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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在害怕嗎?」銀髮男子緩緩落到依琳面前,一張並不英俊卻讓人印象深刻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依琳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你比在奧菲拉爾當神使時還要弱小。」男子的笑容驀地消失了,「為了那個男人,你好像什麼都可以失去,包括父親留給我們那尊崇的血統。」
「菲拉諾」依琳喘息著,「你去了詛咒黑牢?」
「嗯。」菲拉諾點點頭,「在那神獄的盡頭,我們親愛的父親,用他最後的靈魂殘存,完整了我的神皇血脈,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菲拉諾了,那時的我啊,還需要你的施捨和憐憫!」
呼!
一道黑紅相間的氣息從菲拉諾手中發出。
依琳被氣息擊中,無法動彈,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怎麼樣,這融合了命運七卷的力量?」菲拉諾笑道,「我還要感謝你呢,妹妹,要不是你這個不稱職的神使,我又怎麼能那樣輕易就得到了奧菲拉爾的兩卷諸神手諭。」
「死亡分卷,忍受分卷。」菲拉諾的面部表情漸漸扭曲,「兩個頂端法則竟然可以融合的如此完美,主神的力量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菲拉諾手指一鬆,依琳頓感身體無力,不禁跌倒在地,伏在了草坪中。
「哦,的確是很誘人的姿勢啊,神界最美的女人現在看起來似乎更勝往昔。」菲拉諾冷冷的看著依琳,「你真像那個賤女人。」
「不准」依琳吃力的抬起頭,「不准你侮辱母親」
「哼!」菲拉諾冷笑一聲,「你比你的母親更沒用,她至少還能讓那些強大的男人們瘋狂,你呢,愚蠢至極,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你什麼意思」依琳心中猛跳。
「意思是你可以死了。」菲拉諾露出笑容,「你已經完成了作為棋子的使命」菲拉諾走到依琳面前蹲下,抬起了她的下巴,「這張臉,不再有利用價值了。」
依琳渾身顫抖著,臉上的皮膚感覺到了從菲拉諾手指透出的殺意,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你很迷茫對不對?」菲拉諾輕聲道,「我沒有想到,破碎的靈魂還可以重新聚合,要不是感覺到了這神奇的力量,我也不會提前出現在這裡,親手殺死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菲拉諾放開了依琳的臉,站起身來,右手緩緩張開,「我還以為,布羅會內疚到死呢,原來時間久了同樣會感到膩味,就像那個地獄裡的男人一樣,哈哈,再美的女人,也經不起時間的蹉跎呀!」
一顆小小的光點出現在菲拉諾的掌心中,依琳眼神顫抖的看著那越來越強烈的光點,恐懼和迷茫佔滿了她的心
「再見了,我的妹妹,這是你應該還的債。」
光點突然散發出無比強烈的氣息,依琳閉上了眼睛
「哎呀!」
一個老氣橫秋但聽上去就像痞子一樣輕浮的聲音讓依琳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人擋在了自己面前,那有些駝背的身影很是熟悉
「門托弗洛老師!」依琳驚叫道。
「呔!」那人轉過身,理了理自己斜挎著的魔法袍,佈滿褶子的老臉一副邋遢像,「小依琳啊,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師,本人還年輕,還是無數少女心中的完美情人。」
「」依琳無語的看著那連法袍扣子都扣錯位的老頭,「還是一點都沒變啊和那個時候一樣。」
依琳想起了邊境荒原盡頭那片風景淡宜的小綠地。這位叫門托弗洛的既邋遢又風騷的老頭,就是心中一直感激的人,正是他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教導自己水系和光明系魔法,並一步一步帶著自己感悟了水系法則「水之柔和」
「喂,小子,你還不走?」門托弗洛圓睜怪眼,瞪著面色陰霾的菲拉諾,「你那什麼表情,難不成還想對我這個美麗的弟子做什麼!告訴你,小依琳不僅僅是本人的弟子,更是本人的夢中情人!」
「老師!」依琳一邊起身一邊嗔道,「別胡說八道了,這個人很強,你要小心。」
「咦?走了?」依琳剛剛站直,就發現眼前只剩下門托弗洛,並且這老傢伙正用一種曖昧的眼神望著自己
「變漂亮了!」門托弗洛滿足的摸著下巴上唏噓的鬍渣子,「嘖嘖,看看這美麗的黑色長髮,多麼讓人心動,就像去掉繁星的夜空,沉醉在昔日難以忘懷的感動中。」
「那個人呢?」依琳沒有理會門托弗洛的瘋話,因為她已經習慣了。
