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機場出來,趙惜文站在機場大廳前呆,神情恍惚,他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感覺到:疼痛是劇烈的起點位於胃的左上方。疼痛加劇時……會立刻蔓延到胸口的胃之間的地方。
疼嗎?疼,真疼!
五年的堅持、五年的隱忍、五年的辛苦、五年的執著、五年的期盼,等來的卻是,遍尋不著的戀人,渺無音訊的摯愛和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的噩耗……
那麼,他這五年的努力和拚搏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的心彷彿被千萬把刀子在凌遲,一片片地,流不出血來,也叫不出痛!
從最年輕的科研人員到最年輕的mss調查人員,僅=僅六年時間,用別人一半甚至更短的時間,完成了一個旁人連想都不敢想的蛻變。
可,結果呢?等待他的確是空頭支票,一個夢,即使拼勁全力也無法完成的夢。
她死了,死於飛機失事。
那時,他才剛去馬蘭一個月,消息封閉,沒有人告訴他,甚至為了安撫他,這幾年來簡寧每次去馬蘭視察,帶給他她的信也是找人模仿她的筆跡寫的。
末末死了?他不信,一點都不信,因為,胸膛裡屬於她的那顆心還在跳動,從未停止般的跳動。曾經密魯出事,他都有所感應,不可能死去沒感覺!
所以,他認定,她只是失蹤了而已!
他不是沒鬧過,沒找過,沒吼過,沒——可,有用麼?
沒用,她消失了,消失在了他的生命裡,在他孤注一擲的情況下,再次悄然離開了他。
抓不住,還是抓不住嗎?
忘不了,還是忘不了她嗎?
他甚至差點崩潰,可簡寧卻告訴他一句話:既然認定她沒死,就好好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是的,只要活著便有希望,他還沒輸!
好,既然找不到,他不妨靜靜等待,以不變應萬變,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毛頭小子了。
於是這一年,他從一開始的懊惱、悔恨、瘋狂尋找,到現在的淡定、平然或者說是麻木、偽裝更為貼切。
為了填充內心的空虛,他一心撲在事來上。
蛻變,他真的是蛻變了!
mss,英文全稱是ministyryofstatesecurity,中文簡稱是國家安全部,成立於1983年,民間稱之為『國安部』。
早在延安時期,我國的情治安單叫做『中共中央社會部』。當時的社會部就負責向高層提供情報和資訊,並有人根據當時的國際局勢定期撰寫研究分析分章。後來掌握政權後,把它改為『ZgZy調查部,中調部負責向駐外使館派出特工人員,專門負責所在國的情報搜集工作,當時的中調部八局,負責情報的分析和研究工作,對外稱為『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所』,它也就是現在的mss八局的前身。
後來由於中調部在『文革』中捲入派系鬥爭,打亂了陣營,嚴重影響了工作,使得中調部一度被取消,改由總參二部接管。到了『文革』中期,中調部才又逐漸恢復了原有的建制。七十年代末,dyy復出,開始進行情治機構的改革,派往海外的特工人員,也由以前從中調部派往各駐外使館,改以為記者、商人、學者等身份作掩護到海外工作。
而他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接手『oZakI』,以總裁的身份收集情報和監督以『oZakI』之名投資的科研中心,那裡的課題項目對中國的展有很大推動作用。
甚至在這之外,還要瞭解國際動態,就像今年爆的國際金融危機,其實早在他接手『oZakI』時便有所察覺,並在金融危機爆之前,將美國乃至迪拜大部分『oZakI』的生意轉移到中國內地,房產方面也已經變賣。
他不僅是mss中最年輕的調查員,而且用實力證明,他是有魄力有能力的調查員,一年內,因他收集的資料,國內公幹協同國際刑警破獲了多起危害國家利益的犯罪行為,為國家追回高達上億元的國有資金。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他還有其他收穫——末末還活著。
他查出六年前,末末飛機『失事』的前幾日,她有寫下一份聲明,任命葉子胥和簡寧為『oZakI』的執行總裁,所有『oZakI』事物都由他們全權打理做主。
就像他們說的,末末已經『死』了,可這麼多年了,簡寧沒有為她消戶,『oZakI』還是在她名下,從這些年來的盈利賬目上可以看出,葉子胥和簡寧兩位執行總裁很實力,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且除了應得百分之十的利潤報酬,他們並沒有多拿一分。
是不是,他們也認為末末並沒有死,只是始終而已?
可是,她人到底在哪,為什麼要不告而別?是在逃避自己嗎?
若是,她大可在他回來前走,為何一定要墜機身亡呢?
隱名埋姓,連老爺子去世也忍著不來?
為自己?狠的了這心?他不信,可又不相信她死去!
若這兩個論證都不成立,那麼,他敢肯定,當年一定生了什麼事,不然,以末末的性子,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見他最後一面的,因為他曾當著小舅的遺體對外公說:爺爺,以後,我代替爸爸照顧你。
她或許不重視對別人的承諾,但,她爹的,她一定重視。
是什麼事呢?讓她必須離開?
