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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難道除了可愛的小白兔,花裡胡哨的小鳥,比豬還笨的小狸貓,就沒有其它生物了嗎!」西麗雅把匕首狠狠地插在樹幹上。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芭芭莎看著四周。
「我知道了。」西麗雅冷哼一聲,眼裡流露出厭惡的神色。她的眼睛不大,但非常迷人,有一種讓人著魔的光彩,彷彿從她的眼睛裡,隨時都可以看到新鮮的情愫。
「什麼?」芭芭莎問。
「你丈夫幹的好事!」西麗雅道。
「我的丈夫?」芭芭莎愣了一下,驀地反應過來,在公主殿下口中,斯威夫特已經從她的「情人」光榮升級成「丈夫」了
「既然沒有獵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芭芭莎無奈的道,她連臉都不紅了。
「就不!」西麗雅拔出了匕首,「我寧願在這裡撫摸小白兔,也不願意看到那張掛滿假笑的臉!」
「唉。」芭芭莎歎了口氣,說真的,她覺得斯威夫特已經夠好了,不知道為什麼西麗雅這麼討厭他,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
「啊?」芭芭莎驚了一下,難道自己已經被西麗雅給帶上了成為斯威夫特情人的幻想中?
「你叫什麼?」西麗雅看著她。
芭芭莎尷尬的都不知道說什麼,還好,這時她看到了前面樹叢後有一個黑影,那體積絕不是小白兔小狸貓之流!
「公主你看,有獵物了!」芭芭莎指著那裡。
「哈哈!」西麗雅來勁了,一摸背後,發現是空的,才想起剛剛自己銀弓已經扔了。
「借你的用用!」西麗雅一把扯下了芭芭莎的弓,拉開弦,啪的一聲射出了一支箭。
落空了
但好像又沒有。
反正黑影一動不動,沒什麼反應。
「再來!」西麗雅又射了一箭。
黑影依舊沒反應。
「什麼!」西麗雅怒了。
「我就不信了!」西麗雅再次在弓弦上搭上了一支箭
唰,唰,唰,唰
數十支箭矢落進了樹叢,很快兩人的箭袋裡空空如也。
「呼,呼。」西麗雅喘著,「應該搞定了,嗯,其實我的箭術是不錯的,上戰場肯定沒問題。」
「也許吧。」芭芭莎實在不能當面撒謊,所以只能用這個模稜兩可的詞。
是啊,要是真不錯的話,為什麼幾十支箭矢都沒了,那個黑影還是紋絲不動?
「走,我們去收割戰利品咯!」西麗雅朝那樹叢衝去。
芭芭莎連忙跟上,她至少還學習過戰士技巧,雖然鬥氣級別很低,但也比前面那位半調子的弓箭手強。
「啊!」還沒跑到,就聽見西麗雅發出一聲尖叫。
「怎麼了,公主。」芭芭莎愣了。
「出,出人命了」西麗雅回頭,臉色煞白。
芭芭莎跑到西麗雅身邊,只見樹叢後的泥地上,一個穿著身破爛黑甲的男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四周插滿了箭矢
不止他的周圍,連他身上鎧甲的破損處也插著箭矢。
芭芭莎不禁感歎公主殿下的箭術高明。
「你在想什麼,快救人啊!」西麗雅吼了起來。
「哦對。」芭芭莎連忙蹲下身,手忙腳亂的拔著男子身上的箭矢。
每一支箭被拔起,都有殷紅的血滲出,西麗雅不敢看了,摀住眼睛。
「咦?」芭芭莎很是驚奇,「這傢伙身上的鎧甲很奇怪呀,不像是重甲,又比輕甲堅硬,我都沒見過。」
「你沒見過的多了。」西麗雅還是不敢把手放下來。
「公主你看!」芭芭莎又驚訝的叫道。
「不看!」西麗雅使勁搖頭,金髮晃動的很好看。
「他戴著個面具,很有意思。」芭芭莎道。
「面具?」西麗雅的手放下來了
「是他!面具人!」然後她的聲音比芭芭莎更驚訝。
「面具人?」芭芭莎突然想起了出征儀式上,那個在比鬥場上一次又一次爬起來的戰士
「真的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芭芭莎愣了。
「愣著幹嘛,還不幫忙!」西麗雅嚓的一聲撕掉了自己獵裝的衣袖,用匕首割成了一條條的布
「公主她」芭芭莎又愣了,剛剛連看都不看的西麗雅,此時竟勇敢的拔出了男子身上的一根箭矢,並用布條細緻的包紮
那表情很認真,也很美。
芭芭莎有點看呆了。
很快,男子身上的箭矢被拔乾淨了,西麗雅的兩條衣袖也沒了,露出了線條很好看手臂,她的皮膚不是很白,卻光滑剔透,充滿了誘惑的彈性。
血是止住了,可面具人依舊沒有醒。
西麗雅非常疑惑,她剛才幫面具人包紮時,發現他的肌肉強度很高,箭矢根本插得不深,只能算皮外傷。
「那他的傷」西麗雅看著那張黑色金色相間的詭異面具,「一定是出征儀式上留下的,都好幾天了,他一直躺在這裡,沒有人管」西麗雅想起了把面具人帶走的那個黑衣男子,又想起了面具人在比鬥場上不斷倒下站起的畫面,心中微微有些發酸。
西麗雅不禁把手伸向了那個面具
她想知道面具下的臉,是什麼樣子。
就在手要接觸到面具時,西麗雅的動作定格了,心中猛地一抽!
