀生,盼有一朝能遇到什麼讓我實現自己抱負的顯宦,說服他們往美國派留學生,大清官員我是沒怎麼見到,倒是見到了天國的干王洪仁玕\,後來他讓我到天京去看看,誰知天王根本對我的建議不感興趣,我在心灰意冷下準備回家,哪知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台王,呵呵。」容閎講了半天終於說完了他的簡歷。
「哪個黃寬呢?」要是招收留學生我看能多招一個是一個!不過聽容閎的話,他還是很有能力的人啊!不知道哪個黃寬怎麼樣?
「喔,黃寬在孟松學校畢業後,於道光三十年轉赴英吉利考入愛丁堡大學醫科在該校學習五年後,在咸豐五年畢業,考試時名列第三獲金牌等獎狀及醫學士學位。畢業後留英在醫院實習兩年獲博士學位。於七年返回香港,在香港倫敦會醫院裡面。後來我到天京去了,不過聽說八年他到了廣州,接辦合信氏在金利埠創設的惠愛醫館。現在應該就在那裡,怎麼?溫王對綽卿有興趣?要不要我給他修書一封請他過來?」
綽卿是誰?難道是黃寬的字或者是號?不過應該就是他本人了,不然容閎不會這樣說的「如果先生能把他請來那就更好了!」我高興地差點跳了起來,沒想到我現在正為自己的醫務部門犯愁這個容閎就給我介紹了這麼一個專家!還是留英博士呢!哪個劉雪東實在不是搞醫務的料,要是黃寬能過來醫務部門就交給他好了!「容先生,以後不要再叫我溫王了,呵呵,這個名字不好聽啊!您還是叫我滬生或者是小楊好了,我現在才二十……(咦?!我現在到底是二十三還是二十四?!到了這個世界我的年齡都給過迷糊了!)哪個有四,比您小多了,您叫我小楊也是應該的!」
「這個可是不敢當啊!我怎麼可以和溫王您平起平坐?!這不是亂套了嘛!」容閎馬上就否決了我的提議。
「那麼這樣好了,您不要稱呼我溫王了,您就叫我楊軍長或者是軍長好了,這個聽起來順耳一點,至於史秉譽您也不用叫他什麼台王,您還是跟其他人一樣叫他政委或者是史政委好了。對了,容先生,我怎麼覺得叫您容先生顯得太生分了?您說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好?」一口一個先生難道他是我的老師嗎?這樣叫著我怎麼覺得那麼彆扭啊?!
「是是!那我就不客氣了軍長。」容閎這下算是從善如流了「軍長您還是叫我達萌好了。」
「那好達萌兄,我聽政委說你曾經跟天王提出了七件事就是依*正規的軍事制度,組織正規軍隊;設立軍事學校;建設海軍學校;建設現代化的政府,聘用富有經驗的人才為各部行政顧問;創立銀行制度;頒定各級學校教育制度;以及設立各種實業學校對不對?這些建議都是很好的,就是不知容……達萌兄對這些有什麼自己的見解呢?」我差點又說出來了容先生,看來剛才叫先生叫順口了。
「對於軍事方面我並不是在行的,只是見到美利堅國是這樣建設的軍隊,至於其他……
我認為中國要富強必須要建立強大的工業,國民要學習西方先進的技術,要讓大多數的國民都能上學,而政府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是大員一人說了算!要讓對各部富有經驗的人才當各個部門的領導,人盡其用嘛!還有就是建立銀行,讓那些想辦工廠的人有地方通過不高的利息貸到款,銀行的利息必須統一。不知軍長認為如何?「」那麼達萌兄認為我們這裡現在應該先辦什麼呢?這些一起上是不現實的,畢竟我們財力有限,並且佔領的國土面積也不大,部隊還處於作戰中,要是戰鬥失利有丟失這裡的可能。「這些倒是實話,我想看看容閎自己對他的建議執行起來有什麼看法。
「本來我認為這些應該同時進行的,不過經過這兩天的觀察我認為軍隊的正規化建設現在是不用考慮的——軍長您在主力部隊中實行的制度是相當正規的,不過我認為預備隊的建立還是必要的,預備隊不是軍長建立的那種地方部隊,而是平時務農務工一個月進行軍事訓練幾次,戰時則補充主力部隊作戰中的損失,這樣可以讓主力部隊不至於因為作戰損失過大而失去戰鬥力,不過楊軍長是這方面的行家了,不知軍長您認為呢?」
