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奪取政權只是革命進程中小規模的戰鬥,那麼更大的戰鬥序幕已經拉開了。對於革命者來說,政權並非最終目標,而只是開始,換句話說,是另一場更艱苦鬥爭的序幕。薩達姆-侯賽因。
公元1993年的最後幾天就要到來了,喧鬧熱鬧的巴格達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在地下奔湧的地火突然間偃旗息鼓,這也許是對局勢的絕望,也許是在積蓄著力量,等待著合適的時間猛烈的爆發出來。只是在這靜謐之下,幾處主要的權力中心都是徹夜通明,人人無眠。
微露的晨曦中,大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即使在戰爭最危急的時刻,巴格達也沒有實行宵禁和燈火管制。美國和以色列的戰機呼嘯著飛過巴格達空的聲音,很多市民都聽到了。但是他們仍然相信偉大的庫賽-阿卜杜拉將軍能夠帶領他們擊敗這些敵人,重新讓這裡的天空恢復安寧。
他們的信任沒有錯,庫賽-阿卜杜拉做到了!只是這位面對著外國敵人戰無不勝的軍神,當他面對自己人的時候,是否還能想以前一樣勇敢而堅決啊?沒人知道答案,也許只有歷史才是唯一的見證。
烏爾德-謝赫-努瓦克走出自己的住宅大門,看著微明的天色,大口的呼吸了一下冰涼清新的空氣。他抬頭向東南望去,那裡是自由宮的方向。距離太遠,他沒有看到自由宮,只看到了勝利廣場旁邊的山丘那尊無名烈士塑像。那是庫賽將軍為了紀念在兩伊戰爭中犧牲的烈士而修建的。
就在山下的廣場,者卡塞姆曾經樹起了絞刑架,吊死了熱愛國家和人民的仁人志士;也就在這個廣場,薩達姆-侯賽因檢閱了他的部隊,樹起了他征服中東的野心;也就在這裡,庫賽-阿卜杜拉對著數十萬的民眾說:每個伊拉克人都要過更好的生活,我們不但要豐衣足食,還要有權力選擇自己的前途!
那座高達35米,底座重達30噸的戰士雕塑,屹立在巴格達市內唯一的山丘,俯瞰著整個市區。在清晨的風中,烏爾德能夠遠遠的看見那名烈士臉堅定而執著的神情。烏爾德靜靜的站在那裡,只是低聲的歎了一口氣。
這份厚重與莊嚴,真的是個人的手段所能夠撼動的嗎?
但是烏爾德很快的搖搖頭,轉身進了他的專車。只有第九師和守舊派的力量都受到重創,伊拉克才能真正的擺脫各種束縛,成為現代化的國家。他也只有打擊這兩股力量,才能讓自己站在滿意的位置。:這——還有的選擇嗎?
…………
共和國宮,伊拉克總理府,哈納姆-阿齊茲腳步輕快走了台階,秘緊緊跟在她的身後。她的心情有些陰鬱,就連守門的內務部隊哨兵也發現了她臉色的嚴肅,而更加小心的擺正了立定的姿勢。
哈納姆-阿齊茲的心情不好,最近守舊派和第九師的衝突已經越來越明面化了。隨著襲擊事件的接連發生,第九師的作為引起了公憤,守舊派勢力大張。他們的人已經在各個場合都發出了強有力的聲音,第九師的人自然不甘落後,也紛紛跳出來反擊。雙方的爭吵和罵聲一直沒有斷過,庫賽將軍現在已經去了前線,留守後方的自己卻將國家搞成這個樣子,實在是…………
走台階正要進門的時候,秘突然提醒她:「總理閣下,主席閣下發給你一份電報,說他今天十點到西郊機場。您要不要去接他?」
哈納姆-阿齊茲一怔,這幾天心情不太好,一直沒有注意到前線的來電。自己的秘伊曼?塔瓦卜回學校答辯,總理辦公室給她安排了一個新的秘。她想了想,說道:「好的,我正有些事情要請示主席。你去安排一下日程,我們去機場接他!」
她吩咐秘:「九點以後如果安排了會面或者其他什麼事情,一概推掉!」正說著話的時候。突然在哈納姆-阿齊茲的腦海當中掠過了一個念頭,她隨口問道:「卡熙娜公主是否去機場呢?」
秘一愣,尷尬的說:「這個——我不太清楚,我馬去向自由宮確認公主的行程!」
哈納姆-阿齊茲淡淡的笑了一下,不再說話,大步走進了大樓裡面,對於她這個政府總理來說,等待她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遠遠不止去迎接庫賽將軍這一件。她——現在管理著中東最強大的國家!
…………
易卜拉欣-瓦特班靜靜的坐在高速公路旁的休息室內,他的保鏢已經將這個小小的休息區全部控制。從這條路一直向東,就是哈拉爾村,那裡再向東就是曼代立。第四機步師的隊伍會從那個方向出現,只要這支部隊到達巴格達,一切的局勢都會翻轉,他就立於不敗之地。
巴格達依然有中央衛戍部隊,內部部隊的三個團也駐紮在巴格達市的西邊,更何況卡馬拉軍事基地內還有一支人數不多但精銳的守備隊。但是這些他都不在乎,他不想推翻庫賽的統治,或者說調動這支部隊的目的不在這裡,他要的是保證,是庫賽出面對守舊派維繫下去的保證!
當然這種保證是要以部分暴力為代價的,比如在巴格達部隊反應過來或者說集合足夠的力量阻擋第四機步師之前,滅掉一些與守舊派不共戴天,極有可能組織了那些襲擊的第九師官員!能夠阻擋第四機步師的突襲,以巴格達衛戍部隊的能力是非常勉強的,這一點易卜拉欣有充足的信心。
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天色還沒有完全變亮。易卜拉欣-瓦特班就守在了這裡。他相信第四機步師的忠誠,那個師的軍官幾乎都是前政權的人。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庫賽保留了一支前政權的隊伍而沒有大規模的撤換官員,也許是疏忽……不過這個疏忽有的時候卻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