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子彈劃過車門和車頂的瞬間,散發出一股股熱氣。後面的玻璃早就被打碎。那嘯嘯的劃破空氣聲音和槍口旁聲波的響聲,就像過年放鞭炮一樣。
王婷婷趴在座位上,給警察局打了個電話。對方這麼大的火力,明顯是要置我們於死地。馬俊峰低著身子一邊開車一邊躲避子彈,只是子彈太密了,打進車廂裡,往前面透過。幾顆子彈還透過了司機座上頂端的靠背,要不是馬俊峰坐低,說不定他的腦袋就會穿窟窿了。
車子還在不停的狂飆,後面的槍聲還不時的傳來,指不定什麼時候,子彈打在油缸上或者輪胎上,這車就完蛋了。王婷婷低聲喊道:「趕緊想想辦法!」
我脫口而出,反問道:「你二叔不是警察局局長嗎?救活人的事你可要找她。」
王婷婷哼了一聲,聽得出來我在調侃她,心裡不由來氣,她可沒想到這個時候我還會損人。本想開口反擊的,一顆子彈射來,劃過她頭髮旁邊,帶起一股燒焦的味道,嚇得她心裡急道:「遠水救不了近火,再不想辦法,我們就成蜂窩了,指不定成烤豬。」
話音剛落,馬俊峰嘴裡突然吐出一聲悶響,車子別過一邊,之後又被他控制住。我沒在理會王婷婷,向馬俊峰喊道:「你怎麼樣!」
「沒問題!」馬俊峰頭也不回,給我招了招手。
車子行駛了一小段,後面的車越來越近,我們看到只要過了前面的路口,我們就有把握甩調他們,因為前面路口再過去,就有一個派出所。
算盤剛剛打好,前面又迎面來了兩輛車。真算的上是後有追兵前有虎狼,我心裡不由的沉了下去。
馬俊峰狠一咬牙,把油加到最大,往前面的兩輛車中間衝過去。本來並行的兩輛車突然間給我們讓出了道,車窗出來的人拿出衝鋒鎗往我們方向掃射。
我一看,不得了,對方拿的居然是a47,心沉了一下,失聲喊道:「小心,對方是a47,能打穿車子的外殼。」拉著王婷婷趴下,壓在她身上。她一時沒留意,被我拉了一下,失去重心,正面朝天對著我。此時我也沒留意,只想把她壓在我身下,免得子彈打到她。
只是等到她罵了我一聲:「無恥」之後,我往她那一看,不知何時我的手壓著她的時候,不知不覺中把手放在她那柔軟的胸脯上。難怪她罵我無恥,不過如今顧不了這麼多,騰出收來之後,手是沒碰她胸部了,不過身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壓了上去。
馬俊峰也看到了,在我沒說完之前,車子已經緊急轉彎,用身子在前面橫著掃了過去。我心裡下暗自誇的他車技,不知道他哪裡學來的這個功夫。
車子橫掃出去了之後,撞在一旁的欄杆上,車頭直冒煙。車子帶起的慣性,把我們弄的到處亂撞。我後腦一陣疼痛,緊接著,疼痛的地方給崩的緊緊的,一種昏眩的感覺直襲而來,我知道我的身子被用力甩開,後腦撞在車門的扶桿上,如果我意志不堅,就會暈過去。但是無論如何,我死死的壓著王婷婷,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出事。
那王丫頭驚叫了一聲,之後嘴裡囔囔之聲依稀傳到我耳力。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前面射擊過來的槍聲,居然不是對著我們射擊的,而是對著後面追殺我們的狂射。a衝鋒鎗發出的「卡卡」的槍聲和後面車輛的爆炸聲,一時之間讓周圍的空氣變得異常的炎熱。
馬俊峰在司機座位上重重的哼了一下,喘息的聲音非常的弱。
這一聲,無論是誰都能聽得出非常的虛弱。我心裡一冷,在我暈倒之前,以我全部的力量,最快的速度掐了一個「不動明王印」。
印訣一掐,我腦子就突然間甦醒了過來。像我這種修行的人,修的就是境界,就算是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所以我比別人多了一分能冷靜思考的空間。
車頭的引擎處發出陣陣的濃煙,如果再不出去,估計車子就要爆炸了。
我用力踢了幾次門,把王婷婷給拉下車,所幸王婷婷沒有受傷,瞪了我幾個白眼之後,抖抖擻擻的下了車,估計還在計較著剛剛壓著她的事情。就算是計較也沒時間計較。
我幾乎是爬著出了門,這種狼狽的樣,有生之年也是第一次。出了車門,一股濃煙直往我們吹我,我推了一把王婷婷,叫她一直往前面跑,使勁的跑,在她猶豫的那一刻,被我幾乎是大喊的聲音給活活的嚇住,撒腿叫跑。
我摀住鼻子,使勁的拉開了司機座位的門,只是那門被裝凹了下去,被活活的卡住了,怎麼也拉不開,馬俊峰頭歪在一邊,絲毫沒有感覺。