她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深邃如夜空的眼睛,那雙眸,正直直的注視著自己。
眼神之中,帶著點傷,帶著點呆,帶著點怕,也帶著點癡
「你?」西麗雅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芭芭莎則警覺的擋在她前面,拔出了腰間的劍。
面具人坐起來了,由於起身太猛,帶動了身上的傷處,胸口又是一陣抽搐。
看到面具人的樣子,西麗雅竟有點心疼。
「他為什麼這樣看著我?」西麗雅發現面具人就算再疼,眼神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臉
以西麗雅的姿容,被男人注視的時候數不勝數,可西麗雅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面具人的目光,因為那和其它男人是不同的。
目光很純淨,就像失去了星星的夜,黑得純粹,那蘊含其中的癡然,就像自己是他唯一的珍寶,就像自己是他珍惜的親人,就像自己是他久別的戀人西麗雅臉上泛起了紅暈,這種情形對於她來說,很罕見。
「你還好嗎?對不起。」西麗雅輕聲道。
芭芭莎吃了一驚她什麼時候聽過公主殿下道歉來著!?
面具人沒有說話,緩緩的站起來,轉身離去。
沒走幾步,身體一晃,又倒了下去。
「面具人,你沒事吧!」西麗雅衝過去,伸手去扶她。
啪的一聲,很輕。
西麗雅心中一顫。
一滴血落在她的手背上,散開,如一朵殷紅的小花緩緩綻放。
這溫度
西麗雅看著面具人的眼睛,距離如此之近。
她在面具人深邃如夜空的瞳孔之中,看到了一個影子,那是自己,那雙眼眸中,只有自己。
西麗雅有些迷惘了,不知不覺中,她的心似乎陷落在了這深邃之中。
突然,西麗雅清醒了,因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後,那隻手將她的手輕輕拿開。
接著,那隻手又顫抖著撐在地上,艱難的將身體支撐起來。
他
不喜歡讓人扶著麼?
西麗雅心中再次一顫。
只想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一個人倔強的走下去
西麗雅望著那顫顫巍巍的背影,胸中一陣激盪!
「站住!」
她大吼一聲。
面具人停下了腳步。
「給本公主老實待著!」西麗雅繞到面具人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你這個黑乎乎的傢伙,居然不領本公主的情!」
面具人呆呆的站著,似乎西麗雅的模樣讓他想起了什麼。
「對嘛。」西麗雅滿意的笑了笑,誘人的嘴唇微微翹起,「這才乖喲,不要逼我西麗雅發火,後果很嚴重的呢。」
面具人一聲不吭,可那雙眼睛裡面,卻有種積壓許久的情感被點燃
月。
深秋的孤月。
像狼牙一樣,掛在清冷的夜空中。
淡淡的月光落在了這片叢林中,也落在了那個依樹而坐的男人身上。
呼
撒加摘下面具,長長出了口氣。
他把頭靠在樹幹上,仰望著夜空。
遇到她了。
那個心中的她,那個無法忘記的她。
為什麼我那樣聽她的話,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留下,還想再見到她麼?
撒加的目光變得迷茫起來。
多少次,那張誘人的臉龐在眼前揮之不去。
多少次,那金色秀髮散發出的香味滲入了靈魂。
多少次,嗜血修羅天的劇痛之後,靠著想念她而平靜。
西麗雅,那是她的名字麼?
真好聽啊,那樣好看的人,那樣好聽的名字。
可我是誰?
她知道我誰?
