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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劍戰士臉上的輕鬆消失了,雙手握劍,如臨大敵。
「他叫阿里斯門迪,我以前在城裡見過他!」一個聲音從觀戰的人群中傳出。
話音剛落,就見巨劍戰士身下出現了一個瘦削的黑影,手中短劍平平一削,將那巨劍劍身劃出一條痕跡。
接著短劍猛地拉回,從那戰士胸甲上經過,然後黑影跳了起來,一腳蹬在了他的臉上
隆隆聲從地面裂開的縫隙中傳出,只見那戰士在地上滑行著,鎧甲不停與碎石之間摩擦出火星。
滑了整整五十米之後,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鏘的一聲,巨劍斷成了兩截,又是鏘的一聲,胸甲裂成了兩半。
嘩!
觀看的戰士們一陣躁動。
「好快,根本擋不住呀。」
「是啊,明明看得清楚那傢伙的動作,就是跟不上,如果是我的話,可能連站都站不起來!」
人群議論紛紛,而巨劍戰士在看了阿里斯門迪一眼之後,不甘地倒下了
「神咒」場邊的烈盯著阿里斯門迪手中的短劍,心中起伏的厲害,「傳說可以刺殺神的短劍,厲害,以這傢伙的實力,絕對有資格待在這裡。」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大鬍子納卡爾遜,臉上同樣掛著疑惑的表情。
「我們走。」阿里斯門迪從場上一躍而下,落到兩人身前。
正當三人準備離開試煉場的時候,空中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哈哈!」
笑聲雖不大,卻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
「伊爾格納大人!」
戰士們紛紛朝著天空行注目禮。
伊爾格納?阿里斯門迪心裡一驚,曾經在自由之城裡的時候,這個俊秀的男子以其恐怖的實力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塔的一聲,伊爾格納落到了場中,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巨劍戰士,「十字軍之令,這個傢伙沒有資格再留在這裡,等他醒來之後,派到外面去。」
然後,他微笑著望向阿里斯門迪,「離開很久了吧,歡迎回家。」
呼,呼,呼
強勁的氣流漫卷在黃沙之上,刀光如風,撕裂了荒原中稀薄的空氣
嘩!
撒加從空中倒立而下,身體高速旋轉著,血刀豎著握在手中,將一大片沙塵攪得支離破碎。
漫天飛舞的細沙中,撒加又躍了起來,血刀平平刺出,刀尖竟然準確的擊中一顆微小的沙礫!
啪,沙礫碎成了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粉塵!
唰,回身一刀,一顆沙粒再次消失
就這樣,他在空中不停地刺、掃、劈,一顆顆的細微的沙粒時而被刀尖刺碎,時而被刀刃劈開,那精確到微米的技巧伴隨著高速的動作,很快便將足以遮蔽天空的沙塵清理乾淨。
一個翻身,撒加落到地面,血刀在手中轉了一圈後,插進了沙裡。
然後,他盤膝坐了下來,進入了大黑暗天的循環中。
時間與精神的荒原沒有白天黑夜,在這裡時間是一個模糊而虛無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一個月,撒加睜開了眼睛,起身拔起血刀,雙腳一點,整個人如利箭一樣射向天空
斷水二!
黃沙再次被攪成了一片沙霧,撒加揮舞血刀的身影淹沒其中,如影似幻。
這次,他的速度更快了一點,解決沙粒的時間比上一次少了許多。
等天空中的沙塵再次消失,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大黑暗天的循環。
一輪,一輪,一輪
單一而寂寞。
他的心越來越平靜,逐漸陷入了一種寂滅無聲的境地
十二天過去了,外界的薩拉特再次開啟了這個空間的通道,時間銜接的很好,根本沒有打斷撒加的修煉。
荒原中,撒加的力量飛快的增長著
心中那種寂滅無聲的境界已然和他渾然一體,而大黑暗天的循環速度反而減慢了,變得更加有節奏感,淬煉肌體的程度更加深入。
又是一年過去了。
撒加已經停止了那種武技與能量淬煉相結合的輪轉,安靜地坐在一塊岩石上,整個人一動不動,像一片可以抹去光明的黑暗
獨自存在著,帶走了時間的意義,帶走了心中起伏的波瀾。
十年。
他這一坐,就是十年。
寂寥的黃沙中,只有不變的天空和乾裂的風陪著他,像是茫茫的天際中,一縷若即若離的星光
那樣孤獨的閃著,似乎無邊的星河中,只有它不會被湮滅。
他終於明白了依琳的心情。
那種一個人走到天荒地老、一個人看遍海枯石爛的不死不滅。
輕輕睜開雙眼,那神情,是置身荒原十年枯坐後的領悟。
站起身,從岩石上跳下。
撒加清晰的感覺到了體內的變化,不只是循環淬煉肌體了,大黑暗天自發產生的那種緩慢的循環似乎像是有了生命!
他試著修煉了一下,大黑暗天衍生的循環週期變長了,淬煉更加徹底。
自發的循環無時不在進行著,修煉時力量增長幅度也更大了
這,就是大黑暗天的第二個境界
滅!