這邊門拉不開,另一邊門靠著欄杆,前面的引擎已經在著火,「滋滋」的火苗一直往上冒。馬俊峰暈了過去,對我在外面的叫嚷完全沒有反應,我不由的一急,內勁從體內提起,狠狠的在車頂一拍,這一道力度,是用盡了我全身的力量。
一掌打在車頂上,發出一聲巨響,車頂一股反彈的力量,把我的右手給震麻了,心口像被揪了一樣,喉嚨一甜,湧上一股鮮血。這一聲巨響就像一個手雷爆炸一般。幸運的是,車頂給我打了一掌之後,凹著的車門被活生生的震開了。
我活活的嚥下喉嚨裡的血,抱住馬俊峰之後就撒腿往前面跑。身後偶爾的幾發子彈掠過身邊,「颼颼」的響聲一直在耳邊圍繞。
就在剛剛抱著馬俊峰跑了不遠,身後的車子轟然間爆炸開來。爆炸聲音雖然不大,也沒有像電影裡的那種效果,但是車子卻是有一種燒破玻璃的聲音,之後熱浪滾滾而來,轉眼不到半分鐘時間,整輛車都湮滅在火海裡,那巨大的火舌從車內外往裡面射了出來。
這時我手機響了,把馬俊峰放在一邊,而另一頭的王婷婷也跑過來幫我扶著馬俊峰。
來電話的是區偉業,我電話剛剛一接,小區在另一頭嘿嘿的笑道:「大哥大,大大哥,過癮吧,哈哈」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了來的這兩輛車是小區派來的,洪門的人。怪不得敢在廣州這地方用a。
「你是不是算定我會被人追殺?」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我不禁來氣,開口罵道:「***你可以啊,有消息都不先預告訴我,讓我作作準備,你看我現在這樣,等會怎麼泡妞。」
區偉業一樂,哈哈大笑,幸虧是他,不然這種時候,也沒人能笑的出來。
雖然來的是洪門的幫手,但是卻絲毫不樂觀。山口組那幫人不知何時後面又來了三輛車,洪門的兄弟們一邊大一邊推。
我不禁苦笑道:「老弟,你就這點人了?人家的人手好像又來了一倍多。」
區偉業沒想到對方還有這麼多人,愣了一下,說:「你們趕緊先走,估計沒幾分鐘,警察就到了,要是不走,准惹一身麻煩。你們前面兩百米的地方有輛的士,趕緊上去。」
我掛斷電話,王婷婷正在給馬俊峰包紮傷口,原來馬俊峰的背部被子彈從後面打中,背後中部的衣服全部都浸了血。王婷婷把馬俊峰的衣服撕下來一塊,堵在傷口處,在用衣服綁住堵住的布,沒想到她居然也學過急救。
沒時間想太多,抱起馬俊峰就按照小區的指示跑。果然,在兩百米處的一個拐彎的地方有一輛綠色的的士,想來是給我們預備的。
我放好馬俊峰之後,叫王婷婷看著上車看著他,我來開車。
車子剛剛啟動,遠處的警笛聲就響起來。王婷婷一邊給馬俊峰止血一邊急著,哽咽道:「快去醫院,峰哥失血過多,需要手術。」
我啟動了車,往最近的醫院趕去。
車子行過了三條街道,還有一段路就到醫院了,我盡可能的加快車的速度。我的車技雖然沒有出眾的地方,但是開的卻是十分的穩當。
王婷婷突然謹惕道:「小心,後面幾輛車跟著我們!」
我往倒車鏡看去,緊跟著的是兩輛小轎車,其中的一輛是奔馳,另一輛由於沒看清楚,但是似乎他們不是一夥的。
奔馳很快就追上了我們,這次我有了防範,手上已經偷偷的捏了一道黃符,只要對方先動手,我就能有辦法讓他們吃虧。
不過奔馳的速度和行駛的方式,好像不單是追著我們這麼簡單。那輛奔馳追上我的時候,我已經防範好了,不過很意外的是,奔馳的車窗漸漸的打開,跟我照面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
那女孩看起來非常舒服,讓人感覺是沐浴春風一般,特別吸引我的是一雙很大很有靈氣的眼睛和那薄薄的嘴唇。這是一張非常典型的中國古典美女,只是鼻子卻是高挺,而且還是有點鷹鉤。
女孩對著我微微一下,用很正宗的普通話問道:「常教授,您好!」能知道我複姓完顏的人非常的少,所以一般人以為我名字叫長風,所以姓常(長)。
她這麼一稱呼我,我愣了一下,沒幾秒鐘我明白了過來,脫口而出:「悅月?」
悅月似乎沒想到我能一口就認出她來,也愣了一下,之後拍手大讚:「能為人師表,果然與眾不同。」
有美女這麼誇我,我兩頰不自然的有點發熱,雖然自己臉皮非常的厚,但是這時也不由得飄飄然起來。王丫頭在後面倒是怒視相向,對我偷偷的掐了一下。
悅月見狀,摀住哈哈大笑,非常的豪氣,這種性格,讓我心裡油然生起一種結交的心意。之後悅月用很誠懇的話道歉說道:「非常抱歉,常教授,這幾天給您的學生和您你找麻煩了,幸好你們沒事,你們要是出什麼問題,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她這麼一說,我明白了過來,從唐心他們被追殺,然後到我被追殺,都是為了她買的那個石頭。一塊價值八千萬的石頭。