「被英俊瀟灑魅力四射的老師我給嚇跑了。」門托弗洛哈哈大笑,「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本人只是略略釋放出了一點氣息,他就嚇得瞬移都變快了!」
「」依琳沉默了一下突然爆發:「老師你有沒有常識啊,瞬移怎麼可以變快!還有!他不是被你嚇走的好不好,你不過是個大神,那傢伙已經擁有主神實力了啊!」
「哦?主神比大神強嗎?」
「那當然了,你還是不是老師啊!」
「那他就是看到本人太英俊,自卑了吧」
「沒有這回事!」
「你那麼激動幹嘛,也承認老師我說的對吧,哈哈。」
「別自說自話!」
呼
和門托弗洛吵了一會兒後,依琳長長出了口氣,被這神經質的老傢伙一胡鬧,原本疼痛著的心似乎平靜了下來。
「輕鬆了嗎」門托弗洛眼神閃爍了一下,「與其糾纏在忘不掉的痛苦裡,不如自由自在的嬉笑怒罵,就算是被說成是瘋癲也無所謂。」
「老師」依琳心中一陣感動。
「走吧,回忘憂地去,在那裡,也許你能忘記一些東西。」門托弗洛輕聲道,「遠離傷痛不一定是逃避,有些時候也能成為解脫。」
「解脫嗎?」依琳呆呆的道。忘憂地,正是邊境荒原盡頭的那塊小小的綠地,門托弗洛教導她的地方。
看到依琳的模樣,門托弗洛悄悄皺了一下眉頭,「她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也許是亡靈魔法對靈魂的影響不過這樣也好」
這時,一道雪白的影子從遠處像電一樣射了過來,撞進了依琳懷中。
依琳從發呆中醒了過來,看到懷中正在自己胸口摩挲的大腦袋,萬分驚訝,「卡拉?」
「唔,唔,唔」卡拉圓圓的耳朵快活的轉著,圓乎乎的眼睛注視著依琳,像個小黑點一樣的鼻子直抽抽。
「你還活著。」依琳撫摸著卡拉身上軟軟的白色絨毛。
「唔。」卡拉可愛的大腦袋猛點,小胖小胖的身體舒服的蜷縮在依琳的懷中,看起來很享受。
「不是神獸呀,這好色的小東西。」門托弗洛看著依琳懷中的卡拉。
「它叫卡拉,是咖靈獸,奧菲拉爾大陸上很稀有的生物,可能布羅在帶我回神界的時候,它也跟著來了。」依琳黑如珍珠的眼眸中浮現出了一絲傷心。
「哦,看起來這沒用的小玩意對你很重要呀!」門托弗洛捏住了卡拉的耳朵,小傢伙哼唧哼唧的直叫喚。
啪,門托弗洛的手被打了一下。
「還知道生氣,不錯。」門托弗洛點點頭。
「它是一個人送我的,在我很無助的時候。」依琳輕輕說道。
一陣細微的金屬交錯的聲音響起,依琳低頭一看,只見卡拉正用小爪子一下一下的撥弄著她脖子上的項鏈
那是一條很奇怪的項鏈,做工粗糙,還用一枚老舊的金幣作為吊墜。
依琳眼中傷心之色更甚,聲音似乎都有些哽咽,「你也發現了嗎,這上面他的氣息」
門托弗洛歎了口氣,心中琢磨起來,「到底什麼是事情,在她心中紮下如此牢固的根,到底是誰,讓她這樣難忘,她忘記了很多,卻沒有忘記和那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難辦了。這樣下去怎麼完成老師的心願?」門托弗洛皺起眉頭。
「老師,我們回忘憂地,好嗎。」依琳的聲音打斷了門托弗洛的思索。
「哦,好。」門托弗洛施展出了一個傳送魔法,很快他們便消失在了這片綠草茵茵風景優美的山坡上。
帶著芬芳的微風掠過山坡,嫩綠而柔軟的細草紛紛低頭。
一會兒,黑色和紅色交織的光點出現在空氣中,然後,在黑與紅的色彩中,一襲優雅長袍的菲拉諾站在了草坪上。
風帶起了他的銀髮,他注視著門托弗洛和依琳離開的方向,眼神複雜。
「這老傢伙是什麼人,好強的氣息,以我接近四解的實力都看不透他。」菲拉諾深深吸了口氣。
「殿下。」鳧輪出現在他身後。
「怎麼才來?」菲拉諾沒有回頭。
「達科監視的很嚴,遇上了一點麻煩。」鳧輪道。
「解決了麼?」菲拉諾問。
「嗯,沒有留下痕跡。」鳧輪笑道。
菲拉諾點點頭,不再言語。
「那個女人呢?布羅也不在了?」鳧輪驚訝道。
「沒有意義了。」菲拉諾轉身看著鳧輪,「我本來叫你過來,是要你用樓蘭城特有的秘法化身變成地獄裡那個男人的模樣」
「就像我在奧菲拉爾做的那樣?」鳧輪笑了。
「對,我想讓她知道真相,產生對布羅的恨意,這樣布羅就徹底毀了,完全斷絕席瑟的後路。」菲拉諾語速變得緩慢起來,「可現在不需要了。」
「您殺了她?」鳧輪問。
「沒有來得及。」菲拉諾眼中劃過一道精光,「有很厲害的人物在保護著她,也許,是我父親安排的。」
「蒂蝕陛下」鳧輪目光閃爍著,「殿下,恕我直言,照現在的情勢,好像布羅對於整個計劃的作用已經不大了,開始您的勢力沒有擴展開,布羅的確是影響席瑟的有力砝碼,席瑟為此心煩意亂,我們才可以順利的渡過那萌芽狀態,佈置好了所有環節。可是如今」鳧輪頓了一下,「您只是想殺了那個女人,對嗎?」
「每個人心裡都有必須解開的結,殿下您也一樣。」鳧輪笑了笑,「雖然那個女人同樣擁有神皇正統的血脈,但她的母親,卻是讓蒂蝕陛下沉淪的禍根,所以,對於您的做法,鳧輪並無異議。只不過臣下不解的是,一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殿下完全可以自己動手,為什麼還要讓鳧輪專程趕來。」說到這裡,鳧輪停了停,「難道殿下是想讓臣下變成那個男人然後殺死她?」
鳧輪突然閉嘴了,他感到心底深處一陣莫名的驚懼殿下如此恨她嗎,非要讓她最痛苦的死去?