「趙先生,你沒事吧?」低柔帶著關切的聲音在他右側響起,他回神,側身,回以得體的笑容和答覆,「沒事,謝謝溫小姐關心。」
「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中暑了嗎?我剛才買了兩瓶水,請你喝!」淺淺微笑,一雙保養的猶如白玉般的纖纖玉手伸了過來,遞過一瓶。
溫嵐,兆康房地產富商溫長吁的大女兒,個人身家過1o億。
這次去英國,主要是購物,回來時正好跟趙惜文同一班機,且座位緊挨。
她身高一米七五,標準的模特身材,一身香奈兒新款,襯得她氣質優雅無比,微卷的長披散,透著幾分隨性,白金鑲鑽大耳環若隱若現,配上她精緻的鎖骨,襯的她端莊高貴的同時,又帶著兩分時尚和感性。
早在倫敦候機大廳裡,她就被這個帥氣逼人、貴人無比的男人吸引住了。
當時,他托著行李箱,款款走來,純白色Versace休閒款襯衫將他的氣質襯托得恰到好處,儒雅中透著高貴,就像偶像劇裡經過精雕細磨下的貴公子,慵懶、貴氣、冷漠、疏離,讓候機大廳裡的每個人都為之著迷。
王子,王子,騎著白馬的王子——
她很久不聽童話故事了,尤其不屑裡面那些所謂的王子,可,那一刻,她真的覺得,王子從童話故事中走了出來。
剎那間,他好似被陽光包裹,週身蒙上一層七彩的光芒,夢幻的不似真人。
直到排隊上機,進了艙,坐到位上,才現,他竟然跟自己是同一個頭等艙,且座位相鄰。
這是不是緣份?上天給予的緣份。
恍惚中,她在心底竊喜。
然後,不再淡定,一改平日的矜持,主動的同他攀淡起來。
他似乎很累,不想說話,沒多久,便推脫不舒服,閉上眼休息了。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瞭解了他一些情況,比如,他姓趙,今年二十八歲,都人,家境不錯,海龜富家子。
其實,除了第一個是他告訴的,其實皆是她從談話裡自個總結的。
二十八歲,都人,是因為她在排隊登機時留意偷看的。
能買的起頭等艙,自然家境差不到哪去,而且他從頭到腳均是名牌。
最後一個,則完全是猜的,近些年她頻頻遊走在上游社會,國內的大半公子哥都混了眼熟,裡面沒他。
「謝謝。」趙惜文確實覺得心裡很悶,所以他沒有客氣,抬手接過,擰開蓋子仰頭灌了幾口,修長的脖頸微微往後仰,露出性感而年輕的線條,『咕嘟』的吞嚥聲,喉結在上下滾動,溫嵐只覺得自己也口乾舌燥起來,雙手抱著自己的瓶裝水,癡迷的望著他祼露在陽光下的屬於他的小麥色肌膚。
「抱歉,讓溫小姐見笑了。」仰頭灌了大半瓶後,趙惜文覺得心裡舒服多了,望著對面看他有些直了眼的溫小姐,瞇起了眼睛。
「沒有,沒想到趙先生也有這麼豪放的一面。」溫嵐臉色緋紅,低頭小口喝著自己手上的礦物質水。
最是那一低頭的微笑,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這本該是多麼浪漫唯美的畫面,只可惜,許錯了芳心。
「接我的車來了,要不要一起回去?」望著不遠處的銀色寶馬,她問,並且十分期待。
他真的很帥,雖然在飛機上她也偷偷的打量了他好久,可到底還有所顧忌。
後來他睡著了,只覺得他真的很帥,短極有光澤,下巴的線條也極為性感,雖然皮膚顏色是麥色,可真的很細緻,面部輪廓也非常完美。
只覺得他的眉毛啊,鼻子啊,嘴唇啊,都是極美極好的,現在才現,他最最出彩的地方是在眼睛上,鳳眸狹長,線條清晰、流暢、飄逸、銷魂——
濃而密的睫毛半遮掩著他的眼睛,眼珠若琉璃般剔透雅致,漂亮、迷人,誘惑,就像女手中的水晶球,充滿著盅惑的味道。
這雙眼睛若是長在女人臉上,也是極美極美的人,就像封神裡的蘇妲己,瘋摩天魔了紂王,如今,瘋魔了她。
「不了,我弟弟應該就要到了。」看了看手錶,趙惜文挑了挑眉,聲音緩慢而低啞,帶著輕微的滋啞,很好聽!
話剛說完,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二哥!」
溫嵐看過,這個弟弟也是個『美人』,因為膚色偏白,五官看起來比他還精緻一些,卻不若他這般妖嬈,一個貴氣十足,一個邪氣十足,大眼睛雙眼皮,眉毛不濃厚,眉峰也不算高,五官較為柔,若非他天生帶著股盛氣凌人、張狂放蕩、風流倜儻的氣質,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女孩!
「美女姐姐,你跟我二哥,恩恩?」望著她,勾唇一笑時,嘴角會微微往上勾,給人一種天生壞痞子的感覺,卻生生讓人討厭不起來。
她面露羞澀,正想厚臉皮順著『弟弟』的話向他討要聯繫方式時,他卻狠狠的拐了下他弟弟,「是誰,跟你有關係麼?」
似笑非笑斜睨了他一眼,微笑地同她告別。
並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迅離去。
看著他們朝著不遠處的蘭博基尼走去,她更確定自己的眼光,堅定了自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