「很好,這個我會讓人馬上按照您的意見去辦的。達萌兄,老實說這次南線作戰我對你這個建議是深有體會啊!要是當時能夠馬上有預備隊補充到主力部隊中去福州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了!好了不打擾你的思路,請達萌兄繼續說下去!」看來這個容閎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有些事情我是看到了,但是怎麼解決卻難以馬上找到合適的辦法。
「好,我繼續說。」容閎喝口茶潤了潤嗓子「至於軍事學校應該建立而且必須建立!我們現在也有建立的條件,這項工作我看一定要乘早抓起來,不過海軍學校因為我們現在還處在初創階段,對於海軍的需求並不是那麼緊迫,我看可以緩建。政府的改造有牽一髮而動全身之勢所以要一步步的來,不能太急了。銀行和各個學校我認為也是應該馬上辦起來,至於先後順序,我看應該銀行和翻譯學校先辦,然後通過翻譯西方之技術教育我們廣大青年,再辦其他產業學校。只有工業起來了,政府的改造工作就水到渠成了。」
「關於舉辦翻譯學校,我看還是由達萌兄負責選合適的人選,而銀行系統這個我們以前一直是由財務部負責的,我看就把它從財務部獨立出來,單獨成為一個獨立的系統好了。」我點點頭贊同容閎的想法「至於各級學校及實業學校,現在華爾剛美利堅回來,上次他到美利堅的時候我專門交代過要招聘各種教師和各種技工,他應該是找到這些人員了,至於安排這些新來的就要*達萌兄多多操心了。」
「應該的,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我看我們還是分一下工,在我們佔領區的經濟建設、教育、外交、和財務都由達萌兄負責。軍事方面,像部隊的發展,軍校的建設由我和史政委負責。另外我剛才聽達萌兄所說的好像沒有監督制度的完善啊!達萌兄畢竟在美利堅呆了十多年,對美利堅的監督機構也應該有所瞭解吧?」
「這個……」容閎頓了一下「了是瞭解的,不過如果實行美利堅的那種監督機制中國人能夠接受嗎?」容閎不敢相信那些大員們是否願意接受被人監督。
「什麼大家啊?!不就是那些得勢的階層會反對嘛!為什麼反對?還不是影響了他們撈錢!可是要是不阻止他們吸食民脂民膏我怕我們也是要被民眾推翻的!達萌兄,我認為要成立一個獨立於政務院的監察院,專門負責監督政府部門辦事人員是否有貪污腐敗的,只要發現一個,就堅決的嚴懲不貸!不能讓任何在政府裡面的人抱有僥倖心理,西方有句話說的比我們好,那就是人性本惡!人一出來就是要被別人所監督的,不然他就可能要幹壞事,至於監察院,就是打消他們犯錯誤的念頭!」我記得以前,人性本善這種話我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可是那些「本善」的好人卻一個個地因為貪污受賄進了關壞人的地方。為什麼?還不是沒有人監控他們?!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時刻都受到別人的監控的話他們還敢貪污受賄嗎?!「我認為監察院不光要監督調查下面的官員,就是你、我這樣的人也要監督!只要我們違反了自己所制訂的法律一樣要受到指控!要蹲大牢!」
「楊軍長,您所說的好像太……」容閎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居然未來的皇帝要求別人時刻的監督自己!還說要是自己犯了錯也一樣蹲大牢!——在容閎的心裡,我就是未來中國的皇帝了,這只是心裡慣例使然,中國的自從秦始皇建立皇帝制度以來國家的最高領導人一直都是皇帝,容閎可是沒想到接受了兩千年封建教育的人會主動拒絕皇帝這種誘惑的!
