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末放學回來時剛洗的澡,因為啃骨頭搶食弄的手上、身上、嘴上都是味兒,所以她又去沖了一遍,倒不是她愛干淨,而是葉修謹有點小潔癖。
他可以容忍葉末在他面前玩鬧時花的像個小泥狗兒,卻無法容忍別人在她身上留下一點污漬和污濁氣息,典型我家孩子再髒、再皮、再丑,我不嫌棄,可你不許往她身上潑一點兒髒水。
至於其他人是否邋遢、不愛干淨,他不在意。
說白了,他就是有點獨裁主義者,且只針對他的小女兒,這點他跟趙惜文一脈相承,要不怎麼說人家是親戚關系呢?
趙惜文雙手插在褲兜裡輕倚在牆上聽著浴室裡傳來的‘嘩嘩’水聲和哼哼嘰嘰的歌聲,心裡忒不是味兒。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辛苦奮斗幾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
他現在就這感覺。
八年了,他把她當孩子、當心肝、當寶貝似的養著、護著、寵著,結果那人一回來,自己又被打回原形,什麼都不是了。
憤怒、悲哀、心酸、無奈、委屈——五味雜瓶喏。
八歲時,葉修謹突然出國,葉末憶父成疾高燒不退,白天吃不下飯,晚上睡不著覺,是他每日每日地哄著、逗著,每夜每夜地圈著、抱著,直到現在也是,只要葉末一生病,他便拋開一切地趕回來陪她。
十二歲葉末第一次育,胸部漲,疼的沒法,不敢告訴其他人,是他每天用毛巾幫她熱敷**,還專門找了婦科方面的書籍學習生理衛生方面的知識和胸部按摩指法,每天堅持幫她按摩**,不然她哪有現在這麼有肉的身材?
十五歲葉末來大姨媽,是他幫她買的衛生巾,沖的紅糖水,熱敷的小肚肚——連每個月的生理期他也記得比她自個清楚。
還有平日裡她的吃穿用度,哪件不是他張羅?
圈子裡的朋友誰不知道他是二十四孝哥哥?
好麼?現在二十四孝爹回來了,他這個哥就下台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a
可不甘心有啥用?人到底是末末的爹,女兒跟爹親有錯嗎?女兒思念爹有錯嗎?
沒錯,可——他就是不舒服。
再瞅見她那眉飛色舞、欣喜若狂的樣兒,就更煩心了——
“哥哥,浴巾——”浴室裡,水聲停下,一只粉白的藕臂伸了出來。
葉末洗完澡是不會穿先前換下來的舊衣服的,哪怕她洗澡前剛換上的,這是葉修謹給她養成的‘好’習慣。
她也沒有給自己准備換洗衣服的習慣,這是後來趙惜文硬生生地給慣出來的‘懶’毛病。一般趙惜文在時,衣服和浴巾的事都是他負責,她只管把自己洗的香噴噴就成,甚至沐浴露、洗精、毛巾、牙刷、牙膏的更換、清洗、購買也都是由趙惜文一手包辦。
他愣了下,將自己從嫉恨的思緒中拉回,閉上眼,緩解一下泛紅的眼瞼,“我去拿,你等會,先別出來!”
浴室裡的溫度跟房間裡的溫度還是有些差異的,現在雖然已經立夏,但還是要預防感冒。
哎——就惱成這樣,還是習慣性地為她考慮。
所以說,這就是劫啊!a
櫃子裡有兩條毛巾,藍色是他的,粉紅色是她的。
他摸了下粉紅色的,拿起旁邊藍色的朝浴室走去,門開了一條縫,將毛巾遞了進去。
“哥哥,這是你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讓你裹著我的浴巾出來!”他早上剛洗的澡,浴巾上還有他的味兒呢?
你不是想洗去我在你身上留的味嗎?我偏不如你意。
哎——妒忌是個可怕的東西,可以瞬間將一個高智商的人變成一個低智商的動物。
葉末不說話了,裹就裹唄,反正他的衣服她也是經常穿,浴巾也不是沒互用過。
葉修謹還沒當夠兒子便做了爹,當兒子時他荒唐到在整個高干圈裡出了名,當了爹後就升級了,整個北京城的人都知道葉老有個不靠譜的小兒子。
所以這個不靠譜的爹養出來的女兒能靠譜到哪兒去?再加上趙惜文刻意而為之的‘教養’,所以兩人的親密早已越兄妹之間的親密,別說接吻、喂食,就是赤身裸體、共用一池也是經常干的事,兩人親暱的樣子就像老鳥給小鳥喂食,小鳥給老鳥喂食,自然而然的行為,當事人不覺得有悖倫常、有違道德。
其他人也不覺得有啥不妥,當然有外人在時,他們的度掌握的還是很到位的。
浴室門打開,葉末出來,藍色的浴巾上到胸際,下到腿根,露出兩條粉白的手臂和小腿,晃晃地朝床邊走去。
趙惜文側躺在床上,黑亮的劉海覆在漂亮的額頭上,眼睛閉著,身子微彎,腿壓著腿,一只手枕在腦袋,一手壓著幫葉末准備的換洗衣裳,小可愛勾在食指上,倒是愜意的很。
“哥哥——我要換衣服——”葉末爬上床,微彎下身體,湊近趙惜文的臉龐,看見他的睫毛動了動,鼻子一皺,唇一彎,咯咯笑著,“你又裝睡,你又裝睡——”說著手伸過去就要撐開他的眼睛。
“我睡我的覺,你找你的爹去,理我干啥?”趙惜文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睜開眼,有些撒火的問,有些賭氣的味兒。
“哥哥,你生氣了?”葉末後知後覺地問,“為什麼?”