面具人
她是這樣叫我的。
寂寞的月光落在撒加的臉上,也落在了他身旁的面具上。
那我
就當你的面具人吧。
撒加抓住了那個黑金相間的面具
清晨。
陽光驅散了夜色。
撒加睜開眼睛,一縷金色微微刺痛了他的瞳孔,他伸出手,擋住了陽光。
「喂!」
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遠遠的傳來。
撒加渾身一震,抓起身旁的面具,戴在了臉上
「你的臉很難看嗎?」西麗雅換了一套新的獵裝,鮮艷的紅色,配上淡藍色的繡紋,還有白色的蕾絲邊精巧的縫紉在袖口和衣領上。
她昨天的那件,袖子已經變成了布條,包紮在了撒加身上。
撒加望著她,心跳不已。
「為什麼看到我來了,就把面具戴上,動作還真快,隔那麼遠,都沒看清你的樣子。」西麗雅翹起嘴角。
撒加沒有說話。
「你是啞巴啊?」西麗雅撇撇嘴,她的嘴型很美,而且動作也特別豐富,很具誘惑性。「從來沒聽你說過一句話,在出征儀式上也是,就知道像隻野獸一樣嚎叫。」西麗雅仔細看了看撒加身上,「好的差不多了呢,今天再包紮一次。」
西麗雅從她戴在右手小指上的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些紗布和藥膏。
然後,她修長動人的手指,便觸摸到了撒加的皮膚
撒加麻木了。
不是皮膚麻木,西麗雅溫柔的動作讓他的皮膚每個毛孔都張開了;是心麻木了,緊張的感覺讓撒加都快感受不到心跳了。
西麗雅動作很笨拙,她其實根本不懂包紮,也許只是覺得好玩。
布條從傷口上剝離得很拙劣,傷處原本乾涸的地方再次浸血,好不容易結的痂也被弄掉了。
可撒加一點也不覺得痛。
他一直注視著西麗雅伏下的身影,那金色柔順的髮絲中散發的淡淡香味讓他的呼吸變得紊亂。
「啊。」可能是感覺到了撒加呼吸節奏的變化,西麗雅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弄疼你了吧,這是我第一次幫人包紮傷口,哦不對,是第二次了,你這個幸運的傢伙,我的第一次也是給了你呢!」
說完這句話,西麗雅突然滿臉通紅,微微張開的口半天也合不攏
撒加不知道西麗雅為什麼臉紅,只是那表情讓胸口都快要炸開了。
看到撒加熾熱的目光,西麗雅嗖的一下低下了頭,繼續忙活。
手法依舊拙劣,只是速度快了很多。
「好了!」西麗雅站起身,「我該走了。」
撒加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捨不得我了?」西麗雅嫣然一笑。「你喜歡我了吧?」西麗雅突然彎下身,把臉湊得很近。
撒加呼吸都要沒了。
「那我就陪你一會吧。」西麗雅竟在撒加身旁坐下了。
撒加心跳的很快,但暖暖的感覺卻流淌在心間。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了,將頭靠在樹幹上,望著天。
天空很藍,很晴朗,霍坦丁的秋天是霧濛濛的,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
西麗雅也學著撒加的樣子,靠在樹上。
一棵樹,兩個人,安靜的仰望天空。
過了一會兒,天空中,兩片雲朵緩緩流動著,向彼此靠攏。
「它們在向對方飄動。」西麗雅感歎道,「很漂亮的景色呢,也許」西麗雅的語氣變得有點傷感,「它們是一對戀人,深愛著對方,面具人,你看那朵雲,飄的速度快一些,它一定是想跟著它的戀人一起,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流浪。」
說罷,西麗雅微微歎了口氣。
撒加眼神波動著。
「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西麗雅露出了笑容,「呵呵,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和你不熟悉,但我卻有種想對你說心裡話的感覺。」
撒加望著那兩朵雲。
「也許,因為你是面具人吧。」西麗雅站起身,準備走了。
撒加突然想伸出手,拉住她
可他沒有,西麗雅對他來說,就像是最遠的那片天空,永遠也無法觸摸,雖然她就在身邊。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卻說不出口的感覺嗎?
撒加突然覺得心很痛。
「再見,面具人,我必須走了。」西麗雅衝他揮了揮手,漸行漸遠。
西麗雅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
撒加一直望著那兩朵雲,一動不動。
它們依舊在向對方靠近,真的很像西麗雅說的那樣。
撒加笑了
不知是苦澀還是幸福。
一對戀人麼?
你的戀人是什麼樣子?
一定很出色,因為你是那樣的美麗動人。
反正,不會是我,我只是,面具人。
夜幕降臨。
撒加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那兩朵雲最終還是沒有靠在一起,黑暗將它們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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