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一輩子 正文 反腐
    中考結束後,趙惜文沒有依照原定計劃帶葉末去西藏、雲南、大理遊玩,而是直奔山西永濟市去了,同行的還有王子和嚴斌,他們這次去,可不單單是為了遊玩,還有公事。

    山西米家向裴家賄賂一案,轟動挺大,涉嫌人員眾多,葉修成負責調查此案,可他又不能親自下來調查,於是便把趙惜文和嚴斌派了下來,全當從政前的考核和歷練。

    趙惜文帶上了葉末和王子,一來他答應了葉末趁暑假帶她遊玩的,若不履行,怕是要跟他鬧上好一陣;二來,也好為自己的紈褲子弟形象做個掩飾。

    豪華客艙裡,王子翻著趙惜文帶來的關於裴家的文件,不解地問,「二哥,怎麼得罪山西(為了不被和諧,下面一律以字母代替,)米家的,竟然讓米燁偉抱著同歸於盡的念想,將他父子三人拉下台,送進監獄,」

    裴昌友,s省省委書記,大兒子裴揚,s省檢察院副院長,小兒子裴玉,米家煤礦廠的合資人。

    「要說,這裴昌友也挺能耐的,形象塑造的很成功,質樸、銳利、深刻、節儉、勤奮、能幹、肯幹,這些年也確實為老百姓做了不少實事。」從資料夾中抽出一張照片,趙惜文說,「這就是他,看照片,一身正氣,剛直不阿,沒出這事前,深受當地百姓的愛戴,若沒有米燁偉的指正和揭露,誰能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啊,」語氣中帶著點敬佩和感慨,更多的是譏嘲。

    「這可是同歸於盡啊,裴家是完了,可米家同樣也完了,這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摩挲著下巴,砸吧著嘴兒,王子唏噓不已。

    趙惜文搖搖頭,「不過,有一點很奇怪,米家的財政呈赤字,從九五年開始,便一直都虧損經營著呢?」

    「我記得,九三年生幾起煤礦倒塌事件,其中就有米家的一個煤礦廠,後來煤礦廠被查封了,米家連賠加罰地確實倒騰進了不少錢,」嚴斌低頭翻著文件插話道,聲音同他的人,他的名一樣,冰冷、嚴厲,不苟言笑,「但還不至於到破產虧損的地步,」

    「還有,自九三年開始,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呈下滑趨勢,投資到房地產行業內的資金無法收回,現金流斷掉,資不抵債,投資方向搞錯,質量不過關,」趙惜文點點手中米家這幾年的資產報表。

    「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差呢?」葉末趴在他腿上跟著瞟了兩眼,小聲嘟囔著,「都倒霉成這樣了,那裴家還好意思跟人家獅子大開口?」

    趙惜文輕笑,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臉,「嘀咕什麼呢?乖乖睡會,」拍拍她的後腦勺,「到了,我叫你,」

    「我懂,我懂,這是國家機密,我不能看,」葉末起身,揉著惺忪的睡眼,躺回位子,瞇著眼,避起嫌來。

    「小人精,」趙惜文扒了扒她的頭,有些哭笑不得。

    眼中,卻閃著精光。

    是拉,連末末都明白的道理,這人精裴昌友能看不透?看這一筆大過一筆的數目,若是在公司盈利的狀況下,也就罷了,可,這是日益虧損的公司啊——他裴昌友可不是想趁機撈幾筆大的就退出政壇的人,也不是只顧眼前利益目光短淺的官員。

    那麼,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根本不知米家財政出現危機。或者說,米家故意瞞著他,給他看的營業報表都是盈利的。

    匿名信是米家人寫的,資料是米家人收集的,就像王子所說,同歸於盡,這該是多大仇恨啊——而且米家並非真的走投無路,或許沒有以前風光,但還是很富裕的。

    側身,幫已經呼呼睡去的葉末放下躺椅,「小東西,睡的倒快,」親了下她粉嘟嘟的嘴唇,

    趙惜文笑的一臉寵溺,抽出毛毯替她蓋上。

    也是,為了趕飛機,七點就起床,距離她昨晚睡覺的時間,還不足八個小時。

    讓她睡,不然呆會鬧不死你。

    「大舅怎麼說?」王子壓低聲音問道。

    「徹查!但,點到為止,」

    王子瞭然,卻還是沒忍住地問道:「反腐真的就這麼難嗎?」

    趙惜文歪頭看了眼睡的香甜的葉末,手輕輕覆在她的耳朵上,雲淡風輕地說:「你割割自己的JJ看難不難!」

    這答案損了些,卻說到了點上。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當腐敗到了一定程度,只能是說說而已,不能做;做了,就會「動搖國本」。所以說,反腐並不難,難的是下決心!」閉著眼,嚴斌說,「在腐敗到已讓人麻木的今天,我天天聽著反腐倡廉的宣傳,卻不敢睜開眼睛再看現實。看清了,痛,然後繼續無奈的麻木。」

    「腐敗的歷史久遠,任何朝代都絕不了;腐敗的範圍很廣,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存在;因為人心不足,只要有不平等(經濟、地位、權力等),就會有腐敗!」趙惜文點頭,有些無奈,「反腐之難,根本的原因在於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指導思想引起了拜金主義和唯利是圖,對gdp的盲目追求和膜拜又來推波助瀾。反腐並不難,難的是下決心;動幾個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動一個就帶出一大串。」