“哼——”鼻子一哼,臉一轉,好啊,好啊,你居然還敢往他傷口上撒鹽?
“呵呵——”看著趙惜文嘟嘴不理自己的樣兒,葉末忍不住了,“哥哥,你這個樣子,真可愛——”雙手捧著他的臉,唇就吻了上去,先是舌頭在他唇上勾畫著圈兒,然後細細啄著,也不深入——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討好。
一遍遍地舔舐他的唇線,描摹精致的唇形,染得上面一片水灩灩。
因為剛沐浴過的關系,她兩頰粉紅,眼睛水潤潤的,嘴唇紅嫩像水洗過的櫻桃,再加上那隱隱飄出的沐浴露的清香,趙惜文悶哼一聲,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待她反應,一把將人推倒在床上,壓住她,看著她烏亮亮的眼珠轉動間的狡黠,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好你個沒良心的狗崽子,看我不咬死你,”然後噬咬一般地親上去。
“哥哥……”葉末吃痛,驚呼。
緋紅的臉,漂亮有些夢幻,他的手撫向她赤裸在外的肌膚,“末末……”手插入她的頭托著她的後腦吻上她的唇,葉末愣是還沒進入狀態,恍惚地任由他親吻掠奪。
趙惜文突然很野蠻很大力地吸著葉末的唇、闖進她的嘴中,勾纏著她的舌,狠似的吸著,吸得她舌頭都差點掉了。
怎麼辦,他的定力越來越差——
到底他還是個熱血青年,那種需求還是有的。
更何況他懷裡抱著的可是他惦記幾年的寶貝,不動欲是假的。
“疼疼——哥哥——疼——”葉末嗚咽著,推搡著,好不容易趙惜文放開了她,趕緊大口大口地吸氣。
琉璃似的眼眸,水光瀲灩……眼神又委屈又可憐,紅潤潤的唇像吃過辣子般,又紅又腫,泛出誘人的光澤,“哥哥,你到底是怎麼了?”
平日裡挺溫和挺仙風道骨的一人,怎麼突然就這麼魔性了呢?
手往下一摸,知道了,“腫了?”
手腳並用地往他那兒蹭,“現在不行,老葉在等我呢?”啄了下他紅艷艷的唇,輕輕淺淺地咬著,“晚上,晚上你來找我,我幫你!”
“我吃醋了!”趙惜文絹白的臉龐泛著紅暈,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他沒有回避葉末的目光,眼睛亮得嚇人,眼梢微挑,氣呼呼地吼著。
他是吃醋了,而且吃大了,你說,憑什麼他在末末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重,是的,他確實是她的爹,可他只陪她兩年,而他陪了她整整十年,雖然前兩年他都在編外徘徊,可後八年他卻盤踞最重要地帶。
“末末,你說,在你心裡,到底是小舅重要,還是我重要!”箍著葉末的小腰,趙惜文開始耍橫起來。
“老葉!”不做猶豫,脫口而出。
這兩年,每次葉修謹回來,趙惜文就來上這麼一回,而葉末的答案沒改過!
“你——你,”趙惜文嚎叫一聲,將她推開寸許,紅著眼指頭她的鼻子就罵,“你個養不熟的狗崽子——我帶了你八年,他才帶你兩年,憑什麼他比我重要?”
“因為他是我爸爸啊!”回答的理所當然,倒是將趙惜文給震住了。
其實葉末只在外人在場的時候叫葉修謹爸爸,其余時候都是老葉,老葉的叫,有時候也叫老爹。
“——”他無語了,滿心的怒氣頃刻間散去。
是啊!他是他爹,無論自己如何不滿,他都是她爹。
又緊了緊懷中的人兒,趙惜文的唇貼著她的,小聲咬牙低問,“那我呢?我在你心中排第幾?”
“哥哥裡面你第一,全部人裡你第二。”葉末只是有些懶,有點小憨,有時候也有點二,大多時候沒心沒肺。
可還沒到狼心狗肺的地步,所以對她好的人,她還是會記著的,恩嘛!有能力就報,沒能力就等下輩子吧,總是會還的。
“真的?”趙惜文終於露出了笑顏,親了親葉末的額頭,樂呵呵地問。
要說,趙惜文也是他們那批高干子弟圈裡的紅人、能人——是唐小逸那一拜兄弟裡的軍師,絕對心高氣傲、面善心惡的主,無論是出謀劃策、耍陰逗狠,還是斂財招商,都是一頂一的厲害。
現在不‘成熟’已是有千年狐仙的道行,若再磨礪個幾年,絕對是萬年狐神。
但是世之萬物,生生相吸,生生相克——
別看葉末只是京巴小犬的道行,照樣將他刻的死死的。
葉修謹出國了八年,回來了八次,每年他總是要這樣鬧上一陣的。
這叫什麼?
說好聽地是鞏固自己的地位,說難聽點就是在爭寵。
“嗯!”點頭,“這還有啥假的?”
腿圈上她的腰,往懷裡拽,“那你給哥嘴兒一個,”唇嘟起。
“啵——”
於是,趙惜文圓滿了。
好吧,他想開了,爹一輩子都是爹,而哥哥是可以變成情哥哥的。
反正他們也沒血緣關系。
他忘了,沒血緣關系的並不只他們兩個。
“再嘴兒一個——”
“啵——”
“再嘴兒一個——”
“啵——”
疼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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