「達萌兄從美利堅過來自然應該知道什麼是三權分立了,現在政務院是進行政府運作的,而監察院負責監督,還有的就是立法了。」我不理像是看妖怪一樣看著我的容閎自顧自說著「至於立法機構我的想法是成立參議院,專門負責制訂各項法律,不知達萌兄認為如何呢?」
「……軍長您……真乃神人也!」容閎腦袋上都冒汗了,難道這個溫王也是留學外國的?為什麼他知道三權分立?容閎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的想法這個上司都是知道的並且還願意付諸於行動,驚的是這個上司思想比自己還激進,在他手下辦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不知對於參議院的建立軍長還有什麼想法?」
還有什麼想法?乾脆告訴他三三制好了!「我的想法是在我們控制區內成立最高參議院,它的任務就是制訂基本法律,最高參議院的人員安排要實行三三制。就是那些我們的開明紳士及農民占三分之一,在我們控制的城市裡面商人、企業主既企業雇工占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我看就是我們政黨人員和部隊代表。另外在各個府、縣成立次級參議院,次級參議院的任務一個是選舉參加高級參議院的代表,一個是選出自己本地區的最高領導人,最後一個任務就是次級參議院要在遵守基本法律的基礎上制訂符合自己本地區的法律,次級參議院所制訂的法律不能與最高參議院所定的法律相衝突。至於次級參議院人員組成,應該是三分之一的開明紳士,三分之一的貧農中農,三分之一的我們政黨人員。」
「政黨?什麼政黨?」容閎覺得這個軍長說的好像是外國的事情,難道中國也有政黨?!
「呵呵,我想成立一個社會黨,就是為了全體社會成員能夠過上幸福生活的政黨,簡稱社會黨。」現在跟容閎說共產主義或者是社會主義還不把容閎嚇暈了?!我看對他還是說資本主義更加合適一些!「當然了,那些農村到參議院的他們也可以專門成立農村黨或者是什麼更加好聽的政黨,而那些企業主商人也可以成立自己的政黨,不過他們不能以推翻我們這個社會為他們政黨的宗旨,不然別怪我對他們不客氣啊!呵呵。」
容閎越聽越覺得自己好像是回到美利堅了——這些與美利堅社會有什麼不同?!不過要是中國變成了這樣的國家倒是他容閎所夢寐以求的!「那好!不知軍長允不允許我成立自己的政黨呢?呵呵,還有美利堅的總統都是國民自己所選的,不知軍長有沒有考慮過在我們這裡也選舉自己的最高領導人……這個總統或者是別的什麼的?」容閎討價還價地問道。
最高領導?難道我現在不是最高領導嗎?!這個容閎還想謀朝篡位啊!呵呵,看來人一有能耐了就不甘久居人下,時刻都想著爬到最高領導的位置上去!「達萌兄,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現在是戰爭年代,我認為還是先統一了中國再考慮這個問題好不好?
當然了,我想像中以後的中國國家主席是最高領導人,他是由參議院選舉產生的,任期最多兩界,每界五年。我認為在我們國家進行全民選舉不現實,你想想看,中國有多大的面積?人口又是如此之眾多!要是人人都投上一票光統計就要多少時間?到時候恐怕統計結果出來了,哪個主席候選人也差不多好進棺材了,你說是不是?「容閎被我說笑了,他發現自己好像是太心急了些。」至於達萌兄想成立自己的政黨我自然是極為歡迎了!這樣好不好?如果以後你的政黨能夠執政那麼我的社會黨會不停地找出你那政黨執政的漏洞,爭取民心讓我們下次選舉處於一個有利位置。同理,要是我的社會黨執政你也可以不停的找我們執政的漏洞,爭取民心讓自己下次選舉處於一個有利位置。對了,你的政黨你想叫什麼名字?呵呵,名字最好取的響亮一點,這樣人家才能記得住啊!「」這個我倒還沒有考慮,也許叫做基督黨比較好?(容閎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腦子裡面一想就想到了基督了)不過軍長您說的實在是太好了!要是以後中國能夠成為軍長您所說的國家,中國必將成為世界一流之強國!呵呵,我現在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這個新的中國了!「容閎顯得十分激動,說話的聲音都發抖了,他一會兒站了起來,一會兒又坐了下去。也許是口太干了吧!容閎不停地喝著面前的茶水,一茶壺的茶水都要被他喝光了!怎麼我說了這麼多話都還沒有覺得口乾舌燥?
「達萌兄認為我前面所說的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嗎?要是有請提出來。我會仔細想想的!」看到容閎如此激動我得讓他冷靜下來。不過容閎的激動也影響到我的心情了,我也很想早日看到與黑暗的滿清政府不一樣的新中國矗立在世界東方!但是想想現在手中的部隊馬上我又冷靜了,難道就*五萬軍隊我就馬上可以統一中國嗎?人家滿清政府就會那麼輕易地讓我發展壯大推翻它啊?!