此時,荒原盡頭的天空出現了一道裂縫,撒加縱身一躍,朝著那裡飛去。
那是出口,時間與精神荒原的出口
撒加在荒原中整整待了十一年,而外界的時間,卻只過了將近四個月。
「十字軍已經出發了。」薩拉特似乎有點變化,撒加可以感覺的到,突破之後,他阿修羅王的天賦技能「身體直覺」也變得更加敏銳。
「卡藍帝國呢?」撒加問。
「他們的軍隊在一個月之前就開始向郝頓瑪爾荒原的邊緣集結,這次對獸人的戰爭,可以說是他們的復仇,所以彼得大帝非常重視,不僅派出了三個魔法師軍團,甚至最強的巨龍騎士團也出動了。」
「誰是統帥?」由於姐姐的關係,撒加也把自己看成了半個卡藍人。
而且,自己的德薩斯新城建設到現在,卡藍帝國給予了巨大幫助,要是單憑他自己,建城資源除了搶,估計也沒什麼其它辦法。
「費烈和蘭多夫。」薩拉特看了撒加一眼,神色變得複雜。
「那我也應該回去準備了。」那複雜讓撒加心中一動。
「等等」薩拉特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撒加,「十字軍這次出動了一半的強者,大約兩千名戰聖,五百名聖魔導,還有兩個低位亞神,伊爾格納親自出征,他的實力和我不相上下,也是從那次浩劫中活著走出來的強者。」
「你說的很詳細。」撒加道。
薩拉特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點著頭,陰鶩的臉上看上去有些矛盾。
「有時候,應該相信自己心裡的感覺,別被一些不真實的東西左右了心智。」撒加若有所指。
「我會弄清楚的。」薩拉特迷茫的神情漸漸消失。
「這樣最好。」撒加笑道。
「對了,先別急著走,有幾個人想見你。」薩拉特想起了一件事,「請跟我來。」
說罷,他便朝著城主府的大廳外走去。
跟著薩拉特走了一個多小時,撒加來到了位於城主府轄區邊緣的一幢看上去又舊又破的兩層大石屋前。
薩拉特伸出右手,一道精神力印在了厚重的石門上。
吱呀一聲,中分的石門彈開了一條縫隙,裡面傳出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進來!」
那聲音裡的酒味,連門口的撒加都可以清晰聞到。
這是一間鍛造室,撒加在尼安德塔矮人部族時見過,只是這裡面積更大,也更亂,珍貴的材料到處擺放,而不像嚴謹的矮人匠師們細緻的分門別類。
石桌上一個缺口的銅盆裡盛著淬冷劑,風箱拉桿伸著,爐膛內的火都還沒有熄完
上了二樓,這裡比一樓更亂,盆盆罐罐到處都是,一張大躺椅斜放在房中央,上面躺著一個糟老頭,紅色大酒糟鼻一抽一抽的,嘴巴微張著,一絲液體掛在嘴角上,上下彈動著。
「是你。」
撒加認出了躺椅上的人,這個睡相邋遢的老頭,正是在科莫羅魔武學院送給自己血刀的怪異強者。
「他叫古茲巴隆,是奧菲拉爾有史以來最出色的武器鍛造大師。」薩拉特在撒加耳邊說道。
「他就是古茲巴隆」撒加記得矮人族長佰恩德曾對他說過,古茲巴隆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英俊中年人。
而且欏也讓自己帶一枚空間戒指給他,在時間與精神荒原修煉了那麼長的時間,撒加差點忘了這件事。
「唔!」老頭髒兮兮的腳丫蹬了兩下,坐了起來,「還記得我嗎,阿修羅王大人。」
撒加點點頭,穿透力很強的眼神隨即落在了古茲巴隆臉上。
「咳」古茲巴隆被撒加看得心裡一顫,只得乾咳一聲,掩飾自己有些慌亂的神情。「血刀還好嗎,應該已經甦醒了吧」他眼裡閃著光,「我想看看,隔了這麼久,唯一掛念的是它了」
「惡魔鮮血打造的頂級神器。」撒加拿出了血刀,遞給了古茲巴隆。
古茲巴隆摩挲著那紅色的刀身,緩緩道:「它不再是神器了,沾染了你的鮮血後,已經是巔峰魔器了,神器魔器其實差不多,只是魔器的暴戾之氣更重一些,它們的器魂天生就喜歡殺戮。」
「它的器魂屬性是什麼?」說真的,血刀跟了自己這麼久,還不知道它的器魂屬性,血紋甲的鍛造者佰恩德就告訴過他血紋甲的器魂屬性是「聚合」。
「嗜血。」古茲巴隆將血刀還給了撒加,「這種可怕的屬性,也只有你能駕馭它。」
「因為我是地獄裡的惡魔?」撒加嘴角一彎,「不,我的家在塔羅納,我的身體是阿修羅王,可我的心永遠是一個人類,生命的存在形式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在於,敵人和朋友。」
聽到撒加這句話,薩拉特臉上微微一動。
「我的朋友。」古茲巴隆看向薩拉特,「也許他才是真正明白你想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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