後面還跟著的那輛車,突然從車窗裡伸出衝鋒鎗,往我們開火。最遭殃的是悅月他們的車,大多數的火力都是集中在她們那裡。
悅月謹惕的把頭往車裡面縮,坐後面的人也反應過來,掏出武器進行反擊。王婷婷一邊摀住馬俊峰的傷口一邊說:「趕緊去醫院,不能再耽擱了,不然就晚了。」
我往後一看,馬俊峰本來病容的臉,如今已經蒼白無色,而嘴唇泛青,呼氣多吸氣少。要去醫院,要先擺脫追殺我們的人,但是如何才能擺脫開。
歸根到底,他們都是為了那塊石頭。既然石頭是悅月買的,如今還找上門來了。
王丫頭知道我的意思,打開車窗,把石頭從車裡扔給悅月,叫道:「還給你破石頭。」
石頭扔到對方的車裡之後,後面追擊的車子全部集中火力往他們那裡打,我一掛擋,加速往前面開,留下一句話:「美女,有空喝茶」
悅月得到石頭之後,就拐彎往別的方向開去,後面傳來她的回應:「很快我們就能見面的。」
後面追擊的車也不再理我們,一個勁的追悅月他們的車。擺脫了這兩幫人,沒過兩分鐘,就到了醫院。
馬俊峰進入急診室之後,就開始動手術,我給古晶打了個電話,簡單的告訴了他這邊的事情,估計有人追殺我的事情他也知道,畢竟小區現在在他那裡,哪裡能瞞住他這個老狐狸。不過我說到馬俊峰中槍之後,他倒是吸了一口冷氣,然後說:「我這個徒弟命硬,死不了,不用太擔心,找到唐心的魂魄了嗎?」
這麼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魂魄在清心符裡,你用招魂旛把他們移走。除了唐心的魂魄外,其他的魂魄你先給他們超度吧。回頭再跟你詳談。」
電話掛了之後,我和王婷婷在外面看著護士,醫生們忙忙碌碌的跑來跑去,又是送血液,又是送鉗子鑷子的,我們兩人看著乾著急。
手術還沒有完成,四位警官就找到了我們。原來醫院有規定,凡是有槍傷的病人,一律要報警處理。
那四位警官都是便衣,悄悄的走到我們身邊的時候,突然間出手想制住我和王婷婷。
這麼一出手,讓我大吃一驚,見兩人是用擒拿手抓住我的手臂,而且力度非常的大。兩人的拿捏非常的准,在我的手腕和肩部穴道那裡都死死的抓住。那點力道如果是對普通人,那是綽綽有餘,但是對於練過氣功的人,根本沒有效果
這麼一抓,我突然條件反應,來了個反擒拿手。一個轉身,倒是把他們反過來先制住了。王婷婷由於是個女孩,所以對方只一個人來擒她,本以為她手到擒來,但是王婷婷反應過來的時候,絲毫不留情,腳下一個後踢,把來人一腳揣飛到牆壁上去,來人撞在牆壁上,只聽到「卡滋」一聲,很明顯的不是骨頭斷了就是脫臼了。
另一個短髮高個的人見我們一下把他們三人制住了,急忙掏出槍對著我喝道:「警察!不許動,把他們給放了。」
這麼一說,我和王婷婷才知道他們是警察。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鬆開手上的兩個人。那兩人一被我鬆開,搓了搓手,反過來扣上我。
我還沒說話,王丫頭罵道:「嚇了眼你們,是警察還分不清自己人。」
四位警察,三位對我們動粗,一下的功夫,不用半分鐘就被我們反制住,這功夫讓他們感到非常的吃驚,甚至恐懼。等他們用搶震住我們的時候,見我們絲毫不驚,讓他們大感奇怪,聽到王婷婷說是自己人,半信半疑的搜我的身。
一瘦臉的警察從我上衣的口袋裡搜出了我的證件,裡面正好有任天行給我的國際刑警證。證書上面蓋著鼎鼎大名的聯合國印章。
那證書給他們看到之後,他們臉色一變,相互對望了一眼之後,急忙解開我們,一短髮高個的警察給我正正規規的行了一個軍禮:「sorry,sir,天河刑警大隊隊長王勇向你報告。」
我回了個禮,示意他們不用多禮。被王婷婷提中的那位同志原來是肩膀脫臼了,王勇給他弄了幾下就接上了。
原來自從我們出了學校之後被人追殺,在交警大隊的各路段錄像就能看到,之後由於是有看到有武器,而且火力非常強,交警通知了0之後,0由於顧慮到對方火力比較猛,所以調遣武警部隊武裝來鎮壓,普通的派出所民警根本應付不了。
派出所的刑警大隊就負責協助武警人員。正好醫院報警說有人有槍傷,所以王勇他們幾個被排來調查。
對於我的身份,我要求他們嚴格保密,並告訴他們,追殺我們的人,很有可能是日本山口組的人,要他們追查山口組的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