「鳧輪」菲拉諾看著他,「除了你以外,還有沒有人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
「臣下知道輕重,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鳧輪連忙道,「殿下不必憂心,以殿下今時今日的影響力,也沒有人再去追尋這件事。」
「戈薩城主呢?」菲拉諾輕聲問,「我記得你的父親好像派人尋找過她的下落吧?」
「父親他只是求個心安」鳧輪微微一顫,「說句心裡話,殿下,我們四衛城每一個人都痛恨那個讓蒂蝕陛下沉淪的女人,關於她的女兒,更是不會在意,父親不過是顧念舊主、看在她身上還有一點神皇正統的血脈罷了」
「計劃進行的怎麼樣?」菲拉諾打斷了鳧輪,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鳧輪,我的朋友。」菲拉諾歎了口氣,「你也覺得我這樣做不對?」
「每個人心裡都有必須解開的結,殿下您也一樣。」鳧輪笑了笑,「雖然那個女人同樣擁有神皇正統的血脈,但她的母親,卻是讓蒂蝕陛下沉淪的禍根,所以,對於您的做法,鳧輪並無異議。」
「計劃進展的怎麼樣?」菲拉諾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一切如您所願。」鳧輪答道,「莫顏已經控制了神星城,接下來就是我們這邊了。對了,殿下,莫顏傳來的消息中很是關心您,您如果有空,還是給她傳送一些訊息,我這個妹妹有時候很情緒化」
菲拉諾拍了拍鳧輪的肩膀,「你的意思我明白,莫顏的心思我也知道,等一切結束了,我會對樓蘭城有個交代。」
「謝殿下!」鳧輪很是激動。
「我們該離開了。」菲拉諾微笑道,「神刑殿的狄隆大人可是一天都離不開我們吶。鳧輪啊,關於布羅的環節已經結束了,你其實說錯了,我讓你在奧菲拉爾做的那些事將婆娑歎息給布羅,讓他把這個女人帶到神界,主要目的並不是利用布羅來影響席瑟」
鳧輪微微一愣。
「當然,你推測的也有道理,席瑟肯定會在自己唯一的兒子身邊佈置眼線,布羅那些沉淪崩潰的反應的確讓他心煩意亂,我們的計劃才很好的隱藏起來」菲拉諾抬頭望著藍色天空中的流雲,「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讓這美麗的天空被血染紅啊,那從地獄而來狂暴的復仇血焰」
「這才是,讓席瑟陷入絕地的關鍵一環。」
鳧輪眼神劇烈的波動著
落冥宮的尖頂上,一個黑髮男人盤膝而坐,閉目沉思。冷冷的風從他的臉上經過,帶起了臉側長短不齊的髮絲,一道細細的傷疤掛在他右邊的臉上,那樣清晰。
唰,一個瘦削的冷峻男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凌空而立。
撒加睜開了眼睛:「赫缺,你沒事做嗎?」
「有,找你切磋。」赫缺嘴角一彎。「我可不想死在神界。」
「去找羅剎。」撒加看著他。
「他不是對手。」赫缺道,「一個多月了,那幾個沒出息的傢伙什麼時候才來,好久沒回神界了,我還真是想念那裡啊,那些神的血顏色可鮮艷多了。」
「你說誰沒出息?」一個張狂渾厚雄性十足的聲音在赫缺身後響起。
「你呀。」赫缺回頭一笑,「一個叫塔奇納迪的可憐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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