「沒有了,沒有了!」容閎還沒有從興奮中解脫出來「哦!讓我想想……軍長,好像您剛才說要讓那些貧農和中農也參加參議院?他們可是沒有什麼文化的啊!這樣那些鄉里的紳士會不會有不同的想法呢?而且讓他們到了參議院他們眼裡只有自己家裡的一畝三分田,目光短淺,不能看到以後的前景,這樣對我們制訂政策必然會有影響的!我還怕他們容易被別人所利用,到時候恐怕專門跟我們作對啊!」容閎興奮的快,醒過來也不慢,馬上就提出一個問題了。
這個問題倒是容閎第一個向我提出來的!我手下那些旅長師長或者是部長一個個都是泥腿子出身,覺得讓他們的兄弟參加參議院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倒是以前對我沒有完全的分田有時候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尤其是王得貴張海強他們和他們的部下,以前我帶領他們在寧波曾經實行過打土豪分田地運動,當時搞得是轟轟烈烈,那些地主老財一個個在他們面前瑟瑟發抖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他們過癮了!沒想到到了溫州後先是不能打所有的地主分所有地主的田地了,只能打那些禍害鄉里的土豪劣紳,再到後來,更加是誰的土地都不能分,而那些地主老財只要不太過分一概不抓,只是讓他們和平減租減息。王得貴張海強他們想不通了,給地主戴上高帽子,脖子上牽上繩子遊街多好!後來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才算是做通了他們思想工作,只是心裡偶爾還彆扭的很。當知道我構思的參議院裡面有貧農中農一個個都鼓掌叫好,他們倒是覺得名額應該給那些貧農中農再多一些的,給的還太少了!貧農加入有什麼問題?誰要是反對貧農加入恐怕在部隊中馬上就會受到排擠的!
「達萌兄,關於這個問題我是這樣認為的,未來的中國將需要大量的工廠,辦工廠需要什麼?自然是金錢了,不過光*我們政府投資辦工廠是遠遠不夠的!那麼我們怎麼才能讓更多的人投入到辦企業工廠這條路上來呢?只有讓那些地主他們的資金轉到工業和商業。達萌兄認為現在那些地主是否願意把金錢投入到這方面來?」
「不,他們不會答應的,畢竟有田才是他們一生的追求!」容閎肯定的回答。
「我也知道他們不肯,那麼我們只有限制他們在農村的發展把他們逼到城市來了!我的想法是把那些貧農中農招到參議院來,他們必然會為自己說話的,就是要減租減息,而我的政黨也會他們,在減租減息後讓那些地主對比一下城裡的工廠主、商人和他們地主那種更有前途,他們自然而然就會選擇到城裡來了!」
「這麼複雜?!」容閎聽的雲裡霧裡的「軍長一個要讓地主到城裡建工廠居然要繞這麼大的一個***?簡單的讓他們投入不就可以了?或者是強迫他們把金錢投入工業?畢竟投資工業比他們整天守在田里賺錢快多了!這也是為他們好啊!」
「他們會領你的情嗎?不馬上造反才有鬼了呢!呵呵。」容閎畢竟外面呆的久了些,他是知道辦工業賺錢的,可是那些土地主知道嗎?他們不以為你搶錢才有鬼了呢!「不能強迫那些人投資工業,我們只能誘導他們,不然我們和滿清政府有什麼兩樣呢?」
「好好好,那麼我還有一個問題。」容閎勉強的算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接著又提問了「關於對外交往軍長有什麼想法?」
「我是很想和那些外國政府『平等』地打交道啊!可是他們願不願意和我打交道呢?達萌兄,我奉勸你一句話——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而且對於那些西方列強來說,只用中國越窮越亂他們才能攥取更大的利益!對他們來說一個服從於他們的軟弱無能的滿清政府要遠遠好於有自己主見的太平天國!連太平天國都不能容忍的外國又怎麼可能容忍我們這樣的呢?不過要是達萌兄能夠讓西方列強真正的或者是稍微保持一下中立,這對我們是極有好處的。」讓我相信那些外國政府?想想他們發動的一次次侵略戰爭你說我還怎麼相信他們?「不過雖然我對外國政府我們不抱太大希望,但是我對有些外國人還是抱有希望的。有的外國人就和我們一樣富有正義感,同情我們中國人,這些人當然是我們的朋友了。還有些外國人眼睛裡只有金錢——呵呵,達萌兄你可能這樣的人已經看到了,華爾他們就是——只要我們給他巨額金錢他們也是會給我們賣命的。不過這些人就沒有第一種人可*了,要是滿清政府給他們更多的錢他們馬上就會投奔滿清的。他們屬於見錢眼開那一類的。看來達萌兄以後和他們打交道的時間會大大地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