    這也是為什麼他要選擇從政的原因,太平盛世,防的不是外賊,而是內貪,或許不能永遠消滅,但總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的。

    願望和慾望,利益和利慾,內心和外軀,理想和現實,因為有追求才會有貪念,只不過有的貪財,有的貪色,有的貪權——

    而他,貪戀的是這個叫葉末的女人,低頭,親點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望著她恬靜美麗的睡眼,眼中化不開的癡戀,傾身從她手中取過宮扇,輕輕搖著。

    自從得了這把宮扇,葉末這段時間便像著了魔般,手不離扇,扇不離身,走哪都帶著,也不嫌沉。趙惜文也慣著她,累了就幫忙拿著,不累就緊著她折騰。

    有時,葉末睡午覺的時候,他就拿這扇子幫她扇風,她睡多久,他扇多久,手酸了,就換一邊,繼續扇。

    寵成這樣,連王子都看不下去了,你說,家裡要空調有空調,要風扇有風扇,至於你當人力鼓風機嗎?

    可人怎麼說:總吹空調,容易得空調病;風扇,有噪音。

    得,人家上桿子當掌扇宮女,你管他作甚!

    王子搖搖頭,低頭繼續看文件,半天沒看進去一個字,「二哥,人飛機上這會開著空調呢?」這可是價值連城的象牙宮扇呀,無價之寶、天價文物啊——就被他們當一扇子天天糟踐,還在他眼皮下糟踐,你讓他情何以堪,何以堪?

    「我知道,」抬眉,趙惜文莞爾一笑,「所以,我給她蓋了兩床毯子,」

    王子癲狂了、憤世了、無語了——

    四人一下飛機,s省省長賈保全就擱那候著了,他沒見過太子爺的尊榮,所以便讓隨行的秘書舉著小牌,上面寫著:嚴斌、趙惜文——

    趙惜文牽著葉末的手,面帶微笑地走向賈保全,「賈省長,不用這麼誇張吧,我們知道省廳在哪,」瞥了眼身後的一干官員,淺笑地打了聲招呼,「大家辛苦了,」

    賈保全訕訕地笑著說:「應該的,應該的,」

    尾隨他身後的其他官員連聲說:「不辛苦,不辛苦,」

    這次影響真的挺大的,雖然上頭只是雙規了裴家父子,可他這個二把手還是覺得誠惶誠恐。

    自古以來,官官相護,個中干係千絲萬縷,看似雙規的是裴家父子,其實也是給他們敲個警鐘,牽一而動全身,若真搞起來,他這個做省長的也脫不了干係,所以,聽說上面派人來調查,他一夜沒睡地召集一干官員,商討起了對策。

    這會子,已經開始偷偷地打量起這三位空降的太子爺,三人均是一身休閒裝打扮,俱是一水的漂亮、帥氣、灑脫,可,同時也嫩的很。

    是啊,二十歲的孩子能幹啥?

    心裡揣測著上頭的意思,看來是打算大事化小,點到為止了。

    葉末打了個哈欠,一臉倦意,趙惜文將她護在懷中,「還困?」

    「嗯,」點頭,雙手圈上趙惜文的腰,身子順勢歪進了他的懷裡,眼睛眨巴著,瞇嗒瞇嗒就要睡,她是一坐飛機就睡的主,這會還沒適應過來。

    趙惜文將她圈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問賈保全,「最近的酒店在哪?」

    「酒店已經訂好了,車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那還楞著干哈,前頭帶路唄,」王子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甩手將自己的背包扔給了一個不知是秘書還是官員的人,抬腿就走。

    賈保全聽這話,看這陣勢,一顆高提的心放下了一半,其他隨行的官員也長吁一口氣,心裡暗自高興起來,不錯不錯,要的就是這蠻橫、嬌氣的味兒,最好是只知享樂的紈褲子弟。

    國貿酒店,五星級標準,豪華套房三間,自然是葉末跟趙惜文一間了。

    賈保全弄不明白了,這兩人到底啥關係,情人吧!女孩太小,嗯,男孩也不大。兄妹吧!你見過兄妹住一間房的?

    心思轉了轉,不管啥關係,一定要伺候好這小公主。

    能當上市長,能力先不說,至少這點眼力見是有的。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女娃在三位太子爺心目中的地位。

    見他們一個個沒啥精神的樣兒,便很識趣地告退了,臨走時,對酒店經理說,這四位客人要啥給啥,好生招待,千萬別怠慢了,若見他們要出去,就打電話給他。

    中午,酒店打電話過來,說他們用了午餐,向酒店要了當地旅遊景點的指南,看來是有出去逛的打算。

    賈保全沉默了一下,問:他們中午都吃的啥!

    聽經理報備完後,賈保全笑了,真是紈褲子弟富二代啊,太會享受生活了,坐的是頭等艙的頭等座的飛機(一個小時的機程而已),住的是僅次於總統套房的豪華套間(酒店只兩間總統套房),一頓便飯吃下來,趕普通人家小一個月的生活費。

    會享受就好,這說明上頭叫他們來真的只是做做樣子,走走形式。

    掛了電話後,他心情大好地撥了一輛車和自己的心腹秘書去伺候這四位小驕客。

    趙惜文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並且得寸進尺』地要求s省各地的名勝古跡門票,而賈保全不僅送去了門票,連帶的還有景點附近的餐券和當地的土特產。

    之後幾天,他收到都是這一女三男四位祖宗吃喝玩樂、遊山玩水的消息,心漸漸地放回肚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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